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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在送走婉嬪后,
黃嬤嬤等心腹也與皇后進(jìn)行了一番對話。

“今日老奴看到皇上給娘娘送來了蕨麻,老奴很是欣慰。蕨麻雖珍貴,但也算不得什么,
您貴為皇后,得到的奇珍異寶不在少數(shù),
可難得的是皇上待您的一片心。昨日,
皇上才與娘娘因?yàn)榱铄?事惱了不愉快,娘娘可知,
為何皇上今兒個會給您送來攏共也沒得幾顆的蕨麻?”

皇后道:“皇上……怕是覺得昨日之事傷了本宮的面子,
所以今兒個給本宮送些好東西來,安撫本宮吧,打一棍子給顆甜棗,這可是皇上慣來喜歡用的伎倆了。”

黃嬤嬤聽出了皇后話語中的諷刺之意,嘆了口氣,
心道,
她家主子看來心里頭還在怨皇上。皇上當(dāng)時對皇后態(tài)度這般差,
明擺著不信任她,也難怪皇后會生氣。可皇上是不可能錯的,
皇后要怪,
也只能怪到令妃身上去。若是皇后一直與皇上置氣,最后,只會苦了自個兒。

打定了主意要將皇后的態(tài)度給勸轉(zhuǎn)過來,
黃嬤嬤道:“娘娘說得不錯,
這是皇上對您的安撫。可您千萬莫要覺得,
這安撫對您來說是唾手可得之物。您不要忘了,您才因?yàn)榇耸拢c皇上鬧過脾氣,
讓皇上下不來臺,且到了最后,您也沒有跟皇上服軟。皇上是一個多愛面子的人,您也是知道的,他今日能夠主動向您示好,而不是繼續(xù)冷著您,說實(shí)在的,奴婢感到很是驚訝和不可思議。”

被黃嬤嬤這么一說,皇后也覺得,乾隆會不計前嫌賞賜東西給自己,不可思議。乾隆他可從來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也從來不會主動對人服軟。那一日,乾隆對她的不滿,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那依照嬤嬤之見,皇上為何會如此?莫非……是太后她老人家對皇上說了什么?不,不對,太后她老人家素來是不管這些瑣事的。”

黃嬤嬤見自己的一番話,皇后似是聽進(jìn)去了些,不由點(diǎn)了點(diǎn)頭,能聽進(jìn)勸就好。

“此事自然與太后娘娘無關(guān),正如您所言。太后娘娘素來不輕易插手后宮之事,除非是事情鬧大了,她老人家才會出手。且太后娘娘畢竟是皇上的親生額娘,您雖是太后娘娘看重的兒媳,但與太后娘娘畢竟隔了一層。若是您與皇上發(fā)生了沖突,太后娘娘指不定還會對您有意見呢。老奴想說的,是和敬公主。”

“聽說昨日,和敬公主入宮,皇上留她用了膳,與她說了好一陣子話。在與和敬公主說話之前,皇上本還有些不快,在和敬公主離開之后,皇上反倒像是想通了似的,心情好轉(zhuǎn)。老奴琢磨著,皇上的突然軟化,多半與和敬公主有關(guān)。是和敬公主在皇上跟前為您說了好話,皇上才會率先向您低頭服軟。主子,您可不要辜負(fù)和敬公主的一片苦心吶。”

說著,黃嬤嬤壓低了聲音:“不管皇上做了什么,至少在此事上,他已經(jīng)足夠給您面子了。你若是還揪著那件事不放,只怕就真的要惹惱皇上了,這對于您而言,百害而無一利啊!娘娘,您聽老奴一句話,皇上既然主動給您遞了臺階,您不如就順著臺階下來吧。”

皇后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過耿直,也太過較真兒。可這宮里頭的事,尤其是與乾隆有關(guān)的事,哪里是能計較得過來的?

黃嬤嬤一番苦口婆心的勸說終是對皇后產(chǎn)生了影響,再加上皇后聽聞乾隆會向自己釋放善意是因著和敬之故,也覺得自己不能浪費(fèi)了和敬所做的一切。她點(diǎn)點(diǎn)頭道:“本宮明白了,等過幾日,本宮會親自下廚做一桌皇上愛吃的菜,請皇上來翊坤宮用膳。”

黃嬤嬤聞言,這才露出了笑容:“這就對了,皇上和娘娘和和美美的,宮里頭那些個小人就不敢輕舉妄動了。如今,婉嬪也投靠了娘娘,在她之后,肯定還會有人想要投入娘娘麾下,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

