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言楨眉頭一皺,她語氣無常,“她怎么了?”
“姐,沒時間解釋了,你先來醫(yī)院吧,”周依桐抽泣著,“媽的情況很不好。”
這個媽媽看來還真是不喜歡原身,沒有事將這個女兒忘的十萬八千里,一有事了才想起她來。言楨秀眉緊蹙著,她其實心底是不愿意去醫(yī)院的,去了只會給孟雅惠添堵,她又何必自討苦吃?
言楨抿了抿唇,“什么事在電話里說不清楚么?你知道媽跟我關系,我去了也沒什么用的。”
周依桐哭泣聲小了許多,“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還在學校里,醫(yī)院就給我打來了電話,說是媽住院了,是酗酒過度造成的,剛做了手術,現(xiàn)在還在重癥病房里看護著。”
言楨倒是愣了,孟雅惠可是天悅的董事長夫人,平時高高在上的,就跟以前宮里的皇后似的,怎么突然就酗酒過度了?
難不成是因為周耀輝?
像孟雅惠這么看重愛情的人,除了周耀輝也沒有人能讓她這么過度飲酒。
見言楨久久未說話,周依桐又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姐,我知道……媽以前是沒關心過的,可是她心里……其實還是很愛你的……她……還經(jīng)常跟我說,你是個很好的姑娘……”
說到最后,周依桐自己也說不下去了,她從小到大就跟少聽家里提起過姐姐的,她知道家里人不喜歡姐姐,可她還是想要一家人平安順遂、和和美美的。
而且姐姐還是個這么善良的人。
言楨抿唇,“周總呢?他也不在么?”
周依桐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言楨所說的周總是自己的父親,她諾諾道,“爸還在公司,聽說有個重要會議。”
聽周依桐這么說,言楨便明白了,果然是為了周耀輝。
“姐……”
言楨抿了抿唇,“好了,我來醫(yī)院就是了,時間不早了,你快去睡吧,明天還要上課。”言楨拗不過周依桐,還是應了下來。
去醫(yī)院看看也好,原身想必也想去看看孟雅惠的。
周依桐終于笑了出來,她就知道姐姐不會那么絕情。
言楨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掛掉電話后,將身上的襦裙褪了下來。現(xiàn)在天氣已經(jīng)轉涼,夜里溫度低了許多。言楨換好衣服后,又帶了一件外套,才打開了臥室門。
客廳里關了燈,顧小眠也應該睡了。言楨沒有去打擾她,徑直走到門口去換鞋子。
許是門口的動作,讓半睡半醒的顧小眠徹底清醒過來,她打開門,正好看到言楨在玄關處。她看著言楨的動作,不免有些驚訝,“這么晚了你還要出去?”
言楨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下來,“嗯,去一趟醫(yī)院。”
“啥事啊?”
言楨穿鞋的動作僵了一下,不平不淡的說一句,“我媽,她出了點事。”
顧小眠啊了一聲,她跟言楨同居這么久,第一次聽言楨說起家里人的事。但是言楨不說,她也不好意思問。
言楨已經(jīng)換好鞋子了,她沒有去看顧小眠的表情,“那我先走了。”
“等等。”顧小眠叫住了正在開門的言楨,“這么晚了,你一個人出門,我不放心。這樣吧,反正我也沒有睡意了,我陪你一起去吧。”
言楨愣了愣,她點頭嗯了一聲,唇角亦勾起來一淺淺的弧度。
從出租屋到醫(yī)院大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深夜,路上行人稀少,顧小眠開車的速度也快了許多,不過四十幾分鐘就到了醫(yī)院。
言楨按照周依桐給的地址,到了頂樓的高級病房里。
顧小眠驚訝的張了張嘴,這間醫(yī)院是北城最高級的醫(yī)院,而且言楨媽媽還住的是高級病房,她從來沒想過言楨家里會這么有錢。
言楨推開門進去。
屋里就三個人在,除了躺在床上的孟雅惠,還有周依桐姐弟兩。
身后的顧小眠完全驚訝的長大了眼睛,躺在床上的……不是周氏集團的董事長夫人么?
