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回去睡的時候,余笙看了看身后亦步亦趨的男人,她蹙眉:“你怎么還不走啊……”
看這架勢是要跟她一起回去?
她站在臺階上,指了指外邊:“再不回去就太晚了。”
男人雙手插在口袋上,朝她痞壞痞壞地笑。不明所以,但看上去壞透了。
余笙臉一紅,想起來剛剛他吻完她時也這樣笑的。
這個男人簡直太惡劣了。
她朝前走了兩步想要捶他,而男人張開雙手正好抱住她,讓她束手無策在他的懷里。
“晚上讓我睡你家吧。我不放心你。”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余笙埋在他懷里,聲音悶悶的。
“呵……你的周圍就沒有什么是好讓我放心的。”男人不屑,指腹輕輕摩擦著余笙的肌膚,流連忘返。
“可我就兩個房間……”余笙想著天是有點兒太晚了,回去的路上可能也不太安全。于是內(nèi)心也有所松動。
“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跟你睡。”
余笙瞪了他一眼,氣呼呼地咬了他一口:“混蛋,誰跟你睡啊,你怎么盡吃我豆腐,把我放開!”
“不放。”男人一只手點點她的鼻尖,語氣從霸道蠻橫變得有點兒可憐,“就收留我一夜吧,嗯?”
“可是不能讓你跟我睡,難不成……你和林悠揚?他是大少爺,不會習慣和你睡一塊兒的。”自己弟弟什么脾性,這她還是很清楚的。
秦歌不屑中帶了點寵溺,他笑:“如果不是為了你,我能淪落到和一個男人睡?”
說完牽起余笙往屋里走。
兩人進屋子的時候,林悠揚正在看電視,看到前邊余笙時,眸子都亮了,但是看到后邊秦歌時,整個人又變得陰霾得不行。
秦歌湊到余笙面前,很熟練地與她咬耳朵,說話的聲音正好三個人都可以聽到。
“我要洗澡,幫我拿衣服。”
余笙小臉一燥,也沒想到別的地方去,紅著臉將他推開:“好。”
那些表情和動作,在余笙看來是半點問題都沒有的,但在林悠揚眼里就不一樣了,那是他喜歡的人對著她的男朋友害羞、調情,他們之前已經(jīng)住在一起過了,所以男人才會那么自然地叫姐幫他準備換洗的衣服。
他不甘心,不服氣,可他都得憋在心里。
大概輪到余笙去洗澡的時候,安靜的客廳里,兩個男人都占據(jù)沙發(fā)的一個點,互不干涉。
兩人都在拼,拼誰先沉不住氣。
比什么都別跟秦歌比。
林悠揚打賭,秦歌想問他的問題可多了,可他就是不問。但他自己是把持不住了!
“你做什么的,和我姐在一起多久了,你知不知你配不上她?”
秦歌拎起余笙吃剩的一袋堅果,啃的時候目光都不曾給林悠揚一個。
“無業(yè)游民、一個月、配得上。”
那語氣平靜得讓人覺得他好意思?!林悠揚誹腹不已。
他摸摸下巴:“你說吧,想要多少錢,五十萬,八十萬?哪怕一百萬,只要你離開我姐,我都滿足你。”
秦歌這才將目光落到林悠揚身上,先是面無表情,最后笑得跟看了個大傻子似的。
“一百萬,特么你姐就值一百萬?”
“你別廢話,我姐當然是無價的,但……你是有價的,一百萬買你的尊嚴綽綽有余。你這種小地方的人,有什么資格跟我姐在一起?”