說起婉嬪,皇后面兒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你知道,本宮素來不愛拉幫結(jié)派的,生怕底下的妃嬪鬧騰,不過婉嬪倒是難得的知情識趣,人又謹(jǐn)慎低調(diào)有手腕。如果本宮手底下都是她這樣的人,本宮倒是不排斥。”皇后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且再看看吧,婉嬪若果真是真心投靠本宮,日后本宮自然也不會虧待了她。”

“娘娘的意思是——”若是尋常人,只怕會以為皇后這“日后”來得遙遙無期,但黃嬤嬤對皇后十分了解,皇后是個務(wù)實(shí)的,她定是有了什么打算,才會說這樣的話。

“本宮才尋由頭收走了嘉貴妃與純妃手中的協(xié)理六宮之權(quán),如今忙得正是腳不沾地。這協(xié)理六宮之權(quán),遲早還得分出去,與其便宜了那些個一門心思想與本宮作對的,倒不如分派給一心向著本宮的。本宮看,婉嬪有些才干,本宮有意讓婉嬪先幫襯著本宮處理某些宮務(wù)。待時機(jī)成熟了,本宮便去與皇上說,請皇上正經(jīng)賜婉嬪協(xié)理六宮之權(quán)。”

“這法子好,婉嬪才投奔您,就這樣得您重用,非但能夠讓婉嬪對您歸心不說,且也能讓后宮之中其他妃嬪看看,唯有效忠您,才能落著實(shí)惠。”黃嬤嬤看著皇后的眼神頗為欣慰:“娘娘能夠想到這個法子,果然是長進(jìn)了。”

皇后淡淡一笑:“本宮如今已是一雙兒女的額娘,若是再不長進(jìn),可拿什么來庇佑本宮的小十二和芃芃?”

……

在乾隆往翊坤宮中賞賜東西后沒幾日,皇后果然親自做了膳食給乾隆賠不是。

在用膳的過程中,有芃芃和小十二在一旁賣萌撒嬌,乾隆又難得見到皇后溫和似水的一面,心里頭最后的那點(diǎn)芥蒂也沒了,一家四口,氛圍正好。

不得不說,皇后在愿意軟和下來的時候,與她相處是一件頗為愉快的事。且正是因?yàn)樗饺绽锟偸前逯鴱埬槪桨l(fā)顯得此刻面帶柔光的她難能可貴。

乾隆在用過一筷子西湖醋魚后,贊道:“皇后的手藝是越發(fā)精進(jìn)了,朕吃著,比上次味道好上不少。”

芳芷道:“皇上您是不知道,咱們娘娘上回見您喜歡這道菜,背著您偷偷練習(xí)了好久,就是為了能夠給您一個驚喜。”

有些話,皇后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自然要由她們這些心腹來代勞。能夠在乾隆跟前替皇后刷好感度的機(jī)會,芳芷她們是絕對不會錯過的。

乾隆在聽了芳芷的話后,果然更為高興。原來皇后心中是有他的,只是不好意思說出來!

不得不說,這極大的滿足了乾隆的自尊心。乾隆情不自禁地拉起皇后的手,撫摩了好一陣,他凝視著皇后低垂著的頭,以及修長白皙、線條柔美的脖頸:“皇后有心了。”

然后,他看到一層淺淺的紅,在皇后雪白的面容上暈染開來,恰似陽春三月里初綻的桃花,散發(fā)著灼灼芳華,他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幾下,聲音變得有些低啞:“若是這宮女不說,皇后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訴朕你為朕做的一切?”

皇后輕咬著下唇:“這些本就是臣妾該做的,若是特特告訴皇上,倒像是臣妾在向皇上邀功似的。”言下之意,是肯定了乾隆的話。

乾隆聞言,心中有些感動,又有些暗惱,心道,和敬說得不錯,皇后果然果然是在用一片赤誠之心待他,就是嘴上不愛說。若是換做宮中其余妃嬪,為乾隆做了什么事,三分的功勞恨不得吹成七八分,似皇后這般不愛說話,只默默做事的人,是少之又少。

想來,他過去會誤解皇后,也是因?yàn)榛屎笞龅锰啵f得太少的緣故吧?看來,日后,他在與皇后相處之時,要多花些耐心才是。

“皇后應(yīng)該早些將這些事告知朕的。”乾隆道:“朕日理萬機(jī),鮮少會注意到這些細(xì)節(jié),今日若不是你身邊兒的宮女將你為朕所做之事告知朕,朕興許永遠(yuǎn)也不會注意到。”說完這話乾隆仿佛已經(jīng)意識到皇后會給出什么樣的答案似的,他沒有給皇后開口的機(jī)會,只道:“朕知道你這樣關(guān)心朕,朕高興。”

