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3 The MV
告別了權志龍后,千程又開始為下一段工作做準備,專輯準備進行到最后沖刺階段的她,就連招財進寶都只能放在爺爺奶奶家拜托他們照顧。除了兩首至關重要的主打曲目錄制之外,千程還要準備MV,為曲子做后期制作,準備打榜舞臺等等,一個月的時間實在有些太過緊張。
她已經好幾天都沒有好好睡過覺了,甚至連家都沒怎么回過。在送招財進寶去奶奶家的時候,憔悴的樣子把奶奶心疼得都要哭出來了,原本奶奶還想留她下來吃飯,還說學了廣式湯水要給她補補身子,千程自己都覺得累得不行要好好歇歇,但是卻還是因為繁忙的日程必須得馬上離開。
因為追求完美的個性,很多事情都可以撒手給別人干的千程,還是咬著牙自己都干了。除了關于曲子方面的問題,專輯封面設計,還有內頁設計甚至連外殼材料都是她自己定下來的。而成仁一方面為手下藝人如此拼命而感到高興,另一方面又為千程的過度勞累感到擔心。只是《n》作為千程的第一張正式專輯,她如此認真負責也無可厚非。畢竟對于音樂人來說,他們的第一張專輯的成績,往往就能代表著他們日后的成績,甚至是以后能走到的地位和高度。
至于專輯推出的MV的曲目,最后由樸振英敲定下來,除了兩首主打曲目之外,就是和TOP合作的《Falling》,其中《Falling【墜落】》和《n【女王】》更是被定下在發行日當日推出專輯,因此千程就只能忙上加忙。
因為《女王》的制作還沒有完成,先開始錄制的只能是《墜落》,原本只打算請專業演員來參演的千程,由于TOP對于曲子的喜愛于是主動請纓,只好也跟著親身上陣。大清早,千程就好像被趕鴨子上架似地被成仁送去拍攝場地。昨晚一晚沒睡在修歌的她,被成仁惠娜從錄音室里拉出來的時候,手里還捧著筆記本電腦,甚至一路上都還在工作。
拍MV對于逐漸開始成為專業演員的TOP來說當然不算什么,但對于千程來說真的是難度巨大,特別是這次MV里面所要演繹的復雜感情,更是讓她緊張了好久,甚至為此有些失眠……好吧,就算沒有MV她也沒有時間睡覺。
惠娜擔心地看著一直專注在電腦上的千程,忍不住開口:“距離攝影棚還要很久呢,千程先睡一會吧?”黑眼圈都要掛到下巴上了,到時候化妝估計得要用不少粉……
依靠著連續不斷的咖啡支撐著過了昨晚的千程,由于過多的咖啡因顯得有些過度興奮,嗓音都比平時高了好幾個調:“沒事,姐,我差這幾個小節就修完了。”
聽到這句話,惠娜也只好和成仁無奈地對視一眼,由著千程去了。
《墜落》的情節梗概是千程提供給導演的,在這個基礎上導演又進行了適當的藝術加工。最后,就變成了兩個明明還是相愛的人因為矛盾分手,各自都裝作不在乎的樣子卻私底下無比痛苦,在這段感情里無法抽身,無法掙脫的悲傷故事。
其實千程還是非常佩服導演,能根據她的梗概給出一個這么符合她一開始想象的故事,但問題是這樣故事和感情她唱的出來,卻演不出來啊……千程苦著臉看導演給出的劇本,有些心力憔悴。
臨到攝影棚的時候,她還收到了來自權志龍的短信。
【千程,拍攝加油!但是不要和TOP哥太親近啊!!否則我又要吃醋了……keke】
自從上次分別,千程就直說了最近自己工作很忙,不會有時間回復他的短信,只是沒想到權志龍還是每天每天鍥而不舍地發短信過來,即便收不到回復也好……不過不得不說,這樣也讓她略微有些小感動。
“Omo,千程,臉色好差啊?”坐到TOP旁邊等著上妝的千程,剛坐下就收到了TOP造型師的問候,惹得TOP也跟著側目,關心地說道:“對喔……千程,別太拼命了,到時候把自己累壞了就不值了……”他頓了頓,湊近千程耳邊:“不是還有志龍那小子么。那么拼命干嘛……”
