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丫頭、冤家
挨了一頓打,林重陽反而更樂呵,每日讀書練字倍有勁頭,惹得林承潤和韓興覺得他是不是挨打上癮,人家挨打都哭咧咧,他反而更高興。
而林重陽得知兒子來年下場,冬至月就從縣學(xué)回家,反正只要不耽誤月考、歲考就行。林大秀并沒有因為考上秀才就松懈,反而還是認(rèn)真背書,因為他想歲考拿個優(yōu)等成為廩膳生,這樣來年兒子下場他也可以陪同前往。
反正認(rèn)保只規(guī)定廩膳生,沒規(guī)定不許父子兄弟親族作保。
得知林大秀的心思,林重陽十分感動,夜里就主動將他寫《神州雙雄》挨打的事情給他爹坦白。
良久,林大秀都沒說話。
林重陽以為他爹生氣呢,趕緊保證自己以后都不會再寫。
誰知林大秀翻了個身,小聲道:“等你進(jìn)學(xué)以后,把故事悄悄寫完。”
林重陽:……
林大秀又道:“我每本都買了,你可不能坑爹!
他的意思就是你不能刨個坑,讓爹進(jìn)來,然后扔著不管了。
這純粹是被幾個小子們傳染的,林重陽每次都說寫文章就是刨坑,不寫完就是刨坑不填,專門坑人。
他們自然也就學(xué)會了。
林重陽悄悄道:“爹,我大爺爺打!
“沒事,以后寫了爹給你收著,不給人刊印,你大爺爺不知道。”
林重陽裝睡。
這日林重陽上武術(shù)課回家就發(fā)現(xiàn)多了幾個人,一個小廝兩個丫頭。
他剛進(jìn)屋,倆丫頭立刻忙活起來,一個兌水,一個絞帕子,伺候他凈面。
其中一個高挑瘦削,越發(fā)顯得尖下頜大眼睛,還有一個蘋果臉,笑起來兩眼彎彎的,還有個酒窩。
林重陽納悶道:“你們是哪個屋里的?以前怎么沒見過。”
圓臉蛋那個立刻笑起來,憨態(tài)可掬,“小少爺,我們是新來的,還請小少爺賜名呢。”
這時候春紅也從東廂出來,給林重陽介紹一下,這倆丫頭是大太太新找來照顧林重陽幾個的。
林家的男孩子到了七八歲的時候,就會有丫頭跟著伺候,據(jù)林重陽觀察推測,一是為了照顧二是為了培養(yǎng)子弟的綜合修養(yǎng)。
因為生理心理的不同,男孩子進(jìn)入青春期之后會有沖動,如果此前一直沒有接觸過女孩子,等遇到什么場合的時候很容易把持不住而出洋相,沒見過世面一樣,眼神膠水一樣黏在人家女孩子身上。如果一直都有日常接觸,不會把異性當(dāng)成什么神秘事物,以后遇到也沒特別的,自然不那么容易失禮出糗。
這是對子弟的一種不可言說卻又不可或缺的培養(yǎng)。
這就表示跟在身邊的女孩子,以后很大程度上是男主人的性啟蒙者,也就是通房丫頭。
而這些丫頭的下場也很直觀,運(yùn)氣好的能從通房丫頭升級為姨娘,大部分也只是丫頭,等男主人成親之前或者以后就會被打發(fā)掉。
基于這個,林重陽很抗拒自己身邊有專屬丫頭。
不過他也知道這些事情不是自己能改變的。
但凡需要賣兒賣女的,家庭一定有什么困難,尤其那種為了哥哥弟弟賣女兒的,這女兒是一定要被賣掉的,單看運(yùn)氣好壞賣在好人家還是壞人家,最后善終還是會被折磨死。
賣到林家來,總歸比賣去不仁善的人家好,起碼林家沒有動不動就打罵下人,也沒有打死過人。
反正他只當(dāng)她們是家里一員和春紅一樣,不對她們有想法,也不讓她們做自己的通房丫頭就好了。
