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算算時間, 這個時候,皇上也該下朝了,派個人去將這事兒告知皇上吧。”皇后吩咐身邊兒的芳柔。芳柔性子和婉, 又懂得看人眼色,皇后在有要事需要派人去稟明乾隆時, 向來都是派芳柔出馬。
芳柔接到這個命令, 自也不感到意外, 在應了聲“是”后, 她就準備去乾隆從前朝到后宮的必經(jīng)之路上堵人。
“且慢——你在皇上跟前時, 說話注意著些。皇上近年來雖厭了魏氏,但他素來是個憐香惜玉的性子, 誰都不知道,他會不會對魏氏還存有舊情,指不定他一見魏氏可憐, 就忘了魏氏過去所犯下的過錯, 聽不得旁人說她不好。你自個兒說話掂量著些,莫要惹惱了皇上。”
芳柔聽聞此言,立時便緊張了起來:“若是皇上果真還對魏氏存有舊情,該如何是好?人人都道,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娘娘害得魏氏淪落到今日這個地步, 若是魏氏猶有余力, 必會伺機報復娘娘!端看魏氏先前對愉妃的構陷,便可知魏氏絕不是一個受了委屈會咬牙吞聲的人物!”
“倒也不必這般緊張, 本宮讓你說話注意著些,是不想讓皇上以為咱們落井下石,心中對咱們存了惱意。皇額娘都下了懿旨, 剝奪魏氏的位份,還要在魏氏誕下皇嗣后將魏氏打入冷宮,皇上素日里最是孝敬皇額娘,是不會做打皇額娘的臉這種事的。咱們只需要注意這些,便可穩(wěn)坐釣魚臺。”皇后這些年,是越發(fā)淡定了。
芳柔松了口氣:“這就好,這就好……”只要她確定魏氏徹底沒了翻身的機會,她也就能安心了。
“娘娘放心吧,奴婢只負責將這件事告知皇上,不該說的話,奴婢一個字也不會說,更不會在皇上跟前表現(xiàn)出幸災樂禍的情緒來。”
皇后聞言,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嗯,你去吧。黃嬤嬤,你陪著本宮往延禧宮走一趟吧。魏氏雖身份低微,可懷的到底是皇嗣,如今她既要生了,本宮這個做嫡母的,少不得也得去看看。”說著,皇后朝著黃嬤嬤伸出了手。
黃嬤嬤趕忙像以往一樣,上前攙扶住皇后。
……
不知何時,天空中開始下起了瓢潑大雨。
這雨來得極為突然,皇后等人沒有做好準備,那夾雜著雨絲的冷風撲打在面兒上,沾濕了皇后額娘的碎發(fā),也浸透了皇后身上靛藍色的衣袍。
待皇后一行人趕到延禧宮時,已經(jīng)頗為狼狽。不過,皇后一身氣度與風華猶在,即便是狼狽如斯,她也依舊從容不迫。
新任延禧宮主位在給皇后請安之時,忍不住“呀”了一聲。
雖然她隨后便以手掩住了自己的口,但她這么明顯的失態(tài),周圍人自然不會忽略過去。
皇后沉聲問道:“穎嬪可是出了什么問題?”
“回娘娘話,臣妾只是沒有想到,娘娘在舉報了魏氏,讓其淪為白身之后,還會為了魏氏而冒雨趕來延禧宮,以至于……”穎嬪的目光在皇后衣裙下擺的泥濘處打了個轉,而后道:“將自己弄得這般狼狽而又失儀,完全失了平日里的高貴優(yōu)雅呢。可惜,臣妾身子骨比皇后娘娘嬌小許多,便是想要將自己的衣裳借給皇后娘娘穿,只怕娘娘也穿不上。”
顯然,這接替魏氏成為延禧宮新主位的穎嬪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對于穎嬪表面謙恭實則暗含譏諷的話,皇后絲毫不在意:“不勞穎嬪費心,穎嬪的衣服,還是留著自個兒穿吧。”
“那就只有勞煩皇后娘娘再委屈一陣子了。這又濕又冷的衣裳,穿在身上,并不好受吧?娘娘若是與魏氏情同姐妹,情急擔憂之下忽略了其他,倒也說得過去。只是,臣妾不明白,娘娘明明恨魏氏恨得想要讓她去死,為何如今,還能為她做出這樣的‘犧牲’呢?”