乾隆的語氣十分溫和,望向皇后的目光中,帶著前所未有的柔情。

皇后抬眸與他對視,一不小心,就墜入了那片深海之中。

明明沒有飲酒,但帝后二人,似是都有些醉了。

卻在此時,被宮女芳柔抱著的小十二干嚎了兩嗓子,硬生生將這美好的氛圍給打破了。

乾隆皺著眉向小十二看去,卻見小十二正睜著圓溜溜的貓瞳,好奇地看著他碗里的醋魚,雙眼亮晶晶的。

小十二是個不懂看人眼色的,見乾隆看向他,他越發(fā)來勁兒了,嘴里哇嗚哇嗚的,發(fā)出一些凌亂的音節(jié)來,只能零星地聽到“阿瑪”、“吃”等字眼,讓人弄不明白他想要表達(dá)什么意思。

芳柔常與小主子們接觸,自然明白小十二想要什么,她幫小十二在乾隆跟前翻譯道:“皇上,十二阿哥這是想要讓您喂他吃西湖醋魚呢。”

小十二如今也能夠吃一些輔食了,每日芳柔都會為他準(zhǔn)備一些有營養(yǎng)又好克化的吃食來,并降低了他吃奶的頻率。這也讓小十二養(yǎng)成了一個“壞習(xí)慣”,每當(dāng)他被抱到餐桌前,他就會盯著一桌子菜仔仔細(xì)細(xì)地打量,看看其中有沒有自己能吃的。

實(shí)際上,餐桌上的菜,就沒幾道是他能夠吃的,依著他這個年齡,若要吃輔食,除了得給他招好克化的食物之外,那樣食物還得做得頗為清淡才行。因此,他的輔食一般都是小廚房特制的。

乾隆本來對打擾了自己與皇后交流感情的小十二是頗為不滿的,但他一向最是受不了小孩子祈求的眼神。當(dāng)小十二可憐巴巴地看了看乾隆,又看了看他碗里的西湖醋魚后,乾隆終于坐不住了,他向身旁的皇后詢問,是否可以給小十二喂食。

皇后搖了搖頭:“皇上您可別太慣著小十二了,咱們餐桌上這些東西,也就一個蒸蛋是他能吃的。這西湖醋魚,眼下可不敢給他吃,待他大一些再說罷。”皇后看了一眼盤子里的魚,朝著乾隆促狹地道:“這道菜的量做得不多,這些魚肉……都是您的。”

乾隆輕咳了一聲,覺得有些不自在。聽皇后這話的意思,怎么像是他要與兒子爭一口吃的一樣?他堂堂帝王,才不會做這么沒品的事呢!頂多是趁著現(xiàn)在兒子還不能吃這西湖醋魚,多吃幾口,替他嘗個味兒罷了,乾隆理直氣壯地想。

小十二眼巴巴地盯著乾隆瞅了半天,見乾隆自個兒埋頭呼啦呼啦地吃了起來,一點(diǎn)兒也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不由癟了癟嘴,委屈得險些要哭出來。

顯然,小十二的“魔音貫耳”,是連乾隆也頗為忌憚的終極殺傷武器。乾隆一見小十二有即將放聲大哭的跡象,趕忙從碟子里舀起一勺嫩滑的蒸蛋,送到了小十二的嘴邊。

小十二愣了愣,用小鼻子可愛地在那勺蒸蛋上嗅了嗅,而后猶豫地將那勺蒸蛋吞入了口中。

快,他雙眼一亮,小臉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在將那口蒸蛋吞入腹中后,他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乾隆,小嘴微張,等待著下一次的投喂。

乾隆:“……”

總感覺,他不是在養(yǎng)兒子,而是在養(yǎng)某只小動物一樣。

在嘆了口氣后,乾隆認(rèn)命地又挖了一勺蒸蛋,送入了小十二的口中。

小十二畢竟年齡小,胃口也小,沒吃兩口,他就覺得有些飽了。

當(dāng)乾隆又一次挖了一勺蒸蛋送到他嘴邊后,被他揮了揮小手隔檔開來。

“飽了?”

乾隆看著吃飽喝足的小十二在芳柔懷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懶洋洋揉肚子的樣子,越發(fā)覺得他像只被人捋順了皮毛的小動物。其實(shí)仔細(xì)看看,他這傻兒子也挺可愛的嘛。光是看著他這幸福的小模樣,就讓人覺得整顆心都暖洋洋的。

在將兒子投喂飽了之后,乾隆就將目光轉(zhuǎn)移到了小閨女的身上。他記得,小閨女現(xiàn)在也能夠吃少量的輔食了。比起兒子來,乾隆自然更愿意親自投喂小閨女。

可惜,當(dāng)乾隆看向小閨女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小閨女對兒子似乎有些……嫌棄?

