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下一個世界
殷先生不對外公布這一點,也沒有人敢把這件事情捅出去。
封皓清走的早,他看起來心情十分的差,最后深深看了郝英俊一眼才離開,把郝英俊看的毛骨悚然。
留下來的人就只有一部分企業家和小部分藝人,還有張安然在場的各位如同拿了一個□□在手上,張安然看自己要的效果達到了,對郝英俊十分挑釁的笑了一聲,“郝小姐,這可真是讓我驚訝。”她說,“不過你也不用和我說什么,明天把這些話都留著好好的和新聞記者解釋一下?”
她說完,就要走,卻被幾個保鏢攔住了。
殷先生說,“我說過你可以走了嗎。”
郝英俊看著殷先生,又看著張安然,內心有些不妙,她提出建議,“我看還是我先走了吧。”
殷先生提著她的領子,“你也不準走。”
郝英俊說,“那我爬也不是不可以的,就是累了一點。”
殷先生說,“爬也不行。”
郝英俊怒了,“為什么!”
殷先生學著郝英俊的話回答她,“你怎么不去問神奇海螺了。”
郝英俊慫了,“神奇海螺今天雙休。”
張安然看著面前的幾個保鏢,笑了聲,“你這什么意思,殷先生?”
殷先生下了兩個臺階,把躲在他身后的郝英俊抓到前面來,郝英俊尷尬的笑了一聲,又咳嗽一聲,也小聲的問殷先生,“殷先生,你,你這是什么意思啊。”
殷先生說,“我不指望你對付她了,郝英俊,你一向好了傷疤忘了疼。”他說,“你以為你是菩薩轉世嗎。”
郝英俊說,“可能是地藏王菩薩。”
郝英俊原本存著當個助攻的心思,想著走完郝多錢該走的,等張安然和封皓清在一起之后,把這部小說的坑填了,結果半路受殷先生蠱惑,一時意志力不堅定,選擇了女主系統,勢必要和張安然爭一爭高下,她原先想的是良性競爭,共同進步,雖然嘴上吵兩句,她都認為這是在所難免的,只是沒想到張安然要她的命,要毀了她下半輩子,郝英俊也算是個系統外的人,想著茍延殘喘的活到這本書結束也沒關系,但張安然這么做了之后,殷先生又告訴她,別指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你在這個系統世界里把命丟了,你也會不到你原來的世界。
郝英俊終于開始害怕了。
她做出一副我一定要找張安然把所有的賬算清楚的樣子,等算到臨頭,她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打退堂鼓,總想著下次再說,反正還有機會。
這回沒有下次了,殷先生把張安然攔住了。
殷先生說,“周日節目錄制現場那盞燈是你動的手腳,砸下來要她送死,那燈的重量巨大,就算不死也殘,張安然,你覺得這筆賬該怎么算。”
周圍還有些人,張安然很鎮定,笑著說,“殷先生,您這么說我有些不懂,周日節目錄制什么燈盞?那個意外嗎?主辦方已經說了是節目組沒有做好定期維修的工作,您現在這樣血口噴人,我能告您誹謗吧。”
殷先生說,“你認為花錢就能辦妥的事情,我不能辦。”
張安然臉色一變,她的確花錢堵住了節目組的嘴,但是錢這個東西,又恰好是殷先生不缺的,張安然說,“殷先生,這是我和她的事情,你沒必要管閑事。”
言下之意就是這不關你的事情,你別來插手。
殷先生說,“那不是浪費了你給我們坐實的夫妻之名。”他對郝英俊說,“你準備怎么辦。”
郝英俊能怎么辦,她骨子里是個慫貨,說出口也成了白開水一樣平淡的話,“要不這樣好了,打她一頓,算是報仇了……”
殷先生恨鐵不成鋼,掐著她的臉,“年年,你太讓我失望了。”
郝英俊也委屈啊,“你總不能讓我一刀捅死她吧!”
殷先生說,“她想要你的命,現在機會在你手上,你就打算這么放過她?”
郝英俊說,“也不是放過她,我這不是打了她一頓嗎。”
殷先生說,“就算她今后要殺了你,就算她挖了你的雙眼,你也就打她一頓嗎?”
郝英俊連連擺手,“我不行的殷先生,讓我打人都是極限了,大家社會主義下成長的好苗子,你這讓我殺人,我根本做不到。”
殷先生說,“我沒讓你殺人,我讓你記仇,她傷了你,你不恨她嗎。”
郝英俊說,“恨啊,我的眼睛很痛啊,記仇啊,我怎么不記,我全都記在本子上了。”
殷先生說,“記住有什么用,記住了你會去做嗎。”
郝英俊不服,“記仇不就是記仇,關報仇什么事兒,殷先生,你是不是從來不會換位思考,我老實告訴你,因為你是npc,沒有血沒有肉,你的一切都是設定好的智能,你在你的世界里就是絕對的權威,但是我和你不一樣,我在我生活的世界里很弱小,很無助的,我沒有錢,也沒有那個膽子了,我是無依無靠,我做什么都要考慮后果,我還有個十歲的兒子,我如果有仇必報,我兒子怎么辦,我有自保能力,我兒子有嗎?”