皇后板著臉道:“穎嬪慎言!本宮雖與魏氏有些齷齪,那也是因為魏氏謀害本宮與本宮的女兒在先,本宮欲為自己和女兒討回公道!魏氏既入了宮,一言一行,就要受宮規(guī)約束,同樣的,她犯了錯,也自有宮規(guī)懲罰她,皇額娘如今便是依照宮規(guī)給予了她該有的懲罰,此事到本宮這兒,已經(jīng)算是了結了。本宮可從來不曾如你所言,恨不得魏氏去死!本宮如今冒著大雨趕來延禧宮,為的也不是魏氏,而是魏氏腹中的子嗣!”
若不是偶然瞥見了門口的一只鞋子,皇后還不屑于跟眼前之人解釋這么多呢。穎嬪再如何春風得意,終究只是宮中的一介新晉妃嬪,無甚根基,還不值得被皇后放在眼中。況且,依著穎嬪這囂張跋扈的性子,又能得意到幾時呢?
不過是,那只鞋子讓皇后倍感眼熟,認出了是乾隆的鞋子,皇后才愿意與穎嬪多費幾句口舌罷了。她的這番話,也不是想要說給穎嬪聽的,而是說給門外的乾隆聽的。
看起來,穎嬪還沒有察覺到乾隆的存在。只希望,穎嬪莫要在乾隆面前說一些不該說的話,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吧,皇后沒什么誠意地想。
“皇后娘娘到底是一國之母,這做表面功夫的手段,果然不是尋常人能比的。”穎嬪沒有察覺到皇后眼中的異樣之色,繼續(xù)嘲諷道。
皇后終究也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自然犯不著在穎嬪跟前處處忍讓:“夠了,本宮來你這延禧宮,是為魏氏腹中的皇嗣而來,不是為了聽你說這些有的沒的。魏氏眼下情況如何,太醫(yī)和穩(wěn)妥到位了沒有,生產(chǎn)所需之物可備齊了……你只需將這些交代清楚就是!”
皇后強硬的口吻,一下子變激起了穎嬪心中的憤懣,穎嬪剛要說話,就聽皇后又道:“魏氏還沒到預產(chǎn)期,這就發(fā)動了,顯然是你與愉妃在她面前說了一些刺激她的話。回頭皇上若是問起魏氏忽然發(fā)動的原因,你和愉妃就自己去跟皇上解釋吧!”
“不過區(qū)區(qū)一個失勢的賤-人,誰會管她的死活?皇上近日以來常宿在臣妾處,已經(jīng)許久都不曾提及魏氏了,可見早已將這個賤-人忘在了腦后,娘娘又何必拿她做筏子來說事?”
話音剛落,穎嬪就被身后突如其來的一道大力掀翻在地,她正要厲聲詰問究竟是誰膽敢對自己這般無禮,卻聽到一道熟悉的充滿威懾力的男音在她耳邊響起:“原來,魏氏竟是被你所害!”
這聲音,讓穎嬪整個人都僵住了:“皇上?”
乾隆看也不看穎嬪一眼,滿是失望地道:“朕原以為,你是個懂事的,先前提拔你為嬪時,皇額娘和皇后都勸朕慎重考慮,說是你年輕不穩(wěn)重,性子要壓一壓才好,可朕想著你平日里伺候朕十分盡心,總能讓朕覺得舒坦,朕便在皇額娘和皇后跟前極力為你說好話,她們這才松口讓你順順當當?shù)?升上了嬪位。可朕沒有想到,你私底下,竟是這般德性。”
“皇額娘看重你,讓你取代魏氏,做了延禧宮主位,你不說看在魏氏腹中胎兒的份兒上善待魏氏,竟還與愉妃聯(lián)手,害得魏氏動了胎氣。看樣子,皇額娘和皇后說得果然不錯,你,實在是不堪大任。”
在說這話的時候,乾隆甚至沒有去看皇后,他覺得丟人!
