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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心意


  如果您現在看到的不是正文,那就明天再來看吧!李桂芳眼睛一亮:“工錢,多少錢一天?”

  許秋陽有過前車之鑒,這回長了點兒心眼,沒說實話:“一個月三塊錢,要是以后能留在水電站上班,還能拿正式工資,錢更多呢!”

  這年頭,對農村人來說,三塊錢不是個小數目了,李桂芳想了想,一拍大腿:“那你把這活讓給你大弟去。?一看書??·1?K?A要”

  許秋陽楞了:“憑什么呀!”明明是楊雪珍幫她爭取的機會。

  “自家兄弟計較那么多干嘛,你弟今天也十六歲了,總得找個出路,你一個丫頭片子,以后始終是要嫁人的,讓給你弟就不同了,以后長長久久都是咱們老許家的工作。”李桂芳理所當然地說。

  “我不讓!”許秋陽斬釘截鐵地說,這是她唯一的一個脫離這個家庭的機會,說什么也不可能讓出去。

  “我打死你!”李桂芳四下看了看,一時找不到趁手的工具,脫下腳上的破布鞋就狠命地往許秋陽身上砸。

  許秋陽哪里會這么傻站著讓她打,一邊躲閃一邊大聲地說:“打死我也不會讓的!”

  “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我打死你,打死你!”李桂芳氣喘吁吁地追著她跑。

  許東來站出來:“媽,我不會要大姐的這份工作的,我想好了,我要去當兵!”

  李桂芳“啪嗒”把鞋子一甩,一下坐在了地上,兩腿亂蹬,雙手在身子兩旁胡亂拍打著:“你們這是要逼死我啊,我十八歲嫁到你們老許家,吃苦受累,二十多年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生了十一個孩子,只帶到了八個,拼死拼活把你們拉扯大,可以幫得到家里了,好啊,現在翅膀硬了,想要飛走了是吧,留下家里這個爛攤子,就是活生生地要把我逼死,見不得我過一天好日子是吧!早知道這樣,當初生下來我就應該把你們按到尿桶里浸死,不用白白養大了糟蹋這么多糧食!”

  身體里屬于原本許秋陽的那個靈魂心軟,差點兒就要妥協地說出不去水電站的話來,還好新來的許秋陽夠強硬,死死壓制住了這個念頭,繼續硬邦邦地說:“不管怎么說,我是走定了,家里不容易我也知道,那邊發的工錢我會拿一部分回來,有空的話也會多回來幫家里干活的。”她覺得自己能做到這些,已經是仁至義盡了,父母的生養之恩要回報,但也不能無休止地壓榨自己,放棄自己。

  許東來也說:“媽,去當兵也會有津貼的,我都寄回來給家里,少了兩個大人吃飯,家里的糧食也寬裕些,寄回來的錢讓弟弟妹妹去上學,學會讀書識字了以后才有機會走出山溝溝,咱們家的生活才能越來越好。”

  許秋陽贊許地看了一眼這個弟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老實木衲的小伙子,居然也挺有想法的。

  李桂芳想了想,當兵這條路也可行,村里也有別人家的小伙子去當兵的,聽說還當了什么班長,每個月都會有好十幾塊錢的津貼寄回來,還有布票啊、工業券啊這些農村里人人都眼紅的好東西,逢年過節還有年貨,什么白糖啦、臘肉啦,在縣城的百貨商店里城里人都搶不到的好玩意兒。

  歡喜得他老子娘啊,一天到晚在外邊得意洋洋地顯擺,李桂芳也動過這樣的心思,就怕自家兒子吃不了這個苦,現在聽到她說主動要去,還答應津貼全寄回來,那當然是求之不得的。

  至于許秋陽,她還是放心不下,女生外向,李桂芳雖然自己也是女人,但重男輕女的思想卻是根深蒂固的,女孩子從小就沒有上桌吃飯的資格,從會走路開始就要干活,不干活就不給飯吃,心情不好隨意打罵,那是家常便飯。

  三妹許春鳳的左手臂上,就有一個怎么也消不去的傷疤,那是她人還沒有板凳高的時候,就要站著板凳扒灶臺邊上做飯,結果一不小心一個倒栽蔥栽倒在滾燙的粥鍋里給燙的,幸好當時不是整個人栽進鍋里,而是用左手撐住了,不然現在這個妹子也沒了。

  在李桂芳的想法里,女兒始終是別人家的人,特別是許秋陽已經這么大了,沒過兩年就要嫁人,現在她是答應把工錢拿回家里,可以后長久就難說了。

  “既然東來要去當兵,那這樣,你把這份工作讓給玉娟。”徐玉娟是許秋陽的二妹,今年十五歲,起碼還能在家里留上好幾年,幾年后二兒子東志也長大了,再讓她把工作讓給弟弟,剛剛好,李桂芳在心里打著如意算盤。壹看

  許秋陽冷笑:“我說你怎么就見不得我好呢?這工作是一樣可以隨便讓來讓去的東西嗎?人家愿意把名額給我,是我的運氣,就算我不要了,也落不到咱們家其他人的頭上!再說了,你以為我是去享福的嗎?那是搞基建,蓋房子!是要做苦工的,二妹才十五歲,她能干得了什么活?在隊里還算不上一個成年勞力呢,人家水電站是國家正式單位,會招收童工嗎?”

