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那個不自禁的將軍
初來乍到,哪怕楚翊一點兒也不想見除了程子安之外的人,卻也不得不在呂恒求見時召見了他。
程子安也沒想到呂恒會來得這般快,聽到他求見時,才意識到有些不好,擔憂的望著楚翊再次問道:“阿楚,你怎的突然來了忻州?之前一點風聲也沒有聽到,京城那邊如何安排的?”
楚翊一面出聲讓門外守衛的羽林放行,一面白了程子安一眼,卻因為呂恒就在外面,軍帳的隔音效果也并不怎么好而沒有多說。
須臾,呂恒便是進了帳,恭恭敬敬的沖著上座的皇帝陛下行了一禮,然后猶豫著,與程子安問了同一個問題:“陛下身系社稷,緣何帶著少少人馬便遠赴千里來了忻州?”
楚翊為何會來?自然還是因為程子安的那封信。雖然程子安在信里并沒有說想要接替呂恒的位置,但前世她是真留在了忻州大營鎮守的,她怕今生程子安仍是走了前世的老路,把她一個人丟在了京城。于是花費了小半月安排妥當,她便帶著人馬偷偷離京了。
當然,這種實話是不能對著呂恒說的,不止呂恒,所有的大臣都不能說,否則勸諫的折子能壓垮她的御案。她便道:“忻州大營直面后齊攻襲,甚為要緊,全賴老將軍在此坐鎮數十載,方得此地固若金湯。朕在京中收到了卿告老的奏折,心下深感不安,便想親來看看。”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偏偏楚翊臉上一片情真意切,呂恒聽得都有些動容,便俯首道:“是臣無能,未能及時尋到接替之人,勞陛下憂心了。”
見呂恒如此認真的模樣,楚翊心里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她千里迢迢跑來這一趟,還真算是為了此事而來。若是此番能尋見比程子安更合適的人選接掌了忻州大營,她自然便可抽身,楚翊也不必再為忻州大營的未來擔憂了。
于是楚翊出言安慰了兩句,便又道:“不知呂卿可有了后繼之人的人選?”
這話音一落,楚翊便看見呂恒下意思的往程子安的方向瞥了一眼。若不是她這兩年學得越發喜怒不形于色,只怕當場便要變臉了——看什么看?那是朕的皇夫,朕的!你還想與朕搶人是怎的?!
好在呂恒只是看了一眼,便知趣的收回了目光。他其實知道自己的想法多半是奢望,這兩年旁的不說,陛下在公文中夾著送來了多少書信他心里最是清楚。年輕人總不定性,若是感情不夠深厚,分隔兩地總會疏遠,哪至于兩年如一日的書信往來?
陛下待子安許是真心,他想要與陛下搶皇夫,無異于虎口拔牙!
心里什么都清楚的老將軍提也沒提程子安,便是道:“這幾年來忻州大營也是人才輩出,臣心中有些人選,卻還需觀望,一時做不得準。”
楚翊都想著如果呂恒直接說程子安,她要如何駁回了,卻不料對方竟如此有眼色。她暗松了口氣,面上神色放松些許:“此事還是早些有個定論得好,否則軍中人心浮動,總不是什么好事。”
在呂恒想來,軍營和戰場自然是優勝劣汰的,在沙場上自有敵人替他甄別。他早早放出消息,便是想激得有志之人放手一搏,等到來年他告老之事有著落了,此事也自有定論。可是眼下看來,皇帝不放心,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她都希望這件事早有定論。
呂恒能身居高位數十載,自然也不是什么不知變通的人。他思忖片刻,便是道:“軍中強者為尊,兵法謀略、騎射武功,不能服眾者恐怕難當大任。若是陛下想要早下定論,不妨便來一場比試吧。”
軍中比試是慣例,忻州大營有左中右三軍,三軍之內每月小比,整個忻州大營又有三月一回的大比,旨在選拔人才。程子安當年初來乍到,自然不會再從士卒做起,她來時便是五品的定遠將軍,軍中頗有些人不服,最終也是在三月一次的大比中拔得頭籌才第一次真正在軍中揚名。
這些,程子安自然也在信中與楚翊說過的,楚翊略一思忖便是點了頭:“如此也可。呂卿且先讓人將這兩年的軍功冊送來予朕一觀,比試之事具體如何安排,朕不明了,便全賴卿主持了。”
楚翊還是兩年前那性子,她于軍事不通,便不指手畫腳,只管交給懂的人去做。而她這般的做法在旁人看來,便是信之重之的表現,當年祁陽因此感懷,如今呂恒也是動容。
鄭重應下,呂恒先開口將自己看好的幾個人選說了,又命人去功曹處將軍中這兩年的軍功冊取了來予楚翊看,真是雷厲風行半點兒也不耽擱。
忻州大營戰事頻繁,雖只是兩年的軍功冊,卻也是厚厚的十幾本,摞起來竟是有半人高。這還不是全部,只是呂恒讓人送來的一部分,他看好的人選以及軍中優秀之人的軍功冊。這些軍功冊中寫得密密麻麻,楚翊只是隨手翻開了一頁,便覺得有些頭大。
不過此為大事,楚翊無論如何也要翻一翻這軍功冊的,只是她又不是明日就打道回府了,卻是不必急于一時,便道:“這些便放在這里吧,朕稍后再慢慢翻看。”
說完這話,楚翊適時露出了些許疲態,呂恒便也有眼色的開口告退了。
呂恒一走,一直不曾插話的程子安便走了過去,她抬手扶住了楚翊的肩,問道:“累了?”