他問原來的名字,高挑那個叫鄭巧兒,圓臉那個沒有名字,一直叫楊嫚兒。
林重陽道:“巧兒就不用改了,嫚兒就叫冬月吧。”
當(dāng)?shù)厝瞬唤o女孩子起名字,就叫嫚兒,大嫚兒二嫚兒這樣排下去。
他沒那個心思給丫頭取多纏綿好聽的名字,普通一點(diǎn)就好。
兩人跪地謝恩,林重陽就讓春紅打賞了她們,然后各自忙去。
等林承潤和韓興從外面滿頭大汗地跑回來,就被倆丫頭圍住,洗臉、更衣、漱口……
有春紅帶領(lǐng)著,教得別提多貼心。
林承潤已經(jīng)習(xí)慣沒什么特別的,韓興卻鬧個大紅臉,他的意識里小女孩子就和沈靈兒一樣,是伙伴怎么能伺候他呢。
看著韓興狼狽得東躲西藏讓人家別碰他,林重陽幾個不由得笑起來。
林重陽對他道:“巧兒和冬月是來陪咱們玩的,不用緊張!鞭D(zhuǎn)首他又對鄭巧兒和楊冬月道:“洗漱吃飯穿衣這種事,我們自己來,你們跟著春紅做點(diǎn)針線,收拾房間就好!
倆女孩子抿著嘴笑,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記住了。
晚飯的時候,林重陽還是和林大秀說了一下。
林大秀笑道:“各屋都是這樣的慣例,你要是不習(xí)慣她們伺候,就讓她們做針線!毙P專門管白天上學(xué)以及出行事宜的,丫頭就在后院,沒事是不出二門的。
飯后林重陽幾個去大太太屋里謝恩,沒想到竟然在那里見到了曾經(jīng)在姜家莊救下來的婦人鄭管氏。
林重陽很驚訝,“鄭家娘子怎么在這里?”然后他就想到了鄭巧兒,怪不得看著有點(diǎn)眼熟,原來是姜家莊鄭家母女。
可她們怎么會來這里?
鄭管氏給林重陽和韓興磕頭,給他們講了一下母女倆后來的遭遇。
原來鄭管氏和女兒那日被他們救了以后就回家,把那十畝地給村里人種著,收點(diǎn)租子,平日里母女倆再做點(diǎn)針線活補(bǔ)貼家用,村民們對她們也諸多幫襯,日子過得還將就。
可鄭老七的婆娘后來因為自己家漢子被抓,對鄭管氏母女心存怨恨,一天從早到晚地去找茬,別人怎么勸也沒用,鄭管氏雖然是個堅強(qiáng)的,卻也不是潑婦的對手,最后被鬧得大病一場。病略好點(diǎn)以后,村里或多或少也有一些閑話,畢竟寡婦帶著一個年幼的女兒,不是那么容易過日子的。
鄭管氏突然就想通了,她把地照樣租給人家種,帶著女兒就離開姜家莊,對村民說是投奔兄弟去。其實(shí)她娘家已經(jīng)沒人了,否則也不至于被鄭老七那么欺負(fù),離開姜家莊以后她就帶著女兒來到林家堡。
鄭管氏求見大太太,將來龍去脈一一訴說,最后表示愿意賣身林家為奴,只求一條活路。
到鄉(xiāng)紳家自請賣身為奴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很多人甚至?xí)患易訋е锏禺a(chǎn)業(yè)來投奔依附。
正好四房院里也缺人,大太太正給林重□□色小丫頭,看鄭巧兒聰慧伶俐還乖巧,就讓她和另外一個丫頭去跟著春紅學(xué)。
被鄭管氏那么一說,大家沒想到林重陽小小年紀(jì),在外面居然做過這樣的大事,姐妹兄弟們對他越發(fā)佩服,圍著韓興問那時候的細(xì)節(jié)。
林重陽對大太太道:“大祖母,既然鄭家嬸子困難,咱們就幫襯一下,賣身為奴還是算了!
