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7
氣氛仿佛瞬間就被冰凍了一樣,金鑫呆呆的看著出現在包廂門口的溫如, 腳步慌亂的走向她, 語無倫次的開始解釋:“乖, 我沒……不是的,事情不是你看到的,我一個人站在那里的!你……”
眼前的荒唐和混亂的場景讓溫如一時之間還在震驚之中, 感覺到金鑫的靠近,微微躲閃開他伸過來的手,沒有注意到他一瞬間暗下來的眼神。
將眼神從包廂內的眾人身上收回, 溫如輕輕抿了下唇,掃了金鑫一眼, 輕聲說:“我們回去吧。”
金鑫低垂的目光聽到這句話之后, 抬眼看向她,看到她眼神中一閃而過的失望和氣憤, 他只覺得心亂如麻, 伸手拉住她,張嘴想解釋什么, 卻感覺到溫如的胳膊從他掌心掙脫,低聲說:“和他們告辭, 我們回家再說。”
說完輕輕對著眾人微微點頭示意之后,便轉身走出包廂, 金鑫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溫如已經出去的背影,眼里流過一抹傷心。
午夜的馬路, 車流少了一半,金鑫側坐在副駕駛上,一眨不眨的看著專注開車的溫如,弱弱的說:“寶貝兒,你別生氣……”
溫如看著前面的馬路,默了十幾秒說:“我不生氣。”
金鑫盯著她的臉,小聲道:“你騙人,你都不和我說話了!”
溫如只覺得一股無力感從腳底升騰,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么,雖然和他一起去過好幾次他那些朋友的聚會,可是剛剛推開包廂門的那一瞬間,眼前的混亂和不堪入目的男男女女,還是讓她瞬間有打電話報警的沖動,是,她是相信金鑫沒什么,可是……和這些人混在一起他的以后呢?
金鑫看著她眉宇間的焦心,不顧她還在正在開車,慢慢從副駕駛座上坐起來,伸手抱住她,在她頸窩蹭了蹭,低低的祈求到:“乖,你別不理我。”
溫如握著方向盤的手滑了一下,連忙將車靠路邊停下,剛想低聲呵斥他的不當行為,卻被他可憐兮兮的聲音還有委屈的眼神弄得一句重話都說不出口。深吸一口氣,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推著他坐好,無奈的說:“你先坐好,我還在開車呢。”
金鑫看著她平靜無波的表情,他的眼神越來越黯淡,直到最后一絲光亮熄滅。心情變得糟糕,酒勁也慢慢上頭,等到達金鑫的公寓時,他下車的腳步已經開始微微搖晃,他默默的打開車門,獨自搖晃著向前走,溫如鎖好車門,扭頭看到他的狀態,眉心一皺,連忙快步向前,伸手扶住他,不滿道:“你喝了多少啊?”
金鑫聽出她語氣中的責備,擺擺手,“不多,本來沒喝多,后來他們又和我碰了幾瓶……沒事兒。”說完突然就有些作嘔,掙開溫如的攙扶,幾步走到路邊,扶著一棵樹就開始干嘔起來。
溫如站在原地看著他難受的樣子,又是生氣又是心疼的看著他,輕拍著他的后背,問:“難受?我去給你買點解酒藥……”
金鑫長臂一伸將她拉了回來,閉著眼睛低聲說:“不要解酒藥,我要你陪我。”
溫如無語,艱難的扶著在沙發上坐下,剛一松手,就看他軟趴趴的躺倒了,溫如看著他有些微紅的臉,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感覺有些微熱卻還正常,才松了一口氣,走進廚房他沖了一杯蜂蜜水。
“阿鈺,起來喝點水……”溫如費力的將他扶起來,金鑫身上的酒味混雜著包廂里各種奇怪的味道,熏得溫如有些難受,屏住呼吸照顧他將一杯蜂蜜水喝下,看著他無力的仰靠在沙發上,無奈的走進衛生間,將毛巾浸濕,出來坐在他身邊輕柔的給他擦了擦臉。毛巾的涼意讓金鑫有些暈沉沉的頭腦微微清醒一些,睜開眼睛看著她溫柔的面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喃喃道:“寶貝兒,我真的什么都沒做……”
溫如的手一頓,看著他俊美精致的臉龐,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輕輕的回應了聲:“我知道。”
金鑫仿佛有些安心的勾了勾唇角,卻在看到她平靜無波的表情時,心里空落落的,一股從剛剛開始就無法控制的情緒在心里逐漸蔓延。他伸手將她抱到自己身上,唇瓣開始在她的臉頰、脖頸游移。溫如先是一驚,隨后想到剛剛在包廂看到的場景,心里便有些膈應,輕輕推拒著金鑫的擁抱,說到:“阿鈺,你喝多了,先好好休息吧。”
感覺到她的抗拒,金鑫慢慢從她的頸窩抬起頭,看著她臉上的一抹嫌惡,心里一片哇涼,“小如,你是不是很嫌棄我?”
