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此為防盜章,如果購買不足60%, 請耐心等待一段時間再看。壹 看書 ? 頭暈得不行, 稍微動一動,直感覺天旋地轉, 跟著就是大吐特吐,恨不得吐到脫水的地步。
夏天躺了半天,始終不見有人來,只好勉強蹭下地,扶著墻一點點往外挪。他不過想找口水喝,卻在院子里撞見了一個女人, 和一個十幾歲的半大小子。
女人看著他干瞪眼, 小子更是一臉活見鬼的形容。
等到理清關系, 夏天弄明白了這對現世寶的身份,女人是原主的繼母丁小霞, 半大小子則是原主同父異母的弟弟夏大壯。
夏天直覺向來準, 看到丁小霞的一刻, 他就知道這女人恨極了他,恨到巴不得他立刻在世上消失。
事實證明,也的確如此。
原主那倒霉蛋真和他差不多,是個在家不受待見、可有可無的人,在他穿來之前, 夏大壯剛借口和原主打了一架——當然也可能是單方面的毆打, 總之這場架以夏大壯一胳膊肘, 頂在了原主的太陽穴上為告終。
直接導致原主當場昏迷。
丁小霞恨歸恨, 倒也并沒趁此機會謀殺,大約還是不太敢。但她選擇不作為,不請大夫,不聞不問,秉持著生死由他去的態度,堅持了三天絲毫不動搖。
至于說丁小霞母子為什么盼著原主死,還得從原主的親生母親陳瑾講起。
陳瑾本來不屬于這個叫白馬村的小地方,她是個城市青年,父母都是當地冶金系統的干部,特殊時期,陳家遭受了沖擊,陳父陳母下放農場,陳瑾作為知情插隊來到了白馬村。等到浩劫結束,陳父陳母相繼離世,也就沒人再為陳瑾張羅回城的事。
那時節又趕上陳瑾懷了夏天,或許是出于不忍心,她最終還是選擇留在了農村。
不想兩年后,陳瑾生了場重病,旋即撒手人寰,原主的父親夏山河,在一年后又續娶了鄰村的丁小霞。
故事至此,原本就應該沒有什么后續了,但陳家還有個女孩,小陳瑾五歲,名叫陳帆。
陳帆年齡小,當時跟隨父母一起去了農場,在那結識了貧下中農子弟徐衛東,徐衛東積極向上,作為工農兵學員被推薦入伍,和陳帆修成正果的同時,又在部隊提了干,如今一家人都生活在省城的軍區大院里。
姐妹倆同人不同命,此刻已是天人永隔。
陳帆在陳瑾去世十五年后,想起還有夏天這么個人,前陣子輾轉聯系到了夏山河,打算把夏天接到她那兒去住——其實是因為政府出臺了政策,允許知青子女返城落戶。
夏山河多少還有點猶豫,可乍聞消息的丁小霞來勁了。先是哭著喊著和夏山河鬧騰,間或來個摔盆砸碗,偶爾還要上演一哭二鬧,只是倒是沒舍得上吊——意圖非常明確,她要把自家兒子大壯送到省城,來個偷梁換柱。
要說夏大壯,其人脾氣秉性全都隨了媽,惟有一副好相貌卻是隨了爹,非要說陳瑾的孩子長得像爸,以假亂真,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至于一個即將升高三,一個連初中都快跟不上險些輟學,在丁小霞眼里根本不是問題,上不上大學有什么要緊,只要能“農轉非”就行。
