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洞房
大紅的蓋頭落下,露出一雙明亮的秋水眸子,眉若筆畫,鼻翼秀美,原不知那些人說的櫻花唇瓣,今兒自己真真瞧見,才是信了。雖然新夫郎低著頭,且著了淡妝,依然能看清出本來的輕靈模樣,真真是宛若山中翠竹,清新自然又挺拔堅韌。
恰巧新夫郎抬起頭,燭火照耀下,安陽腦子忽的一下炸開鍋。就覺得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明明之前從未見過,原來竟是那日在糕點鋪子偶遇的小哥兒。是了,一定沒錯,那對刁難他的夫夫,定然是木府二哥兒兩人,他說的話那么明顯,自己竟沒有聽出來,就在旁邊只顧著看人,白白讓自家夫郎受了屈。
想到那對夫夫趾高氣昂,高高在上,再想想小夫郎一身破舊,默然不語的樣兒,安陽的心有些疼,明明可以幫著小夫郎出口氣,就差一眼的功夫,錯失了一個好機會。心中暗想,下次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們,不然即使是首富,也沒有什么可怕的,多的是招,神不知鬼不覺的整他一頓。
回過神來,安陽沒有貿然出聲,見小夫郎靜靜地瞧著自己,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安陽清了清嗓子,挖了挖袖子下的手心,開口道“那什么,你坐了這么久,也餓了吧,咱先吃點,劉阿嬤剛端進來點湯圓!闭f著,將湯圓端到跟前,拿起筷子,遞了過去。
木清見他有些顫抖的手,沒有反駁,張開嘴,剛要一口,卻發現這湯圓是生的,不由得開口“生的。”安陽頭一次聽見小夫郎開口說話,只覺得珠圓玉潤,一串驪珠,心都酥了,那里聽的見小夫郎具體在說什么,直到木清再三說了幾次,安陽回過魂來,才知曉這湯圓竟是生的。陡然想起劉阿嬤端湯圓,進來時叮囑的話,安陽有些赧然,這剛娶媳婦,就惦記上生娃子了。
不過總是一個好的寓意,安陽便沒有推卻,跟著慣例走。安陽是聽劉阿嬤說,才知曉這里面的文章。木清一個沒成親的小哥兒,又沒有親阿么在旁教導,哪里懂得這些,只以為是今兒太忙,伙房的人匆匆忙忙端錯了東西,也就沒有多想。
安陽看著小夫郎無辜的眼神,擦擦額上的汗,吁了口氣。輕輕拿起桌上的兩個小酒杯,倒滿酒,交給小夫郎一杯,兩人沒有說話,交錯著手喝完了交杯酒。放下杯子,安陽望著小夫郎有些酡紅的臉,心想不愧是我媳婦兒,喝了酒都這么好看,真是賺到了。
木清喝完酒,靜靜地打量著,坐在對面桌旁的安陽。這人生的很白凈,一襲大紅喜服,不僅沒有添一絲陰柔,反而襯得更加陽光俊美。全然不像木柳兒說的那樣,自家夫君是一個鄉下粗魯漢子,泥腿子。這人內斂光華,膚色白皙,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哪家大家公子,看來這傳言也不盡然。
自打聽說自己被官配,木清從未想過將來的夫君,竟是如此令人出乎意料,全然沒有傳言所說是一五大三粗的莽夫,反而挺拔英俊,木清心情不錯,畢竟哪個適齡的哥兒不懷春,誰都想找一個品貌兼修的漢子,大家都是凡人,木清也不免俗。
想想這人將自己從木府門口,一把抱起,牽著自己的手拜堂成親,小心翼翼掃去床上硬物,只為自己坐得舒服,還有叫人端來的雞汁面,以及剛剛掀開蓋頭時的呆愣,給自己夾湯圓時,漏出的那么點小羞澀,木清的心里暖暖的,很舒服,不由得笑彎嘴角。
小夫郎自進門還沒這么表露過自己的情緒,安陽望著媳婦燦爛的笑容,只覺得前半輩子都白活了,現在才知道原來煙花綻開空中,心里激情涌動,是如此奇妙的感覺。怪不得人們說這娶了媳婦的人,才曉得這個世界有多精彩。
木清看著安陽想開口,卻沒有說話的傻樣,決定給這呆子一個機會。盯著安陽開口道“既然你我已成親,便是夫夫,不用如此拘束!卑碴柭犞》蚶砷_口,也有些暗怪自己大驚小怪,明媒正娶娶得的媳婦兒,心虛什么,沒什么好怕的。
安陽握了握手,望著眼前小夫郎俏麗的臉,不爭氣的吞吞口水,結結巴巴的道“你若不介意,我叫你清兒吧”木清望著安陽有些局促不安的臉,這次是真的笑出聲,調笑道“你是我的夫君,自然沒什么不可,這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安陽嘭的一下全身都紅了,穿著大紅喜服,簡直就像煮熟的蝦子。木清發現夫君還有些小害羞,心里有些癢癢的,真是讓人看著也想欺負。木清平平淡淡的過了十幾年,短短一天就叫安陽勾起了內里活潑的心思,升起逗弄人的想法。