他覺得賣身為奴不是什么好事,一日為奴,幾輩子翻不過身來,考試報名的時候就嚴(yán)格審查三代,倡優(yōu)皂隸奴仆這些后代都不可以參加考試、不能當(dāng)官,只能做胥吏。
其社會地位是非常低的。
而且鄭巧兒也不合適做他的丫頭,畢竟做了丫頭,以后難免被人非議做過通房有損清白。哪怕沒影兒的事兒,可只要給少爺做過丫頭,那就不耽誤人家八卦。
大太太道:“我也是這樣想的,你院里缺人,就讓她們幫著做做活計!
不管是做飯還是針線活,鄭管氏都不錯,而且四房也需要個媽媽幫襯,現(xiàn)在林重陽還小,伺候幾年也沒事,等大一些就讓巧兒到她屋里伺候兩年,這樣也不耽誤她出嫁。
因為沒賣身,鄭巧兒和別的丫頭自然就不同,她算是來打工的,不是賣身的奴婢。
屋里添了兩個丫頭,林重陽也能感覺出不同來,起碼韓興文靜一些,不再那么皮。
因為姜家莊的事情,韓興對鄭巧兒也頗為同情,還跟她講沈靈兒的事情,又張羅著讓她也跟他們一起讀書識字、下棋,一時間屋里就更加熱鬧。
鄭巧兒因為當(dāng)初的遭遇將林重陽和韓興當(dāng)救命恩人般對待,又被她娘屢次洗腦,自然要結(jié)草銜環(huán)地報答,所以她照顧林重陽三個格外上心,讓四房的小日子過得也更加滋潤。
轉(zhuǎn)眼就是新年,親朋們都知道林重陽來年要下場,那些虎視眈眈的太太們自然要帶著女兒上門預(yù)祝高中。
正月初九是眾親戚們約好來林家的日子,為了方便串門以及招待親戚,他們近幾年也形成了規(guī)矩,比如說初一初二自己家拜年走動,初三回娘家以及林中和會走舅家,初四就開始姑姑家,初五姨家的,差不多這樣商量好。
初九一早,林重陽就得到消息很多親戚要來,主力軍就是他忌憚的娘子軍們,一早他就想和老太太告假跟小伙伴們?nèi)ッ苤蓓n家玩。
韓興過年的時候要回密州家里的。
老太太知道他們的心思,笑道:“怕什么,人家還能吃了你們不成?一年也就這么一次,躲出去不像話。”
被老太太說破了,他們也不好意思起來,紛紛打哈哈說不是躲出去,既然老太太讓招待客人,那他們不走就是。
原本一般來吃午飯的親戚們,結(jié)果有些剛吃過早飯沒多久就來了。
估計很多人半夜就出發(fā)了……遠(yuǎn)的會提早出發(fā),夜里在路上村落投宿,第二日就可以早一些到達(dá)。
第一家就是左家,一共四輛馬車,大人孩子十幾個人,再加上跟著的隨從,總有二三十人。
怪不得林家要蓋那么大的院子,單單應(yīng)付過年的親戚都必須如此。
“小九,小九!”一個身穿海棠紅的襖兒,披著豆青色斗篷的小姑娘一進(jìn)門就開始喊林重陽的小名。
她是左柔,過了年八歲,和林重陽一樣大,但女孩子天生比男孩子懂事早,且很多過了三歲就開始要打扮,好美麗,左柔也不例外。
她現(xiàn)在尤其愛美,頭上戴著珍珠發(fā)箍,耳朵上帶著紅寶耳釘,脖子上帶著金項圈、寄名鎖,腰間掛著比目魚佩。
她系著蔥綠色的裙子,沒有拖到地而是在腳面上,露出做工精致繡花精美的并蒂蓮繡花鞋,與裙子下擺繡著的魚戲蓮葉間互相輝映,煞是漂亮。
當(dāng)她花蝴蝶一樣蹦到林重陽跟前,林重陽第一眼就看到她的裙邊和繡花鞋,猝不及防地被那精美工藝驚艷一把。
“小九,好久不見啦。”左柔笑瞇瞇地看著他,珍珠發(fā)箍垂下來的步搖晃悠悠的在她雪□□嫩的臉頰上投下俏皮的影子。
林重陽規(guī)規(guī)矩矩、一本正經(jīng)地行禮,“見過柔表姐。”
他知道當(dāng)初大人們的笑談,左家太太還跟大祖母說要給倆人定娃娃親來著,被大祖母以年紀(jì)小不定性為由婉拒了。
因為這個在面對女孩子的時候他尤其恭謹(jǐn)守禮,生怕因為太過隨和會讓人誤會。這也是他的經(jīng)驗之談,自己因為女性心理,隱約地會更喜歡和女孩子玩耍,所以平日里他非常注意克制,并不和女孩子廝混。
畢竟他無所謂,卻會讓女孩子造成誤解。
他這樣規(guī)規(guī)矩矩教養(yǎng)良好,卻又俊美如畫的樣子更讓左柔的眼神火熱。
在她看來,兩人相當(dāng)于定了娃娃親的,等自己大一些就可以嫁給小九表弟的。
大人們都這樣說的!
