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2
正文追隨隔壁老王的服務器而去了,過一段時間就能正常顯示
結果沒有任何的回復。
索性撿了一個枝條在手中,葉檀拿著那根小木棍,輕輕地戳了戳突出來的手臂。
對方紋絲不動。
“不會吧……”目前是初春的季節,凜冬剛剛結束,Y市這座小城市屬于南方,深冬至初春的這段時節天氣比較陰寒,特別是現在大半夜的,不可能有哪個人無聊到光著膀子出來亂晃,葉檀通過這節探出來的手臂可以判斷,這個人一定沒有穿上身衣服。
也就是說,她有可能遇到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帶著沉重的心情,繼續撥開阻擋視線的大葉黃楊,大半只胳膊漸漸露出整只手臂的全貌,接著是對方的頭、肩膀、小腹,然后再是……
葉檀的視線忽然一凝,神色頗為凝重,甚至臉上紅成了被煮熟的螃蟹,仿佛涂了一層超級紅的染料。
一分鐘以后,正在自家臥室里敷面膜的符蝶收到這么一通電話。致電人葉檀。
“我我我……看見了……好像是一個……”
“一個什么?”第一次聽到葉檀這么結巴地在說話,符蝶拍拍自己的臉,努力讓面膜不會因為嘴角的牽動而變形。
“一個……一個……”
“一個什么呀?”
“……”葉檀沉默了數十秒。大概是真的很激動。
符蝶隨口問了一句:“你不會是看到UFO了吧?瞧你那小樣,給你激動的。”
“不是。”終于,葉檀穩定下心神,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我看到了一個尸體。”
“哦,尸體啊。”符蝶笑笑,看她的這位好伙伴,都嚇傻了,連“尸體”不應該用“一個”的數量詞表示,而是用“一具”這么簡單的學問都忘了。
等等,她說“尸體”?
在電腦前正在直播競技比賽的時希明,就聽到自己老婆在房間里一聲很激動地吼:“尸體,你說尸體?你在哪里看到的尸體?你確定你看到的是尸體?!”
直播狀態中,直播間內的粉絲們也聽到了時夫人的這聲吼,紛紛都很好奇。評論上在說:“時帥帥,我們家的蝶嫂看到了什么呀?”
時希明剛剛在專心致志地打游戲做直播,也沒在意,沒頭沒尾地重復了一遍似乎是關鍵字的內容:“她說尸體。”
話音剛落以后,別說整個直播間的評論都被諸如“我的媽啊在哪看到尸體了”、“兇殺現場嗎”、“時帥帥,你家里出人命案子了”等等的內容給占領,就說時希明整個人也有點懵逼,他老婆在說看到尸體?
還管什么直播啊,立馬退出直播間,比賽也不問了,被隊友們狂噴“你這個大坑貨”也不再生氣,立馬空降到符蝶的面前,竟然看到臉色慘白的符蝶在煲電話。
哦,不好意思,臉色慘白是因為她在敷面膜。
“你確定那個人死了?”平時膽子夠大的符蝶,這一次也被她說得莫名有點心慌慌。
說實話葉檀也不是很能確定,但是,拿著樹杈子戳了那個人半天,他都沒有反應,而且更關鍵的一點是,這個人他……
他沒穿衣服。
身上不僅沒穿衣服,能夠證明他身份的東西統統都沒有。
當然這不是廢話嗎,都一.絲.不掛了,身上還能有什么東西揣著。
這樣的畫面,葉檀唯一能想到的答案就只有:“估計是死了,看起來怪滲人的,衣服都沒留一件,就……就穿了一條四角褲,就算是不小心摔進綠化帶的醉漢,也不可能光著身子。”
怎么辦,必須要保持冷靜。破案迷情里一般都是這么演的,莫名其妙就在一個廢棄的油桶里,或者什么無人居住的小破屋里,發現了一具尸體。
沒想到這種和中超級彩票大獎的幾率差不多的事情,也能發生在自己的身上,葉檀簡直無**說。
——不會真的,這么衰吧。
看了一眼周圍,也沒有第二個人經過的跡象。葉檀無法判斷這個人是在什么時間,什么情況下,被扔進這里。
雖然沒看到現場,符蝶也在警告著自己,千萬讓自己冷靜:“先報警吧,你最好離那具尸體稍微遠一點,警察應該很快就能到,他們肯定會問你一些話,記住,千萬不要緊張,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他們就可以了。我和時希明一會兒就趕到,有特殊情況趕緊電聯我。”
掛斷電話,符蝶趕緊扯下自己的面膜,讓時希明也別換睡衣了,兩個人一起下樓去取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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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沒發現天氣有點冷,自從代入了這就是一具尸體以后,葉檀的心理壓力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覺得天氣怎么可以冷得和寒冬臘月一樣。
一陣涼風正好吹來,冷得她一個激靈。
葉檀就算平時自詡自己是一枚標準的女漢子,碰見看到尸體這么嚴峻的情況,也瞬間變成了小慫包。
撥打妖妖靈的手指是顫抖的,每一秒鐘都過得十分艱難。
在撥打的過程中,為了防止破壞案發現場,她也不能將那節突出來的手臂塞回去,硬忍著早已壯烈犧牲的心肝們、還有膽的衰竭感,看了一眼那節手臂,在心中操練著該怎么和警察叔叔們對話,她一緊張就發慫,特別是對方光著身子,要是她被當成了女流氓怎么辦?