“姐,你來了?”周依桐小聲的說道。
言楨看了看她,應著,“嗯。”
孟雅惠已經(jīng)醒了,手上吊著水,臉色蒼白。她靠在床頭,有氣無力的喝著周乾喂給她的白米粥。
看來是在鬼門關游走了一圈兒。
見到言楨進來后,孟雅惠臉色頓時變得僵硬起來,她讓周乾停下喂粥的手,臉不自覺的的轉向了一邊。
顧小眠看著屋里微妙又有些尷尬的氣氛,趕緊拉了拉言楨的袖子,“言言,我到外面等你把,你一會兒給我打電話。”
也不等言楨的回答了,顧小眠也快速的離開了屋子。
顧小眠離開后,病房里的氣氛依舊沒有緩和,良久以后,孟雅惠才虛弱的說道,“你們兩個都出去吧,我想跟言言單獨說幾句話。”
周家姐弟戀相互看了一眼,很識相的離開了。
空氣一度凝滯。
言楨坐在旁邊的沙發(fā)上就聽見孟雅惠開口了,“言言,這么多年你有沒有怪過我?”她問的小心翼翼,眼神里還有些祈求的意味。
孟雅惠神情舉止倒是讓言楨愣了愣,她恢復了常態(tài),不急不緩的說著,“你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孟雅惠身子一僵,臉色更加慘白了,她抿了抿唇,“真話。”
言楨忽而笑了,笑的有些漠然,“小時候確實恨過你,為什么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媽媽愛,而我的媽媽卻只愛弟弟妹妹,對自己不理不睬的。不過,直到你把我送到寄宿學校后,我就再也沒恨過你了。”她頓了頓,沒去看孟雅惠的神情,繼續(xù)說道,“你現(xiàn)在對于我來說,就是個陌生人而已,我沒道理很恨、去討厭一個跟我無關的人。”
或許原身對孟雅惠還存在一點兒血緣之情,可是她不是原身,在她眼里,孟雅惠卻連個陌生人都不是。
孟雅惠白著臉,呢喃自語,“我早該知道,你會恨我,就跟你爸爸一樣,會恨我,會討厭我。”
言楨這可是第一次聽孟雅惠談起原身的爸爸,在原身的記憶力,壓根就沒有爸爸的記憶。
孟雅惠繼續(xù)說著,“當初為了周耀輝,我鬧著要離婚,那時候你剛剛出生,他不同意,說是孩子沒人養(yǎng),周更不會同意你帶著孩子嫁的。可是我就是不聽,還用自殺威脅他離婚,最后他被逼無奈選擇了離婚,這么些年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而離婚后,孩子判給了我,我為了嫁給周耀輝,就把你放在了孟家。”
當時孟雅惠鬧離婚的時候,原身還是個嗷嗷待哺的小嬰兒,所以說從小到大,孟雅惠真的沒給原身什么。也是到言楨穿來后,有了點名氣,才換來了孟雅惠的一丁點的關系。
可對于言楨來說,孟雅惠這點利益的關系,她寧可不要。
“言言。”孟雅惠聲音哽咽了起來,“媽媽不是不愛你,媽媽只是……”
“只是你更愛周耀輝而已。”言楨笑了笑,補充著孟雅惠沒說完的話,“在親情和愛情面前,你選擇愛情,為了這份你所謂的真愛,拋棄了小鎮(zhèn)上的外公,還有剛出生的孩子。然而現(xiàn)在的周耀輝讓你失望了,你又覺得對不起我了,對吧?”
孟雅惠瞪大了眼睛,“你……你都知道了?”
言楨笑了笑,沒說話。孟雅惠突如其來的住進了醫(yī)院,又說了一大段莫名其妙的話,不是因為周耀輝還能有誰?
孟雅惠低低的哭著,言楨也不勸解,任由她哭著。
孟雅惠也沒哭多久,病房里的門便被推開了,周耀輝一身西裝革履的走進來,他看到了坐在沙發(fā)上的言楨后,眉頭緊皺了起來。
言楨站起身來,對孟雅惠說道,“既然你已經(jīng)等到了你想等的人,那我就先走了。”
孟雅惠本來想留一留言楨,但是看到周耀輝那張不悅的臉,還是忍住了。
見言楨走了,周耀輝臉色才緩和下來,他徑直走到孟雅惠在床前,在床沿邊坐了下來。還沒開口說話,就被孟雅惠抓住了手腕,她著急的說道,“耀輝,你跟那個女作家的事,是真的么?”
