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作者碼字不易, 請讓我們做彼此的小天使~ 嬤嬤望著萬氏那瘦弱的腰肢,輕嘆了一口氣,這般軟弱的性子算不得漂亮的容貌,當初霸道血腥的伯爺到底是怎么看上她的?奇哉怪哉。一看書?
出了端肅伯府, 接下來季黎去的是隔壁街的清河郡主府。沒曾想他們剛走到門口就見姜希白走了出來, 他手上拿著包袱,見到季黎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今日起的晚了些, 叫大人特地跑著一趟, 實在是惶恐。”
不說謝云邵許晉同幾人,便是季黎瞧著今日的姜希白也微微露出了幾絲訝異, 姜希白今日穿著一身淡青色的長衫,他長發束的很低略略有些散亂, 臉上帶著不算正常的蒼白, 態度平緩有禮,動作也沒了當初的浮夸焦躁, 這般仿眼瞧去倒又幾分儒衫公子的沉靜味道。
一下子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季黎挑了挑眉, 轉身邊走:“下一個,忠義國公府趙裴揚, 爾宜, 他現在可在府中?”
爾宜搖了搖頭:“大人,剛剛暗衛傳來消息, 趙公子去了賭坊。”
忠義國公府趙裴揚其他什么都好, 獨獨好賭。因為這事兒不知道被忠義國公爺教訓了多少遍, 可惜啊一點兒用都沒有。
馬車和禁林衛的隊伍路過忠義國公府沒有停頓,一直心中惴惴滿心焦急的國公夫人趙馮氏心下一個咯噔,連忙吩咐小廝道:“快快快,快去賭坊通知裴揚,叫那小子快些跑!”這話說的又急又顫,小廝聞言不敢怠慢,腳下生風一溜便鉆出了國公府。
趙馮氏愣愣地瞧著院子里琉璃盆中開的正好的水蓮花,心跳的有些急,自家夫君忠義國公昨天晌午便去了城外莊子,一直到現在都沒回來,他臨走時再三叮囑她今晨一定將二子裴揚送到皇城督衛署去,她昨日言辭定定地應下,說是自個兒曉得,可今日一早那小子死纏爛打好話連篇,唉……
她膝下有兩子一女,長子性子清正恪守禮儀與她算不得親近,女兒自小便養在婆母老夫人膝下,對她更是不親近。只這小兒子從小便愛粘著她,也不知從哪兒學的些哄人的話,一口一個好母親的叫著,素來疼惜幼子的她稀里糊涂地就……就應下了他那不去督衛署的話,待到她反應過來,那小子早就跑到賭坊去了。
趙馮氏不顧端莊地狠狠踢了踢腳邊的花草,這下好,這下好,不說自家丈夫回來會怎么責罵她,這季黎也不知怎么磋磨她兒子呢。
在院中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的趙馮氏越想心中越是不安,禁林衛的人下手沒個輕重,可別傷著她寶貝兒子!
靜立在一邊的奴仆們暗暗轉著頭皆是不敢吱聲兒,最后還是趙馮氏的貼身婢女挽香走上了前,建議道:“夫人若是實在擔心二公子不妨往西市去一趟?”
趙馮氏有些意動,猶豫了一下便急急召人準備馬車,待到趙馮氏乘著馬車匆匆趕到西市賭坊的時候,季黎一行人已經和趙裴揚打過照面了。
這賭坊名叫金沉香,說起金沉香這大靖朝乃至南羅北伏高昌各國怕是沒有不知道的,金沉香遍布各地散落在一個又一個的城市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吸取著賭徒們的財富。
大靖京都的金沉香在某種意義上算是他們的總部,大堂里的人已經被清空了,在禁林衛涌進來的那一刻,賭徒們轟然散盡,季黎坐在上首輕輕地敲打著刷著暗漆的桌面,咚、咚、咚。
趙裴揚生的白凈清秀,細眉長眼,模樣周正,他坐在長桌的另一邊,謝云邵就坐在他右手邊。趙裴揚年歲比之盛行要大些但又比謝云邵小些,他喚謝云邵一聲表哥,兩人關系不錯,時常約出去吃吃喝喝。
“表哥,我現在應該怎么辦?”趙裴揚雖然名字里有個揚字,但是事實上他一點兒也不張揚,除了在賭場上亢奮了些外,比起其他公子哥兒們,他低調的很,從來不與別人急眼白臉,人緣相當不錯。??? ?壹?看書
謝云邵聽著趙裴揚那緊張的低語,心頭一梗,看了看季黎那張無甚表情的臉后,同樣低聲:“你得是有多想不開才會來問我!”
