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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季青陽臉色青白不定地道。

  “空口白牙往我身上潑臟水,就算你是……”

  “我說過,是我查出來告訴他的。”

  季青陽看起來好像被人兜頭打了一悶棍那樣臉色慘白。他不可置信地轉向了那個男人——后者表情非常平靜,仿佛說的是“我今天早上吃了個酸菜餡包子”那樣隨意,甚至說完還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湯。

  “我沒有……”他有些虛弱地低喃,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行動多么完美無缺,他的語氣變得堅定起來,“我沒有。可能你只是被誤導了,景言,我……”

  “誰允許你這么稱呼我?”某個男人皺起眉頭,好像看到了什么令他討厭的東西,“你之前可沒這么不懂規矩。”

  季青陽咬著下唇怔怔的說不出話。

  不懂規矩?那個二十歲、卻可以在私下一口一個“景言”、只有面對媒體和上節目的時候意思意思說一聲“祁影帝”的家伙又算是什么呢?

  他還怔在那里,就見祁景言漫不經心地用紙巾抹了抹嘴角,推開盤子站了起來——這是吃完了要去休息室休息。莫一笑幾乎是同一時間也喝干凈最后一口湯,愜意地瞇了瞇眼睛,然后起身。

  緊跟著的是徐嘉琪。相貌美麗大氣的女星懶洋洋地抻了個懶腰,施施然踏著高跟鞋跟在他們后面,嘴里發出模糊的嗤笑:“我的天,景言,這個笑話確實成功逗笑我了——他之前沒這么不懂規矩?還沒成年演個群演就敢往你床上爬的是誰啊?我做夢夢見的嗎?”

  說話的時候,她還沒有走遠,齊彤和羅子灝都聽得真切,被這個驚悚的消息沖擊得回不過神來,忍不住瞪圓了眼睛,看妖怪一樣看著季青陽。

  季青陽整個人都微微顫抖起來,那個一舉一動都極盡美麗也極盡強勢的女人毫無掩飾的諷刺,戳穿了他的最后一層皮。

  他垂著頭在原地呆滯了一會兒,在同桌的一男一女兩個演員詭異復雜的視線中,邁開步子追了上去。

  ——身后,羅子灝嘹亮地冷笑了一聲,聲音大得好像就是要讓他聽到那樣。

  而季青陽卻沒有在意他的反應,或者說,他眼睛里現在只看得到一個人。

  “景言,景……祁影帝……”他嗓音破碎地追在后面,跟著那三個人轉過彎,走到那個大的演員休息室——里面祁景言是單獨享有一間的,“我沒有……相信我……”

  徐嘉琪不耐煩地停下步子,轉身攔在門口:“不必這樣了,這兒的三個人都清楚你是什么德行。你要是不想在劇組混不下去就別裝了,看著惡心。”

  季青陽僵了一瞬,卻沒有卸下臉上脆弱而蒼白的表情:“……徐影后,能讓我跟祁影帝說句話嗎?——就一會兒,他不愿意我就走。”

  徐嘉琪冷冷地勾了勾嘴角,倒也沒攔著,側身讓開道路,任由他走進休息室,然后才滿臉嘲諷地關上了門。

  “我……”季青陽站在祁景言的面前,又是祈求又是癡迷地看著那個男人。后者正坐在沙發椅上,看著光腦上的新聞,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他。

  季青陽不安地挪了挪腳尖,他已經好幾年沒有這樣,感受著最真實的忐忑、站在一個人面前了。或許只有在祁景言面前,他才是內心別無他物的季青陽,像一個渴盼偶像的最普通的粉絲那樣仰望,沒有陰謀,沒有伎倆,沒有算計……

  可是,為了走到這個人面前,他又不得不使出陰謀,運用伎倆,不斷算計……

  “我能和你,您,單獨談談嗎?祁影帝?”

