第54章 我們并沒有契約
每每進過一間石室,德蒙阿諾就會讓人記錄下來,從那石室中得到了什么也會詳細記錄。不過宮殿里面的石室雖然多,但石室內裝有東西的卻并不多。他們總得算起來已經進了差不多二十多間石室,但遇到放置了物品的也就四五間。
那些放有物品的石室內定然都是有各種禁制的,但禁制也都有所不同。有的就如同他們第一個進入的那間,是以防護為主,有的卻是攻擊。不過這個攻擊好像也是根據進入者的能力來的,否則大乘期修士設下的攻擊禁制,在這種根本沒有修士的星域內,誰能扛得住。
還有一種禁制是,一推開石門見到的是另一個世界,身邊的小伙伴全都不見了,雖然最后哪怕失敗了,也是有驚無險的平安出來,但這座宮殿的神奇令眾人直接重造了世界觀。
而每當他們破除一個禁制,多少就會從那禁制當中獲得一點這個宮殿之主的信息。不過也不是每次都是阿諾,其他的隊員也都運用各自之長,也算是收獲不小。大家將自己得到的一些信息拼湊起來,大概得知了這個殿主的平生。
殿主名叫舒陽子,是一個丹修,因能煉制滿品丹藥而聞名荒一大陸,眾多修士奉承巴結,只為能有幸獲得一次舒陽子煉丹的機會,整個大陸無人不知其名。盡管那時候舒陽子只是一個分神期修士,但被眾多大乘期,渡劫期甚至散仙修士視為上賓,禮遇有加。
而舒陽子天賦極高,少年成名,數千年來除了道心上偶有阻礙,但道途一路坦蕩,不管怎么看都是人生贏家。這樣的人性情自然養的頗為高傲,年輕的時候更是氣盛傲然,雖然不是那般目下無塵,但也著實不好相處。但因他煉丹天賦好,手中上品丹藥更是多不勝數,加上丹修器修出名的沒幾個脾氣好平易近人的,眾人有求于人,自然多番忍讓。
后來一個元嬰期修士捧著幾份煉丹材料求舒陽子幫忙開爐煉丹,煉制的也只是出竅期以下才能服用的一心丹。那時已經分神期的舒陽子當然直接無視了,要是誰來求丹他都練,他還要不要修行了。這個拒接完全是理所當然,沒有人覺得舒陽子做的不對,除了那個求丹的。
一心丹也是一種補足身體缺憾的丹藥,但比羅厄丹更加有針對性。羅厄丹簡單來說就是大致上將先天條件提高一些,哪里該補的補一點。而一心丹則是相當于換心了。修士的心臟可不是那么好換的,尤其還要配對適合的,更是難上加難。但一心丹卻可以直接令整個心臟重獲新生。不管是先天缺損,還是后天重傷導致的,都可以用一心丹來換心。
那個元嬰期修士的妻子中了一種蠱毒,還是整個荒一大陸都知道的無解蠱毒,后來經人指點,他妻子用畢生的修為將蠱毒全都驅趕至心臟,再配合一心丹,自然就能解除。
舒陽子的拒絕無疑就是斷了他妻子的生路,而他只是個元嬰期的修士,家底也并不豐厚,無力懸賞天下,知道有煉丹能力的也只有當時只有分神期的舒陽子,最后那人當然沒能達成所愿,而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自然也就香消玉殞了。
于是這就是舒陽子后來悲劇的起源了。
那個元嬰期修士葬了愛妻之后就失蹤了,舒陽子也根本沒有將人放在心上,每天拒絕了那么多求丹的,自然不可能記住這一個。一千多年過去之后,舒陽子終于突破了分神,沖擊合體期了。
誰都知道,修士最脆弱的時候就是渡劫的時候,而且也都知道,只要有修士渡劫,一旦靠近,自己同樣也會沾染上雷劫,那么雷劫自然也會加重加倍。
當初那個元嬰期修士原本想著努力追趕修為,總有一天要讓舒陽子付出代價。但是一千年過去后,元嬰期修士的修為大概因為心結,一直無法突破,并且壽元將近。于是在舒陽子雷劫的時候,不要命,丟了畢生所有法寶自爆阻擋防護之人后,成功的沖進了雷劫。
元嬰自爆,法寶的沖擊,舒陽子的雷劫,以上種種撞擊到了一起,于是舒陽子直接被吸入裂縫當中,離開了荒一大陸。
舒陽子在異世遇到了什么他們得到的信息中并沒有,反正就是臨到大限將至,舒陽子都沒能回到他來的那個大陸,最終他只有尋一個無人的星球,將自己埋葬在此,留下諸多寶物和傳承,等待今后的有緣人。
當零散的信息拼湊出來之后,眾人徹底震驚了,這里面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也太不可思議了。異能者的壽命已經夠長了,基于人類的基因不斷完善之后,能夠活幾百年這已經算是極限了。但是現在,一個活了好幾千年人出現在了他們的認知當中,這簡直匪夷所思!