一想到兒子有機會變作城里人,丁小霞覺得自己做夢都能笑醒過來。
原主這時正放暑假,家里鬧得雞飛狗跳,他是一幕幕都看在眼里。不過他恰好是街坊四鄰會交口稱贊的那種老實孩子,對繼母的行為從不置喙。單就這一點,夏天穿來沒多久就感覺到了,丁小霞慣常對他吆五喝六,夏大壯則是動輒就沖著他擼胳膊挽袖子。
足見二人欺負原主,水平已接近爐火純青。
夏天不動聲色地觀察,一面養好了傷,他心里清楚原主是被夏大壯“過失傷人”害死了,否則自己也不可能穿到這具身體里。
惡人不能姑息,憑借夏天的經驗,忍氣吞聲只能換來變本加厲。而對付不講理的流氓混蛋,以暴制暴倒是非常管用的一招。
夏天是突然發難的,當著丁小霞的面,把夏大壯結結實實收拾了一頓,基本達到趴床上一個月不能下地的程度,而且理由很充分——對哥哥出言不遜。
這說法有理有據,丁小霞想去街坊四鄰那伸冤,結果發現根本就沒人愿意搭理她。
丁小霞心疼瘋了,當場就要沖上來跟夏天拼命,直接被夏天一記狠戾眼神又給瞪了回去,愣是半天沒敢再動一下。
這事一出,倒像是給了夏山河某種啟發,看見夏大壯的慘樣,他一言不發領著夏天去了村委會,當著村干部的面給陳帆打過一通電話,商定暑假結束前就讓夏天去省城。??? ?壹? 看?? 書 W?W W看·1?K?A?N?S?H?U?·C OM?
臨上火車前一晚,夏山河塞給了夏天八百塊錢,他是那種少言寡語的男人,“父子”二人相對默然,差不多憋了有十來分鐘,夏山河總算撂下一句:你的學費,你小姨替你出了,聽人家的話,別給我惹麻煩。
而對于所謂的“小姨”陳帆,夏天至此還是一無所知。
及至見了面,夏天覺得自己有一瞬,確切說是足足有十秒,整個人都處于一種晃神的狀態。
陳帆今年快四十了,縱然保養得宜,眼角也還是有細微的紋路顯現,當然她還是很漂亮,皮膚白皙,眼睛又大又亮。
然而,這些都不是重點,最要命也堪稱最吊詭的,是她的眉目竟然和六姐兒有七分相像!
夏天一度懷疑自己是在做夢,不然現實也太離譜了,難道說他這輩子,哪怕是重活一回也還是擺脫不掉夏六姐兒么?
那這個世界,未免也太瘋狂了些……
不過等到陳帆一開口,那種令人絕望驚悚的熟悉感,頓時就煙消云散了。
陳帆是幼兒園老師,也許是出于職業習慣,也許是天性使然,她說話時自帶一種和煦的溫婉,輕聲細語,每一次開口都會伴隨著微笑,讓夏天在一種如沐春風的愜意中清醒過來——這是一個和六姐兒完完全全不同的女人。
陳帆不僅態度溫柔,打點的也非常周到。徐衛東是正團職,家里三室一廳,三個房間除了主臥,還有女兒徐冰占據一間。陳帆于是把書房騰出來給夏天,收拾得干凈整潔,毫無瑕疵,唯獨看著靠墻放的一張行軍床,她一再向夏天表示歉意。
“地方小了,實在放不下一張單人床,不然走道就困難,你先將就一下吧。”
夏天看著她,從她眼神里察覺出,這份歉然是真心實意的。
這讓他一下子惶恐起來,既不安又惶恐。繼而突如其來的,他對那種溫柔笑意產生了一點隱隱的期待和向往。
“腦子進水了吧?”他忍不住想,“是缺別人跟你道歉么?”