  青年頂著一張蒼白的臉低語。

  祁景言終于把目光從光屏上移開,施舍了他一秒的注視,眼睛里連厭惡都沒有——就像一般的人不會對于踩在腳邊的螞蟻有什么情緒那樣——開口:“你要說什么?要么說,要么滾。”

  那個“滾”字毫無疑問地刺痛了季青陽,他站立不穩地晃了一下,然后咽了口唾沫:“我不知道您到底查到了些什么,但我相信您其實也只是推測和懷疑,對嗎?巴蒂·維爾德什么的,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他有些艱澀地說:“如果是當年的事情,我……我……無法否認。但,我只是想離您更近一點,祁影帝。我那時候太年輕……”

  祁景言皺了皺眉:“如果你要說的就是這個,可以滾了。我們還要午間休息——不用擔心,為了《千闕》我也不會把你做的事情捅出去。”

  但季青陽聽了他的話,看起來卻更脆弱了,甚至有一點搖搖欲墜。

  徐嘉琪嗤笑,插言道:

  “看著真可憐啊——不過這種扮可憐的招數也是駕輕就熟了,當年你被我從他床上拽下來也是這幅表情,哦,沒現在這么純熟。我還真的心軟以為你是瘋狂粉絲一時迷惑。結果呢?呵,轉頭你就喬裝打扮跑出去找八卦娛記說我劈腿和景言在一起……我還天真地以為是劇組女二號干的。呵呵,要不是景言這次查,我根本想不到會是你,當年你才多大,甚至還連個經紀公司都沒有……誰想到呢?根子上就壞了的玩意兒。”

  當年,拍《伽馬射線》的時候,徐嘉琪還有男朋友呢。

  莫一笑愕然地看了一眼季青陽,簡直要佩服他勇氣可嘉了。他終于明白為什么徐嘉琪一副恨不得咬死他的樣子,就說這位大姐縱然路見不平,也不用這么急著充當先鋒吧?原來……季青陽這么牛叉?逮誰咬誰,跟得了狂犬病似的?

  季青陽的身體已經又一次顫抖起來,他的臉色變幻不定,從凄惶到陰沉再到悲傷,似乎下一刻就會崩潰地大叫起來,又似乎馬上會露出一個陰森的表情。

  “……我沒有……不是……我沒……”他喉嚨里含含混混地咕噥著什么,沙啞到不成樣子。

  半晌他整個人都發著抖說:“……我只是太在意了……祁影帝……景言……你明白嗎……是因為你啊,我想要靠近你,什么都可以為你做……”

  徐嘉琪發出一聲響亮的笑聲。她眉間浮上一股凌厲,如同女王一般盯著季青陽:“別再找借口了,你只是為了你自己,你愛慕景言,想到的方式就是趁他喝醉了試圖爬.床,你覺得自己奉獻屁.股了你就是獻身?這tm是強.奸未遂!”

  美麗的女星毫不掩飾地吐露出最粗俗的字眼,表情里全是厭惡不屑。

  季青陽最在意的一個就是他在別人心中的形象,另一個就是祁景言。今天他讓人破壞莫一笑紅毯秀的事情已經被廣而告之,至少在《千闕》劇組里聲名算是毀了——更不用說羅子灝兩個人還知道了他不堪回首的往事——這對極好面子、最執著于“完美紳士”人設的,季青陽來說,簡直是一夕間生活就天翻地覆了。

  而更糟糕的是,他正被迫站在祁景言面前——還有“情敵”(莫一笑)面前,聽祁景言的好友用嘴直白地語言揭穿他做過的丑事。

  他如同脫水的魚,絕望地看著包裹自己的、作為掩體和最安全的庇護的尊嚴與聲譽一點點被剝離,裸.露出脆弱而又赤.裸的神經。

  明明屋子里除了他就只有三個人,祁景言還沒有看他,他卻覺得無數雙眼睛正盯著他,所有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仿佛都變得有了把他燙熟的熱量,它們燒灼著他,用無盡的嘲諷和鄙夷。

  但他甚至沒有心情在乎這個,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個男人身上——祈求著,如同溺水的人渴望一根浮木。

  “景……祁影帝,你,你也這樣覺得嗎?”

