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柔順美人
一種觸電的感覺瞬間將冀臨霄擊穿,美人就在他懷里,那么近,那么柔軟,近到他可以清楚的看見自己在她眼中的倒影,柔軟到他抱著她嬌軀的雙手竟不敢多用一分力氣,仿佛會將她捏碎似的。
意外的親密姿勢,讓他半晌回不過神,和夏舞雩對著看,被彼此溫?zé)岬暮粑谶@猝不及防的曖.昧里。
說不清是幾時紅了臉,只覺得從頭到腳都發(fā)熱,某種陌生的渴望在往下腹涌竄,讓冀臨霄的眸子變得深邃起來。他并不自知,但夏舞雩卻是看得見的,不知怎的,她也忽然紅了臉,呼吸急促起來,攀在冀臨霄脖子上的雙臂也越來越僵硬。她沒想到自己竟會有羞赧的情緒,從前都是她毫不臉紅的在他面前綻放火辣,可現(xiàn)在她怎么就無法自控的偃旗息鼓了呢?
一時間誰也不說話,仿佛墮入對方的眸子里,耳畔是曖.昧的喘息,可就在這時,一串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打亂他們呼吸的頻率。
一個丫鬟沖進(jìn)來呼喊:“大人大人,鐘鼓司少監(jiān)他……嗚嗚,不是不是!是小的錯了,小的什么都沒看見,大人你繼續(xù)!小的告退!”
小丫鬟迅速跑走,兩人間的氣氛卻被徹底破除。冀臨霄臉色又黑又紅,偏還被夏舞雩注視著,簡直如坐針氈,恨不能挖個洞鉆進(jìn)去。今天真是走大霉運(yùn)了,怎么就被家中下人撞見這么一幕?
冀臨霄萬般尷尬道:“你……織艷姑娘,本官……本官放你下來。”
夏舞雩低低的應(yīng)道:“嗯,給大人添麻煩了。”
冀臨霄深感倒霉,只得嘆氣一聲,托著夏舞雩的腰和膝窩,將她送回地上去,接著站起身給她作了一揖,說道:“本官還有些事要處理,恕無法招待了,你請自便。還有,剛才……冒犯了。”他說完話就匆匆離去,夏舞雩望著他的背影,怎么看怎么像是落荒而逃。
剛才那丫鬟闖入的時候,冀臨霄聽見她的話了,提到“鐘鼓司少監(jiān)”五個字,想來,是那小子登門了,哼,還真會挑時候來!
冀臨霄加快了步伐,還沒走多遠(yuǎn),就見那小子跟雞毛腿似的飛奔而來。
“霄哥!霄哥!”奔跑的年輕小伙子,因著身形略胖,跑起來顯得有點(diǎn)滑稽。
離得近了,見他穿一身蜜合色葵花胸背團(tuán)領(lǐng)衫,頭戴烏紗描金曲腳帽,腰系犀角帶,腳蹬一雙紅扇面黑下樁布靴。這身裝扮再加上他白白凈凈沒有一點(diǎn)胡渣的臉,很明顯昭示了他的身份:宦官。
大燕的宦官按照品級高低,有典簿、長隨、奉御、監(jiān)丞、少監(jiān)、太監(jiān)等多個級別,所謂鐘鼓司少監(jiān)是供職在鐘鼓司的高級宦官。
冀臨霄雙手負(fù)后迎上前,說道:“冀祥,你怎么出宮了。”
“今兒下午我休沐啊,霄哥你忘性真大!”冀祥笑呵呵答。
“你找我何事?”
“也沒什么事……”冀祥撓了撓腮幫,突然用一種類似“捉奸”的目光斜睨起冀臨霄來。
冀臨霄直覺覺得要出事。
果然,冀祥弱弱的問道:“霄哥,剛才你家丫鬟和我說,你在屋里,呃,那個,呃……在辦事。我是不是不該選在這時候來?”
冀臨霄俊臉一沉,想告訴這小子他的確不該挑這個時候來,但問題是,自己也沒在辦事啊!然而此事就是個說不清的,越描就會越黑,腦海里浮現(xiàn)夏舞雩方才的柔順模樣,冀臨霄簡直頭疼,不知該怎么解釋給冀祥。
冀祥觀察冀臨霄的表情半天,也沒看出所以然,便小心再問:“霄哥,我聽丫鬟說,那個,呃……我嫂子,不對,應(yīng)該叫小嫂子……聽說她長得可好看了,是真的嗎?”
什么亂七八糟的稱呼!冀臨霄冷冷道:“子虛烏有的事,不要聽信他人言語。”
“你家丫鬟不是他人啊,是自己人。”
“她胡言亂語的。”真想把那快嘴的小妮子趕出冀府。
冀臨霄繃著臉道:“說正事。”
冀祥雖然看著憨厚懵懂,實(shí)則機(jī)靈的很,看出冀臨霄這是惱羞成怒了,心中對那“小嫂子”越發(fā)的好奇。黑溜溜的眼珠快速轉(zhuǎn)過兩圈,冀祥笑呵呵說:“霄哥霄哥,你別繃著臉。我這次來真沒什么旁的事,就是休沐了沒事做,去陪干爹吃了頓午飯,然后過來探望你。干爹也叫我給你帶句話,讓你別光記得工作而忘了吃飯休息,廢寢忘食什么的對身體不好。”
“義父可還好?”