可惜質問無效,腦子進水的人還是放下了戒備,那種自從感受到丁小霞母子的惡意,就開始在他心頭繃緊的——綴滿懷疑、警惕、冷漠、防范的繩子,倏地一下就斷了。
夏天后來很多次地回想,如果沒有徐冰對他的敵意,他也許真的愿意和陳帆多親近,哪怕徐衛東對他再冷漠再無視,他也可以全然不在意。
但徐冰是陳帆唯一的寶貝女兒,這道坎是繞不過去的。
徐冰打從第一次見面,就明確表達了立場,她討厭夏天,毫不掩飾地用眼神傳達著各色輕蔑,她就是看不起農村來的土包子,連同學來家里做客,都不忘了當著人面擠兌這個表哥。
諸如“巨土”或是“懷疑他洗沒洗過澡”之類諷刺的言語,夏天在兩天之內,已經聽了不下十幾次了。
明知道自己不受歡迎,是闖入別人家的不速之客,夏天在第一時間放棄融入,他借著陳帆和他商議戶口時攤牌,表示自己開學后想申請住校。
陳帆有些愕然,跟著便自以為明白了他心里的芥蒂,“戶口雖然轉到八中,可不代表你在西京沒有家。你姨夫是軍人沒有戶籍,我又是單位集體戶,要不然肯定要把你遷到一個戶頭上的,哪有一家人還散在各地的。”
夏天知道她會錯意,只能解釋說:“主要是高三復習緊張,我想留校上晚自習。這樣方便和老師同學交流,有什么問題也能及時解決。”
陳帆半天沒說話,良久才問:“你是不是有什么顧慮?”
頓了下,她忽然放輕了聲音,“這么多年了,不是我不想找你。你媽媽去世的時候,我是想把你領回來的,可那時候工作正在調動,我連自己將來在哪兒都不知道。后來好容易穩定了,又有了小冰。你要怪我,當然是應該的,我也不說補償的話,但你要知道,我只有一個姐姐,就是你媽媽。她不在了,我有義務把你照看好,把你親手送上大學。”
夏天有一瞬動容,只是動容過后,仍有他的堅持:“太麻煩了,您要上班,還要操心家里兩頓飯、照顧徐冰,日常工作也都挺忙,沒必要分心再照顧我,以后每周日,我一定回來看您。”
少年人語氣謙和,但態度堅決,陳帆禁不住嚴肅起來:“我知道你以前住縣中學,那是因為離家遠不方便,現在八中離咱們院也就三公里,那住宿條件哪比得上家里?你們這些孩子,在外頭動不動就饑一頓飽一頓,以為我不知道?你懂事,小姨明白,可你說的都不是大問題。學習上,我會幫你找個能隨時方便交流的同學,至于吃飯,院里有食堂,家里有飯票,一點都不麻煩。我有時候懶得做,還直接去食堂打呢。”
說來說去,還是沒說通,只好雙方各退一步,暫時作罷緘口不提。
夏天對陳帆的熱情沒法無動于衷,然而感動歸感動,現實的矛盾依然橫亙在那里,好比他不愿意寄人籬下、看人臉色,好比他最大的困擾仍然是窮,并且比上輩子還要窮。
坐在床上看表,已經下午五點半了。外頭早沒了動靜,估計徐冰帶著同學出門覓食了,他想起陳帆說晚上有事,要稍晚點回,留了飯票在客廳的鐵盒里,讓他自取。
路過客廳,夏天并沒拿飯票,既然早晚要搬出去,就不該再占人家便宜。他的錢不多,但是可以賺。這一點他自信還算擅長,就算高三了也沒關系,對他來說,這一年其實也就相當于復讀而已。
傍晚時分,遠處的夕陽已行將落下。從別人家的廚房里飄出各色飯菜香,粗粗聞一下,茄子的味道似乎總能蓋過其他。樓房是看不見炊煙裊裊的,但層層疊疊的嬉笑、炒菜、電視聲夾纏在一起,依然能散發出萬家燈火式的溫暖。
近在咫尺的溫暖……
心口沒來由地抽緊了一下,夏天感覺到了,跟著有點無奈地想,一定是餓的,該好好吃頓晚飯了。
緊接著,他聽見有人管這位焦頭中年女性叫周老師,于是疑心此人就是每隔倆禮拜必燙一回頭的“周媽”。
然而,并沒有什么“媽”的感覺……
“呵,小伙子還挺精神。”周媽抬起浮腫的眼皮說,“那誰,小趙啊,先領你那兒去,今兒完事就給他摸底,等出了成績再定吧。”
小趙老師三十出頭,在周媽的對比烘托下,顯得尤為和藹可親,她領著夏天往四班走,一路做著簡單介紹:“放學你留一下,有個摸底小測驗,估計兩個小時左右吧,今天你先在四班聽下開學動員,也不用自我介紹了,等1號正式分了班再說。”
八中高三年級,一共只有五個班。
前四個全是理科班,這會兒還沒開學,已經按去年學期末成績重新排列組合過了。好在學生們一起相處了兩年,成天抬頭不見低頭見,即便被打亂了分班,也不影響彼此之間愉快地玩耍。
何況還有那么多自來熟的,夏天一進四班,就看見汪洋坐在后頭沖他招手。
小趙老師也看見了,當即把夏天發配到了汪洋后頭,教室最后一排靠門的角落處。
“我猜你就得來四班。”汪洋回頭一笑,“見著周媽了?”
