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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作者碼字不易, 請讓我們做彼此的小天使~  趙裴揚對‘賭’有著非同一般的興趣與執著,聽到季黎提起這賭博,當下興致高漲,一時之間倒是散了剛才的緊張, 他輕輕咧了咧嘴, 又拱了拱手,笑著道:“還行,還行。??壹?  ?看書  W ”

  “其實,本官也喜歡賭。”她入過不少賭局,當然,那賭局并不是設在賭場而是……官場, 季黎雙手交疊放在膝上, 繼續道:“逢賭必贏。”除了她師父季安歌,從來沒人能在‘賭’這個字上贏過他。

  聽見季黎這般說, 趙裴揚一聲驚呼:“表嫂這般厲害?”

  季黎不理會他的話, 言語淡淡:“今日到了這金沉香本官犯了賭癮,趙公子既擅此道,不妨與本官賭上一局,如何?”

  趙裴揚好賭, 但是他并不是一個沒有腦子的賭徒, 他瞥了瞥季黎那至始至終平平淡淡的臉, 他趙裴揚縱橫賭場多年慣是會瞧人心思, 可瞧著季黎半晌, 他愣是看不出這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也對,人家混跡官場,他混跡賭場,雖然兩個都是場,但到底還是差得遠了。

  “時間有限,想好了嗎?”季黎有些不耐煩地開口提醒。

  趙裴揚尚有些猶豫:“這……”他摸不清季黎的心思,若是給他下套就不好了。

  季黎瞧著他猶猶豫豫的表情,心下明白這人擔心什么,她瞇了瞇眼:“既然要賭自然是得有賭注,如果你贏了,本官特許你不必前往赤霄營。”

  不用去赤霄營?聽見這話,趙裴揚收了猶豫之色,這個賭注可是相當吸引他,他一點兒也不想去什么赤霄營,不是怕待在里面如何如何辛苦,而是擔憂自己進了里面后就沒辦法到賭坊來,他一日不賭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那就依表嫂的。”趙裴揚一把拍在桌子上,答應了季黎的賭局。他喝了一口茶水,轉向立在一邊金沉香下人,朗聲道:“麻煩拿新的骰子和蠱來。”

  那人正要依言往后堂去,爾宜卻是攔住了他,趙裴揚滿臉不解,季黎適時開口:“賭注都尚未下全呢,這么著急做什么?你的賭注……是什么呢?”

  趙裴揚一愣,這才后知后覺地憶起自己什么賭注都沒下,他是一個有格調有檔次的賭徒,思索了一番,略帶詢問道:“如果我輸了,我就乖乖地前往赤霄營,絕無二話。”

  話音剛落,嗤笑聲傳來,趙裴揚仰了仰頭,就見季黎雙手撐在桌子上,緩緩站了起來,身體微微前傾,面色如霜,目光寒沉:“你這個賭注是不是有些拿不出手?你即便不乖乖地,本官也有千種萬種方法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將你扔進赤霄營去,你的賭注與本官的賭注比起來,無論怎么看都是本官比較吃虧啊。”

  趙裴揚一想,好像是那么回事兒,前面說了,他是個有格調有檔次的賭徒,既然這個賭注拿不出手,那他再換一個就好了嘛,只是對方有錢有權,他一時半會兒還是不知道用什么東西來作為這個賭注,只得詢問道:“表嫂,那你想要什么?”

  季黎雙唇微動,那一個字便直接吐了出來:“你。”一字剛落,室內便有了聲響。

  “噗……”正喝著茶水降火氣的謝云邵,被嗆了個正著,兩只眼瞪得溜圓,端著茶碗的手直打哆嗦。

  被謝云邵這動作一影響,趙裴揚瞬間回神,情急之下差點直接蹦了起來,他雙手用力地在身前揮舞,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不行,不行,你可是表嫂啊,我不能對不起表哥!”

  謝云邵丟下茶碗也猛地站了起來,用力地搖頭:“不行,不行,不行。”搖的太用力太快,他腦袋都有些暈了,對面的季黎仍然沒有反應,謝云邵看著季黎神色淡淡的模樣,頗有些委屈地癟了癟嘴,一把按下身邊動個不停的趙裴揚,他對著季黎昂了昂頭,一本正經道:“我表弟還小,這個不行!不過……我、我倒是可以的。”……說到后面言辭含糊聲音如蚊,謝云邵驚覺于自己瞬間的腦抽,不由微微紅了紅臉,狂眨了一通眼睛緩解周身的緊張。

  季黎雖然和謝云邵隔得不算近,謝云邵后面的那句話她壓根兒就沒聽清楚,但僅僅是前面的話也足夠讓她覺得心頭一梗,頗為無語地看向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忸怩起來的男人和受到驚嚇的趙裴揚等人,壓住自己想要翻白眼的沖動,輕咳了一聲:“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她只是為了強調,特意把那個你字說的重了些而已。

  季黎看向坐在椅子上的趙裴揚,接著道:“本官要你獨自一人通掃西市十三街。”

  “好。”不就是掃地嗎?這有什么好怕的?