當(dāng)乾隆流露出想要投喂小閨女的意圖時,小閨女更是直接把小腦袋扭向了一邊,明晃晃的不肯配合。

乾隆用詢問的眼神看向抱著芃芃的芳菲,芳菲看懂了他的意思,忍著笑意向乾隆解釋道:“皇上,小公主比十二阿哥還小些,現(xiàn)在只能吃極少量的輔食。且她呀,小小年紀(jì)就知道要面子了,若是在場的人多了,她是堅決不肯當(dāng)著別人的面被喂食的。”

皇后點(diǎn)點(diǎn)頭,對芳菲的話表示了肯定:“芃芃這孩子,在別的方面乖巧得,唯有在吃東西這方面,一點(diǎn)兒也不肯讓本宮省心。”

在皇后說著這話的時候,芃芃又往芳菲的懷里靠了靠,努力離皇后更遠(yuǎn)了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

皇后見狀,又好氣又好笑地道:“這孩子知道本宮是在說她,跟本宮鬧起情緒來了呢!”

乾隆聞言,笑瞇瞇地從芳菲懷里接過了芃芃,在她小小的額頭上輕柔地落下一吻:“不愧是朕的女兒,就是聰明!”

乾隆方才待小十二已經(jīng)夠好了,又是親自投喂,又是父子互動的。可如今與芃芃比起來,小十二就像是撿來的一樣,態(tài)度差別不要太明顯。

如果說在小十二面前,乾隆像個嚴(yán)厲的老父親,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家兒子,隨時準(zhǔn)備給他糾錯的話,那么,在芃芃跟前,乾隆更像是個智商驟降的傻爹,一見了芃芃就樂呵呵的,想盡各種法子逗芃芃開心。

皇后見了乾隆這副模樣,忍不住嘆氣:“皇上您這樣寵著芃芃,無論她做什么都說好,臣妾真擔(dān)心,您會把芃芃給寵壞。”

“不會的,有你管著,有和敬言傳身教著,芃芃怎么可能會學(xué)壞呢?”乾隆一口否定了皇后提出的這種假設(shè),且絲毫沒有意識到皇后這是在暗示他不要太過嬌慣芃芃,看樣子,在芃芃成長的過程中,注定是慈父嚴(yán)母這種搭配了。

皇后表示,別看她平時脾氣硬邦邦的,看起來很不好說話的樣子,其實(shí)她也想在芃芃和小十二面前做慈母,讓乾隆來扮演嚴(yán)父這個角色啊!父母中比較好說話的那個,一般更能得到子女的親近和信賴,皇后這般重視自己的一雙子女,自然希望能夠成為孩子們的心靈之友。

可惜乾隆已經(jīng)提前給自己預(yù)定好了慈父的角色,為了不讓一雙兒女真的被寵壞,皇后也只好硬著頭破把自個兒往嚴(yán)母這個角色中套了。

“不過,你也不要對芃芃太過嚴(yán)厲了,她到底還小呢,有什么看不過眼的,慢慢兒教就是了。”乾隆想了想,又叮囑皇后,像是生怕芃芃會在皇后的管束下受委屈似的:“芃芃小小年紀(jì)就這樣乖巧,懂得體恤父母,朕就不信等日后她長大了,會變得頑皮起來。”

——啊,那您對我可真是太有信心了。

摩拳擦掌想要搞事情的瓊?cè)A在康熙懷中翻了個身。

“臣、妾、知、道、了。”今天努力出境,卻又被一雙兒女搶鏡的皇后,心中也是累累的呢。

……

皇后親自下廚給乾隆做湯羹,乾隆欣然前往翊坤宮一事,就像是一個信號般,昭示著乾隆和皇后如今的關(guān)系有多好。

宮中一些本以為乾隆給皇后賞賜珍貴的物事是為了做好面子功夫的妃嬪,在這時也不得不承認(rèn),皇后是真的入了乾隆的眼、得了乾隆的寵了。

那種縈繞在皇后和乾隆身上的甜蜜感,是裝不出來的,與之前的例行公事完全不一樣。許多妃嬪都因此而對皇后羨慕嫉妒恨,也有一些自身根基不足、又還沒有靠山的妃嬪開始考慮,投靠皇后,是不是一項明智的選擇了。

太后在得知帝后和睦之事后,十分高興,把皇后叫去慈寧宮夸贊了一通:“當(dāng)初哀家就知道你是個好的,所以才在孝賢薨逝之后,向皇上舉薦了你為繼后。哀家也不指望別的,就是希望你能為皇上管理好六宮,讓皇上無后顧之憂,且把皇上往好的方面引導(dǎo)。如今看來,哀家果然沒有選錯人。”

