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02章:龍爭虎斗 3
世上有種人,不打不收斂。
危急關頭,淺也突然記起了前世學過的防狼手冊。其中有一招式,就是她現在這種情況:兩人正對面,她雙手被縛,男人緊貼其身。
——手不好用,不是還有膝蓋么?而且要頂就頂對方的命根子!
下一秒,淺也的膝蓋就撞了上來,狠狠地,狠狠地撞了上來。蘇輪表情一變,驀然松開手,冷汗涔涔地癱倒在地。她還不解氣,抄起地上的柴火對著蘇輪就打下去:
“還敢威脅我!還敢威脅我!你個死小孩,今天我就代替你爹媽好好教訓教訓你!”
“老娘憋屈好久了,整天提心吊膽的,你還不安分,我打死你這一肚子壞水的混蛋!打死你這卑鄙無恥的黑心肝!”
這樣囫圇打了幾下后,她不再戀戰,一把丟下柴火,轉身就往廟外跑。
外面早已炸成了一鍋粥,曲媽媽高亢的尖叫,舞姬們慌張的哭喊,還有獨眼強手下那幾個大漢一聲一聲數人數的聲音。
趁他們還沒發現自己,趕緊跑。淺也悄悄從他們背后繞過,放輕腳步,朝偏僻的地方跑。她穿過層層阻礙,終于,逃入了破廟旁的一片竹林,借著月光,她一路向西。
剛下過雨,地上滑溜溜的,一不小心還會被樹枝勾到。她杯弓蛇影,奔跑在黑漆漆的竹林里,夜蟲低鳴,泥地坎坷,任何一點動靜都能嚇的停住腳步。
前方突然一個人影閃過,她倏然停下腳步,往后退了退,滿臉警惕。
等了好久。
前方再沒有什么動靜。
她暗暗松了一口氣,正欲抬腳走,前面突然傳來一陣沙沙響。接著,銀白月光照耀下,一個男人跌跌撞撞地出現在她視線。
當認出這男人是誰時,淺也真的想仰天長嘯:蒼天啊,我今晚到底是走的什么霉運!
因為,這個男人,好死不死,正是先前離開的獨眼強。
月光皎潔,四野寂靜,兩個人誰也不動。淺也是怕的雙腿無力,可對面的獨眼強卻怎么也遲遲不動?
她心里有些疑惑。
終于,獨眼強動了,可他的表情卻極其怪異,目光渾濁,兩頰也染上了片片紅暈。他淫/笑著走向淺也,打著酒嗝兒說道:“寶貝兒,你還逃,這下讓哥哥找著了吧。乖,讓哥哥來親一個……”
這是……
淺也一下子反應過來,天助我也,獨眼強竟然喝醉了!
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高興的太早了。獨眼強雖然醉酒,走起路來七倒八歪,身手卻一點沒變遲鈍,甚至比清醒的時候還敏捷。他一把撲向她,老鷹抓小雞般將她圈在了自己懷里,長長的舌頭毫不猶豫就舔向她的耳朵。
淺也大驚失色,連忙躲開,奈何全身都被獨眼強壓的死死,怎么也動彈不得。情急之下,她一口咬住了獨眼強的手,獨眼強吃痛,將她狠狠推到了地上。
她在地上不住后挪,盯著獨眼強越來越近,越來越猙獰的臉……不。她不要在這里被強/奸!老天你不能太殘忍,給了我希望又給我絕望。
眼看獨眼強整個人撲上來,電光火石間,她突然想起了剛才對付蘇輪的那一招,便曲膝狠狠踢向獨眼強胯部。可獨眼強似乎早料到她會這么做,往旁邊一躲,雙手一把抓住她的腿,得意洋洋一笑,鼻子湊上來聞了聞,幽幽嘆道:“香,真香。”
淺也想抽出腿,可試了幾次都沒成功,雙腳反而像玩意兒一般被獨眼強拉來扯去的戲弄:“寶貝兒,你喜歡這樣動?別急,別急,哥哥馬上就滿足你。”
她這回是真的害怕了。
現在所有人都在破廟那里,她一個弱女子根本打不過獨眼強,黑暗的竹林,黑暗的四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難道這一切,當真是菩薩對她燒廟的懲罰?
獨眼強壓向了她,撕拉一聲就扯開了她身上的衣裳,露出了里面的肚兜,她機械地掙扎著,眼中死灰一片,心底已然放棄。
——滿天神佛啊,夏淺也知道錯了,不該放火燒廟,觸犯你們。如果,如果你們愿意再給我一次改過的機會,我會終身信佛,不離不棄!
撕拉,又一聲,她的褲子被扯了下來。
她再忍不住,失聲痛哭。
卻在這時,她身上的獨眼強突然悶哼一聲,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筆直倒了下去。她淚眼朦朧地起身,當看到逆光中那個少年的面孔時,再不管其他,狠狠撲到了他懷里。
“哇啊啊……你怎么才來,知不知道我差點嚇死……他,他的力氣好大,抓的我好疼,我根本掙脫不了……”
少年溫柔地抱住她,只在嘴里重復著一句話:“沒事了。沒事了。”
淺也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推開他,委屈道:“你不是不管我了么,這陣子你連看都不看我一眼,你,你還為了月牙下跪求情,現在又算怎么回事……”
少年一頓,繼而問道:“你還沒想明白?”
淺也停止了哭泣,可憐兮兮地望著他:“明白什么?”