羅兵吞了口口水,整個人抑制不住的微微顫抖,緊張道:“元帥,你覺得這是真的嗎?真的有人,有人能長生?”如果是真的,那這座宮殿的存在就實在是太可怕了。
謝亦道:“我更好奇的那個荒一大陸到底是哪里,另外一個生命星域嗎?那里的人到底是怎么修煉的,居然可以壽命那么長。”
阿諾心中自然也是震驚的,但卻沒有表現出來,余光見到小白垂著眸子安靜的趴在自己身上,詢問道:‘小白?怎么了?’
白灼輕長長的嘆了口氣:‘沒事。’然后就不再說話了。
怎么了,他能怎么了,荒一大陸,正是他來的地方。而舒陽子,大概也是時間太久遠,或者他根本沒有深入過人類的世界,倒是沒有聽過。但一個大乘期的修士都沒能回去,有生之年,他估計會成為第一只老死的白虎。想想這個可怕的未來,他整個虎生都要絕望了!
阿諾揉了揉小白的腦袋,也沒有再追問,既然小白說過這個宮殿主跟他有點關系,聽到那人最后的結局,情緒低落點也在所難免。
這間石室內放置的是上百株他們見都沒見過的各種靈藥,不過每一株靈藥都被一團光包裹著,聞不到任何味道。當禁制破除之后,那一株株靈藥全都直接被光球包裹著懸浮飄在空中,阿諾一伸手,小白就直接將那些靈藥全都收進了洞府。
大概是那舒陽子來到這個星系之后,要么是當時這里還沒有人類的文明,要么是這里的人根本就沒有一個正統的修煉體系,所以很多禁制都設置的十分簡單,破除了禁制,得到里面的東西就沒有難度了。
又拿走了一個石室的寶貝,眾人對接下來的石室更加好奇了,一個近乎于仙人留下的東西,真是手指縫露出一點就讓他們大開眼界了。
收走了那些幾十萬年甚至還有百萬年年份的靈藥之后,白灼輕突然朝阿諾傳音道:‘阿諾。’
德蒙阿諾抱著他回音道:‘怎么了?餓了嗎?要不我們先呆在這個石室里面修整一下再離開。’
白灼輕道:‘你說過,契約是一輩子的事情,如果我的壽命比你久,你死了之后,我怎么辦。’
阿諾心臟瞬間一縮,抽的一疼,令他下意識低頭看著趴在他胸口衣領的小白,小白卻低著頭看著地面,并未抬頭看他。阿諾伸手將他從自己衣服里抱出來,寬厚大掌蓋在小白的身上,手指輕輕摩挲著他的頸毛:‘那我會在我死之前,努力將你送回你來的地方。’
白灼輕將下巴擱在阿諾的手臂上,閉著眼睛道:‘回不去的,因為,我就是從那個荒一大陸來的。’
阿諾猛地停住腳步,即便面色平靜,眼中卻翻涌著洶涌的風暴。
羅兵等人見他停下,奇怪道:“怎么了?”