  ……………………

  忠義國公夫人匆匆趕到金沉香,就見自家兒子手中拿著掃帚準備往外走,她一把將人拉住,上上下下看了許久,確信了趙裴揚完好無損之后才放下心來,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大掃帚,面露疑惑:“你拿著這玩意兒做什么?”

  “掃地啊。”趙裴揚回道。

  “掃哪兒?”趙馮氏擰了擰眉,掃地?她家小子自打出生起別說掃地便是掃帚都沒碰過,他會掃地?地掃他還差不多。

  趙裴揚走了兩步,不以為意地回道:“西市十三街。?  壹??看書 要·C?OM”

  趙馮氏一呆,咽了咽口水,再問了一遍:“哪兒?”她剛才是不是聽錯了?西市十三街?

  “西市十三街,母親。”為了讓趙馮氏聽的清楚明白,趙裴揚特地放緩了語速,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趙馮氏沉默了半刻,好半晌才抬起頭定定地看著趙裴揚:“我兒可知,西市十三街包括馬市,花鳥市場……西市十三街中有七條街被稱為京都臟亂之最,兒啊……你撐得住嗎?”

  原本無所謂的趙裴揚聞言徹底沉默了,他剛才還在想,表嫂為什么這么簡單的就放過他,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

  趙裴揚有潔癖,很嚴重很嚴重的潔癖,除了賭坊,其他所到之地他完全無法容忍太過臟亂,他的房間一天至少要打掃十次,他的衣物每天至少要漿洗五次,每天沐浴……嗯……多次。掃大街這種活兒,在他這種不知人家疾苦的公子哥看來就是揮著掃帚掃掃灰塵,他只需要拿東西保護好自己,掃完之后再洗個熱水澡就好了……沒想到居然……還有鳥糞雞糞馬糞各種糞在等著他!

  趙裴揚臉皮抖了抖,把掃帚塞進趙馮氏手中,拔腿就往里跑,邊走邊呼道:“表嫂,咱們其實可以打個商量,你要我也行的!”西市十三街咱就別掃了吧!

  走到門口恰好和趙裴揚撞了個正著的謝云邵,心中冒火,抬腿就是一腳:“去你的!臭小子,虧我把你當兄弟!”你他媽居然惦記小爺的媳婦兒!

  爾宜壓低了聲音:“大人,快瞧……那小美人兒好像頗為苦惱呢。”

  季黎掃了爾宜一眼,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說到安宛秋,她這些日子可不怎么安分,雖然沒有往她跟前湊,但是季府周圍的道路上時常能發現她的影子,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整日整日地閑晃。

  “把她叫上,一道往玉蘭書院去。”玉蘭書院和溪山書院合并這事兒是由她負責的,雖然她轉手便將其丟給了禮部,但于情于理都該去瞧上一瞧。

  玉蘭書院和溪山書院位于皇城不遠處的溪山,溪山書院先建立便直接用了山的名字為書院命名,玉蘭書院是后來才建的,與溪山僅僅隔了兩堵墻和兩墻之間的一條小河溝。

  現在兩書院尚未完成合并,玉蘭書院里仍舊俱是女子,季黎走在密木蔽日的青石臺階上,時不時有清風拂面而來,她捋了捋臉頰邊亂飛的發絲,抬眸凝視著臺階盡頭偌大的‘玉蘭書院’四字,瀟灑大氣。這是她師父季安歌親手寫的,玉蘭書院原本的牌匾朽的厲害,師父便重新寫了一塊,字如其人,師父的字和她的人一樣,肆意瀟灑,內含大氣。

  她們一行人尚未走至書院大門口,便有人匆匆而來。走在最前的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女子,外面罩著一件淡青色的大氅,梳著簡單的螺髻,形色匆匆,后面跟著的人皆是女子,緊緊地跟在排頭人的后面。

  “季大人。”女子神情泰然,緩緩一拜,季黎抬手虛扶:“許先生多禮了。”