“小九,你害臊什么啊,我又不是外人,我給你帶了禮物。”左柔上前拉林重陽的手。
林重陽笑著退后一步,躲開左柔的手,“多謝表姐,我和承潤哥也有禮物送給姐妹們!
他特意強(qiáng)調(diào)這個,然后就朝著屋里道:“冬月,快去請承潤哥哥回來,家里來了好些客人讓他不要四處野。”
楊冬月立刻出來給左柔見禮,“見過表小姐,回九少爺已經(jīng)去找了,給親戚們的禮物也盤點(diǎn)好了呢!
林重陽吩咐她:“去把柔表姐的拿來!
左柔卻不肯和他那么規(guī)規(guī)矩矩的,自己蹦蹦跳跳地跑去屋里,“什么好東西,給我瞧瞧!
楊冬月見她往西間寢室去忙提醒她:“表小姐,在東間呢。”如今父子倆的書房都挪到前院去,正房的西間還是寢室,東間變成燕息室。
很快鄭巧兒回來,把溜出去的林承潤也找回來,同行的還有林承恩。
這廝居然要將自己一個人丟給娘子軍們,自己躲出去和林承恩他們玩,林重陽湊過去朝著他遞了個威脅的眼神。
林承潤打著哈哈,“小九,我這不是出去巡視一番!绷殖袧櫖F(xiàn)在到了不喜歡女孩子的階段,感覺女孩子嘰嘰喳喳,或者是小心眼動不動哭鼻子,不好玩,如果讓他和女孩子待一會兒,沒多久就能把女孩子欺負(fù)哭。
去年左柔就被他弄哭過,為此被他奶奶訓(xùn)了一頓,要他多跟小九學(xué)學(xué)。
想著去年的事兒,林承潤就覺得應(yīng)該讓林重陽一個人招待那些煩人的女人們,反正他受她們歡迎,她們也是為他來的。
“承潤哥哥,你干嘛去了?”左柔依然笑瞇瞇的,脾氣很好的樣子。
林承潤沒好氣道:“玩唄,能干嘛。”他對林重陽撇撇嘴:“小九,我看你還是早點(diǎn)定個媳婦吧!
林重陽還沒怎么的,左柔臉就紅了。
林重陽岔開話題,免得小孩子們起哄,“咱們?nèi)ヌ棠淘鹤永锿姘伞!?br />
左柔立刻搖頭:“不去,人太多鬧騰,還是這里清靜,咱們幾個說說話多好啊!
她走到北邊的炕上擺弄那些棋子,黑白棋五子棋,她早就從這里學(xué)回去,下得還不賴,至少和林承潤下十次有五六次是贏的。
她扭頭問林承潤,“你干嘛說要給小九早點(diǎn)定個媳婦?是不是你自己想媳婦了?”
林承潤?quán)土艘宦暎恍嫉溃骸拔也挪幌『,我是怕太多女孩子圍著他轉(zhuǎn)影響讀書,定下來就都死心吧!
左柔臉色一變,隨即哼道:“操心不嫌老!”