  李桂芳惱羞成怒:“那就不要算了,誰稀罕那點工錢!”她倒不是不稀罕,聽聽這姑娘說的什么話,這會兒還在家里呢,就已經說出這樣的話來了,真出去了還能指望她顧著家里嗎?反正也是拿不到她的錢,干脆就斷了她這個念想,老老實實在家里干幾年活還實在,“我告訴你,只要你一天還是老許家的人,就老老實實呆在家里干一天的活,不許去想什么招工的事!”

  許秋陽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肯定說不通的了,她也懶得再說什么,反正腿長在自己的身上,難道她還真能把自己綁起來不讓走不成?

  沒想到李桂芳真會把她鎖起來,還鎖到了豬圈里。

  他們家的豬圈還挺結實的,四面墻都是用石頭壘起來的,屋頂是用木條釘的,上面蓋了稻草,墻上只有一個比她的腦袋大不了多少的小窗戶,通風透光效果極差,豬圈里的那味兒,許秋陽剛被推進來的時候,差點都被沒熏吐了。

  幸好屋里還用一道矮土墻隔成了兩半,一半養豬,一半用來堆柴草,否則的話,許秋陽都要擔心她家這頭大肥豬會不會把她當成外來侵入者對她發起攻擊。

  許秋陽剛被關進來的時候發狠地踢了幾下門,發現無濟于事之后,便消停下來,坐在柴堆上發呆,這李桂芳她是不是傻呀,自家的大女兒要成為公家人了,多大的喜事,說出來她臉上也有光啊,而且自己也說了,以后領了工錢都會拿回家里,她居然還會反對,簡直是不可理喻。

  本來以許秋陽身手的靈活性是沒有那么容易被李桂芳抓住的,弟弟妹妹們雖然怕挨打不敢幫她,但也不至于助紂為虐,但偏偏就在她想要跑到楊雪珍家里躲兩天,然后直接去水電站報到的時候,她這個身體的便宜爸——許木勝回來了。

  這男人就是個妻管嚴,平時也不管家里的事,李桂芳叫他干嘛就干嘛,現在李桂芳讓他把許秋陽抓起來打一頓,他不分青紅皂白一個大耳括子就扇過去,大男人的手勁跟女人沒法比,許秋陽被扇得暈頭轉向,還沒回過神來就被扔進了豬圈里,連家里大門的鎖頭都被卸下來,改用來鎖豬圈了,反正家徒四壁,也不怕賊惦記。

  許秋陽的肚子餓得咕咕叫,這個身體本來就瘦,肚子里沒有半兩油水,根本就沒有半點儲存的能量可供消耗的,她現在是手軟腳也軟,頭昏眼花的,似乎連腦子也僵住了,想不動事情。

  以前在現代的時候,雖然生活條件也不好,但也沒挨過這樣的餓,原來餓起來撓心撓肺的,居然是這樣的感覺,許秋陽覺得,要是再沒有吃的,她今天晚上說不準就得餓死在這里了。

  大肥豬倒好,還在哼哼唧唧地吃著豬食槽里面的食物,她被關進來之前家里已經喂過豬了,到現在還沒吃完,許秋陽驚恐地發現,自己心底里都有了想要去豬食槽里去跟大肥豬搶食的念頭了,忒沒出息了。

  他可不是特地給她灌的熱水,只不過剛才去洗澡的時候不小心帶上了,他二舅媽多事給他灌上了,既然都灌上了,總不能倒掉這么浪費吧,可他一個大男人,用這玩意兒像什么話。

  干脆就便宜她了,看她在火堆旁縮成那個樣子,恨不得整個人都鉆到火堆里去了,肯定是身上那身衣服穿不暖和。

  若無其事地出來,拉了塊木板坐到火堆旁,剛好就在許秋陽旁邊,當然他也不是故意的,這不正好這兒有個空位嘛!

  羅建剛掏出口袋里的雪花膏,隨手往旁邊一遞:“要抹點不?”

  許秋陽還沒反應過來,身旁的小伙子就一把搶了過去:“要,當然要!”