知道TOP在開玩笑,千程很給面子的哈哈大笑起來,又辯解道:“這不是為了MV做準備么,導演說要看上去憔悴暗傷感覺的……我也只能自己試試了,哥,在你這個演員面前,我這個表情管理都很爛的人真的壓力很大啊。”
兩人又是一陣笑鬧,TOP又開始抱怨起臨出門前權志龍拉著他,讓他不要和千程做得太親密等等……類似的笑話和調侃,漸漸讓千程原本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
由于整個攝影過程都會留在同一個攝影棚進行,因此導演決定按照MV順序開始拍攝,這樣能讓完全新人千程更加容易能投入感情。
【你的一個眼神,就能讓我如墜深淵……】
隨著音響里TOP低醇的嗓音響起,千程和TOP站在白色窗紗紛飛的攝影棚里,面對面站得很近。兩人都用著再凌厲不過的眼神看著對方,在風扇的作用下白色窗紗輕輕拂過他們的臉頰,就連千程的長發都被吹得有些凌亂,發絲在拂過對方眼前的時候,顯得別具美感。
兩人按照導演的指示下,在獨白過后的空白時候,緩緩地轉頭看向鏡頭,同時給攝像機一個再深邃復雜不過的眼神。TOP深刻的臉部輪廓再加上獨特的氣質,搭配著他原本就電力充沛的眼神,即便是巨大的特寫都能毫不畏懼地控制得很好,至于他旁邊的千程,卻意外地并沒有被比下去。
她頂著為了新專輯剛剛做好的新發型,雖然還是保持著一樣的長度,但是挑染銀色的黑色長發,卻被換成了淡金色挑染黑色。黑色在大片的淺淡金色下如同濃烈的墨,原本普通的發色因為是挑染,變成了奪人目光的亮點。濃烈的墨和燦爛的金,這兩種很少被人搭配在一起的充滿挑戰的顏色,被千程駕馭得很好。再加上逐漸成為標識的濃重紅唇,和她那雙深邃又如同星芒一樣的眼睛,即便沒有筆挺硬直的臉部線條,在發型和面容的修飾烘托下,她的一個眼神就能瞬間奪取觀眾的目光,眼神中流露出的復雜感情和氣場,也讓她在鏡頭的特寫下,比起靠得很近的TOP無論在氣場還是眼神上都毫不遜色。這兩個之前從沒有合作過的人,還真的巧妙地做到了完美的分庭抗禮。
“Cut!”導演走出小屏幕前,笑著對完全放松下來的千程說:“吶,我就說不會太難的,這不是做的很好么Lexi!剛才那個眼神簡直是張力十足,和TOP也毫不遜色啊!”在鏡頭里,TOP是出了名的完美,無論是骨架,臉型還是眼神,都讓人欲罷不能。而千程被這么夸,已經是非常給面子的贊賞了。
接下來就是分開的鏡頭了,需要錄制正式音效的PD關掉了音響。千程穿著再家常不過的衣服坐在床邊,抬頭看著TOP居高臨下地吐出:“分手吧……”三個字,瞬間覺得自己似乎真的變成了他的女友。
雖然有一剎那晃神,千程還是馬上反應過來,一邊感嘆對方高超的演技,一邊按照劇本做出動作。
鏡頭里的千程放在大腿上的手緊緊捏起了拳頭,卻還是微笑著裝作毫不在意:“好啊……反正我也厭了。”
專業演員TOP也按照著劇本的安排,微微愣了愣之后就轉身走出了房間,只留給千程一個氣場十足的背影,卻在關門的時候,輕輕地看了千程一眼,完全貼合剛才那句獨白,一個眼神讓千程瞬間臉色變得慘白……
接下來就正式進入歌曲了,這首曲子延續著千程一貫的反差風格。一開始輕松的曲調一點都看不出分手的憂傷,因為流行的元素反而顯得有些活潑。而MV中的千程也一樣,再正常不過的動作和生活,和朋友的笑鬧,走在街道上時不時的微笑,讓人看不出來這是一個剛剛失戀的女人。而她,即便偶遇前男友,也是非常高傲地點頭打了個招呼,TOP也一樣就好像熟人般微微地點頭回了個禮,兩人之間似乎真的冷漠無比,就連歌詞里也唱著,他們因為從一段無趣的戀情解脫而感到輕松愉快……
但真的是這樣么?