林承潤反擊道:“我和小九是親兄弟,操心應(yīng)該的,倒是你操心就嫌老了。”
林重陽覺得有點(diǎn)頭疼,這倆人怎么見面就吵架,還有啊,林承潤什么時候也成一個中二病毒舌少年了?
他一直覺得林承潤很好,既有孩子的活潑,又懂事明理,知道保護(hù)弟弟妹妹,平時和韓興雖然打打鬧鬧的,但維護(hù)的時候也多。怎么人家左柔一來,他就開始連諷帶刺的,回頭左柔又哭起來,看他怎么辦。
果然林承潤也不傻,在兩人你來我往地口水大戰(zhàn)中,他插了一句:“你犟不過人可別哭鼻子告狀啊。”
左柔哼道:“你才哭鼻子告狀呢,我從來不那樣。”
切,不知道去年誰哭咧咧地去告狀呢,林承潤傲嬌地扭頭,對林重陽道:“小九,咱們還是去找韓興玩吧,家里好無聊!
左柔譏諷他,“無聊你自己去唄,干嘛非要纏著小九!
就在這時候,外面?zhèn)鱽砗脦讉孩子的聲音,有男有女,他們都來找林重陽和林承潤玩。
有宋家小姑娘宋琬,還有趙家的,張家的,還有誰家的這個誰家的那個,另外還有四五個小男孩子。
一共有十來個孩子。
真是頭大!
林承潤第一次討厭自己家怎么這么多親戚,這么多小孩子,自己小時候就有這么多,怎么自己都這么大了,他們還沒長大。
當(dāng)然因為小九的緣故,從前有些不需要來的現(xiàn)在也跟著來了,人數(shù)比以前小九不在家過年的時候起碼多三倍!
一屋子里小孩子,嘰嘰喳喳你一句我一句都跟花鳥市場一樣。
很快一群堂姐妹都來了,大多是同齡人,有她們在,林重陽就能輕松一些,他就被一位表哥拉著要求手談。
宋家小胖子擺弄著棋子,一副崇拜的模樣道:“沈家也有很多新奇的玩法,什么打老虎、跳跳棋、黑白殺……都是那位沈小姐做的呢!
左家和他一直不對付的小子笑道:“你整天沈家沈家的,你去過還是見過沈小姐?”
叫宋琬的女孩子就挺自己的堂兄,她笑道:“我去過沈家,雖沒見過傳說中的那位沈小姐。卻聽了一個有趣兒的事情,唐老先生為沈小姐畫了一幅五年后的畫像,贊她是自己見過最美最嫻雅的女子!
左柔不以為然,“這就更好笑了,誰知道一個小孩子五年后長成什么樣?有多少小孩子看著好看,長大就丑得很!
胖小子嚷嚷道:“沈小姐怎么可能會丑,看他們沈家那些兄弟就知道啦。”
宋琬笑了笑,“沈小姐五年后長什么樣我們當(dāng)然不知道,不過唐老先生卻夸贊沈小姐冰雪聰明,博古通今,可惜不是男兒身!
唐老先生江南人士,擅詩詞精畫作,在濟(jì)南府做過知府,丁憂之后不再出仕,喜歡游山玩水,發(fā)誓要走遍天下名川大河。
左柔道:“這種話有時候也未必可信,找位有名望的人造勢而已,誰還不懂呢!彼种仃栃α诵,“小九,你說是不是?”
林重陽根本沒聽什么沈小姐,他正和林承潤目光交流商量怎么脫身才不至于被大人責(zé)怪不盡地主之誼呢,一時間根本沒聽見左柔和宋琬說什么。
左柔誤會他一直看著宋琬不理自己,頓時有些吃味,上去就拉林重陽的手,“咱們?nèi)ツ銜客姘,我前兒讓堂兄他們帶好些墨碇和毛筆回來,都給你帶來了呢!
宋琬見狀就笑道:“我們還是不要去小九的書房,書房是讀書重地,萬一弄亂弄壞了,那樣不好!