說實話,對方的手指修長干凈,保養甚好,剛才匆匆地一掃,對方臉上的皮膚也很光滑細膩,平時對儀容儀表一定有很強烈的要求。
不禁有點可惜,這么一個愛干凈的男人,卻被扒光了扔在這里。對他一定是一個非常大的羞辱。
“喂,你好。”電話終于接通了,葉檀聽到一個親切和藹的女聲,對方在問她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地方,葉檀的視線刻意避開了那節突出來的手臂,攏著嘴盡量小聲一點說話,“我要報案,我這里出現一個事故。”
“什么樣的事故?”
——殺人事故。
“殺”字還沒說出口,腳腕上卻是一涼,葉檀感覺到有什么異物在碰著她,慢慢順著那股涼,視線一低,往腳腕上一看。
不看還好,看了之后她連話都不會說了。
警方那邊還在問她:“你好,女士,你那邊出現什么情況了?”
只聽到警方的這么一句話,葉檀的手機就隨著她腳腕上那只手用力地一拉,一起連同她整個人摔在地上。
手機被摔壞之前,警方接線員只聽到一聲:“媽媽,詐尸啦——”接著就“滋啦”一聲,聽不見聲音了。
接線員試圖撥打這個號碼,多次顯示無人接聽,接線員終于氣悶地掛斷電話。旁邊的同事看她臉色不好,問她怎么了,接線員沒好氣地說道:“又是一個無聊的亂搗蛋的電話,加上這個,這個月都已經一百八十多次了。”
她幾乎有點抓狂:“你就說這些人,無不無聊,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呃……她的同事給她遞了一杯水,讓她好好壓個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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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檀心疼地看著自己的手機慘遭非人道的毀滅,操起剛剛戳戳手臂用的小樹枝,一個勁地抽在抓住她腳腕的那個人的手臂上。
“你賠我手機,你賠我手機,你這個臭流氓,你知道我省吃儉用多久才舍得買那部手機的嗎?我家狗爺欺負我就算了,連你都要欺負我。賠我手機!”
猛抽了一陣以后,那只手好像老實了一點,往矮樹叢里面縮了縮,但是沒過多長時間,還沒來得及爬起來跑路的葉檀,又被他兩只一起齊上的手抓住一邊一只腳腕。
緊接著,她看到……她看到……
那只手慢慢地拖著她的腳腕往大葉黃楊里拽。
不,準確地說,應該是對方借助她小腿肚的力量,順桿子在往前爬。
很快她就看到了兩條慘白的胳膊,接著是冒出“芽”來的腦門,上面有一個小小的發窩,擦了一頭的灰與落葉,那個人漸漸地抬起臉,路燈慘淡的光,配合著幽幽的月色,冷冷清清凄凄慘慘,將他的臉照得更加慘白了。
然而這張臉,是一張頂好看頂好看的臉,哪怕他很落敗地躺在這里,以這樣的造型出現,葉檀也不得不服,他的臉是她目前為止見過的最天真無邪的一張臉。雙眼里藏了一泓彎彎的泉,勾得葉檀的臉有些火燙得干熱。
他的薄唇微張,眉毛輕輕一擰,顯得有點無辜,又有點可憐。
漫畫中走出來的美少年,大概形容的就是這種。
但是長得再帥,也沒法忽略他弄壞她手機的事實,而且現在這個狀況是想干什么?錯亂的過程中她的鞋子掉了,葉檀拿腳底踢了踢他的臉,借此機會想錯開與他的距離。
對方卻捧住她的腳腕,如同得到了如數家珍的寶貝,抱著她的腳心往懷里一貼。
葉檀被他的這個舉動弄得一燥。
“你松手,你松手呀。”
這個人是側躺著的,半個身子已經探了出來,路邊的燈光正好照到他的下腹,眼看對方用來風花雪月的傳家寶就要再次顯露真形,葉檀嚇得更加賣力地在他的臉上亂蹬。
整個一出現實版的午夜兇鈴,只不過人家貞子是從爬電視機里出來,這個人玩的更高端,從大葉黃楊里爬出來。
上天賜給她的一個美好的“禮物”,大半夜的,這都是讓她遇到的什么事情……
葉檀連踹了好幾腳,終于掙脫開來。
不忘拾起手機和包包,要快點跑,對方看到手心里的葉檀沒了,頓時像玩具被搶走的孩子一樣,居然委屈巴巴地哭了起來。
——天啦擼,該哭的是她好不好?怎么成了他在哭?