趙裴揚:“……”他家表哥一如既往的呆蠢,也是,他得是有多想不開才去問他怎么辦?
對于他們的低聲對話季黎盡收耳中,她唇角動了動想要上揚,有覺得場合不對,瞬地便斂了動作,雙目幽沉,敲桌子的力道不由重了三分。
“趙裴揚趙公子……”
趙裴揚連忙起身拱了拱手,低眉斂目:“表嫂客氣了,叫我名字便可。”
表、表嫂!
謝云邵差點把手中骰子一把丟到趙裴揚臉上,先時在端肅伯府自己被盛行叫姐夫,現在在這金沉香里季黎被這小子叫表嫂……還真是風水輪流轉?這個形容好像不大對勁兒。
謝云邵咽了咽口水,抬頭去瞅季黎的神色,卻見她面無異色,只眉角微微有些上揚,表嫂表嫂……趙裴揚的表嫂就是他娘子,娘子……一向臉皮頗厚的寧世子不知怎地臉一紅,不自在地埋了埋頭,順帶著踢了趙裴揚一腳。
趙裴揚不解地看向他:“表哥,你干嘛踢我?”
謝云邵有些尷尬,眼神飄忽,不知道是誰輕笑了一聲,他一顆心砰砰地直跳,臉上羞惱,仰著頭鼓著腮幫子,又踢了趙裴揚幾腳,聲音急急:“就踢你,就踢你!”
趙裴揚:“……”表哥你真……算了,念及著兄弟之情后面那個字他就不說了。
旁觀看戲的諸人:“……”
季黎抬手捋了捋散在鬢邊的一縷黑發,寬袖掩過勾起的唇角,雙目噙笑,真是一如既往的‘可愛’。
“是。”婢女取下一把長劍交到了謝云邵手上,謝云邵接過劍在手上轉了一圈,看上去還真是像那么回事兒。
這廂謝云邵還顧著耍帥,這邊季黎已經執劍上前,謝云邵這還是頭一次見到把劍能夠當棍子使的人。
長劍啪的一聲打在他握劍的手腕兒上,手臂一軟,連著劍也落在地上。
“根基不穩,手腳無力。”緊接著季黎手中的長劍又打過其他四肢,到最后干脆攔腰一下把他打退了好幾步。
季黎立在原地,看著謝云邵那一臉懵的模樣,勾了勾唇角,右手一動,長劍便凌空朝著呆立在場地中的謝云邵刺去。
鋒利地劍身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讓人膽顫的寒光,身為寧王的獨子,太后的寶貝疙瘩,謝云邵的周圍從來不乏賣乖討好,阿諛奉承的人,從來沒有人敢對他動手,更別說拿著劍朝他揮,這下已經不是拿著劍朝他揮了,這已經是拿著劍要他命了!
謝云邵本就被打的發軟的雙腿更加軟了,長劍擦過耳廓,帶起一陣勁風,不過兩息,一陣吭哧的聲音傳來,那劍已經穩穩地插入了墻壁之中。
謝云邵艱難地側了側頭,看著在空中飄飄灑灑的那一縷黑發不由咽了咽口水,差那么一點兒,掉的就是他耳朵而不是頭發了!