郝英俊說,“我說這么多,你也聽不懂,殷先生,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價值觀,世界觀什么都不一樣,你要我突然把自己的所有東西都舍去了,完完全全變成另一個人,本身就是一件我很難做到的事情,我光是努力的活著就已經夠累了,你對我說了很多話,我聽見了,但是我做不到。”
殷先生突然覺得,他是對著連綿不絕的大山喊話,說盡了他所有的言語,聽到的都是自己的回聲。
郝英俊還是那個郝英俊,眼里仿佛存了南極的千米冰層,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砸開的。
殷先生認為自己這一步,沒有走到對的路上。
張安然沒聽明白兩人在講什么,但她還是無法離開。
殷先生突然說,“如果,殺了她你就能結束這本故事呢。”
郝英俊眼睛睜大了一點,殷先生又重復一遍,“女主角一旦消亡,這本故事就會立刻被銷毀,它和完結等同,如果你殺了她們,直到所有的故事結束,你就能回到現實呢。”
這個魚餌實在是太肥美了一些,郝英俊咽了咽口水,看了眼張安然,張安然被她看的發毛,最后郝英俊說,“殷先生,我不行的。”
殷先生怒其不爭,手一揮,從她的腳下開始,這個由數據構成的世界開始分崩離析,一片一片的變成零和一,最后成了她最初來到的那塊空白的地方,郝英俊以為自己把殷先生惹毛了,只是要死了,頓時嚇的雙腿發軟,悲從心中來,心想,果然那些穿越小說和快穿小說都是騙人的,哪有咸魚的女主角一穿越過去就能歌善舞去,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只有她這條咸魚,從這里穿越到哪里,結果還是一條咸魚!
郝英俊安慰自己,別這么悲觀,說不定你比以前更加咸。
郝英俊還在腦子里腦補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大戲,殷先生就捧著她的臉,看著她的雙眼,看久了之后,郝英俊突然很困,她說困就困了,殷先生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年年,是我錯了,我沒想到等我回來的時候,你遭受的打擊是不可逆的,它深入了你的思想,你的思維,讓你在這個復雜的世界里寸步難行,你不能一直當好人,它會讓你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殷先生說,太遲了,遲到的太久了,久的連站在你身邊的資格都沒有了,他說年年,我不在的話,你要自己保護自己,他說你的性格太軟弱了,他說我不放心你這樣生活,殷先生親了親她的額頭,說你一個人也要很好的活下去。
郝英俊昏睡過去的時候,殷先生放在她身上的智能系統突然出聲了,顯示了一行黑色的字,出現在空白的空氣中。
系統顯示:你催眠她?
殷先生回答了,“不然她帶著現世的記憶,很難改變。”
系統顯示:你一天小鑼滴滴瞎幾把吹的,也就只有這傻叉相信你編的一籮筐鬼話,你當初是不是就這么把她哄上床的?你就不怕她哪天發現你是誰了,把你弄死。
殷先生無所畏懼,“不會的,等她發現的時候,我已經有能力把她送回去了。”
系統顯示:我真覺得你沒意思,當初廢了老大的勁兒才把自己的意識保留下來,干嘛要幫著別人回去,你丫自己還在醫院里躺著呢,你就打算等死啦?
殷先生沉默了很久,幫郝英俊整理了頭發,“我原先想自己回去,然后去找她,可惜命運總能打的你措手不及。”
系統顯示:也只有你才做得出這種事情,我說你腦袋這么聰明,死的這么早,真是天妒英才。
殷先生說,“還沒死。”
系統顯示:和死了有什么區別,原本指望著你回去的,現在又死一個,真把自己當情圣了,我告訴你,你回去的話絕對比她回去對社會的貢獻大,你能把人死之后的意識保留在網絡中,這個發明絕對造福全人類。
系統顯示:你還會做高級智能的系統,做仿真度高達百分之九十八的全息世界。
殷先生說,“我是不是把你設定的太高級了,現在學會和我抬杠了。”
系統顯示:你就不想見你兒子啊。
殷先生這回沉默的更久了,“郝源不認識我,他可能更希望見到他母親。”他嘆了口氣,“況且我和他沒有接觸,沒什么感情。”
系統顯示:你咋還瞎幾把扯淡呢,她房間里那張和兒子的合照是狗叼走的啊?殷離,你摸摸你口袋里的照片,你告訴我是哪一條狗?
殷先生好像很久都沒有看見自己的名字了,乍一看到還有點兒陌生。
系統又顯示:你這次要做什么,又是給你老婆催眠又嚇唬她的。
殷離說,“讓她忘記一些東西,重新開始她的人生。”
他補充,“我選了殺人不犯法的古代場景。”
系統顯示:你丫可真夠能折騰的,古代殺人就不犯法啦!我說你這樣做有用嗎,你何必逼著你老婆改變,她都咸魚了快十年了。
殷離說,“我記得她高中愛看金庸的小說,本子寫的全是仗劍江湖的快意人生,她是喜歡這個的。”
“她如果不改變的話,縱然回到現世,未來也過不好,我不放心她和郝源,我恨不得天天在她身邊看著。”
系統顯示:命運弄人,只可惜你的本事有限,只允許一個人回去,不過我說,你就不怕你老婆在里面over了?
殷離說,“那都是我晃點她的,一旦她受到生命危險,就會自動觸發死亡系統,不管要殺她的人是誰,一定比她先見閻王。”
系統顯示:你上回在這里倒騰半天就是做這個觸發的編程?
殷離承認了,“張安然那件事讓我很后怕。”
系統顯示:那是,畢竟這個世界里的東西全是感知靈敏度仿真百分百,就算死不了,也得痛好一陣子,這么一看,你還挺護短。
殷離抱著郝英俊,抱了一會兒,才十分不舍的開啟下一個世界,他一腳踏進一間破敗的廟里面,為郝英俊換了一身衣服,最后在她嘴邊親了下,低聲細語的講話,“我替你杜撰了一個全新的身份,在這里面好好的學會如何成為人上人,年年,我沒有能力和你一起回去,所以你要自己成為人上人,我九泉之下才好安心。”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下了很大的決心,沉重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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