左柔撇嘴,非要去林重陽書房,顯得自己和林重陽關(guān)系更好。
林重陽正想著怎么脫身,讓她們自己玩去,就在這時候他聽見小胖子在吟詩“……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怎么樣,這首詩好吧!
林重陽腦子轟隆一聲,感覺是不是地震還是天塌了。
反正大正月的,當(dāng)不至于打雷,離驚蟄還早呢。
難不成小胖子也是個穿越人士?哪里穿來的,原身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他讓林承潤接手,自己去看小胖子,掃了一眼棋局和記輸贏的彩頭,嗯,小胖子真是個臭棋簍子,這么簡單的五子棋也能下一局輸一局,那邊的左小公子已經(jīng)不耐煩了。
等小孩子們都叫好說這詩好之后,林重陽就問宋小胖紙,“宋家表哥,你這首卜算子哪里來的?”
他不覺得是小胖紙自己做的,因為他連詞還是詩都分不清呢。
宋琬走到他身邊,笑道:“這個我倒是知道!
她便將原作念了一遍,林重陽聽著只有最后一句“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是自己知道的,其他的全然不是。
還以為遇到了老鄉(xiāng)呢。
左柔見他看著宋琬出神,立刻就擠過來,“這肯定又是那位沈小姐的大作,去年過年時候沈家詩會她做的吧!
沈小姐。
林重陽默默地記住。
待打聽是哪位沈小姐,他們也不知道,畢竟沈家是大家族,有即密沈家、兗州沈家,甚至還有京城沈家的,又什么士林沈家國公沈家的,沈家太大了,文武都有,不知道有多少個沈小姐呢。
“沈小姐神秘的很,等閑人見不到呢,他們自己家族認(rèn)識她的也不多,更何況咱們!
林重陽想著,那一句到底是巧合還是故意為之呢?這位沈小姐是不是自己的老鄉(xiāng)?
林承潤見林重陽有些失落,捅捅他,低聲笑道:“別擔(dān)心,等過些日子我去給你打聽,你想知道什么都給你打聽來!彼低悼戳俗笕岬热艘谎郏值溃骸拔乙灿X得沈小姐給你做媳婦比這一屋子都好!
他自以為說的隱秘,結(jié)果就被旁邊一個小孩子聽見,開始起哄。
“林承潤你羞不羞,說娶媳婦呢。”大家都開始起哄哈哈笑起來,紛紛打趣他們。
看他們鬧得不像話,林重陽正色道:“承潤哥,以后咱們可不能開這樣的玩笑!
林承潤笑道:“好,你別教訓(xùn)我,以后不再犯就是!
林承潤就招呼大家去踢球,踢球就是蹴鞠,男孩子們最愛,女孩子們也喜歡。
現(xiàn)在他們都還小,男孩子女孩子體力有些差不多少,所以大家也會一起玩。
一聽說要玩蹴鞠,大家都來了精神,小孩子們紛紛就往外跑。
外面負(fù)責(zé)看顧他們的媽媽丫頭們急了,這個讓自己家少爺穿披風(fēng),那個讓小姐穿斗篷的。在她們還沒追上的時候,小孩子們已經(jīng)都呼呼啦啦地跑出去。
林家堡村學(xué)前面有一片蹴鞠場,日常他們就去那里踢球,玩了一會兒勾起他們興致,林重陽就在一旁歇著當(dāng)替補(bǔ)。
因為有些小孩子專門往他身上撞,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男女都有,讓他吃不消。
等大家不注意,他就和林承潤溜去大人的圈子里混混,看看能不能探聽點(diǎn)消息來。男人們沒人提什么沈家,倒是太太堆里聽到一點(diǎn),不過她們連那沈小姐到底七八歲,還是十二三都說不清呢,只是沒口子地稱贊多端莊溫柔多知書達(dá)理的,想必也只是道聽途說。
最后林重陽也不肯定這位沈小姐到底是不是老鄉(xiāng),因為除了那一句其他沒什么特別的,他也只能作罷。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合一,o(n_n)o哈哈~。
今天有事就不雙更啦。
下一章小九下場去,有了功名就可以出去耍啦,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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