葉檀實在無力吐槽,也不敢逗留,那個人的哭聲卻驚動了附近住的比較近的某樓住戶。
“誰啊,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那里鬼喊鬼叫。”
燈光往遠處一照,莫名發現光圈下站著的葉檀,附近的住戶站在二樓上,挑著眉厲聲問她:“小姑娘,你和你男朋友要吵架回家吵,跑外面吵吵囔囔的像什么話,大半夜讓不讓人睡覺了?”
葉檀被莫名其妙罵了一通,結果那小子哭得更委屈了。
簡直像個沒了媽媽的孩子。
樓上的住戶眉毛挑得更加厲害,頓時看到那個被他誤以為是葉檀男朋友的男人光著身子板,躺在地上死皮賴臉地扒拉著葉檀的腳腕,用力地把窗戶一關,更加生氣了。
他的老婆在旁邊問他怎么了,住戶沒好氣地說道:“瑪德智障,兩個白癡小情侶,要打野戰不去更大一點的公園里,跑小區的綠化帶里算個毛球。”
葉檀也不知道從哪里聽來的,驅趕掉消極情緒的好辦法,化運動為力量,比化悲憤為食欲的效果還要更勝一籌。
馬上答應范思遠:“嗯,好,咱們就去健身房跑跑步吧。”
正好當初為了減脂,在同事紀云的攛掇下,聆聲心理咨詢室所有的小伙伴們都辦了一張年度的健身卡。
本著不用白不用,不能浪費的精神,葉檀和范思遠一起出發到目的地。
至于蠢狗,葉檀已經將它關進寵物店里讓店員代為照顧。
沒有玩具,沒有人陪,沒有極品零食的投喂,沒有溫軟的床墊可睡,她要好好地讓她家蠢狗反省幾天。
然而沒想到的是,換乘地鐵線,即將抵達目的地的時候,某家高級西餐廳的一樓落地窗前,葉檀竟然看到了……
竟然看到了那個敢說她是跟蹤狂的自戀狂。
連吃飯,他都要戴著口罩和墨鏡……而對面,明顯坐著幾個神色尷尬,但也是不知不覺中已經習慣的人。
應該是商業伙伴,葉檀不禁駐足停留了下來,引起身邊范思遠困惑的聲音:“看見什么了?”
順著她的視線,秒從人群中看到了那個不在發型上非主流,就在裝扮上殺馬特的男人。
范思遠如此幽默的一個人,都被震得說不出一點形容詞來。
葉檀死死盯著那個方向,根本顧不及范思遠問她的話:“那是你的朋友嗎?”
葉檀目不轉睛地看著:“難道你就不好奇嗎?”
連回答都不愿意丟開一點視線放到他的身上,明明今天晚上應該他是主角才對,范思遠差點就要發揮他的撩妹狂霸酷霸拽的技能,要不是怕那樣之下的結果是葉檀認為他為人輕浮、不可依靠,他早就會把她按到墻上一通狂親,順便說一句:“除了我,其他的人統統都不要看。”
最后,范思遠還是正兒八經地說道:“好奇什么?”
葉檀有點急:“好奇口罩下面的那張嘴啊,還有墨鏡下面的那雙眼睛啊。”
范思遠看看這,再看看那:“也許他是盲啞人呢?”
“他才不瞎呢。”葉檀終于肯回頭看了一眼范思遠,但是沒一會兒,又有點認同范思遠說的話,也許這個人真的有點瞎,不然會掏出一千多塊錢當車費報銷?