楚翊抬眼看了她一眼,哼哼道:“累了,不過你別想岔開話題。老實交代,你在忻州這兩年究竟勾搭了多少姑娘?別說恰巧,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我剛來便看見一個!”
程子安聞言只覺哭笑不得,她略俯下身,在楚翊耳邊輕聲道:“阿楚別鬧,你明知我身份,怎么可能出去招惹姑娘?”略一頓,又道:“我此生,有你便足夠了。”
輕柔的氣息吹在耳畔,動人的話語更是直擊心房。楚翊一面在心里想著程子安在忻州兩年變化真是太大,一面又忍不住紅了臉頰耳根。然后下一秒,她便感覺發燙的耳垂被人輕輕啄了一口。
楚翊抽身而退,抬手捂住了耳朵,瞪圓了眼睛盯著程子安,滿眼的不可置信——還說沒有勾搭姑娘,還說不會撩,以前那個單純的子安少年才不會做出這種事呢!
程子安被楚翊這目光看得也有些尷尬,她真沒對旁人做過這種事,只是剛才看見楚翊紅彤彤的耳垂有些情不自禁罷了。許是被軍中那些糙漢露骨的言語帶壞了,許是真的太久未見……
干咳了一聲,程子安轉身便往外走:“阿楚你遠道而來,風塵仆仆,既然累了,我這便讓人送了熱水來,等沐浴過后你便好好休息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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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翊沐浴的時候并不避諱程子安,但軍中人多眼雜,她們畢竟尚未成親,若是傳出去什么不好聽的話,雖不至于壞了楚翊的名聲,但到底惹人不快。
程子安自覺的等在了營帳外,正想著之前又忘了問楚翊京中如何安排的,她又能在忻州待到幾時,便突然發現今日自己帳前來往的人似乎格外的多。這便罷了,只不知為何,這些人總往她膝蓋上看?
在又一個還算相熟的將官從面前經過,并且同樣將目光往她膝蓋上瞥時,程子安終于忍不住主動迎了上去,客套道:“鄭將軍,許久不見,你來我中軍可是有事?”
程子安如今暫掌中軍,這位鄭將軍卻是左軍的人,尋常無故是不會跨營過來的。
鄭將軍一愣,他自然不敢說如今整個忻州大營都在傳程將軍的小媳婦來了,程將軍被媳婦罰跪搓衣板了。于是干笑了兩聲,說道:“勞程將軍掛心。我本無事,只是今日休沐得了空閑,便想過來尋楊將軍一起聊聊天罷了。”
這顯然是托詞,程子安正想再問兩句,便聽身后一羽林道:“程將軍,主子請您進去。”
程子安眨了眨眼睛,放棄了繼續問下去的打算,匆匆道了一句“既如此,便不耽擱鄭將軍了”,然后轉身便回了自己的營帳。
鄭將軍站在原地咂咂嘴,轉身走了,心里道了一句流言蜚語果然不能盡信——他們其實就是太無聊罷了,程將軍和她小媳婦借著公文鴻雁傳書的事,他們都聽了兩年了,這回正主還從京城不遠千里追來了,才都想來看看熱鬧。
不去管忻州大營里的傳言如何的不靠譜,程子安進了營帳,便見著楚翊已是洗漱一新了。
有程子安的親兵本來準備入帳來收拾浴桶,卻硬是沒能插上手,被羽林遠遠地隔在了帳外。此時時已過午,程子安便干脆打發了親兵去伙房取飯菜來。
空閑時,程子安終于找到機會開口問道:“阿楚此來,京城如何安排的?算算你離京也有些時日了,國不可一日無君……”就在楚翊以為她要說教時,程子安話鋒一轉:“你能在忻州待上幾日?”
楚翊能從程子安的眼中看出不舍來,她們分別太久,才重逢便又生不舍。
作者有話要說:楚翊(捂耳朵):總覺得子安少年學壞了……
程子安(可憐巴巴):學壞了你就不喜歡我了嗎
楚翊(捂心口):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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