原本明亮的色調,在千程回到一開始分手的場景時,瞬間變得灰暗起來。白色的窗紗呼呼地吹進房間,一進家門臉色就變得奇差無比的千程,隨著音響中越來越快的歌曲節奏,她狠狠地將手中的包甩在沙發上,又不過癮似地瘋狂地將桌面上所有的東西嘩嘩地掃到了地上。
“我挺直腰背的時候,你不懂么?
你說你是最懂我的人,
卻聽我不懂我每次的口不對心。
離開的時候怎么看不到我的傷心?”
鏡頭里的千程正在狠狠地將道具師放好的玻璃杯一只又一只的摔碎,原本只是演戲的狀態卻意外地感覺有種釋放出來的快(河蟹)感。似乎前幾個星期滿身的疲勞委屈都一下子涌了上來,透過玻璃杯碎裂的聲音發泄出去,但卻越發泄越多。咖啡因的效力似乎過去,在玻璃杯一聲又一聲的脆響下,洶涌而至的疲憊似乎將她的身體都要壓垮了,就連手臂似乎都抬不起來……
每次抬臂都似乎重達千斤,手臂里像是灌滿了鉛。千程握著杯子的手無力地垂下,松開的時候任由玻璃杯在她腳邊碎開,飛濺的碎片將她光著的腳劃出一道道血絲都不知道。
沒有人發現她的不妥,都以為這是她的臨場發揮,千程茫然地看向鏡頭,空洞的眼神能讓人幾乎信以為真,卻并不知道這并不是她的演技。
歌曲這時候也到了高(河蟹)潮,原本劇本也是寫了極度的憂傷和憤怒,大家都以為這是她的發揮,任由著她隨著歌詞繼續下去。
“什么時候開始認真起來的?
什么時候開始墜入愛河?
什么時候開始愛上這個混蛋?”
曲子里由她自己演繹出來的憂傷,似乎成了真,她慢慢地滑落在地,差點就坐在地上那一片狼藉。
“I\\\'ing
deep
不知道從何時起
s
不斷下墜……
無法觸底……
無法站起……”
一段感染力極強的高音,作為千程一向的驕傲,卻反過來把她自己感染了,疲憊和壞情緒洶涌而至,擋都擋不住。鏡頭前的千程眼神一片空洞,就連眼眶都紅了,好在僅剩的理智讓她沒有哭出來,但是一旁的惠娜還是一早就敏感地看出她的不妥。
不過兩人都還是捱到了導演叫停,一完成拍攝,惠娜就馬上拿起一旁早就準備好的毛毯沖到了千程身邊。早春的首爾還是很冷,為了MV效果千程僅僅穿了簡單的針織衫和牛仔短褲。一邊用毛毯揉搓千程凍僵的身體,惠娜還一邊問千程怎么了。
沒有察覺的導演還在贊揚千程:“哎一古……真是的,千程還說自己演技不好呢,看看這丫頭今天的表現,簡直做演員拿青龍獎都夠了!這種東西怎么能謙虛呢,這樣不是讓別人慚愧呢么。”
一直在攝影棚外面等著的成仁在接到惠娜的短信之后,馬上趕進來救場,這時候剛好接住話頭:“這丫頭今天是超常發揮了,哥你沒看這丫頭平時表情管理那副艱難的樣子,為了教這丫頭表情管理。公司里的演藝老師都要累死了。”
好在后面也沒千程什么戲份了,歌曲演唱到這個階段已經臨近尾聲,最后將會是TOP的一大段快速激烈的Rap。通過強烈又快速的節奏來抒發激烈的情感,這是Rap的一貫表現手法。
千程披著毯子坐在一邊,看著鏡頭中里她的家門坐著,眉眼憂傷地吐著煙圈。
曲子里大段的激烈用他那漂亮的嗓音,和熟練精準的吐詞演繹得無比完美。千程隨著音樂搖晃的同時,低頭看惠娜正蹲著處理自己的傷口。
“怎么這么不小心啊……”惠娜心疼地給她點上酒精消毒。由于玻璃杯直接在她右腳旁炸開,玻璃碎片在她腳上劃出好幾道不深不淺的傷口,不僅僅是右腳背還有腳踝甚至左腳上都有幾道血痕,其中幾道比較深的還一直在滲血。
“要不要去醫院算了?”惠娜抬頭看向站在一邊的成仁,千程臉上的憔悴傻子都能看出來,之前拍那場戲的時候大家都以為她上了粉化了妝才那么憔悴,但是其實惠娜為了效果,根本沒有給千程擦粉,僅僅是花了條眼線,她臉上的黑眼圈就連粉都遮不住。
