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中原大戰(zhàn)
吳媽正忙著晚飯,清粥小菜,她們主仆已經(jīng)過慣了這樣的日子。
“吳媽,”葉琨整整凌亂的衣服,從臥房出來,“她睡著了。”
吳媽將一碟兒油菜放在餐桌上,背過身去悄悄拭了眼角的淚,再轉(zhuǎn)身時還是笑意盈盈:“這些天累了吧,睡了一個下午。”
“你老子那里呢,怎么交代?”吳媽揪心的問。
“沒法交代就不交代吧,”葉琨緩緩的坐在沙發(fā)上,“來都來了,索性多呆兩天吧,他能來抓我不成?吳媽……真的好累!”
“葉珣,今天咱爺兒倆就在這耗著。”葉啟楠將一碗銀耳粥,兩個煎雞蛋擱到葉珣面前。
葉珣趴在桌上,看著煎的焦黃的雞蛋直搖頭:“真的吃不下……”
葉珣的胃病鬧了一夜,疼的出虛汗,吐得膽汁都出來了,小臉蠟黃。
徐醫(yī)生連夜過來看過,對于這種小年輕中的老胃病,他也是沒有辦法的,只開了些胃藥和止疼藥,交代說再難受也要強迫自己吃些東西,胃空著會加重病情。
想到一個孩子獨自生活了這些年,沒人照料,風餐露宿,饑一頓飽一頓的,能活到這么大已經(jīng)算是萬幸。葉啟楠索性端了早餐上樓,盯著葉珣吃飯。
“吃不下?”葉啟楠故作為難道:“那去書房吧,吃不下粥,總能吃下鞭子吧,反正小徐說要吃東西,吃什么不是吃,對吧?”
威脅!□□裸的威脅!
葉珣斜了眼父親,拿著勺子在碗里翻攪,一邊嘟囔:“□□,獨夫,軍閥,法西斯……”
“往嘴里吃!”葉啟楠瞪眼,又露出幾分嘲弄:“吃完了再罵,有力氣。”
“一夜了,二哥到底去了哪里?”葉珣將一朵銀耳吸進嘴里,還算爽口,比起那膩膩的雞蛋吃起來舒服得多。
“不著急,馬上就回來了,想跟老子玩,他還嫩呢……”
篤篤的敲門聲響起,正在小樓院兒里吃早飯的葉琨連忙放下碗筷,躲進屋里。
“怎么走了,兒子,不愛吃啊?哎?”彭瑗瑗愣愣的嘀嘀咕咕跟進去,吳媽跑去開門。
送菜食的老羅拎著菜筐進來,從口袋里掏出一個藥瓶,探頭探腦往屋里瞧:“老爺特意吩咐交給你,說什么‘今天的藥還沒吃,一道送過去’,咱就聽不明白了,是……里邊兒那位病了?”
吳媽賠笑應和:“可不是么,睡覺踢被子,不著涼才怪嘛!”
“也是苦了你了,好端端一個陪嫁丫頭,沒過過一天好日子,守著個傻子在里頭憋悶了二十年……對了,剛剛聽家里人說,外邊又亂了,像是湯連勝的叛軍打到華北來,就要兵臨青城了,大家都在猜,大帥會被叛軍策反,還是會擁護上頭。”
“這就不關(guān)老婆子的事了,謝謝您了,這菜看了新鮮呢。”吳媽想打發(fā)他離開。
老羅又嘀咕了半天搖頭嘆息著走了。
葉琨接過棕色玻璃藥瓶,拿在手里晃晃,說不出的滋味。父親送藥進來是什么意思,只是為讓他按時吃藥?還是在警告他,趕緊離開小樓回去請罪,否則后果就不是打針吃藥那么簡單的了?
只是老羅后面的話讓他憂心,湯連勝西北叛軍聯(lián)合幾位軍閥提督打著“擁黨護國”的旗號企圖推翻南京的盧秉正,數(shù)十萬聯(lián)軍連戰(zhàn)連捷直搗華北,這樣的速度怕不久將兵臨城下,父親習慣保持中立,直到辨清形勢才會有所動作,但傾向于任何一方,青城都避免不了一場硝煙戰(zhàn)火的摧殘了,大戰(zhàn)在即,他這青城軍第三混成旅旅長還能缺席?
“傻娃子!”吳媽聽到他的想法,粗糙的手指戳著他的腦袋,“記吃不記打怎么著?他的事讓他自己操心!既然做得多錯的多,還趕不上兩手一抄在家享福呢!”
“吳媽,我是男人嘛,就算不為了父親,也要為青城的百姓負責的。”葉琨說。
“那沈司令怎么說?”葉珣放下勺子著急的問。
“前天,我派去沈陽與他談判的代表被他借口晾在賓館里一整天,分明是在躲我。昨天,沈翰卿通電中立。老盧的動作很快,派李鐵峰去沈陽和沈翰卿洽談,希望爭取到沈翰卿的二十萬東北軍。中央軍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打內(nèi)戰(zhàn)他們在行著呢,一年前劉彭聯(lián)軍不也讓路盧秉正挫骨揚灰了?一旦沈翰卿插上一腳,他就如虎添翼了!”
“司令擁護盧秉正的可能性非常大。沈司令說過,盧先生同他,就如司令同我。”葉珣說。
“那可太不一樣了,”葉啟楠意味深長的一笑:“兒子,看著吧,一切都不會那么簡單的。”
“那青城方面該怎么辦?”葉珣問。
“他沈翰卿還沒動,我不急!”
南樓一樓大廳往北,是葉瑄的臥室,葉瑄腿腳不方便,只能搬進祠堂隔壁的臥室。
葉啟楠推開祠堂大門,幽暗搖曳的燭光間,葉琨直挺挺跪在里面。
“舍得回來了?”葉啟楠點燃三支香,恭敬地插在香爐中,平靜的問。
葉琨嘴角輕輕一跳,你指使老羅去小南樓說這個講那個逼我出來,還來裝傻問我?
“兒子不孝,讓父親操心了。”葉琨的聲音冰冷,回響在空蕩幽暗的祠堂,如同地獄里傳來的聲音。
“怎么?還是不服氣,長大了,爹打不得你了是吧?”葉啟楠坐在一旁沙發(fā)上,看著燭光下兒子棱角分明的側(cè)臉,寫滿了堅韌不屈,從小教他們“動心忍性”,如今這堅毅的神情看著卻越發(fā)的慪人。
“兒子不敢!兒子的命都是父親的,何來打得打不得。”葉琨忽然說的云淡風輕,似乎生死都已經(jīng)置之度外。
葉啟楠幾步上前,握緊了拳頭,卻還是克制住了,一向容易被這個兒子激怒,但發(fā)火又有何用。
按捺住情緒,葉啟楠從供案上取了蟒鞭過來。蟒皮上層層的鱗紋看著惡心,中間纏了金絲,鞭梢晃悠著深藍色的流蘇穗子。
葉琨一怔,盡管父親的家法凌厲,也從未動用過鞭子,這樣一鞭下去,怕不能搓骨傷筋,也能撕下塊皮肉呢。又暗罵自己賤骨頭,心急青城的形勢,出來為人家排憂解難,怕人家有的是閑情逸致,局勢緊張、迫在眉睫都不忘了折磨人。
蟒鞭對折,點點他的腰帶。
葉琨狠狠的吸口氣,麻利的解開腰帶,連底褲一并褪到膝蓋,俯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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