“干爹挺好的,就是和我念叨說,希望你能早點(diǎn)娶妻生子呢。”
冀祥口中的干爹,便是冀臨霄的義父。義父曾是司禮監(jiān)的掌印太監(jiān),風(fēng)光無兩,人盡巴結(jié)之。不過,義父是個聰明人,即便身在高位也謙虛和藹的很,做事又穩(wěn)妥小心,是以平平安安的熬到出宮之日。出宮后,義父在帝京買了處心儀的房子住下,收了個干兒子就是冀祥,還娶了個帶女兒的寡婦做老婆,把寡婦的女兒當(dāng)自家閨女教養(yǎng),如此便兒女雙全,得以享受天倫之樂。
夏舞雩從正廳出來,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冀臨霄正與一個宦官打扮的人交談,粗看一眼那宦官的衣著,夏舞雩便猜到他是鐘鼓司少監(jiān)冀祥。
對于宦官私下接觸朝廷命官的事,放在別人身上奇怪,放在冀臨霄身上,夏舞雩不覺得奇怪。她知道冀臨霄的義父是曾經(jīng)權(quán)傾朝野的大太監(jiān)冀明鶴,只不過,為何冀明鶴會收這么個義子,夏舞雩百思不得其解。
冀祥眼尖,瞧見夏舞雩正往大門這邊走來,忙拽了拽冀臨霄的袖子:“霄哥霄哥!”他問:“那個就是小嫂子嗎?”
冀臨霄轉(zhuǎn)身,順著冀祥的視線看過去,一瞧見夏舞雩,臉上便生出絲絲紅暈,忙將視線別向一邊。
冀祥機(jī)靈歸機(jī)靈,卻容易敗在好奇心上,見夏舞雩美艷不可方物,心里一激動,便先奔過去了,奔了幾步又回過身去把冀臨霄也拉住,拖到夏舞雩面前,興高采烈道:“小嫂子小嫂子,咱家是鐘鼓司少監(jiān)冀祥,是霄哥他義父的干兒子,小嫂子是什么時候和霄哥好上的?小嫂子你長得真漂亮,連我這閹人看了都臉紅心跳的,霄哥我看你也別娶嫂子了,直接把小嫂子扶正吧。義父特意和我說了像霄哥你這種人是管不了后院的,最好有了妻就別納妾,有了妾就直接扶正,這都是義父的原話!”
夏舞雩虛著目光打量這位鐘鼓司少監(jiān),這小哥的思維是有多天馬行空,才能編出這么一串故事來?
而冀祥身后的冀臨霄,臉色差的能吃人,直接揪著冀祥的后衣領(lǐng),將他拖開,斥道:“扯這些有的沒的作甚,有正事就上正廳詳談,沒有的話,早點(diǎn)回去同義父用晚飯吧。”
“晚飯?”冀祥張大嘴巴,“霄哥,現(xiàn)在才未時剛至,我還不餓。”
“你多陪義父,好盡孝道,義父也會開心。”
“呃……霄哥說的對……那我就多讓干爹開心點(diǎn),告訴他小嫂子可漂亮了。”
冀臨霄真想一拳頭打扁這小子的圓臉。
夏舞雩這回是看明白了,也不知這位鐘鼓司少監(jiān)是怎么想的,還以為她是冀臨霄的妾室,顯然他是為自己這位耿直悶騷的兄長高興,一興奮就胡言亂語起來,沒主見沒原則。
她屈身福了一福,說道:“冀少監(jiān)誤會了,民女今日登門是為了答謝御史大人先前的照拂之恩,民女當(dāng)真不是你的小嫂子。”
“啊?是我弄錯了嗎?”冀祥的臉上顯現(xiàn)出一片失望之色,他摸了摸腦袋,癟癟嘴呢喃:“我就說霄哥怎么這么快就開竅了,原來是我想多了……”說著又打量夏舞雩再三,忽的一怔,驚道:“呀!我見過你呀,原來小嫂子是軟紅閣的織艷姑娘!”
“民女不是你的小嫂子。”夏舞雩無語道。
冀臨霄則目光一沉,盯著冀祥問道:“你去軟紅閣做什么。”
冀祥頓時脊背一緊,心道完了完了,一不小心說漏嘴,忙弱弱的說:“霄哥你別氣啊,呃,我就是個閹人,去青樓也做不了什么的。”
冀臨霄板著臉道:“本官聽你的口氣,倒是很想做些什么。”
“霄哥,我只是去喝酒看舞而已!”
“宮中酒水歌舞皆是上品,何必要去煙花之地。”
“是因?yàn)槲衣犝f織艷姑娘的舞精妙絕倫,特別好奇,所以就趁著上次的休沐日去看了……”冀祥低著頭小心看冀臨霄,滿眼乞求的神色,“霄哥霄哥,求你別把這事告訴義父,我保證再也不去了。”
冀臨霄恨鐵不成鋼:“你是瞞著義父去的。”
“我錯了霄哥,霄哥我錯了。”冀祥越說腦袋越低,都不敢直視冀臨霄的視線。
夏舞雩見自己被這兄弟二人當(dāng)空氣良久,便自覺的行了一禮,轉(zhuǎn)身走開,至于她行的禮那兄弟二人看見沒有,她就不關(guān)心了。
只是,沒走多遠(yuǎn),就聽見冀祥對冀臨霄說:“八月十五中秋節(jié),宮里設(shè)宴要召教坊司的官妓們進(jìn)來表演歌舞,由我負(fù)責(zé)安排她們進(jìn)宮后的事宜。這還是我第一次接手這份工作,霄哥,你遇事謹(jǐn)慎,想的也縝密些,和我說說有什么事是我該注意的。”
后一句話,夏舞雩沒聽進(jìn)去,她的注意力全在冀祥的第一句話上。
中秋佳節(jié)宮宴,教坊司的官妓們進(jìn)宮后,竟是由冀祥來接應(yīng)和安排。她的運(yùn)氣是不是很差?這冀祥認(rèn)得她,她還要怎么冒充官妓進(jìn)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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