  面前這位名叫許臻,雖然年紀不大卻在書畫一途上頗有造詣,年前一幅白鷺圖叫不知道多少愛畫之人搶破了頭。

  “沈大人今日未曾往書院來,但提前叫人送了信兒來,說是季大人來的話由鄙人招待。”許臻抬手做了個請的動作,一行人慢慢往里去。

  一路上季黎向許臻詢問了些玉蘭書院的近況,隨后便往施工的地方走去。

  玉蘭書院的女學子個個都打扮的很是好看,與旁邊溪山書院要求統一著裝不同,她們在裝扮上面并沒有什么特別的限制。

  一路走來,所見者皆是美人兒。

  當季黎看到不遠處對著她招手的窈窕身影時,不著痕跡地挑了挑眉順帶著瞥了一眼身邊安靜乖巧的安宛秋。

  爾宜對著季黎眨了眨眼,戲謔道:“大人,快看快看。”

  季黎懶得理她,倒是一直沉默寡言的安宛秋開了口:“爾宜姐姐怎么這么激動?”

  爾宜對著迎面快步走來的女子抬了抬下巴,看上去心情極好,始終笑意盈盈:“我哪里激動了,激動的分明是大人。”

  安宛秋看了看小跑過來的姑娘,淡粉色的廣袖長裙,襯的身姿格外窈窕,眉目如畫,雖然臉色蒼白但也難掩姿容。

  旁邊季黎的神色依舊淡淡,但視線卻一直凝聚在那女子身上,安宛秋心中突地一個咯噔,這人是誰?難不成是季黎的老相好?首領沒告訴她季黎還有個老相好啊!這個老相好長的可比她好看多了!

  陸染衣在皇宮里住了好些天了,一直沒什么事,宋太后便讓她到玉蘭書院來,學習也好玩鬧也罷,都隨她。

  今日是她第一次到玉蘭書院,在書院里閑逛許久,卻沒想到會在無意間碰上來此視察的季黎。這應該算是意外之喜,陸染衣彎了彎唇角,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歡喜。

  她立在季黎身前,輕輕牽起那繡著祥云的暗色衣袖,微微仰了仰頭,眸光清澈如山中泉水:“季姐姐,好巧啊!”

  自從那日在宮中桃林見過之后,季黎與陸染衣也就在太后的寢宮之中見過幾面,她公務繁忙,與陸染衣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不過盡管如此也擋不住陸染衣的‘熱情’。

  季黎低頭看著自己被牽起的衣袖,淡淡道:“松開。”

  陸染衣微撅著嘴:“不要。”

  季黎用力一扯,甩掉衣袖大步往前:“許先生繼續與本官講講你的得意門生吧。”

  一邊當背景板的許臻聽見季黎叫自己連忙跟上。

  陸染衣雙手合十抵著自己下巴,對于季黎的舉動也不在意,輕笑地看著皺眉的安宛秋:“你是誰呢?”

  “督衛署安宛秋,姑娘是?”安宛秋俯了俯身,收斂情緒。

  陸染衣笑了笑,只是點了點頭,也不說話,轉身便小跑著跟上了前方季黎的步伐,安宛秋立在原地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爾宜暗暗打量著安宛秋,目光微動,這倆人是真不認識還是假不認識?

  玉蘭書院和溪山書院的隔著的那兩堵墻已經被拆掉了,現在正在收拾河溝,季黎四處看了看,進程順利。左右今日沒什么事,便跟著許臻去了旁邊的溪山書院。

  比起管制較松緩的玉蘭書院,溪山書院就顯得嚴肅的多。此時恰逢有騎射課,大靖最缺少的便是優秀的將領,季黎對于這方面的人才格外看重,既然遇上不免去瞧上一瞧。

  入目是一片廣地,廣地邊角上零零散散地站著幾個學子,場上只有兩匹駿馬奔馳,馬上的男子身影著實有些眼熟。

  “不是說騎射課的嗎?怎么這么點兒人?”季黎緩緩往前走了兩步拉開與陸染衣的距離,對著許臻開口問道。

  許臻拱了拱手:“應該是剛剛散了課。”

  “他們是怎么回事?”季黎抬眸看向場上騎馬的身影,平聲問道。

  許臻也不清楚,轉頭找人問了問,得知了情況,恭聲道:“寧世子與于公子錯過了上課的時辰,現在正補上。”

  補?季黎玩味地望向場地,隔的有些遠,她看不大清楚馬上之人的表情,不過按照她的想象一定是不耐煩極了。嗯……她突然想干點兒什么事情打發打發無聊的時間……

  陸陸續續有人入內,宋太后見著跪在下面的幾位命婦連忙斂了斂臉上的笑意,一派威嚴姿態:“幾位夫人免禮吧,今日賞花宴隨意些,入座便是。”

  “謝娘娘恩典。”

  宋太后看著正襟危坐的諸位夫人,又掃了一排宴桌,擰著眉問道:“可都到齊了?”