昨天她雖然親眼看到了周耀輝和那個女作家的親密,可她心里還是抵死不承認。
周耀輝看著他,直言不諱的點頭,“嗯。”
孟雅惠本來就蒼白的臉色就更顯慘白,她以為周耀輝就算騙騙她也會說沒有的,結果沒想周耀輝就這么直接的承認了。
周耀輝掙開了孟雅惠的手,語氣也沒有了往日的柔情蜜意,“你不要去打擾小嫣,她是個好姑娘。只要你不去找她的麻煩,你依舊是周氏集團的董事長夫人,沒人會撼動你的地位。”
孟雅惠有些木楞,她豈是為了周家的地位她才嫁給周耀輝的?只要周耀輝是愛她的,她寧愿不要這些家產,孟雅惠哽咽著,“你一直認為我想要的是如今的地位?”
“難道不是么?”周耀輝直勾勾的看著她,眼里的意思明確。
孟雅惠不敢去看他的眼神,轉過了頭,眼睛紅紅的。
周耀輝看著孟雅惠這樣子,也心煩意亂,她站起身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孟雅惠還是沒忍住,淚眼決堤。
周耀輝也有點于心不忍了,他遞給孟雅惠一張潔白的紙巾,什么話也沒說便離開了。自己同她夫妻二十載,就算心里沒感情了,還是不忍心將她拋棄。
孟雅惠眼神呆呆的,她靠在床頭也想了一些事情。就算是周耀輝在外面養(yǎng)了小三,她也不能離婚,久而久之,周耀輝就會明白,還是自己這個原配好。
周耀輝從病房里出來的時候,周依桐姐弟倆都圍了上來。
“爸,媽怎么樣了?”周依桐忍不住開口,“平時媽都不會喝酒,今天怎么喝了這么多?還進了醫(yī)院。爸,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周耀輝抿唇,他低著頭,沉思了一會兒,“沒事,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你們好好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周依桐再怎么也聽出來了,周耀輝并不像告訴自己真相。
“爸。”周依桐嘟了嘟嘴,爸媽現(xiàn)在怎么半這般貌合神離的。
“好了,公司還有事,我先回去了。”周耀輝打斷了周依桐想說的話,又叮囑了身邊的周乾,“小乾,好好照顧媽媽和姐姐,明天我要出國一趟,大概一個月才會回來。”
周乾點了點頭。
關于周耀輝的事,他能猜出一二來,上次去公司,他就發(fā)現(xiàn)周耀輝和一美女關系挺好的。起初,他一直以為那是周耀輝的秘書,索性就沒管,現(xiàn)在看來,確定是小三無疑了。
周耀輝滿意的拍了拍周乾的肩膀,大步離開了。
*
言楨和顧小眠走到停下車庫,一抬頭就看見了周耀輝的車,那輛熟悉而騷氣的寶馬,她是不會認錯的。車窗是拉上去的,但是隱隱約約的還能看到一個人影。
至于什么樣子,言楨就看不真切了,她只能確定車里的那個人影一定是個女的。
“走吧。”顧小眠打著呵欠,又忍不住的問道,“阿姨怎么樣了?”
言楨搖了搖頭,“她沒事。”就算是有事,也輪不上自己插手。
顧小眠身為外人也看的出來言楨和她媽媽關系有點僵硬,她自覺地不去問,打開車門,讓言楨先進去了。
顧小眠坐在了駕駛座上,剛發(fā)動,就看見西裝革履的周耀輝出來了,她雖然是個星娛小小的工作人員,但是也認識周耀輝這樣的娛樂圈大佬。她手停了下來,接著那輛寶馬車上走下來一淺粉色長裙的女人,沒露正臉,但是身材高挑,凹凸有致。
言楨坐在車里也看向了外面,那女人她覺得有些熟悉,可是就是說不上來。言楨仔細想了想,腦海里依舊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最后她還是放棄了,對身邊的顧小眠說道,“我們走吧。”
“哦,好的。”顧小眠呆傻著,腦海里依舊理著言楨與周家的關系。
病房里的那個女人是周家的董事長夫人,又是言楨的媽媽,那么說起來,周耀輝就是言楨的爸爸咯?