夸獎之后,按例是告誡:“你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有些倔,這一點(diǎn)倒是跟皇上像,也難怪皇上一直對你淡淡的。如今,哀家見你們感情一日好過一日,彼此都能夠退讓一步了,哀家也算是放心了。帝后和諧,無論是對前朝而言,還是對后宮而言,都是一件極大的好事。哀家希望你與皇帝能夠保持下去……”

皇后恭恭敬敬地聽了,順著太后的話應(yīng)承下來:“臣妾明白。”

太后這才拍了拍她的手,不再說什么。

在皇后回翊坤宮的時候,太后為表對這個兒媳的看重,又賜下了一堆的賞賜,且還叮囑皇后,下一次再來慈寧宮給她請安的時候,把小十二也一并帶上。

用太后的話來說,她雖禮佛喜靜,但偶爾也想要熱鬧一把,若不然,成天對著佛像,生活如一潭死水一般,那多沒意思啊。小十二正好是個活潑愛動的性子,完美的滿足了太后這方面的需求。

若是擱在芃芃出生之前,太后是決計不可能讓皇后帶著小十二來看她的。那時候的小十二,實(shí)在是太過頑皮、太過鬧騰了。可自打芃芃誕生之后,有芃芃管著小十二,如今小十二已經(jīng)比之前好了太多。且相處的日子久了,太后也發(fā)現(xiàn)了小十二的可愛之處,對于自家孫子偶爾的頑皮和任性,她自然也更能包容。

其實(shí),按太后本心來說,她是更希望皇后能夠把芃芃給帶來的。可芃芃到底還小,身子骨也沒有小十二這般壯實(shí),太后擔(dān)心她半道兒上吹了風(fēng)著了涼,是以,每回她想念芃芃了,都是親自駕臨翊坤宮。整個后宮之中,也就只有芃芃有這樣的殊榮,連當(dāng)初的和敬,也不可能讓太后親自跑一趟,就為了看看她。

和敬在得知此事后,都有些吃醋了,拉著太后的手不依,道是自家皇祖母不疼她了。

太后亦是故作不滿地道:“你還說哀家呢,你自個兒這一趟趟地往宮中跑,還不是為了多看看芃芃。當(dāng)初,芃芃還未出生之前,哀家讓你多來看看哀家,你都左耳進(jìn)右耳出。看樣子,芃芃在你心中,的確比哀家這個老婆子更有魅力些。”

和敬聞言,噗嗤一笑:“皇祖母您究竟是在吃孫女的醋呢,還是在吃芃芃的醋呢?”

“你是在吃誰的醋,哀家就是在吃誰的醋!”在最為疼愛的兩個孫女面前,太后也難得孩子氣了一把。

“好了,皇祖母,咱們就不要相互指責(zé)了。若是再指責(zé)下去,可越發(fā)掰扯不清了。”

“分明是你先起的這個話頭,如今聽你這么一說,倒像是哀家在無理取鬧似的!”

面對難得較真兒的太后,和敬只好哄道:“好好好,都是孫女的不是,皇祖母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與孫女計較了好不好?”而后,和敬又向太后保證,下回進(jìn)宮給太后請安的時候,她會把自家兒子小鄂勒也給帶上,這才把太后給哄好。

在離開皇宮的時候,和敬感慨:“都說老小孩老小孩,皇祖母如今這脾性,越發(fā)像個孩童了,時不時便需要人哄著。”

她身邊兒的心腹女官道:“虧得公主與太后娘娘祖孫感情深厚,又對太后娘娘的脾性頗為了解,這才能把太后娘娘給哄好。”

“別看皇祖母身份尊崇,整個皇宮中就沒有敢對她不敬的,實(shí)際上,她老人家寂寞著呢。本宮只把她當(dāng)做祖母、長輩來對待,時不時在她身邊兒湊個趣撒個嬌,她自然覺得本宮比常人要親近些。且本宮是皇祖母的孫女兒,在這方面有著天然的優(yōu)勢。”

“也就是您覺得太后娘娘好哄了,若換做是其他人,比如各宮娘娘,您看太后娘娘樂不樂意搭理她們呢?”女官反駁著和敬的話,力圖證明和敬在太后心中是特別的:“不說各宮娘娘,就說四格格吧,奴婢可是聽說純妃娘娘沒少讓她到太后娘娘跟前去賣乖討巧,可太后娘娘一直對她不冷不熱的。可見也不是每個孫子孫女都能夠得到太后娘娘的喜愛的。”