“這次就算了,但……若有下次,寧世子還敢胡說八道,本官就拔了你的舌頭……喂、狗。”帶著冷意的聲音傳來,謝云邵睜大著眼茫然地看著她。
季黎也回看著他,很適時地露出了一個相當殘忍的微笑。
婢女雨眠待季黎話音一落,便牽著一條大黑狗走到他不遠處,那大黑狗毛發锃亮,齜牙咧嘴不停地試圖著往前沖,謝云邵很懷疑要不是雨眠牽著它,它絕對會沖著他來。
“世子,這是我季府狗圈兒的霸王,名喚黑哥,你可以和它先試著相處看看。”
嚇唬了一番謝云邵,季黎便帶著人離開了演武場,雨眠牽著黑哥想起剛才那位世子爺一臉呆滯的模樣,笑著問道,
“大人,要是寧世子下次真胡說八道了,你真要拔他舌頭喂黑哥嗎?”黑哥聽到自己名字,興奮地甩了甩自己尾巴,高昂著腦袋晃了晃。
季黎斜睥了它一眼,淡淡道:“怎么可能?寧王還不得跟我拼命?嚇唬嚇唬那慫貨罷了。”
雨眠點頭,也是,那可是寧王的獨苗苗,就算寧王再怎么傻白甜,涉及自個兒的兒子,那可就不好說了。
“哦,對了,大人,已經過了飯點了,咱們要留寧世子吃個午飯嗎?”
“你覺得他可能留下吃午飯嗎?”
雨眠笑了笑:“問問才不顯得失禮嘛。”
謝云邵在小丫鬟詢問是否留下用午飯的聲音之下,搭在自家小廝七引身上飛快地奔出了季府的大門,小丫鬟瞇了瞇眼睛,走到小湖邊照了照,她長的還算可以啊,做什么跟見了鬼似的?
謝云邵和七引出了季府大門,動作才慢了下來。
謝云邵一步一回頭,七引撓了撓自己腦袋,也回頭看了看:“世子,你這一步一回頭,是舍不得離開嗎?”
“呸!小爺我是在表達滿腔的憤恨!”謝云邵惱怒地瞪著傻乎乎的七引。
“世子,咱們為什么不留在季府吃午飯呢?”七引問道。
“小爺我為什么要給她面子留下吃午飯?”謝云邵昂了昂頭,盡量地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狼狽。
七引嘿嘿笑了好幾聲才慢吞吞地開口道:“季府的婢女們都長得好漂亮,就是、就是、賞心悅目!尤其是那個叫雨眠的。”
“你還有沒有追求?”謝云邵要不是腿軟,非得抽他一頓。
七引聽到謝云邵的質問,一臉嚴肅地回道:“世子,你說過的,人生不需要追求。”
謝云邵:“……”他好像是這么說過。
寧王府與季府本就是僅一墻之隔,沒走多久,謝云邵便回到王府中,剛回到自己院子躺在榻上,一口氣還沒喘勻,他老爹就撩著袍子跑了進來。
“傻兒子,你道歉了沒?”寧王佯裝嚴肅,很是正經地看著懶懶散散躺在榻上的謝云邵,他最近和微生家的老太爺促膝長談了一番,很是認真地討教了一些關于教養兒子的問題,微生老太爺說了,在兒子面前他得拿出身為一個老爹的威嚴來,要不茍言笑。
謝云邵有氣無力地瞥了他一眼,抬手捋了捋自己的頭發:“蠢爹,我現在不想說話。”
寧王被自家兒子這疲倦的模樣嚇了一跳,佯裝嚴肅的臉瞬間垮掉,緊張兮兮地摸了摸謝云邵的額頭:“傻兒子,你這是怎么了?”
謝云邵當然不可能說他這是在季府被季黎嚇的,被一個女人嚇成這樣,這得多傷他世子爺的尊嚴!他擺了擺手,閉著眼撇了撇嘴:“沒什么。”
外面時不時傳來幾聲鳥雀鳴叫,寧王有一搭沒一搭地捻著自己的胡須,頗有些感慨地望著假寐的謝云邵,心里生出幾絲酸澀來,傻兒子長大了,心里有小秘密了,也不跟他這個做爹的分享了。
謝云邵被寧王那感懷的眼神瞧的老不自在,斜了斜眼,轉身側躺著問道:“蠢爹,你到底是來干嘛的?”