少年——也就是穆夜——聲音冷了冷:“小夏,那次搜身,你后來之所以死咬住蘇輪不放,說是他偷了錢袋,究其原因,是因為根本不信我會保護你吧?你在自救,對不對?”
她張了張口,沒有說話。
穆夜一眨不眨盯著她:“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獨眼強不信你的話,反信了蘇輪的說辭,你會是什么后果?”
她微微皺眉。
“后來的結果你也看到了,馬車下面的錢袋里全是石頭。如果獨眼強沒抓到王虎呢?所有人都乖乖接受搜身,只有你,說出了那錢袋的線索。獨眼強抓不到王虎,勢必會認為是你在搞鬼,你想咬住蘇輪,可蘇輪說的每一句話都在置你于死地,你以為到時候你還能全身而退?”
“可,可他們要搜我身,我不能坐以待斃……”淺也諾諾道。
“他們要搜身,就讓他們搜好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們女兒家如此在意,還不是因為將來要嫁人?我卻認為,任何情況下,保住自己的命最重要。男人沒能力保護女人,是男人的失職,可反過來怨女人當時沒做貞潔烈女,就是無能。我早就告訴過你,離蘇輪遠一點,你卻主動去招惹他,上回是你運氣好,獨眼強沒深思。下一回呢?你可還有這么好的運氣?蘇輪心思深沉,你斗不過他的。既然你完全沒把我的話放心上,又不信任我,那我還管你死活干什么?可我沒想到,故意冷一冷你,想讓你知錯而改,結果卻換來了你的一意孤行。”
淺也被他說的完全怔在當場,不知怎的,腦中突然想到了前世看到的一則新聞。
妻子因為工作的原因每天都回來的很晚。某天,厄運降臨,她碰到了強/奸犯。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妻子選擇了妥協,并從包里拿出安全套央求強/奸犯戴上。丈夫知道后,感到屈辱,不能理解。最終,他們離婚了,形同陌路。
當時這則新聞在社會上引起了很大的爭議。
淺也覺得,妻子這么做,是在最糟糕的情況下,把傷害降到最低,屬于一種理智的,無奈的做法。丈夫無法接受,也許作為男性來說,存在這樣的想法無可厚非,但站在女性的角度,就會覺得這樣的男人很狹隘,不值得托付終身。
可穆夜是古代男人,還是個男權社會下土生土長的古代男人,他竟然也抱有這樣的價值觀,不得不說淺也是有些吃驚的,她甚至非常汗顏,作為一個現代女人竟然被一個古代少年給訓了貞操觀。
可想到這事,她就想到了月牙,不由小小聲嘀咕:“那,你為月牙下跪求情……”
穆夜深深看了她一眼,直看的她毛骨悚然,這才嘆道:“小夏,你非要逼我說出原因,將我的丑陋全部暴露在真相之下么?”
原因?
真相?
想到曲媽媽忽然改變主意,淺也似乎有些明白了。
她見穆夜沉默不語,自己問道:“你當時……是故意的?”
穆夜頷首,不愿在這事上多說。其實,說到底,他也是自私的,在月牙和小夏二人之間,他終究選擇了犧牲月牙。
曲媽媽和獨眼強都非善類,兩個不是好人的人,指望用同情去打動他們,簡直是異想天開。甚至更惡劣一點的,就喜歡做損人不利己的缺德事。
再者,他聽曲媽媽說,阿羅不行,要找清白姑娘,就大概知道曲媽媽選人的標準了。歌舞隊的清倌,哪怕再清純,也要多一個要求,那就是能吸引男人。是以,在最關鍵的時刻,他耍了一個心機。
商品之中,奇貨才可居。美人里面,有人搶方顯魅力。
這一路行來,所有人都說穆夜義薄云天,最是公允,可又有多少人知道,骨子里的他其實也是個陰險狡詐之徒?
也許蘇輪早看透了他的本質,所以才總是用一種輕諷的目光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想到蘇輪,他瞇了瞇眼,轉頭對淺也道:“趁著他們還沒發現,我們趕緊回去。”
“回去?”淺也難以置信。為什么要回去?不是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
穆夜解釋:“你以為我是怎么跟過來的?附近的幾個出口都已被他們守住,形成由外往內的包抄之勢,曲媽媽甚至還讓她的護衛來幫忙。我們再往前走,就會落入他們的手中。除此之外……”說到此處,他頓了頓,望著淺也,眼中閃過一抹復雜的情緒,“蘇輪特別暗示,注意西邊。倘若還抓不到,就去河邊找。”
西邊。
河邊。
為什么,為什么那小子連這種事都知道?!
淺也已經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只覺得自己全部的思維模式都在蘇輪的掌控之中。
雖然不想承認,但事情進行到這一地步,她的逃跑計劃已然宣告失敗。可,若就這樣不聲不響地回去……她又不甘心。更何況,何況,她轉頭看向地上醉的不省人事的獨眼強。獨眼強早就對她動了歪心思。
穆夜反握住她的手,定定道:“小夏,信我,你擔心的我絕不會讓它再發生。”而且,我保證,這次的放棄,是為了下次更完美地逃出。
月華如水,夜風嗚嗚,少年明亮的眼神在夜晚愈顯璀璨,仿佛晶瑩剔透的寶石。看著這樣一雙眼睛,她想,她已經不在乎穆夜對她究竟是什么感情了。她只知道,這一瞬間,她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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