“歐尼,又不是什么大事,就不用去醫院了。”千程彎腰撿起醫藥箱里的創口貼,直接貼在了那幾個還在滲血的傷口上:“我還要回公司做后期呢。再說,人家TOPxi來幫我拍MV,我自己就這么走掉也不太好……”
“拍攝也快結束了。”成仁點頭,也同意千程的說法。
最后《墜落》MV的拍攝,就這樣有驚無險地度過。大家臨走分開的時候,TOP還專門走上來再三強調讓千程注意身體。
“志龍讓我說的,要好好注意身體,要按時吃飯,不要吃垃圾食品。”TOP皺眉,做了個發抖動作:“哎西,這小子真是肉麻……不過千程,你真的別太拼命了。今天我看你狀態就不是很好,比起之前錄音時候見面就已經明顯得瘦了,憔悴了很多……”
知道這位大哥是關心她,千程老老實實點頭:“知道了哥,我會注意的。”
“真是要注意啦,再這樣瘦下去會顯老的。”TOP直話直說:“就像志龍一樣,一瘦形象就不好了……”
哥,不用強調顯老的,真的……
等真正上了車,惠娜才放下心來問千程到底是怎么回事。
“嚇死我了,整個人看上去好像沒神了一樣。”
千程低頭玩著袖子上的線頭,聲音聽上去還算正常,除了有些沙啞之外:“沒事,姐。只是可能是咖啡因效果過了,有些疲勞因此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她又拉出個笑容看向一臉擔心的惠娜:“真的沒事,你看我現在像有事的樣子么?只不過可能是有點太投入了,再加上疲勞才會那樣。”
“真的沒事?”惠娜還是擔心地看著她。
“真的沒有……”千程誠摯地看向惠娜,直到坐在副駕駛的對方扭頭回去看車前方。
她扭頭看向窗外,想要通過窗外的風景來轉移注意力。剛才雙腳凍僵了還不覺得,但是現在穿上襪子又回暖了之后,腳上絲絲的抽痛讓她有些冒冷汗,如果只是一道口子還好,只是無數道口子在一起就讓疼痛一下子放大了無數倍。
但這不是關鍵。
她回想起剛才錄制過程中的自己,在砸碎了杯子之后,她除了感覺到千斤似的重量之外,更覺得自己好像無法控制身體了……眼前白光燦爛,似乎連近在咫尺的東西都看不見了,剎那間她就好像被困在了一個軀殼里面,卻沒辦法做出任何動作。
可能是太累了……也可能是最近壓力太大……千程想起自己看過的心理學的書,知道有的時候巨大的壓力人自身可能都不能反應過來,并不知道自己處于極大的壓力中,此時身體會做出最誠實的反應。
或許她真的給自己太大壓力了,為了自己首張正式專輯,或許是應該好好休息一下……
但她又想起手頭上那些還沒完成后期制作的曲子,想起自己還沒拍的MV,想起自己還沒還準備好的舞臺和還沒定下來的專輯封面……
再等等吧,等到專輯發行,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她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閉上眼睛,想著趁在路上的時候好好瞇一會。
但是,腦海中卻仍舊是不停地,走馬燈似地盤旋著她的旋律,她的曲子,她的舞臺和各種各樣讓她放不下心來的東西。
果然還是不能休息。
千程嘩地坐起身,又把電腦打開,完成最后一小段的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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