秦歌嘴角一揚,他站起來直接拎起林悠揚的衣領,肌肉的形狀在T恤里暴露出來,他冷眸睥睨,仿佛看著一件垃圾。
“小屁孩,我再沒有資格也比一個讓她再次失去父母、在她心上剜一刀的強……不,你就沒資格跟我比。”秦歌松開他的衣領子。
林悠揚躺倒在沙發(fā)上,姿態(tài)松松垮垮,看著秦歌語氣變得揶揄:“呵,你以為她跟你在一起就是愛你嗎,你也省省吧,我姐喜歡的另有其人,你充其量也不過她的一個備胎而已。”
秦歌嘴角一彎,很開心的樣子:“我樂意。”
林悠揚見他百毒不侵的模樣,氣死了。
余笙洗完澡出來,還在擦頭發(fā)呢就發(fā)現(xiàn)客廳里的氣氛不對。
秦歌樂呵呵的吃堅果,自己的弟弟則整個人都寫滿了“老子很不高興”這幾個字。
見她出來,秦歌屁顛屁顛地繞過來拿了吹風機把她拉到客廳的一面鏡子前。
他將風速開得很柔和,把余笙的秀發(fā)握在手里慢慢吹干。
余笙有點不習慣這樣,于是看了他一眼。但臉頰被他快速按了回去。
“別亂動,我還沒幫人吹過頭發(fā),讓我試試,以后都可以幫你吹。”他此刻就像是個對什么都躍躍欲試的大男孩。
“秦歌……”她叫著他的聲音小小的,糯得像糍粑。
被喚了名字的人緩緩低下頭湊到她耳邊,語氣惡狠狠的,又只能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跟她說:“說了,不許這樣叫我名字,我會硬的。”
余笙的耳尖感受到他的呼吸,整個人一僵,很快像是落霞的緋紅盈上她的臉頰。
“去你的。”她扭了他胳膊一下,但于男人來說簡直就是撓癢癢。
那邊的林悠揚把電視聲音放到了最大,對他們這種秀恩愛的行為耳不聞,心不煩。
將余笙的頭發(fā)吹得差不多干了,男人將她推往她的房間。
“好了,早點睡。”
“那你們……”小姑娘還是不放心,大概怕他們晚上打起來。
男人嘴角揚起:“你再這樣猶豫不決,我會認為你在欲擒故縱的哦。小可愛。”
這壞壞的語氣,嚇得余笙立馬把門關了,還反鎖了一下。
最后偌大的客廳就剩下了兩男人。
林悠揚以自己是客人的身份占據(jù)了唯一的客房,而秦歌則以男主人的姿態(tài)欣然禮讓,獨自睡了客廳。
是以林悠揚在睡之前又被秦歌那理所當然的模樣給氣著了。
——
深深的夜,淡淡的月,斜斜的竹影,靜謐的樓房。
余笙也不知道為什么在這個時候就醒過來了,沒有任何的外力因素,可心里就是不太平靜。
后來想了想,大概是覺得夏天到了有蚊子,秦歌在外邊可能會被咬得睡不著。
于是她套了件外套,開了房門往外走。
空空蕩蕩的客廳里,只有水滴的聲音,沒有其他聲響。
余笙看見沙發(fā)上沒有人,隔壁客房也緊閉著。廁所也沒有秦歌的身影……
不知道為什么,她有點慌。
打開房門,她看了看樓道,空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挺恐怖的。
余笙正要關門,但樓下傳來了聲響,是兩個人的竊竊私語,又因為風吹來的方向,余笙也能隱隱約約聽到一些。
……
“經(jīng)國,他們在追殺我,我不能再久呆了,這幾天我解決完這里的事就得走。”女人聲音十分急切慌張。
“好。我給你買后天的火車票,你只管走,其余的事情我給你解決。”
“可經(jīng)國……你樓下那個小姑娘可能已經(jīng)知道了我的身份,那天我以為她已經(jīng)死了,沒想到還活著,不行,她必須得死……”
“不,你不能動她,霓天。趁天還沒亮你快離開,槍你拿著,毒品我過幾天托人給你送過去,其他的不要輕舉妄動。”
“……經(jīng)國你一定要幫我,我只有你了。”
“我在這里也只有你了。”
聽著那些對話,余笙整個后背發(fā)寒,手攥緊了脖子上的項鏈。
“誰?!”
忽然下邊的人大喊了一聲。接著一陣槍響。安謐的氛圍急轉直下。
陳舊的樓梯從下往上傳來一陣凌亂的的腳步聲。
余笙嚇得立馬關上門,但動作盡量輕柔,不發(fā)出大動靜。
她附耳在門上,聽到有一陣腳步聲往樓上奔去,第二種笨重的腳步聲又從下噠噠傳來。
余笙將眼睛對上貓眼,外面沒有人。
稍稍放下心后她再次看了一眼樓道,卻見陰森的晨光下,她的老師左經(jīng)國站在離她不足一米的地方,手指挑著她的項鏈雙目正對著她的房門……
余笙下意識地伸手摸上脖子,卻發(fā)現(xiàn)鎖骨處空了,不知什么時候那條銘牌項鏈掉在了外面。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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