錢包里的那些毛爺爺們感覺有點熱,葉檀特意將挎包的拉鏈瞄了一下,合得很緊,可以安心。
望眼欲穿了半天以后,落地窗里的那個人終于有了一點動作,大概是說得口干舌燥了,拾起面前的咖啡杯,準備輕抿一口。
來了,拭目以待的下半張臉終于來了!
葉檀的心里吹著小喇叭,興奮的程度不亞于第一次考試考了一個一百分。
誰知道那個男人在喝咖啡之前,先停頓一下,招來前臺服務區的侍者。
三分鐘之后,那個侍者拿來了一根……嗯,吸管。
葉檀:“……”
江湛知道他對面坐著的投標公司的老總和他的小助理都十分好奇自己的長相,然而他的長相,因為個別原因不能輕易外露。
將吸管插入咖啡杯里,江湛的手指修長且潔凈,輕輕圈進咖啡杯的把手,另一只手則托住底盤,而吸管,已經被塞進了口罩的里面,輕輕吸一口氣,江湛小口小口啜飲起來。
咖啡的味道有些偏淡,不是現磨的咖啡豆,打著現磨的旗號賣著速溶的產品,這家店面還真是有心了。
對面的老總默默地為自己的額頭抹了一把汗,接觸江先生已經有三天的時間,整整三天,連江先生究竟長什么模樣都沒能窺清其一二,想必沒有比他當得更窩囊的商場合作伙伴了。
他要這老總身份有何用。
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誰讓他們這個小公司的生死,都掌握在江先生的手心里呢?
即使是拿吸管喝咖啡,該有的優雅沒少,小飲幾口完畢以后,放下咖啡杯,江湛和他們就合作的內容準備繼續暢談。
余光不經意一瞥,驀然發現落地窗外有個熟悉的面孔已經強勢接近,那張臉差點長在玻璃窗上。
江湛:“……”
真想問這個陰魂不散的女人一句:“怎么總是你!”
對面的老總也順著他的視線將目光轉移到一邊,被不知道什么時候起突如其來的女人臉嚇一跳。
“啊——”的一聲尖叫,將餐廳內大部分安靜用餐的食客全部火力吸引,目光齊刷刷聚集到他們這個地帶。
老總有一點心臟方面的小毛病,不能受到驚嚇,小助理趕緊替他撫撫背,老總趕緊深呼吸幾口,才暫且從一驚一乍中脫離危險。
窗子外的葉檀真想對這個男人給出一個大大的差評,她眼睛都快長窗戶玻璃上了,他就給她看這個?
差評,太差評了!哪有人喝咖啡都不摘口罩的,是不是吃飯也不用摘口罩,直接學習外太空的宇航員們,吃流食,用一根吸管插著就行?
以為自己一直很擅長裝逼的范思遠,忽然默默學到了新的一招。
——戴著口罩喝咖啡。
正當兩個人難以消化先前一幕的時候,隔了一面落地窗里的那個聚焦所有視線火力的男人大大方方地走了出來。
天已經漸黑,他還戴著墨鏡,范思遠不禁要在裝逼寶典里追加一條。
——晚上戴墨鏡,效果更卓越。
上下打量了這對不速之客一眼,江湛嫌棄的小眉毛又挑了起來:“怎么老是你啊。還說你沒跟蹤我?”
葉檀不服了:“怎么不說你先埋伏在這里,準備給我一個偷襲?”
“我偷襲你?”江湛差點要哈哈她了,“省點心吧,我不喜歡女人。又麻煩,又無聊。”
“尤其是你這樣的自以為感覺很好的女人,三番五次找了機會接近我,我更不會喜歡。”
正常人的思維不應該是感到自己受到侮辱,知難而退嗎?果然這個女人的腦構造和別的女人不太一樣。
江湛親眼看到葉檀拉著她身邊一個男人的手腕,往旁邊避讓了一下。
說實話,葉檀還真的是吃了一驚:“原來你喜歡男人啊……”
被迫“躲”到她后面的那個男人,也就是范思遠,也吃了一驚,臉色有點壞:“不好意思,我性取向很正常。”
江湛:“……”
他說過什么?
他就說那什么吧?
沒錯!女人就是麻煩!
見他身子有些發僵,葉檀一臉安慰地拍拍他的胳膊,不管是不是誠心的,作為一種職業病,我們都應該認真聆聽任何一類認為自己心理有問題的人們的心聲,作為他們人生中的一盞引路燈,帶來溫暖與寬慰和起到救贖、并能令他們重獲新生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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