夏天問:“是年級主任么?”
“對,八中的特級教師,以兇狠殘暴馳名業界,不幸也是咱班數學老師。不過萬幸,她不是咱班班主任。”汪洋笑得幸災樂禍,“一班的那幫牲口就比較慘了,攤上她,高建峰本學期想不完成作業,鐵定是沒戲了。”
夏天聽得有點懵,合著連作業都不完成,也能進得了一班?莫非高建峰他們家,又額外給學校交贊助費了不成?
背后不能說人,恰在此時,周媽虎虎生風的走了進來,人往講臺上一戳,兩條骨肉勻停的大長腿分外打眼,教鞭拍在講臺上也是劈啪作響。
“嘛呢,一個個快睡著了是不是?張軍生,說的就是你!趴桌上挺尸吶?你怎么不干脆躺平了啊?春困夏乏秋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一年四季就沒個清醒時候!假期又熬夜打游來著吧,我告訴你們,什么俄羅斯方塊,什么籃球足球,什么港臺流行歌曲,今年一律都給我戒嘍,還上我眼皮子底下補覺來了,想什么美事呢!”
這位腿能甩臉五十條街的周媽一出場,立刻成功震懾了一屋子的假期綜合癥患者,頹靡的少男少女不得不正襟危坐起來,連汪洋都把腰桿直起來了約摸一公分左右。
既然是報到,自然少不了收暑假作業,其后就是聆聽大喇叭里的廣播。由校長本人親自上陣,音調時而高亢,時而婉轉的做了一通高三動員,順便把八中的光輝歷史,以及近三年高考取得的輝煌成就也統統贅述了一遍。
動員結束,已近十點。汪洋等小趙老師一撤,立刻從座位上滿血復活,呼朋引伴,吆喝著球場走起,同時也沒忘記叫上夏天。
“我走不了,”夏天無奈攤手,“還要做個摸底測驗。”
“臥槽,忘了還有這茬,那必須祝你好運了。”汪洋一臉同情,拍著夏天的胸口,殷切囑咐,“別考太好,留四班得了。別看咱班是最末,但壓力最小,反正能有大學上就行。”
臨出門前,劉京也過來拍了拍夏天的肩:“加油啊,爭取留咱班,以后就是同進同出的兄弟了。”
人呼呼啦啦地散了,小趙老師抱著一沓卷子進來,吩咐夏天坐在第一排窗邊,又收走了他的書包,檢查過書桌位洞,堅壁清野一番之后,她看了下表。
“現在十點一刻,數理化加英語四套題,鑒于你語文成績還行,今兒就暫時不做了。抓點緊,早弄完早回家吃飯。”
小趙老師交代完,關門出去了,沒有作弊工具,顯然連監考人員也可以省了。
鋪開試卷,夏天快速一覽,看出這個所謂摸底,其實就是簡易版的期末考試,題量不算大。他決定先從數學開始,五秒鐘之后,整個人已切換成了“物我兩忘”模式。
應付考試這類事,除了要有好的思維方式,集中訓練也是關鍵,夏天畢竟剛剛經歷完高考,縱然相隔20年,知識點會稍有偏差,但總的來說,內容并沒有太大的難度。
數理化悉數做完,他抬頭看下掛在墻上的表,耗時一個半鐘頭。他活動著肩頸,又站起身,走到窗邊打算放松一下眼睛。
八中的校園很大,有標準的四百米跑道,足球場也很齊整,就差鋪塊草坪了。臨近飯點,依然有不少人在操場上發泄著過剩的精力,隨便一掃,夏天就看見了汪洋、劉京等人的身影。
還有高建峰。