這話一說,寧王總算是從自己的世界里掙脫了出來,連忙將自己的來意說明:“是這樣,你皇祖母啊今天從千丘山回來,晚些時候我得進宮去給她請安,你跟我一道?”
謝云邵聽到一向最疼自己的皇祖母回來了,原本有些暗寂的雙眼瞬間迸出光亮來,只是他今天實在是心情不怎么好,滿腔憤懣,遂道:“算了,我明天再去宮里給皇祖母她老人家請安。”
鑒于謝云邵從剛才開始便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寧王也沒多勸,明天入宮拜見也不失禮,寧王對著側躺著的謝云邵輕言軟語地哄了兩句,這才步履匆匆的離開。
謝云邵用了些吃食后又繼續在屋內躺著,因著從昨日晚間開始便沒怎么休息,不過一會兒便陷入了睡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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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燭的焰火被推門帶起的輕風吹得四處搖曳,謝云邵愣愣地站在門口,這個房間入目便是紅彤彤一片,紅燭紅綢紅字,這應該是婚房,那……他在這里做什么?
他愣愣地低了低頭,只見身上穿著的是一身喜服,紅的灼人雙眼,謝云邵呆立在原地一臉莫名其妙,旁邊的侍女見他久未動作,笑著迎上前來,盈盈一拜:“姑爺,愣著做什么,還請快些進去吧。”
不知道為什么,謝云邵看著這言笑晏晏的人竟是周身不自在,而且:“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侍女笑著瞪了他一眼:“姑爺莫不是還沒睡醒呢,說什么渾話?”一邊說著一邊將人推進了里面。
謝云邵踉踉蹌蹌地走了好幾步,堪堪在床前立定,屋里已經沒有人了,不不不,還有一個坐在床沿上帶著紅蓋頭的新娘子,繡著金絲的裙擺散落在地上,晃的他的眼睛有些發疼。
謝云邵撓了撓自己腦袋,這個時候他該干啥?兀自猶豫了半天,最后還是慢吞吞地坐到了不遠處擺置瓜果糕點的圓桌旁,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瞅著那邊一動不動的新娘子。
紅燭都快燃盡了,謝云邵把桌子上最后一塊糕點塞進嘴里,暗暗打了個飽嗝,他都吃了一桌子東西了,這夢怎么還沒醒?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本來就不怎么能靜的下來的謝云邵看了看只剩下空盤子的桌子,再也坐不住了,在屋里來來回回走了幾圈,最后還是在新娘子旁邊立定。
“反正只是在夢里,我掀了人家蓋頭應該是不用負責的吧?”謝云邵拍了拍自己胸脯,伸著手捏住蓋頭的一角輕輕一扯,艷紅的蓋頭便好似那一簇繁花從枝頭滑落。
女子秀眸惺忪,抬頭間芳菲嫵媚,眉角眼梢風情萬種,只需一眼便能叫人坐立難安,只需眸光微動便能撩人心懷。
謝云邵僵立在原地,艱難地咽了咽口水,皇天后土哎,這么整他真的好嗎?
“季……季……”這個女人不是季黎嗎?
謝云邵結結巴巴地也沒能將名字說出來,正是愣神間就見‘季黎’笑吟吟從床褥底下拔出一把長劍來,長劍上泛著的冰冷的光映著女人雖帶笑意卻含冰霜的眼。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謝云邵不由自主地后退。
‘季黎’也不說話,她臉上的笑意已經消失的干干凈凈了,只冷著臉舉著劍朝著他走去,剛才消失的侍女也突然出現,手中還牽著一條大黑狗,兩人一狗虎視眈眈地看著他,一步一步靠近。
謝云邵鼓了鼓腮幫子,他就說那個侍女怎么那么眼熟,不就是季府里那個冷著臉的雨眠嗎?
眼看著兩人一狗越來越近,謝云邵連忙拔腿就跑,跑著跑著,突地一個撲騰倒在地上,長劍已經到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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