  “回娘娘的話,除了稱病未到的平王妃和清河郡主,以及尚在承寧宮偏殿換衣的長樂長公主外,都到齊了。”紅葉以手掩唇附在宋太后耳邊輕聲回道。

  宋太后點了點頭,開始了今日的賞花宴。牡丹園里的牡丹種類繁多花色新亮,命婦之中不乏愛花之人,看著這滿院兒盛放的牡丹皆是嘖嘖稱奇,來來往往的,漸漸熱鬧了起來。

  “這都已經開始了?母后可是把女兒給忘了?”一身石榴紅絹紗繡花長裙,腰間配著深紅色的宮絳,梳著雙環望仙髻,頭戴金雀釵,通身華貴。

  見著來人,原本裝作一心賞花的諸人連忙行禮:“給長公主問安。”

  長樂長公主乃是宋太后第二女,是皇家難得聰明的人,盡管這個‘聰明’并沒有用在‘正途’上,長樂長公主和平王謝常和是雙胞胎,用季安歌的話說,估摸著在娘胎里時,智商都是被這位長公主吸去了,才叫平王成了個智障。

  長樂長公主隨意地揮了揮手,快步地走到宋太后身邊斟了一杯茶:“母后,你怎么不理我?”

  “我這不是正瞧著美人兒你,給看呆了嗎?”宋太后笑瞇瞇地和長樂長公主說著話。

  “母后,你可是老不正經了。”長樂長公主順勢在宋太后身邊坐下,百無聊賴地打量著園子里的牡丹花,魏紫趙粉,姚黃醉玉青龍臥墨池……這花多倒是多,只是,長樂長公主摸著腰間的宮絳,這牡丹花她早就看膩了,這些個大臣夫人個個都是戲精啊,明明不知道賞過多少次的花,人偏偏能給你一副新奇無比,花色惑人的模樣,哎……都不容易啊。

  時間過的不緊不慢,宋太后撐著腦袋時不時和哪家夫人嘮嗑幾句,長樂長公主打了個呵欠,連連抿了好幾口茶水才壓下睡意:“母后,這時辰不早了,你怎么還不散宴啊?難不成你還要留飯?”

  宋太后戳了戳她額頭:“留什么飯?我啊是在等人呢。”說著這話,眼角的余光便瞄到了那緩步而來的身影:“說曹操曹操到,來了來了。”

  “季大人到。”守門的小太監扯著嗓子嚎了一聲,園子里坐著的諸位夫人連忙起身屈膝,微俯行禮。

  季黎目不斜視,一身尚未換下的暗色官袍顯得極有威儀,她領著爾宜走至階前,向宋太后拱了拱手:“今日有勞太后娘娘。”

  “黎黎,你馬上就是我孫媳婦兒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嘛。”宋太后笑呵呵的。

  季黎點了點頭,走至上首空著的位置端正坐下,她掃了一眼底下坐的筆直,如臨大敵的諸位大臣夫人,手指輕輕地敲著木椅扶手,不疾不徐:“今日特地拜托太后娘娘請諸位夫人一聚,不知諸位夫人賞花盡興否?”

  “牡丹園花色傾國,我等自然是極為盡興的。”代為回話的是忠義國公府夫人趙馮氏,她身為尊貴,為人和雅,素來為京都名門貴婦們所敬重。

  季黎將目光落在她身上,腦子里閃過一系列的人物關系,忠義國公府乃是寧王妻族,已逝的寧王妃趙氏便是現今的忠義國公爺的嫡親姐姐,論理……這位以后就是她舅母。

  “盡興了就好。”季黎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既然已經盡興了,咱們就說點別的事兒。”

  別的事兒?眾人面面相覷,原以為只是單純的賞花宴,沒想到現在還有這么一出,瞧著這季大人的神色話語,好像還不是什么好事兒。眾人雖心下疑惑,卻也不敢貿然開口,只靜靜地等著季黎繼續往下說。

  季黎抬了抬手,爾宜會意地從懷中掏出名冊遞到她手上,季黎隨意地翻閱,她每翻一下,諸人的心就跟著跳一下,最后還是長樂長公主忍不住開了口:“季大人,你手上拿的究竟是什么?”那東西瞧著是個名冊,她今兒個別是來搞什么大事兒吧?