“這倒是。”和敬側(cè)了側(cè)頭:“你要說皇祖母好哄,那也是真好哄,可你要說她不好哄,也是真的不好哄。她若是不喜歡,不管是誰的面子,都是不給的。你這樣一說,本宮反倒更加敬佩皇額娘了。這么些年下來,皇額娘一直把皇祖母哄得好好兒的,著實(shí)不易。都說皇額娘為人刻板,不懂得討好人,本宮卻覺得并非如此。皇額娘真心想討好什么人的時候,只怕少有人會討厭她。只是平日里,她不喜歡這么做罷了。”

“公主說的是,皇后娘娘能夠穩(wěn)居中宮之位,自有她的過人之處。如今,皇后娘娘的日子是越來越好了,公主又與娘娘交好,咱們是不是可以考慮把小主子帶進(jìn)宮去給皇后娘娘請個安,順道與十二阿哥與五公主認(rèn)識認(rèn)識了?”

和敬與皇后交好的目的明顯,一是想名正言順地親近芃芃和小十二,二是為了她子女日后的前程。既然如今和敬與皇后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越來越親密,且皇后在宮中的地位也越來越穩(wěn)固,將小鄂勒帶入宮中之事,也可以提上計劃了。

和敬思忖片刻,道:“且再等等吧。小鄂勒他比小十二還要年長一歲,如今頑皮得不得了。在公主府中好生呆著倒也罷了,若是將他帶入宮中,本宮擔(dān)心他會遭了旁人的算計——別忘了,宮中如今有人懷著身子呢。”她意有所指地道。

和敬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如今后宮之中懷有身孕的妃嬪,也就只有一個令妃,她究竟是在防著誰,不言而喻。

女官回想起在不久之前,自家主子在諸位后宮妃嬪之中與令妃最親近,不由頗為感慨。后宮之人都擅長偽裝,令妃是其中的佼佼者,連自家主子都瞞了過去,雖然這其中也有自家主子年輕好哄騙的緣故,但令妃的功力之深,也可見一斑。

“主子小心謹(jǐn)慎著些,也是對的。您瞧瞧這宮里頭,自打延禧宮那位娘娘懷孕,鬧出了多少事端?先是有戴佳氏因意圖謀害那位腹中胎兒,被貶為庶人,而后那位又意圖污蔑皇后娘娘戕害她的孩子……小主子年紀(jì)到底還小,待他懂事些再帶他入宮也好。”

……

皇后最近的日子,過得是極為舒心。

皇后高興了,自然就有人不高興,比如正在禁足中的令妃,比如被皇后剝奪了協(xié)理六宮之權(quán)的嘉貴妃與純妃,總有人想要挑起事端來。

皇后地位穩(wěn)固一家獨(dú)大,對于底下的低位妃嬪們來說是一件好事,因?yàn)檫@意味著后宮之中動蕩減少,她們不必?fù)?dān)心自個兒一不留神就被卷入高位妃嬪們的爭奪之中。但這對于高位妃嬪們來說,可就不是什么好事兒了。皇后手中的權(quán)力越少,她們所能夠掌控的權(quán)力就越多。

像如今這般,皇后將統(tǒng)率六宮之權(quán)牢牢地握在自己手中,久而久之,她們在后宮之中還有什么話語權(quán)呢?

嘉貴妃與純妃趁著承寵之機(jī)提出了這件事。

當(dāng)然,她們沒有明著說想要奪權(quán),只是委婉地向乾隆表示,皇后如今有十二阿哥與五公主要照顧,還要為了宮務(wù)而煩勞,她們每每見了皇后眼下的青黑,都不由自責(zé)愧疚于不能為皇后分憂……

乾隆聽著這話,想到最近去見皇后時,皇后眼下的確有青黑之色。皇后做事嚴(yán)謹(jǐn)認(rèn)真、又慣來是個愛逞強(qiáng)的性子,便是覺得吃力,也不會輕易跟他人說……思及此處,乾隆覺得,自己有必要體諒體諒皇后,比如說,找些得用的人來協(xié)助皇后,為皇后分憂。

在考慮到這件事的時候,乾隆第一時間便想到了嘉貴妃、純妃與舒妃等高位妃嬪。但快,他又想起嘉貴妃與純妃本是有協(xié)理六宮之權(quán)的,只是那回在令妃控訴皇后以熏香謀害她腹中皇嗣時,嘉貴妃與純妃不分青紅皂白地開口質(zhì)疑皇后,惹惱了皇后,皇后這才將她們的協(xié)理六宮之權(quán)給收了回來。