  祁景言抬頭施舍給了他一個眼神:“事實上,不管是一笑還是徐姐說的這些,都是我查完告訴他們的。”

  他的眼神里透出奇怪,好像在問“你怎么問我這么蠢的問題”。

  季青陽猛地搖晃了一下,但又穩住了自己:“祁影帝,我……我當初只是一個太過癡迷于偶像的少年,您知道,當時我只有22歲,我因此確實做了一些不合適的事情,這一點,我沒有任何可以反駁的地方。”

  他說得又快又急,似乎急于說服對方,又好像正努力說服自己。

  短短的敘述時間里,他似乎又一點點變得鎮定起來,條理清晰了不少。

  是的——不是絕路——季青陽迅速地梳理著過往——只有《伽瑪射線》的事情做得毛躁,其他的事情,不會有人能查到。

  當初,他試圖挑.逗喝多了的祁景言,這一點無從反駁,而之后他帶著偷拍的祁景言和徐嘉琪共處一室的照片去找狗仔,因為第一次做那樣的事情,并沒有后來的滴水不漏,被找到證據也有可能。

  但……也就到此為止了!

  “莫一笑說的的那些,什么巴蒂,那些我真的不知道。”他顫抖地注視著祁景言,仿佛注視著唯一一抹光亮,“請相信我!您派人去查,沒有確鑿的證據能證明!這都只是懷疑,很多是巧合而已……請您不要就這樣給我定罪……”

  莫一笑一直沒說話,這會兒忽然伸手在桌上輕輕地敲了兩下,讓那個辯解著的青年看了過來:“沒有確鑿的證據,很多只是巧合……聽起來,你很清楚我們查到了什么,又查不到什么,對嗎?比如引我去那個更衣室換衣服的工作人員,他確實和你的助理聯系過,但那說明不了什么,他對于什么巴蒂確實一無所知。又比如白興……”

  少年的眼睛瞇了起來:“帶他去‘見識見識’的朋友,其中的確有一個是你當年的室友,可這也不算什么,世界這么小,誰還能不認識誰呢?但是……”

  他笑起來,明明是溫和的笑容,卻讓季青陽突然覺得有一股極大的壓力從他的目光里傳遞過來。

  那不是一個二十歲的新人應有的氣勢,而是……而是只有資深的演員,甚至影帝身上才能看到的。但是,他偏偏具有了。

  莫一笑微笑著看著他:“季前輩,我以為你應該是一個心狠手辣、極其現實的人,畢竟,你手上的事情可真不少。在戲服內部涂滿花粉、害得同劇組花粉過敏嚴重的演員休克到差點死亡,讓白興染上毒.癮,試圖設計我被維爾德強.暴……嘖。”

  “這么兇殘的你,為什么會天真地相信景言想動你,需要證據呢?”少年歪歪頭,露出一個非常純良的笑容,“白興對你做過什么嗎?我怎么樣過你嗎?被你差點害死的演員怎么樣過你嗎?沒有,你還不是打算徹底毀掉我們的一輩子。為什么……我們想要讓你身敗名裂,要認真地按照證據辦事呢?你想說我們不怕冤枉你嗎?——不怕啊。不說這些‘沒證據’的事情最終得利的就是你可以推斷出動手的人,就算這些事你真的被冤枉了……”

  “你還沒明白嗎?你不應該對景言哀求讓他相信你,因為,事實上不是‘為了查清是誰干了這些事查到你頭上’,而是‘景言就是要查你才查出來這么多事情’。換言之——”

  “他想摁死你。那些,不過是為了摁死你找到的合理解釋。”

  少年輕笑著說出最后一句話,語氣里全是笑意,甚至帶著微微地憐憫。

  季青陽感覺到后背已經慢慢被滲出的冷汗浸透了。

  他的腦子好像被古地球的尼加拉瓜瀑布狠狠地沖刷過了一遍,之前那些迷惑的地方都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終于意識到,不是徐嘉琪要動他,甚至不是莫一笑挑唆,而是祁景言本身,從《伽馬射線》開始就厭惡他,厭惡到無法容忍他在視線里蹦跶。