汪洋仗著身板結實,已帶球扛過兩個人,不過這會兒終于遇到阻礙,他倒是不猶豫,當機立斷直接在三分線外起手,籃球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可惜,球沒進。
跟著被高建峰一個起跳,直接搶了籃板。
彈跳不錯,有副好跟腱。夏天暗忖,不,應該說還有副好腿,高建峰看上去有一八三?典型的寬肩細腰,勁瘦身形,過人動作迅猛矯健,活像一頭靈敏的獵豹。
相當的賞心悅目。
眼睛和心情都得到舒緩,夏天心滿意足地回去坐好,展開了最后一份英語試卷。
去交卷時,辦公室里只剩下周媽,也不知在奮筆疾書什么,手邊還擺著一盒沒吃完的飯,連頭都沒顧得上抬一下。
“怎么樣,感覺有難度嗎?”
平心而論,夏天覺得也就數學出的還算有水平,于是實話實說。等說完才想起來,面前這位年級主任不就是教數學的嘛。
周媽對這個無心栽柳的小馬屁報以一笑,隨手翻看起他的數學卷子。片刻之后,她抬起頭,眼里隱約多了點訝異的味道。
“八中的一本錄取率你今兒也聽校長說了,不管以前怎么樣,現在作為八中的一員,咬著牙也得跟上,就這么一年,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行了,以后有什么問題及時問,回去吧。”
夏天答應一聲,剛要轉身,又被她給叫住了。
“餓了沒?”周媽從抽屜里拿出兩個茶葉蛋和一根火腿腸,“這是我早飯啊,可都還新鮮著呢,拿去墊巴一下吧。”
夏天略一遲疑,走過去雙手接了過來。這位年級主任說話沒笑臉,語氣也特別沖,不過在行動上還是不吝對學生表達關懷之意的。
所以,這就是她被稱為“媽”的原因?
夏天微微頷首:“謝謝周老師。”
周媽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怎么著,還沒人跟你說過我外號?”
夏天眨眨眼,抿嘴笑了下。
“去吧,后天來了先到辦公室報道,看看最后去哪個班。”
夏天拿著茶葉蛋火腿腸,推門出去,在門即將闔上的一刻,他沖著伏案疾書的人說了聲:“周媽再見。”
門關上了,里頭的人笑出來,低低地罵了句臭小子。
夏天唇角揚了揚,那種他熟悉的、純粹而又踏實的氛圍,倏地一下就回來了。當然仔細想想,從小到大唯一能讓他感到輕松的地方,大概也只有校園了。
可惜,不能二十四小時都呆在學校,出了門,總還是要面對現實、解決問題。
趁下午有空,夏天準備去淘換輛二手自行車。
陳帆提過,這周末要帶他去買車,而這話剛好是在送衣服之后說的,夏天當場沒拒絕,因為知道口頭拒絕無效,想要對方徹底打消念頭,最好的方式只有行動。
經歷了衣服事件,夏天愈發清楚一點,自己根本無力對陳帆說“不”。他甚至是一面不好意思,一面又在心里暗戳戳地竊喜,在拉鋸戰的過程里,半推半就的收下那些“禮物”。
(https://www.dzxsw.cc/book/145525/7482780.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