若是在不跟皇后商量一聲的情況下,將協(xié)理六宮之權(quán)重新分派給嘉貴妃與純妃,似乎有些打皇后的臉。擱在以往,乾隆興許不覺得這有什么,他并不怎么喜歡繼皇后,自認(rèn)給她皇后之位就已經(jīng)是對她最大的嘉獎了,不過最近乾隆與皇后的關(guān)系越來越好,每回從宮務(wù)中脫身去翊坤宮都會讓他身心舒暢,他自然也愿意多給皇后幾分尊敬和體面。

思及此處,乾隆并沒有馬上表態(tài)。乾隆對嘉貴妃與純妃說,她們對皇后的關(guān)心和擔(dān)憂,他已經(jīng)知道了,只是此事他還需要跟皇后商量商量,再做決定。

嘉貴妃與純妃聞言,雖對皇后在乾隆心中的地位節(jié)節(jié)高升暗惱不已,卻也沒什么辦法。

不過,對于這件事,她們也不是那么的著急。畢竟從乾隆的表現(xiàn)來看,重新選出協(xié)理六宮的人手之事勢在必行。而在諸多妃嬪之中,有過協(xié)理六宮經(jīng)驗(yàn)的,也就只有寥寥數(shù)人,皇后遲早還得用她們。大不了,她們到時候去跟皇后低頭服個軟,讓皇后親自松口,也就是了。與實(shí)權(quán)相比,暫時放下臉面算什么呢?

然而,嘉貴妃與純妃沒有想到的是,在與乾隆交談過后,皇后的確向后宮中的諸位妃嬪表明了她要尋找合適的妃嬪來協(xié)助她管理六宮事務(wù)之事,只是……嘉貴妃與純妃未被她列入候選人中,皇后中意的是舒妃以及最近才投靠她的婉嬪。

舒妃與皇后往日里關(guān)系平平,沒料到這等好事竟能輪得上自己,當(dāng)下便喜形于色,連聲感謝皇后對自己的看重,并說自己絕不會讓皇后失望云云。

至于婉嬪,皇后想要用她一事早有征兆,自從婉嬪投入皇后麾下,皇后就給予婉嬪學(xué)習(xí)處理六宮事務(wù)的權(quán)力。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皇后這是在給自己尋找助手。只是,沒有人能夠想到,皇后竟會這么快就把婉嬪給推了出來,且還讓她越過了嘉貴妃與純妃!

嘉貴妃與純妃臉色極度難看。

嘉貴妃育有皇四子永珹、皇八子永璇、皇十一子永瑆,本人是除令妃外最為得寵的妃嬪,又高居貴妃之位,純妃雖位份與圣眷上比嘉貴妃低了一頭,但也育有皇三子永璋、皇六子永瑢以及皇四女。

舒妃膝下雖有十阿哥,且本人也居于妃位,但論資歷,論子嗣,論在后宮之中的地位,她是無法與嘉貴妃及純妃相提并論的,更何況無子又無寵的婉嬪。

皇后寧愿用這兩個人,也不愿意用她們,嘉貴妃及純妃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可誰知,皇后看了她們一眼,輕飄飄地道:“怎么,嘉貴妃與純妃對本宮的安排不服?”

嘉貴妃勉強(qiáng)按捺住心中的不滿,開口道:“娘娘是后宮之主,娘娘做出的決定,臣妾們又豈敢不服?只是,臣妾有一言,不吐不快,娘娘擇人協(xié)理宮務(wù)是為了減輕您的負(fù)擔(dān),舒妃在此前從未有過協(xié)理六宮事務(wù)的經(jīng)驗(yàn),婉嬪雖得您看重,近些日子跟在您身邊學(xué)習(xí)這些,但到底時日尚短,且她居于嬪位,后宮之中品階比她高、或是與她同等級的妃嬪不少,她若只憑著您的偏愛便得了協(xié)理六宮之權(quán),怕是不能服眾。”

“嘉貴妃姐姐說的極是,皇后娘娘既是要找人協(xié)助管理宮務(wù),為何放著有過協(xié)理六宮經(jīng)驗(yàn)的嘉貴妃姐姐與臣妾不用,而去用舒妃與婉嬪呢?莫非,皇后娘娘是對嘉貴妃姐姐與臣妾有什么偏見?”