不過未等木清說些什么,安陽磨磨蹭蹭的,自覺地坐在了床邊。大床鋪上棉花本來就很柔軟,原來不覺得,直到自己身旁的一角塌陷下去,木清才明顯感覺到這個床實在是太軟了,心里也有些緊張起來。雖然剛剛還想戲弄一下這人,可真的離這么近,即使臉未對著,還是覺得連呼吸都開始炙熱起來。
兩個人都不敢隨便亂動,老人們體諒兩個小的今日成親,實屬不易,將想要鬧洞房的小子們,統統趕回家,院子里屋子里靜悄悄的,只聽見心跳的砰砰聲。原是一番好意,可兩個小人遇上這事,都有些羞澀,氣氛一時變得尷尬又甜蜜。
就這樣坐了一會兒,安陽沉不住氣,讓自己看起來更加鎮靜,慢慢轉過身子,搓了搓手,打算和小夫郎說說話。木清也有些想法想和安陽交流一下,兩個人相互看看,還是安陽鼓起勇氣先開了口。
“清兒,將你邊上的剪刀遞與我”木清聞言,拿起剪刀遞過去,安陽咔嚓一剪子下去,剪下一縷頭發,又叫木清向前走一些,做了相同的事情,木清不理解的望著安陽,安陽笑笑未語,將兩縷發絲繞在一起,拿起腰間的荷包,準備放進去。木清捉住安陽的手,略有些含羞的道“我這里有一個剛繡好的荷包,那個荷包有些破了,這個本就是給你做的,你拿去用吧!卑碴柋晃者^的手心有些燙,點點頭接過來,放好后交給木清。解釋道這是阿么家鄉的一個風俗,兩夫夫成親當日晚上,要把各自頭發剪下一些,繞在一起放好,預示著兩人白頭到老,一聲不渝。
木清握著手中的荷包,明明只是裝了幾縷發,卻覺得有些沉甸甸的。這或許不是值錢東西,但卻是最珍貴的無價之寶,那代表著一個人的心意與承諾,承載著兩個人的幸福與美好。木清沒有說話,只是將荷包緊緊的收在懷中。
安陽無聲地咧了咧嘴角,心里暗中做下決定,好好的過日子,珍惜小夫郎,一起努力奮斗,創造美好的明天。不過現在天兒也不早了,桌上滴下的蠟油與逐漸暗下的燭火,疲憊的身子,無一不在提醒著安陽,今兒累了一天,合該早些睡了,想必小夫郎撐了一整天,直到現在,身子也乏了。
不過原來是好說,這自己一個人睡,沒什么顧忌,現在多了一個,雖說是自己媳婦兒,可兩個人只能算是剛剛見面,還是很熟悉的陌生人。心里的悸動騙不了人,看見小夫郎,這心是砰砰直跳,但安陽還是覺得有些別扭,不知道是怎么辦。
都說洞房花燭夜,人生小登科?砂碴枬M手心都是汗,不知如何是好。燭光明明滅滅,不知又過了多久,安陽的肩膀都有些酸了,抬起頭一看,木清早已靠著床柱睡了過去。也是,小夫郎看著就瘦瘦小小的,能撐到現在已是不容易,不過就這么睡過去,這是太放心了。安陽一邊沾沾自喜,一邊又憂心忡忡,喜的是小夫郎對自己毫無防備,憂的是他這么不長心,以后可一定得看好了,別讓別人拐走。
安陽打來一盆水,將小夫郎頭上的發簪拆下,放在梳妝臺上,又擰了把濕毛巾,給小夫郎擦擦手,輕輕地脫去外衫,把木清放倒在床上,脫去鞋襪。擦過小夫郎的臉頰,月光映照下,紅紅的喜被,嬌小的人兒,黑色的長發鋪散,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安陽仿佛被蠱惑了,只注意到那不點而紅的朱唇,身體的本能快過大腦的思考,輕輕俯下身,便吻了上去。軟軟的柔柔的,好像吃小時候最喜歡的果凍,安陽情不自禁的吻得更深,一聲嚶嚀,將他從中驚醒,回過神,立即移開雙唇,可那里依舊燙得嚇人。
安陽摸了摸自己的唇瓣,望著床上的小人,苦笑著搖搖頭,看來真的是陷進去了。雖然這才是第一次真是見面,可那次鎮上的偶遇,早已埋下情愫的種子,隨著時間一天天發酵,在安陽不經意間,它已茁壯成長,今日的驚喜是最好的肥料,一下子便使它開花結果,不過不錯不是嘛。
望著小夫郎恬淡的睡顏,安陽覺得安心又甜蜜。既然愛了,安陽不是退縮的人,無論如何,定會讓小夫郎拋卻往事,愛上自己,幸幸福福的過一生,只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識清自己的心意,安陽變得淡定許多,洗漱完后,上床親親小夫郎的額頭,但愿你做個好夢,摟著老婆的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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