  “名冊。”

  長樂長公主摸了摸茶杯,所以……到底是什么名冊啊?

  季黎將名冊重新翻到第一頁,唇角為勾,半晌才緩緩開口:“長樂長公主獨子于亭松,忠義國公府二公子趙裴揚、清河郡主府姜希白,靜臨侯府世子許晉同,端肅伯府小伯爺盛行……刑部尚書府四公子關際……”

  一本名冊盡數讀完,上至長公主府,下至各官宅皆有其名。在座諸人戰戰兢兢,這點下來的名兒幾乎都是家中不長進的紈绔子弟,什么荒唐事兒都干的人,莫不是不長眼的犯到了季大人手上,季大人準備著要動手收拾了?

  這般想著,諸位夫人如坐針氈,恨不得跪在地上指天發誓回去之后一定好好管教那些不長進、不長眼、不長心的兔崽子。

  “季,季大人……”忠義國公夫人趙馮氏擰著帕子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季黎隨意地將名冊扔在身前長案上,臉色淡淡:“噓,聽本官說。”

  這宴會就辦在宮中的牡丹園,宋太后喜牡丹,特地叫人收拾出一個院子種植牡丹,整日收羅各個牡丹品種,叫人像是伺候祖宗般伺候著,牡丹花期已經過了,別處的牡丹花也沒什么好賞的了,偏偏這宮中牡丹園里繁花似錦,處處爭艷。

  宋太后坐在上座,她面前的長幾上擺置著一盆開的極好的洛陽錦,洛陽錦又喚二喬,一淺一深二色紅,有著一種特殊的美感,宋太后碰了碰洛陽錦的枝葉,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不錯,這二喬真是不錯。”

  立在宋太后身側的宮女笑了笑:“這是季大人一早讓人送進來的,說是勞煩太后娘娘辦這一場宴會,辛苦您了。”

  宋太后聽見這話更高興:“哎呀,我孫媳婦兒真是孝順,紅葉啊,你回頭叫人可得把我這花給伺候好了。”

  宮女紅葉抿著唇含著笑:“曉得,曉得,奴婢曉得,娘娘您就放心吧。”

  陸陸續續有人入內,宋太后見著跪在下面的幾位命婦連忙斂了斂臉上的笑意,一派威嚴姿態:“幾位夫人免禮吧,今日賞花宴隨意些,入座便是。”

  “謝娘娘恩典。”

  宋太后看著正襟危坐的諸位夫人,又掃了一排宴桌,擰著眉問道:“可都到齊了?”

  “回娘娘的話,除了稱病未到的平王妃和清河郡主,以及尚在承寧宮偏殿換衣的長樂長公主外,都到齊了。”紅葉以手掩唇附在宋太后耳邊輕聲回道。

  宋太后點了點頭,開始了今日的賞花宴。牡丹園里的牡丹種類繁多花色新亮,命婦之中不乏愛花之人,看著這滿院兒盛放的牡丹皆是嘖嘖稱奇,來來往往的,漸漸熱鬧了起來。

  “這都已經開始了?母后可是把女兒給忘了?”一身石榴紅絹紗繡花長裙,腰間配著深紅色的宮絳,梳著雙環望仙髻,頭戴金雀釵,通身華貴。

  見著來人,原本裝作一心賞花的諸人連忙行禮:“給長公主問安。”

  長樂長公主乃是宋太后第二女,是皇家難得聰明的人,盡管這個‘聰明’并沒有用在‘正途’上,長樂長公主和平王謝常和是雙胞胎,用季安歌的話說,估摸著在娘胎里時,智商都是被這位長公主吸去了,才叫平王成了個智障。

  長樂長公主隨意地揮了揮手,快步地走到宋太后身邊斟了一杯茶:“母后,你怎么不理我?”

  “我這不是正瞧著美人兒你,給看呆了嗎?”宋太后笑瞇瞇地和長樂長公主說著話。

  “母后,你可是老不正經了。”長樂長公主順勢在宋太后身邊坐下,百無聊賴地打量著園子里的牡丹花,魏紫趙粉,姚黃醉玉青龍臥墨池……這花多倒是多,只是,長樂長公主摸著腰間的宮絳,這牡丹花她早就看膩了,這些個大臣夫人個個都是戲精啊,明明不知道賞過多少次的花,人偏偏能給你一副新奇無比,花色惑人的模樣,哎……都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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