前腳他才在皇后跟前為穎嬪做完擔保,后腳穎嬪便打了他的龍臉。饒是厚臉皮如乾隆,也覺得十分不自在。
且經(jīng)過此事,乾隆也不由開始反思起自己寵愛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兒了。
先是魏氏,再是芳答應,芳答應沒了之后是穎嬪……這些女子在他面前時,一個個都是恭順純良無比,背過身去,卻一個比一個囂張,乾隆開始懷疑起自己看女人的能力了。
興許日后,對于那些年輕貌美的低位妃嬪,他不該給予過度的寵愛和縱容,也不該讓她們位份升得太快,唯有有生育之功亦或是真正賢德的新寵,才能夠考慮拔擢到嬪位及以上。
皇后見狀,微微勾了勾唇,顯然對乾隆的態(tài)度很是滿意。
依照乾隆這好女色的性子,她也不指望乾隆能夠清心寡欲了,寵歸寵,別寵得她們得意忘形越了界就好。總要出面處置乾隆新寵留下的爛攤子的話,皇后也不樂意。她寶貴的時間要多留一些給家人,要留著陪太后說話,日后興許還要留著減肥和美容,哪能成天浪費在這些不知所謂的人身上?
穎嬪取代魏氏成為延禧宮主位一事,是皇后向太后建議的,為的,就是借由這件事,絕了乾隆隨意提拔低微妃嬪的念頭。穎嬪仗著圣寵,在皇后跟前尚且出言不遜,又怎么可能在魏氏這個失勢的廢妃面前有多客氣呢?
隨后,事情的發(fā)展,果然也不出皇后所料。
只是乾隆來的時機比皇后預想的要早上一些。
看樣子,乾隆對魏氏腹中的皇嗣,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在意的。
見乾隆怒火發(fā)泄地差不多了,皇后上前盈盈勸道:“皇上,對穎嬪和愉妃問責之事,暫且延后吧。眼下最要緊的,是確保魏氏能夠平安生產(chǎn)。”
乾隆本來很擔心皇后當著穎嬪的面不給自己面子,畢竟這事兒皇后以前也不是沒有干過,好在這回皇后還算給力,沒有當面指責乾隆,乾隆這才松了口氣。若是讓穎嬪看到他被皇后詰問的模樣,只怕他就要威嚴掃地了。
此時皇后都主動遞臺階給他了,他自然也就順著皇后給的臺階下來了。
因著方才乾隆站在門口時聽到的對話,乾隆對穎嬪有多惱火,對皇后印象就有多好。
皇后絲毫不掩飾自己對魏氏的不喜,這在乾隆看來是真性情。即便是對魏氏那么不喜,皇后在得知魏氏動了胎氣之時,還是為了皇嗣的安危親自冒雨趕來了延禧宮,弄得一身狼狽,看在乾隆眼中,這又成了皇后盡職盡責的證明。
看樣子,無論平時他再怎么喜歡后宮中妖妖嬈嬈的姬妾,關鍵時刻,還是皇后這個正妻靠得住。
在向太醫(yī)詢問了一番魏氏的情況,得知魏氏還需要過上幾個時辰才能夠把孩子生下來之后,乾隆囑咐太醫(yī),若需要用到什么藥材,只管來找他,便準備離開了。在他看來,有皇后在延禧宮中坐鎮(zhèn),他很不必一直守在這兒,他可以先回養(yǎng)心殿處理公務。待魏氏誕下了子嗣,他再過來看一眼,也不遲。
要是擱在從前乾隆與魏氏濃情蜜意的時候,這種情況自然不可能發(fā)生,乾隆定會寸步不離地守在魏氏身邊兒,直到她生產(chǎn)。但眼下么,乾隆對魏氏的感情早已不復如初,盡管還有那么點兒舊情,但這點兒舊情,顯然不足以讓乾隆守在產(chǎn)房外等候幾個時辰。