溫如趁機從他懷里出來,聽到他的話,一愣連忙搖頭:“沒有……”
“沒有?沒有你為什么不讓我抱你?”金鑫有些紅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她:“你在包廂時,還有剛剛,你臉上的表情分明是厭惡!”
溫如看著他像是受傷的小獸一樣即將暴躁的情緒,輕聲安撫道:“阿鈺,你今天喝多了,等明天你清醒了咱們再說好嗎?”
金鑫定定的看著她,聲音突然大了起來:“我沒喝多!我看的很清楚!你就是討厭我,你嫌棄我,你根本就不喜歡我!”
溫如的眉心漸漸皺起,但是理智告訴她不要將這些話記在心里,她嘆了一口氣,伸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解釋道:“阿鈺,我不是討厭你,只是今天晚上那樣的場合讓我很不喜歡,我對你沒有任何不喜歡的情緒。”
“呵!”金鑫突然低低笑了起來:“沒有,也對,你討厭過誰啊?你的笑,你的溫和都是刻在骨子里的教養,和你的感情根本就沒關系!你不嫌棄我,是真的不嫌棄,還是你的教養不允許你嫌棄每一個人?”
溫如呆住了,怔怔的看著金鑫,眼里全部是不可置信。金鑫醉眼朦朧,看著她有些受傷的神色,心里有些慌,但是剛剛吐出口的話卻像是開閘的洪水一樣,這樣長久積壓的情緒一旦泄出就再也無法阻止:“你不嫌棄我,你不告訴你家里我的存在?不嫌棄我,你為什么一再讓我讀研,你分明就還是覺得我腹內空空沒內涵!對,我是不能和你談古論今,我也不能陪你鑒賞名畫名作,我知道那些人背后怎么說我的,他們都說我配不上你!不是還有一個師兄一直在追你嗎?他不就是當著你的面說我配不上你嗎?你有我了啊!可是你拒絕他了嗎?”
溫如覺得自己的心口悶悶的疼,她輕撫自己的胸口,盡量保持冷靜的出口打斷他的話:“我拒絕了!我拒絕了很多次!如果你因為這個問題耿耿于懷,我只能抱歉,但是自從我和你在一起之后,不管是誰的追求,我都是一概拒絕的!你如果還這樣想我,是對我的侮辱!”
金鑫眼神有些放空,溫如的話讓他心底的惶恐再次擴大,他突然冷笑了一聲:“是,你溫如有很多人追,可是我也不差,喜歡的人也多了去了!可是我是怎么做的?我眼里除了你還有過誰?可是你是怎么做的?你的態度如果不那么彬彬有禮,別人會以為還有希望嗎?是!他們能這樣堅持,無非就是覺得我配不上你,是!我是配不上你,我不像你成績好、素質高、才藝多、家世好,可是我真心真意的對你好,為了能和你一樣,我他媽的變得我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可是結果呢?你家里不知道我的存在,你看不慣我的朋友,我喜歡的東西你統統拒絕!我為了讓你開心,開個奶茶店也被你教育要考研!你……心里根本就沒有我!”