  拿到手里之后才仔細看:“唷,雪花膏,這不是姑娘抹的東西嗎?難怪你臉這么白,跟個姑娘似的,原來就是抹這個抹出來的啊,不行,我也得抹抹。”說完擰開蓋子,深深吸一口氣,“真香!”

  旁邊又一個人撲上來搶:“抹什么,我也要!”

  一瓶雪花膏在一群糙漢子手中輪流輾轉,也不知道多少只沾滿泥灰草屑的手指頭伸到里面攪上一把,許秋陽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剛才羅建剛好像是想遞給自己的來著,不由得滿臉歉意地說:“真是不好意思啊!”

  羅建剛不在意地擺擺手:“不值什么,他們愛玩就玩吧!”要是他姐羅素芬知道她千辛萬苦讓人從省城帶回來的,自己每次都只舍得沾一點點來用雪花膏,在這兒被這群臭男人這樣糟蹋,怕不是會氣得吐血。

  順手掏出蛤蜊油:“你用這個吧!”

  許秋陽拿過來好奇地問:“這是什么,貝殼嗎?”來自現代的許秋陽當然沒見過這東西,而原主又是個見識短淺的,從來沒見過什么護膚品之類的東西,自然就不認識了。

  羅建剛打開蓋子給她看:“抹手用的,抹了不會裂得那么厲害。”她手指頭上裂了好幾道口子,深得都見肉了,看著都替她覺得疼。

  “哦,護手霜啊!謝謝啊!”許秋陽接過來,沾了一點往臉上涂,這幾天早就覺得臉上干裂得受不了了,也不知道原來這個許秋陽是怎么過的,這么干冷的天氣,臉上一道道都是凍裂的小口子,遠看像是臉蛋紅撲撲的,其實那都是細微的小傷口,被風吹得發紅。

  她早想弄點東西涂一下了,護手霜就護手霜吧,總比沒有好。

  想起以前的時候,雖說經濟條件也不好吧,可大寶總是用得起的,后來工作了經濟寬松些,也會買些稍微好一點的護膚品來用,女孩子嘛,最基本的保養還是要的,她可不想像這些農村婦女一樣,二十多歲的人看起來就像三四十歲一樣了。

  現在的這張臉雖然經歷了十幾年風霜雨雪的摧殘,但好在年輕,恢復能力強,現在開始注意的話,應該也還能養得回來吧!

  羅建剛見她抹得像模像樣的,先用小手指頭沾上一小團,放在掌心,兩只手按在一起揉勻了,再輕輕地往臉上拍,居然也顯出一點斯文秀氣的樣子來。

  許秋陽一邊拍,嘴里一邊“嘶嘶”地吸氣,她這是疼的,小時候她自己沒有錢,天氣變涼很久以后,繼母才給她買潤膚露,那時候臉都已經吹裂了,護膚品第一次涂上去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火辣辣地疼。

  不過這是皮膚修復的第一步,以后多涂幾次就不會了,所以再疼也得忍著。

  但是只涂這么一次,會不會沒有什么效果啊!許秋陽看了看羅建剛,看他好像心情挺不錯的樣子,索性厚著臉皮問:“這些東西,在縣城里買著方便嗎?”

  她來到這里之后沒去過縣城,在記憶里原主也很少去縣城,而且身上一直沒錢,去了也沒買過什么東西,好像縣城里買東西都是要票證什么的,她不太確定,所以想問問。

  其實羅建剛也不知道,他平時哪會關心這些呀,家里的事都是劉少梅操心的,給他買什么就用什么,要不是聽羅素芬說,他還不知道這些東西還有抹臉的和抹手的之分。

  不過在姑娘面前當然還是要裝一裝的:“方便,隨便哪兒都能買到,才九分錢一盒。”其實這九分錢也是剛剛聽羅素芬說才知道的。

  許秋陽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那我可不可以請你幫個忙,下次回縣城的時候也幫我帶一盒啊?我現在身上沒錢,錢的話能不能先借著,一發工錢我就還給你。”

  羅建剛不在意地說:“這有什么啊,又不值多少錢,還說什么借啊,你先拿去用唄。”

  “這給了我你不是沒得用了嗎?”

  “我那不是還有嘛!”轉了一圈的雪花膏回到羅建剛的手上,瓶子被挖空了一大半,剩下的膏體慘不忍睹,他也不好意思再給別人用了,隨手擰上蓋子塞進口袋里。

  許秋陽見狀也爽快地收起了這盒蛤蜊油,她知道男人都愛面子,當面說還錢什么的他肯定不會收,反正他說這些東西不難買嘛,以后發了工錢再去買一盒還給他就行了。

  再看羅建剛時,他居然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來一疊稿紙放在大腿上,正皺著眉頭咬筆頭呢!

  許秋陽突然想起今天站長要他寫檢查來著,忽然覺得有點過意不去,他也是為了幫她才要寫這份檢查的啊,一千五百字,對他來說好像真的很不容易呢!

