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那個去赴宴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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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翊按著胃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點了點頭,剛想開口讓張岱給她弄點吃的過來,便見著這人已經(jīng)十分識趣的轉(zhuǎn)身沖一旁守候的宮人吩咐了下去。
對此,楚翊并沒有什么感觸,只覺得理所當然。
她當然知道張岱為什么這般殷勤,因為她之前的昏迷也有他的一份功勞在——這人從一開始就沒將她放在眼里,一心只想著快些帶她去見老皇帝,所以明知道她病著餓著也沒想過要先給她找個醫(yī)官看看,或者找點兒吃的墊墊肚子。便是離開冷宮后的第一口茶,她也是在湯池才喝上的。
皇宮里的人捧高踩低是慣例,楚翊當然也是知道的。所以她更清楚,在張岱知道老皇帝對她的“看重”,而她又恰恰在那個時候昏過去時,這人會有多惶恐。
確實,楚翊昏倒的時候張岱嚇壞了,他抱著她的手都在抖。尤其是在陳太醫(yī)開口說出皇女殿下是餓暈過去的時候,他都覺得自己的小命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了。于是在得到了將功贖罪的機會之后,這人僅剩的那點兒傲氣,在楚翊面前也給打磨光了。
楚翊這時候還不知道,在她昏過去的時候陳太醫(yī)就給她下了“餓暈”的診斷,所以在看到迅速端上來的米粥和下飯的清淡小菜時,她還略有些吃驚的挑了挑眉。
見楚翊只是看著那些飯菜,張岱顯然誤會了什么,忙解釋道:“殿下,陳太醫(yī)說您餓得久了,傷了脾胃,暫時最好不要吃什么大葷之物,喝些白粥最是養(yǎng)胃。”
好吧,楚翊明白了,原來所有人都已經(jīng)知道她是餓暈過去的了,所以寢宮里才會一直備著這些吃食,方便她醒來就可以吃。不過這么丟臉的事,就這樣直白的說出來,張公公你果然是不想混了吧?!
女帝陛下已經(jīng)惱羞成怒,然而多年的帝王生涯還是讓她養(yǎng)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能,所以她并沒有說什么,只是一臉淡定的伸出手去接粥碗。
張岱似乎還猶豫了一下,這才把碗給了她,同時不忘叮囑道:“殿下,陳太醫(yī)說您體虛……”
楚翊終于沒忍住,抬頭狠狠地瞪了張嘴就沒好話的張岱一眼。這一眼似乎有奇效,張岱的話戛然而止,也讓楚翊終于擺脫了這般越來越尷尬的境地。
“咕——”的一聲腹鳴突然響起,在安靜又空曠的寢宮中傳出老遠……
楚翊的臉上先是一僵,又是一紅,再也顧不得自己心里那點兒小別扭和對張岱的小埋怨,舉起粥碗送到嘴邊就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那豪放的模樣,嚇得張岱在一旁直喊:“殿下,您慢些,慢些,吃這么快胃會不好受的……”
謝天謝地,張公公沒有說出“殿下,您慢些,沒人跟你搶”這種話,否則女帝陛下肯定得當場發(fā)飆。
幾口粥下肚,饑餓感稍緩,那讓人尷尬的腹鳴聲也終于止住了。
張岱其實并不是個不會看人臉色的人,他只是沒想到這個剛從冷宮里出來的皇女會這般看重顏面。現(xiàn)下見著楚翊終于放松下來的神色,他又怎會還不明白?
于是張公公十分善解人意的提起了筷子,開始幫楚翊布菜,然后絕口不提吃飯的事兒,說起了眼下的實際情況:“殿下,這里是東宮的麟趾殿,陛下已經(jīng)將此處賜予您做寢宮了。這些年您在冷宮吃苦傷了身子,陛下也派了陳太醫(yī)來幫您調(diào)理,只是半個月之后,您就得去上書房跟著太傅念書了……”
張岱絮絮叨叨的說了不少,楚翊捧著粥碗小口小口的喝著,也很給面子的把張岱布的菜都吃了。
其實張岱說的這些,楚翊都知道,因為這些事與前世幾乎都是大同小異的。比如說前世她也被賜了麟趾殿,但老皇帝派來給她調(diào)理身子的并不是陳太醫(yī),讀書也是從她離開冷宮之后的第三日便開始了。
這些小事對于楚翊來說并沒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但也是這些小事,其中卻蘊含了太多的意味。比如說老皇帝賜給她的麟趾殿位于東宮,這本不是皇女或者說是公主該待的地方。再比如說,就算楚翊啟蒙晚,老皇帝急于讓她讀書識字,也不該將她讀書的地方定在皇子們讀書的上書房,還派了太傅教導(dǎo)。
當年的楚翊看不懂這些,只管自己過著衣食無憂的小日子,但明白人顯然不少。只是很多事的發(fā)展還是出乎了大多數(shù)人的意料,以至于讓他們措手不及。
在心中暗自搖了搖頭,楚翊將自己飄遠了的思緒拉了回來。她現(xiàn)在想這些也是沒用的,至少也得等一年后,她體弱多病的太子哥哥突發(fā)惡疾薨逝,她才會走到臺前來。
楚翊將一碗粥吃了個干凈,有了東西暖胃,胃疼的感覺也緩解了不少。但她到底餓了許久,只一碗粥實在是填不飽肚子,便拿著空碗抬頭去看張岱。
張岱明顯有些為難,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意識到兩人的君臣之別,但事關(guān)楚翊的身體,半分差池他都擔待不起。對上楚翊黑漆漆的眸子,張岱接過了空碗,只能硬著頭皮開口道:“殿下,陳太醫(yī)吩咐了,您得少吃多餐,奴才一會兒再讓人準備吃食行嗎?”