阿諾開口,嗓音有些嘶啞,看著懷中的小白頭也不抬道:“你們先出去。”
羅兵頓時一臉你逗我呢,但看他情緒似乎在努力壓抑著什么,也不敢隨便開玩笑,便道:“可是出去之后,恐怕我們就會分散了。”
阿諾緩緩吐出一口氣,也不再說話,抱著小白繼續朝門口走去,傳音道:‘其實你并不是契約獸吧。’
白灼輕沉默片刻,小小的嗯了一聲:‘我們的確是契約了,但因為我根本不知道那個符文是什么東西,于是隔開了,所以其實我們并沒有契約成功。’
阿諾早有感覺,只是猜想有可能是十二星契約獸太過特殊,當自己跟他實力相差懸殊過大,于是這份契約也可能有所限制。只是后來慢慢跟小白的相處,讓他覺得是否契約到最后一個階段其實并不重要。所謂的契約,除了兩人氣息相連,修煉上能夠相得益彰之外,人和獸更能心意相通。他跟小白能夠直接語言溝通,比那契約帶來的心有靈犀更加直接。
白灼輕見阿諾沒吭聲,偷瞄了他一眼,見阿諾正低頭看自己,莫名有些心虛道:‘你生氣啦?’
見到那小眼神,阿諾心情好轉了一些,便笑道:‘沒有,我在想,你果然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沒有契約也好,等回去之后你將被阻隔的契約符弄出來吧,這樣就算以后我死了,也不會對你造成傷害。’
要說不難過不失落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對阿諾而言,沒了跟小白的契約,就好像跟他的牽扯更少了一分。當那個將會是你生命中的唯一不復存在之后,整個心好像都空了下來。
聽到阿諾這么說,明明自己沒有做錯什么,但白灼輕還是覺得自己好像做了很壞的事情一樣,動了動爪子,白灼輕一下又一下的偷瞄。
阿諾鄭重的叮囑道:‘以后關于荒一大陸,你不可以再提一個字,記住,在沒有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你要忘記你是來自那個地方,今后也許你會遇到更多的人,那些人會讓你抱有好感,但不管是誰,你絕對不能再提起。’
白灼輕心道他又不傻,告訴了阿諾這件事之后他就一直在觀察阿諾的氣息,只要有絲毫的不懷好意,白灼輕就能一爪子將他心臟掏出來。不過阿諾沒有令他失望。
而白灼輕會這么說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可能也是受當下的環境影響,但他的確早有這個想法,于是干脆趁著現在提出來:‘阿諾,你要不要修煉,換一種修煉體系。’這樣他就不擔心這個土著短命,以后沒這么順心的小弟了!
他不知道那個舒陽子為什么不找個人陪自己,反正讓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在這個異世,他才不要!
阿諾沒想到小白會說這樣的話,他感覺幾十年來,從來沒有心緒起伏這般大過。原本確定了契約之后的失落,好像被小白這一句話給全部抹平了。
不等阿諾回答,白灼輕又道:‘如果你答應,等回去后我們重新立下一個契約,那個契約只對你有所制約,大概就是你絕對不能做出任何傷害我的事,也不能有絲毫對我不利的念頭,否則你會死很慘,你要是愿意,契約后我就教你修煉,你要是不愿意,等離開了這里,我就走。’
阿諾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不希望小白離開,當未來的生活中再也沒有這只白團子,阿諾總覺得未來會變得更加蒼白,他不愿意見到那樣的情況發生。更何況,就算沒有契約的限制,他也不會傷害幫助了他這么多的小白。
‘我愿意。’
原本他現在修煉的功法就是小白給的,強大之處他也有所感覺,換一種修煉方式對他來說也不是無法接受的,他知道小白不會害他。而且如果可以活的更久一點,他也不愿意讓小白像那個丹修那樣,一個人寂寞的活幾千年。長生雖然誘人,但太寂寞了,他不想小白去感受那種寂寞。
聽到阿諾答應,白灼輕心中多少有些欣喜,以后會有個人長久陪伴,對他來說,這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一路磨磨蹭蹭,眾人見元帥走走停停,臉上表情一下一個變,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但也不敢去打擾,因為此刻元帥的神色真的很可怕。不過很快元帥就陰轉晴了,眾人也松了口氣。大概又是他懷中那只白團子做了什么吧,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元帥,也只有在小白面前才會破功。
見元帥恢復正常之后,眾人這才推開石門,迎面而來的是撲鼻的血腥氣。而眼前的長廊也不再是干干凈凈的石板路,四處濺灑著猩紅斑點,很明顯曾經這里發生過爭斗,甚至死亡。
眾人神情凝重起來,阿諾道:“小心點,看來有不少的隊伍發現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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