皇后見狀,心中卻是微微一動。只見她抬起頭,一雙幽黑的眸子直直望進了乾隆的眼眸深處:“皇上可還記得,當初,臣妾曾指認過魏氏,說她也在臣妾生芃芃的示好,參與了謀害臣妾?那時候,皇上可是絲毫不相信臣妾的話呢。”
她這話說得軟和,絲毫沒有威懾力,聽著不像是詰問,倒像是在撒嬌訴委屈。
起碼聽在乾隆耳中是這樣。
只聽乾隆道:“朕知道,當初那件事,是皇后受委屈了。皇后放心,當初那件事,既然查出是魏氏所為,朕是不會因為她生了皇嗣而包庇她的。待她誕下皇嗣,將養(yǎng)幾日,便依皇額娘之意將她送去冷宮。”
“皇上,臣妾的意思是,臣妾好歹也是與魏氏有罅隙之人,您就這么放心把魏氏的安危交到臣妾手中嗎?魏氏這回發(fā)動之前動了胎氣,情況著實兇險,若是她在產(chǎn)房之中有個萬一,只怕旁人還會懷疑是不是臣妾所為。”
皇后這話說得半真半假,也算是跟乾隆“丑話說在前頭”。
皇后會派太醫(yī)和產(chǎn)婆竭力保住魏氏與皇嗣的安全,但女人生產(chǎn)本就是一只腳踏進了鬼門關,倘若最后魏氏福薄,沒能熬過去,皇后也是不愿為此擔責的。
乾隆聽了皇后的話,對皇后道:“不會如此,朕信你。無論此番魏氏是母子均安,亦或是遭遇不測,朕都信你。”
若是換個年輕的妃嬪來,聽了乾隆這番話,只怕要被乾隆哄得找不著東西南北、連心也掏給乾隆,但皇后聽了這話,卻只覺得諷刺。
帝王的信任,是多么涼薄的東西啊,當初乾隆信任魏氏時,連一句說魏氏不好的話也不愿意多聽,如今,他收回了對魏氏的這份信任,將這份信任轉移到了皇后的身上,他甚至不需要跟魏氏對話,就可以斷定魏氏所犯下的罪行,并把魏氏的安危完全交到皇后的手上。
說到底,乾隆其實誰也不信,他信的,僅僅只是他“目前愿意相信的人”。
乾隆離開之后,穎嬪道:“皇上對皇后娘娘有承諾在先,可算是徹底為娘娘免去了后顧之憂。哪怕是魏氏當真福薄去了,皇上也是不會說什么的……”
最后那句話,穎嬪的聲音十分輕柔,卻帶著某種蠱-惑的意味在里頭,像是在暗示著皇后什么。卻見皇后回過頭來,狠狠瞪了她一眼:“管好你自己的事吧,穎嬪,魏氏生產(chǎn)之事,不需要你插手。你還是想想該怎么應付皇上的懲罰吧,你可別忘了,你和愉妃氣得魏氏動了胎氣一事,皇上還沒有罰過你呢!”
何必動手腳讓魏氏出什么事?
對于魏氏這樣自傲而又自卑、極度渴慕權勢的女人來說,讓她失勢地活著,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孩子叫別人額娘,一輩子都翻不得身,才是對她最好的懲罰。
況且,皇后有自己的堅持,魏氏這樣的人,不值得讓皇后臟了自己的手。
穎嬪見自己的挑撥沒有奏效,反倒遭到了皇后的反感和斥責,這才閉上了嘴,默不作聲地站在了一邊兒。
這一等,就是整整三個時辰。
直到夜幕降臨,魏氏的這一胎,才終于落了地。
“恭喜皇后娘娘,魏娘子生下了一位格格。”
皇后派去守在產(chǎn)房前隨時準備著探聽動靜的人來向皇后稟報。
“怎么竟是位格格?”皇后有些詫異,因為她記得,魏氏對這一胎寶貝重視得很,完全不像是懷七格格時那般隨意:“瞧著魏氏對這一胎的在意勁兒,本宮還以為她懷的是個阿哥呢。為她請脈的太醫(yī)似乎也說過這一胎多半是個阿哥?”