  ——虧他還癡心妄想地想過變得和這個人更接近,能夠光明正大地表露他的感情。

  然而事實上,他這么多年能夠在圈里混下去,大概,不過是因為……祁景言根本沒記住他,沒記住那個爬了他床的惡心的小人物是誰。

  如果知道,他連今天的地位都沒有。

  而現在,在他的不懈努力下,祁景言終于看到了他,想起了他是誰,也……

  終于決定收拾他。

  而他做的事情,足夠讓祁景言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地收拾他。沒有實錘并不重要,祁景言有足夠的能力讓他在這個圈里寸步難行甚至聲名狼藉。

  季青陽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不是只有他自己可以不按照游戲規則辦事,別人也可以……是他想當然的以為這幾個人都是比較規矩的人,或者說,他想當然地以為……不,是期望……祁景言不會這樣對他。

  但在意識到自己誤區的下一秒,他就慘笑起來:

  憑什么呢?憑什么祁景言不會這么對他?

  他季青陽算什么?在那個人眼里就只是一只無關緊要的臭蟲吧?別說對他動心,祁景言連看都根本懶得看他……

  季青陽顫抖著,慢慢跪倒在地上。他終于認清了眼下的處境,看著祁景言的目光里也少了迷戀,而多了一絲恐懼:“那么……這部戲,這部戲……”他的聲音已經變調了。

  “你的最后一部戲。”祁景言淡淡地說,“你不是說想靠近我,那么剩下這十集的時間,就是你最后靠近我的時間了。——別指望破壞劇組進程,我確實沒有你干的那些事情的證據,但如果你影響了《千闕》……”

  男人淡淡地冷笑了一下。

  “我會讓‘證據’出現的。”

  這是季青陽走進這間屋子以來,看到的祁景言的第一個表情,但是他恨不得沒有看到。

  想靠近他?

  季青陽苦笑著抬頭望向天花板,眼睛里全是呆滯——這一刻他好像夢醒了一樣,清清楚楚看到了祁景言眼睛里頭極致的冷意甚至……殺意。這個人是真的對他一點點感覺——不,別說感覺,連好感都沒有。如果可以,他是真的想殺了他!他恨不得離這個人越遠越好,越遠越好。

  .

  “我說,他不影響《千闕》你就真的放過他?”

  季青陽踉踉蹌蹌地離開之后,徐嘉琪立刻不滿地對祁景言抱怨:“他根本是個變.態,殺人犯!天哪,他差點把那個可憐的演員害死!花粉過敏反應那么嚴重,這個瘋子居然讓機器人把人家的戲服里面全都涂滿了花粉……而且看起來他一點悔改的意思都沒有,最后看起來好像還在怪景言你——一副你對他太殘忍的樣子——他有什么臉?他應該把牢底坐穿……不不不,這都不夠,死不足惜!”

  “徐姐,我可沒說他不耽誤劇組就放過他。”祁景言對著親近的人,表情終于溫暖起來。

  “你不會真的要‘炮制’什么證據吧?”莫一笑懷疑地看了他一眼,“這很容易被警.方看出來的……”說著他就有些喪氣:“這混蛋確實太縝密了,就算我們舉報他,也十有**都是證據不足……”

  “被警.察找去問話,當一次嫌疑人,毀毀他名聲也不錯。”徐嘉琪倒是興致勃勃。

  祁景言卻輕笑了一聲:“何必——你們還是正經人的思路。”

  “那某人倒是給我們示范一下不正經的思路啊。”莫一笑揚起半邊眉毛。

  “我家里軍.方背景很重。”祁景言伸手揉了揉少年的頭毛,“說起來,巴蒂·維爾德也在我們認識的范圍內。”

  “你是說……”

  “我堂叔對這種貨色深惡痛絕,一直盯著他,沒讓他禍害咱們華國的孩子,但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這么個腦子長下半.身的,不讓他找個地方發泄一下,還真讓人擔心。”

  祁景言悠悠地笑

  作者有話要說:了笑。

  “……找個工作人員引路這個法子,還是季青陽自己教給我的。等《千闕》殺青,我就讓他親自嘗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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