可是言楨她不姓周,也不姓孟啊。
顧小眠心頭想著這件事,車速都慢下來許多,等回到出租屋的時候,差不多花了一個半小時。一回到家,顧小眠就栽在沙發(fā)上,雙眼皮在打架。
“小眠,今晚謝謝你了,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去休息吧。”言楨換好鞋子,看著癱在沙發(fā)上的顧小眠,心里有絲絲的愧疚。
顧小眠擺擺手,“沒事,我們是室友嘛,而且我現(xiàn)在可是你的專業(yè)助理。”她用力的打了一個呵欠,眼淚水都快流出來了,“算了,我先去睡了,你也早點睡。”
“嗯,晚安。”
言楨道完晚安后,顧小眠就回房了。言楨洗漱完畢后,也已經(jīng)凌晨兩點了,她躺在床上,一陣兒困意襲來。
今天確實有點累了。
第二天言楨醒的有點晚了,被岑安安的一個電話吵醒了。
言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接起了岑安安的電話,語氣里困意正濃,“安安啊,你怎么這么早就給我打電話了?”
岑安安忍住翻白眼的沖動,“還早啊,都十點了。”
一聽十點了,言楨這才清醒過來,她怎么睡了這么久?她從床上爬起來,“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岑安安嗔笑,“怎么?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
言楨笑了笑,“哪能,可是我實在想不出來,你這么早跟我打電話就是為了關心我一句有沒有起床。”
岑安安差點吐血,“好吧,確實有事兒,我手下的藝人最近接到了一部新電影,拍攝場地就在小鎮(zhèn)上,我好久都沒見到孟爺爺了,想問你一下,你跟我一起回去么?昨天奶奶還跟我說想你了。”
言楨愣了愣,她確實好久沒回去了,也應該回去看看了。言楨爽快的應了下來,“好,正好我也想回去看看。”
“那成。”岑安安笑了起來,“明天上午,我來你家接你。”
言楨嗯了一聲。
之后,兩人又隨便說了一會兒,言楨便掛了電話。
顧小眠也起床了。見言楨還在睡覺就沒有打攪她,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玩手游。她現(xiàn)在是言楨的助理,每天就不用去公司報道了。
言楨從房間里走出來,顧小眠眼神便從手機上移了回來,“你醒了?”
“嗯。”言楨應了,想起剛剛岑安安在電話里說的,“小眠,我明天要回家一趟,直播的事,可能要延后兩天。”
顧小眠以為言楨是因為孟雅惠的事才回家,便連忙點了點頭,“沒事,你回去吧,家里的事最重要,直播可以往后緩緩。”
“好,”言楨笑了笑,轉身進了衛(wèi)生間。
既然要小鎮(zhèn)探望外公,總要買些禮物回去才好。她洗漱完后,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便出了門。顧小眠也跟著去了,現(xiàn)在不用去公司報道,在家待著也無聊,跟言楨出去逛會街也不錯。
言楨無奈的聳肩,和顧小眠一道出了門。
步行街人不多,言楨一家一家的看著,走了幾分鐘,言楨又走到了那家琴行,上次就是在這里買了一把琵琶。言楨心中還心心念念的那把古琴,奈何太貴了,就一直沒敢出手。
言楨徑直走了進去,身后的顧小眠也趕緊跟了進去。
“喲,小姑娘是你啊。”老板依舊穿著唐裝,不過看著樣子,他應該還記得言楨。
言楨笑了笑,“老板你還記得我?”
老板笑的慈眉善目,“我這琴行萬年不來一個顧客,來了這么一個漂亮的小姑娘,而且還買走了我店里最貴的一把琵琶,我能不記得么?”
言楨哦了一聲。
“小姑娘那把古琴我可還留著呢,你要不要看看?”老板察言觀色著,上次言楨來的時候,看她對古琴依依不舍的樣子,他就知道言楨肯定還會再來的。
說起來老板也是個懂音律的,言楨能看上那把古琴,也算是一種緣分吧。
言楨點了點頭,“好的,謝謝老板了。”
老板爽快的應了一聲,轉身進屋將那把古琴抱了出來。古琴還是之前的樣子,言楨忍不住多看了一會兒。
顧小眠看的目瞪口呆。她拉了拉言楨的袖子,“言言,你要買那把古琴?”
言楨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老板觀察著兩人,心里明白著,“小姑娘,這可是把好琴,上次還有人問了我價格,我尋思著你可能還要來,就留了下來。”
言楨咬唇糾結著,她確實想買這把琴,可是價格實在是太貴。
以前還是大司樂的時候,這點錢不會在乎。可今時今日不同了,言楨想了想,之前幫薛沐清在演唱會伴奏給的報酬足以買下這把琴了。
“小姑娘?”老板笑著催促了一聲。
言楨再次看了看那把古琴,還是定了下來,“老板,我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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