究竟是阿哥還是格格,皇后倒是不怎么在乎。
若是個阿哥,有魏氏這樣一個不名譽的生母,這孩子未來終究越不過皇后的孩子去;若是個格格,依照乾隆對芃芃的寵愛勁兒,皇后同樣不認為這孩子能夠對她的孩子造成什么威脅。
“回主子話,聽說,魏氏在懷這一胎的時候,曾做了個夢,夢中,她似是生了個了不得的阿哥,讓她母憑子貴。因此,她醒來之后,便堅信自己懷的是個阿哥。在這樣的情況下,為魏氏診脈的太醫(yī)即便是診斷出她懷的大概率是個格格,也不敢與魏氏說實話,只得默認了魏氏的說法。”
“原來竟是這樣。”皇后想著,反正孩子已經(jīng)平安生下來了,這孩子也不歸魏氏養(yǎng),是男是女都不重要,魏氏究竟是怎么想的,也不重要。如無意料,日后,皇后也不會再見到這個跟她糾葛了小半輩子的女人了:“按照排序,魏氏所生的這該是九格格了。”
與其去考慮魏氏的想法,倒不如好好想想,該將新誕生的小格格抱給哪個妃嬪養(yǎng)……
正當皇后走近產(chǎn)房,想要命人去將小格格抱出來給自己看上一眼的時候,她忽然聽到產(chǎn)房內(nèi)傳出了一陣極為尖銳刺耳的聲音。
“啊——”
與方才生產(chǎn)時痛到極致的呻--吟聲不同,這聲音,倒像是人被逼到絕境之時所發(fā)出的最后的吶喊聲。
不止皇后,就連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穎嬪,在聽到這聲音后,都覺得毛骨悚然。
皇后皺起眉頭,對身邊兒的人吩咐道:“去看看,魏氏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身邊兒人去探查消息所用的時間有些長,在這期間,產(chǎn)房內(nèi)的動靜越來越大,皇后甚至聽到了東西被推倒、砸爛的聲音,還有女人絕望的哭叫聲。
皇后憑著對魏氏的熟識,認出了那聲音的主人就是魏氏。
她有些困惑,難道,這一胎是個格格,不是一位阿哥的事,就讓魏氏這么難以接受嗎?
其實,無論這一胎是阿哥還是格格,對于已經(jīng)被廢的魏氏來說,都沒什么差別呀,反正魏氏又不可能親自撫養(yǎng)這個新生的孩子。
不過,才剛生產(chǎn)完,就有這樣的力氣,魏氏還真是生猛啊。
又過了一陣兒,皇后派去的那名宮人抱著一個小小的襁褓沖了出來,臉上滿是驚慌之色。
皇后注意到,這名宮人的臉上有幾道紅痕,似是被人掐的。
“皇后娘娘,魏氏她……得了癔癥!她一口咬定,自己生的是個阿哥,且是十五阿哥。她覺得,咱們用一個不知從哪兒找來的女兒,調(diào)換了她的兒子!若不是方才奴婢阻攔得及時,九格格險些就要被魏氏給掐死了!”
皇后愣了愣,隨即沉下臉道:“不知所謂。如今這宮中十四阿哥都還沒影兒呢,即便魏氏當真生下個兒子來,也不會是十五阿哥……罷了,與一個得了癔癥的人計較什么呢?派延禧宮中的侍衛(wèi)好生看著魏氏吧,實在不行,就把她給綁了,不許她隨意亂動,以免傷人傷己。”
九格格似是方才在魏氏處受了驚嚇,一直哭鬧個不停。皇后見狀,有些心軟,又覺得這個孩子有些可憐,便將九格格抱過去哄了一陣,才終于讓九格格停止了哭泣。
隨后,皇后便將九格格交到身邊兒人的手中,命人抱著九格格,與她一道離開了延禧宮。
很快,魏氏生女與發(fā)瘋的消息,同時傳遍了后宮,與此同時,也有不少無寵無子的妃嬪盯上了新誕生的小格格。雖說這只是個閨女,但若是能夠順順當當?shù)?養(yǎng)大了,日后對于她們來說也是一個依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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