說著說著,純妃眼圈兒就紅了:“臣妾知道,皇后娘娘定是在為上回嘉貴妃姐姐與臣妾在您跟前失禮之事惱了咱們。可咱們上回是太過關(guān)心皇嗣,才會被令妃的花言巧語所蒙蔽,不是有意要頂撞皇后娘娘,此其一。其二,皇后娘娘上回發(fā)怒,剝奪了臣妾們協(xié)理六宮之權(quán),臣妾們自知理虧,沒有反駁,乖乖接受了皇后娘娘的安排……這些日子,臣妾一直在反省己身,可臣妾沒有料到,皇后娘娘竟然還是不肯原諒臣妾……”

純妃話語中的意思明顯,她們訓(xùn)也受過了,罰也受過了,皇后在選擇助手的時候,卻還是放著明顯更合適的她們不用,反倒去用兩個“新手”,就是小肚雞腸,對她們有偏見!

嘉貴妃聞言,當(dāng)即也符合了純妃的話。

她們本是對手,彼此之間的關(guān)系說不上有多好,但近些日子,為了爭取自身的利益,她們反倒是合作的時候比較多,彼此之間也越發(fā)默契了。

皇后聽了純妃與嘉貴妃明面上是訴苦,暗地里卻是在控訴她對她們不公的話語,嘴角抿成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與此同時,純妃與嘉貴妃一脈的人,見自家主子都開口了,自然也不甘落后,這個給皇后戴高帽子,說皇后娘娘最是公平公正,定不會揪著娘娘們過去的錯處不放的,那個則找茬說舒妃能力有限,無法與經(jīng)驗(yàn)老道的嘉貴妃與純妃相比,相信皇后娘娘定能做出最理智的選擇云云,還有的則直接跳出來找茬,說婉嬪是嬪,她也是嬪,憑什么婉嬪能夠獲得協(xié)理六宮之權(quán),她不可以,若是婉嬪協(xié)理六宮,她第一個不服氣……

顯然,純妃和嘉貴妃手底下的妃嬪們也都知道這協(xié)理六宮之權(quán)意味著什么,不遺余力地為自家主子爭取著。

皇后為何能凌駕于后宮其余妃嬪之上?正是因?yàn)樗泄茌犃鶎m的權(quán)力。在后宮之中,若是沒有權(quán)力,即便位份再高,那也是虛的。對于嘉貴妃與純妃而言,協(xié)理六宮之權(quán),不僅僅意味著她們在宮中行事方便,更意味著她們能夠借機(jī)培養(yǎng)自己的人手,經(jīng)營自己的勢力,并震懾宮中的低位妃嬪!這協(xié)理六宮之權(quán),她們說什么也不能拱手讓給舒妃以及婉嬪!

舒妃一臉緊張地看著皇后,生怕皇后會抵擋不住嘉貴妃與純妃的壓力,將協(xié)理六宮之權(quán)重新交給她們。若是完全沒有指望,也就罷了,既然如今皇后都打算給她一個機(jī)會了,她自然不能錯過這天賜的良機(jī)!

婉嬪看起來倒是很淡定,絲毫沒有因?yàn)橛腥斯ビ撍f她不夠資格、不能服眾而生氣或是緊張。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她自認(rèn)對皇后還算有幾分了解。

皇后既然能直接說要讓舒妃和她來協(xié)理六宮,定是有一定把握的,她對皇后有信心。

反正,最壞的結(jié)果也不過是她和舒妃失去協(xié)理六宮之權(quán),既如此,她怕什么呢?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開始恢復(fù)晚上六點(diǎn)更新,ps:安利基友的預(yù)收文

囚歡by雪落蒹葭  長樂三年,幽州節(jié)度使蕭愈結(jié)束了國中歷時三年的藩鎮(zhèn)割據(jù),領(lǐng)兵進(jìn)京。

皇宮太極殿內(nèi),滿朝文武在列,身量清瘦的長公主手牽著不足五歲的幼帝,拜蕭愈為攝政王。

有傳聞,攝政王自入宮后,夜夜進(jìn)出長公主寢殿,毫無忌諱。

攝政王性情陰鷙,手段狠厲,殺人如麻,百官懼怕,對此無人敢言敢怒。

有親近者上前試探口風(fēng),問蕭愈可要與長公主成就良緣。

蕭愈聞言,憶起那截藕色羅裙,不屑笑笑:“本王不過是覺得教坊司里的人比不上殿下有趣。”

**

蕭愈年少時,曾有一段刻骨情緣,他對那女子情深入骨,愿做她的裙下臣,護(hù)她一世周全。

但后來那女子翻臉,將他的心絞碎,險些要了他的命。

蕭愈回京前就打算好了,她不要他的真心,便換做他的奴,諂媚逢迎,跪地承歡,等哪日他玩膩了,便殺掉泄恨。

蕭愈計劃的好好的,直到有一日,他突然發(fā)覺自己似乎忘記了什么……

注:攝政王×長公主,強(qiáng)取豪奪,追妻火葬場,失憶梗,雙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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