金鑫的最后一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溫如的眼神漸漸變得空白,他前面說的,她都可以去理解,去解釋,去溝通,可是這最后一句話就像是抽氣機一樣,讓她失去了所有辯白的力氣,她突然一句話也不想說了。
默默的推開他的手,溫如淡淡的說:“你喝多了,早點休息吧,我先走了……”
金鑫看著她從自己懷里出去,突然上前從后面抱住她,將臉貼在她的后背喃喃道:“住一晚再走,天黑不安全。”
他的手臂結實有力,拖著溫如和他一起躺倒在沙發上,溫如怎么也掙脫不開,發泄完心中不滿的金鑫好像也用盡了全身的的經歷一樣,手臂緊緊箍著她不松手,卻很快就進入了睡夢中,而溫如卻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上的燈,聽著身邊綿長的呼吸,側頭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想著剛剛金鑫的一番話,心里一陣難過,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她怎么可能心里沒他,怎么可能不喜歡他!
不喜歡他會任由他對自己摟摟抱抱?不喜歡他會陪著他做那些自己從來都沒有做過的事情?不喜歡他又怎么會想和他有以后,想讓他變得更好?他……怎么就會覺得自己不喜歡他呢?想著他剛剛的最后一句話,溫如覺得自己心里又氣又委屈,忍不住抬手錘了他兩下,卻被他摟的更緊了,迷迷糊糊的呢喃道:“乖,別走,現在晚上不安全,我睡會兒起來就送你回家,聽話……”
溫如鼻子一酸,眼淚流的更多了,看著他睡著時依然微蹙的眉心,慢慢抬手抱住他的腰,眼神有著些許茫然,還是自己做的不夠好吧,才讓他誤會這么多,她默默的嘆了聲,將自己往他懷里偎了偎。
當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撒進客廳時,金鑫有些難受的睜了睜有些干澀的眼睛,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長跑一萬米之后的酸困,剛想伸個懶腰,就察覺到了自己懷里睡著的人。
他微微一愣,看著溫如乖巧的睡在在他的懷里,手還輕輕環著他的腰,呼吸清淺,只是眉心還緊緊蹙起,看著她的睡顏,金鑫斷斷續續想起自己昨天晚上說的那些話,長嘆一聲,抬手輕撫她的眉間,想要撫平她的憂愁。
溫如睡眠很淺,金鑫剛剛一動,她就醒了過來,感覺到他指尖的觸碰,她慢慢睜開眼,恰好與他的眼睛相對,兩人對視良久,目光中都寫滿復雜。
片刻之后,溫如微微勾唇彎出一個笑容,:“早……”
金鑫看著她唇角的笑容,抬手撫了撫,開口說:“你不想對我說什么嗎?”
溫如一愣,金鑫看著她有些疑惑的眼神,突然就覺得有些泄氣,“溫如……”他輕輕叫到,慢慢開口:“你知道嗎,我以為在我昨天說了那么多話之后,你會質問我的,我想看到你發火、看到你發脾氣、甚至是和我吵一架,我也不愿意看到你醒后唇角著一抹完美到無可挑剔的笑……”
溫如的笑容慢慢消失,靜靜的看著他,金鑫沒有閃躲,只是依然緩緩說道:“你對每個人都這樣笑,可是你并不是喜歡每一個人,你會對你不喜歡的事情說好,其實并不代表你愿意……你能不能真心實意的告訴我,你對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
你對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溫如突然笑了,她目光中的柔軟已經完全消失,取代的是深深的失望,昨天他這樣說,她可以理解他是喝多了酒,可是如果今天還這么說,看來他是真的不相信自己了……
“金鑫,我會為你改變,也許不明顯,也許很慢,我可以理解你的急躁,也可以理解你的失望,但是我不能容忍你懷疑我的感情!不過,既然你已經懷疑了,那么我是否真的付出過就都不再有意義了。”
金鑫楞楞的看著她,她的背影看起來孤獨而失落,他呆呆的看著她起身、開門、離開,直到整個房間只剩下他一個人,陽光刺眼,他的眼前漸漸變得白茫茫的一片……
作者有話要說: 好啦,大家都等待的分手送上,記得撒花留好評中文網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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