  只見他濃黑的眉毛死死地擰成一團,很艱難地擠出幾個字,寫完又劃掉重新寫,涂涂寫寫的,一張稿紙涂得像花貓臉一樣,最后干脆一撕一揉,團成一團扔到前面的火堆中。

  許秋陽輕輕一笑:“要不,我幫你寫吧?”看在這人幫了自己這么多忙的份上,就幫他寫一下吧,反正對于曾經是學霸的她來說,寫檢查并不算什么難事,當年她以十元一份的價錢,幫班上的同學寫過好多。

  羅建剛驚訝地抬起頭:“你?行不行呀?”

  “反正你也寫不出來,試一試唄!”

  羅建剛想想也有道理,反正稿紙他這兒多的是,也不怕浪費的。

  許秋陽把稿紙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借著火堆的昏暗光線,一筆一劃地認真寫了起來。

  羅建剛看著她寫字的姿勢有點吃驚,看起來好像還真挺像那么回事的,還以為她們這些農村來的姑娘都不識字呢,不是說村里都不讓女孩念書的嗎?他二舅那樣的家庭,生了姑娘也只讓讀到小學三年級,就要回家幫忙干活了。

  好奇地探過頭去看,這一筆字寫得,還挺好看,像是專門練過的:“你練過字?”

  許秋陽皺著眉往后退了退:“你擋著我的光線了。”

  羅江剛狗腿地摁亮了手電筒,替她聚在頭頂上照明:“你寫你寫,我不吵你。”看她寫得多好啊,都不帶想的,一下筆就“刷刷”地寫個不停,學校里的老師都怕沒那么厲害吧,而且那遣詞造句,用的多好,跟報紙上的新聞似的。

  羅建剛看著看著,就走神了,原來她的睫毛這么長,在底下投出兩道濃濃的陰影,下巴尖尖的,小巧可愛,眉毛又濃又黑,形狀也長得好,顯得精神,比他姐那修得細細長長的什么柳葉眉好看多了。

  眉毛和睫毛都那么黑,怎么頭發就這么黃呢,肯定是營養不良,如果能像他姐那樣,天天吃黑芝麻糊保養,保準能養成黑黑亮亮的一大把。

  還有這握筆的小手,指頭細細長長的,如果天天用蛤蜊油抹著,把上面的傷口和繭子都抹沒了,牽起來一定細細軟軟的特舒服……

  “羅建剛你進來一下。”

  “干嘛,又不見什么啦?”羅建剛沒好氣地問著,還是慢悠悠地走了進去。

  羅素芬拿出兩條圍巾,一條大紅色羊毛的,一條白色紗線帶流蘇的:“你幫我看看,我這件衣服,配哪條好看?”

  “嘖嘖,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不是一向嫌棄我眼光不好嗎?”

  “你眼光是不好。我覺得吧,這紅色的顯得熱情,白色的顯純情,我就問你啊,在你們男的眼里,剛認識不久的姑娘,哪種感覺比較好?”

  羅建剛狹促地笑了一下,張嘴就嚷:“爸,我姐跟男人去看電……”

  話沒喊完就被羅素芬從后面一手勒住脖子,一手捂住嘴巴:“你找死啊!”

  羅建剛被她勒得喘不過氣來:“你謀殺呀!”按著脖子咳嗽了幾聲,“想我不說也行,你幫我寫檢討。”

  羅素芬白他一眼:“切,愛說不說,你以為我怕呀!”自己選了一跳大紅色的羊毛圍巾在脖子上繞了兩圈,照著鏡子左左右右地調整著長度。

  “我姐人長得好,怎么穿都好看,如火熱情之中透著少女的清純,是個男人看了都會動心。”

  羅素芬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企圖?”

  “真心話!”羅建剛隨手拿起他桌面上一個貝殼外形的蛤蜊油,“你這不是有抹臉的東西嘛!”

  羅素芬瞟了一眼:“那是抹手的,九分錢一盒的東西,我能往臉上抹嗎?”說完順手打開蓋子,用無名指沾了一些,涂在手背上,兩手互相摩擦了一會兒,拎起掛在門背后的黑色小牛皮坤包,“我走了!”

  羅建剛把那盒蛤蜊油往衣兜里一揣:“我這幾天在外邊干活手都裂了,也得抹抹油。”

  羅素芬急著出門懶得跟他吵:“摳死你得了,一盒蛤蜊油也從我這兒順。”

  羅素芬用力地撞上外院的鐵門出去了,剛剛端著盤子從廚房出來的劉少梅搖著頭嘆了口氣:“這孩子。”

  羅建剛湊過去從盤子里拈菜吃:“媽做的什么?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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