楚翊當然知道這些,但“病人”很多時候都是不樂意遵醫(yī)囑的,因為醫(yī)囑很多時候會讓人不那么愉快。比如說,讓一個長期饑腸轆轆的人少吃多餐,這本身就很殘忍。
女帝陛下摸了摸已經(jīng)干癟的肚子,覺得這日子還沒貓崽兒過得順心,于是很想傲嬌一把再爭取一碗粥。但就在這個時候,麟趾殿外來了人,還是老皇帝派來的。
沒辦法,老皇帝派來的人怠慢不得,楚翊也只好收了心思,軟手軟腳的從床上爬了下來。
東宮和冷宮顯然不是一個待遇,麟趾殿里一直燃著最好的銀絲碳,屋子里沒有半點兒煙火味兒不說,還暖和得讓人感覺不到冬季的到來。
饒是如此,楚翊剛一起身,身邊也立刻圍了幾個宮女上來。然后不一會兒功夫,她便被人穿上了輕便厚實的冬衣,從頭到腳裹了個嚴實。
等到楚翊這里收拾完,老皇帝派來的人也進了寢宮了,為首的正是劉喜。他是來替皇帝傳旨的,也順便看看自己的干兒子是不是在楚翊這里好好的“將功贖罪”了。
老皇帝的旨意很簡單,圣旨上的話與前世一字不差,但來得卻比前世還要快——那是一道賜名的圣旨,楚翊再次被賜名為“翊”,意為,輔佐。
從一只貓的眼中不僅看到了探究,還看到了滄桑?程子安覺得自己這兩天大約是沒休息好,竟產(chǎn)生了這樣可怕的錯覺。
偏頭看了一眼剛翻沒幾頁的兵書,程子安今晚也沒什么心情再看下去了。他運起內(nèi)力烘干了頭發(fā),將書合上后放在了床頭,之后一手將似乎還在發(fā)呆的貓崽兒從自己的鎖骨上拿下來:“時候不早,該休息了。小東西,你困了嗎?”
貓本是夜行動物,白天總是有著打不完的瞌睡,到了晚上卻會變得格外的精神,但眼前這只顯然不是。
楚翊抬眸看了看程子安的眼睛,那雙暖棕色的眸子很是平靜,認真的樣子似乎真的是在詢問一只貓的意見。
算了,反正她現(xiàn)在也只是一只貓而已,過去一天和過去十年又能有什么區(qū)別呢?而且看程家現(xiàn)在還能安穩(wěn)的待在京城,想必那場叛亂早已經(jīng)徹底平息了——她是不信,她的鎮(zhèn)西將軍會投靠那些里通外國的亂臣賊子。
想到這里,楚翊的心情好了一些。至于程子安的問題,她配合的打了個哈欠……
程子安見狀也不再多問,將貓崽兒放到床上后就起身收拾了起來。他先把兵書放回了小書架上,又打開了一旁的衣柜,從里面翻出了一床被收起來的夏被,然后把被子疊一疊,在床頭給貓崽兒臨時準備了一個溫暖的小窩。
楚翊探頭看了一眼,雖然程子安把夏被疊得挺厚實的,但從心理上來說,她還是覺得夏被太過單薄了。于是扭頭看了看床上那暖和厚實的冬被,再看看那個小小的“貓窩”,女帝陛下果斷決定霸占子安少年的床。
于是等程子安弄好了臨時貓窩一回頭,就發(fā)現(xiàn)貓崽兒已經(jīng)爬進了他的被子里,把原本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弄亂了一角。
“……”默默地盯著已經(jīng)閉眼裝睡的貓崽兒看了兩秒,程子安果斷伸手把貓崽兒拎過來扔進了臨時貓窩里。
“喵——”朕才不要睡那小窩,朕要睡床!!!
女帝陛下掙扎了起來,然而程子安聽不懂貓語,而且就算聽懂了也不會理。他把貓崽兒扔進臨時貓窩,又扯了夏被一角來給它蓋好,便熄燈上床休息了。
然而剛?cè)胨瘺]多久,程子安被一陣細碎的聲響擾醒。向來警醒的他睜眼一看,便見著一片漆黑里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往他被子里鉆……
漆黑的夜里,屋子里安靜一片,一只手突然從被子里伸出來,準確的捏住了貓崽兒后頸的皮毛,然后把她塞回了貓窩,順便安撫的拍了拍,又給她蓋好了被子。
作者有話要說:求評論求花花,上章你們好冷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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