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劉氏前面那話王生聽得還有些道理,且心里虛的慌,可聽到最后那一句不樂意了,就差跳起來質問了,“你這話啥意思?我兒子不住這住哪?”
話趕話到這,劉氏也不怕王生心里有疙瘩了,在不說明白,她心里這疙瘩就結死了。
“我當初嫁你時,就奔著這家里人口簡單,咱倆在要個孩子一心一意的過日子,就連齊兒上鎮上當學徒我都沒攔著,為的啥?不就是怕你心里有疙瘩?這家不像個家?對齊兒有多少愧疚還不是我一個人受著?
如今阿柱回來了,我自然是替你高興,可你不想想,阿柱這歲數可還能接受我這個后娘的,就現在阿柱也只是叫我一聲嬸,家梁吃飯的時候都在偷偷瞅著他哥哥,可阿柱哪有陪他玩過一會兒的?這我都不強求,你就不想想,阿柱可愿意跟著咱這么過?
這娶了媳婦兒,我這算是婆婆還是算啥?家里的事誰做主?你就不想想阿柱能愿意我這后娘管她媳婦兒,這過日子咱倆都有個磕磕絆絆的呢,更可況我這個做后娘的跟阿柱兩口子呢?
別到最后傷了感情影響了他們兄弟的感情,到時候不是你怨我,便是阿柱怨你。”
劉氏這話話糙理不糙,直說的王生皺眉,大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了,他恨不得兒子天天守在他身邊,這會讓他把兒子攆出去,他死了都沒辦法給他娘交待,就是村里人都得怎么看他。
劉氏也是做娘的,自然能體會到王生的心情,緩了語氣,又道:“要我說,這二十兩銀子,咱給阿柱在咱家邊上蓋個青磚瓦房,成親下聘禮的錢咱們拿家里的積蓄就是了,這村里有幾家蓋青磚瓦房的?到時候誰會說咱苛待阿柱的,阿柱甭管娶誰,這進門就當家做主的,準不會跟咱們還有磕絆,對人家好點,人家也念著咱們的情,在阿柱面前最少不會說咱們的壞話。
這有了媳婦忘了娘的話可不是瞎說的。咱家這樣的情況最容易生嫌隙了。你好好跟阿柱說,定不會傷了你們父子間的感情,再說,就是在咱家旁蓋房子,你還不是天天照樣能見著兒子的?不耽誤你們父子倆相處。
一家人兩灶最是好的了。”
這有理有據的話說的王生不免心動,確實兒子一直對自家婆子不太樂呵,一日兩日的還好,時間久了說不得兒子就怨他給他娶了個后娘,一個屋子活的像兩家人是不是那么回事,平白的生分了,這要娶個兒媳婦回來,不受老婆子管教,就自家婆子這性格,指定不能安生了,到時候他這個做爹的難做不說,阿柱和阿梁怕是也傷了情分,想想在自家旁邊蓋個青磚瓦房,村里誰還敢戳他脊梁骨的,他家這情況,這樣過最是明白人不過的。
劉氏又接著說道:“既然阿柱對趙家閨女上了心,你就別再起別的心思了,我今個下午去趙家看看,看看她家閨女病好了沒?”
王生點點頭,說道:“可仔細看著點。”他不想兒子像他似的,娶了媳婦兒,生了孩子就撇下他們爺倆走了,天天冷鍋冷灶的,再帶著個娃,那日子直到今個兒想起來,都心寒的很,說到底,王老爺子也是過怕了那種日子了。
不想劉氏在去趙家的路上便聽到幾個婆子聚在一起聊閑話,上去一聽,講的就是趙家,可好,省得上門打探了,旁敲側擊的,聽到瑜娘當時也是站在院里的,劉氏特意問那講事的婆子,“唉?老張家的,不是說趙家閨女病了么?你看著那閨女可還好?”
這張婆子愛講閑話確實不假,可也不會做那缺德的事,把沒事人說成有事人來,聽劉氏問就搖了頭,一副我知道的表情說道:“估計是被瑜娘掉河里那次嚇到了,有個小病小災的就看醫生,我看瑜娘站在院里精神的很呢,你是不知道,她家那大兒媳還想從瑜娘手里搶盆子砸人,結果硬是沒搶過,她家媳婦兒你還不知道,那多虎的一個人,這要真是身子不好的,被她那一拽都得摔倒在地上。
我看啊,那天趙家就不該找大夫,咱們農家的閨女都皮實著呢。”
旁邊婆子卻道:“她家瑾娘不是沒了,說不得那兩口子是怕了。”
張婆子點點頭,“這倒也是,別看是閨女,這也是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不是,那沒了,可不就是干心疼。”
劉氏聽到這基本就放心了,匆匆回家給王生講這事兒。
王生聽了便也熄了別的心思,兩口子商量找哪家媒婆上門提親,還有這聘禮給多少起來。
馬上就要秋收了,王家也墨跡不起,劉氏第二天就找了村里的吳媒婆,吳媒婆拿了錢喜滋滋的就去了趙家。
趙母一看吳媒婆心里又是放心又是難過,這般糾結心情也只有她這個做娘的能體會了,笑著迎了吳媒婆進門。
同村結親,一般都是兩家私下里商量好了的,前個兒村里又傳的風言風語的,劉春花又不是那種莽撞之人,吳媒婆對這門親事門清著呢,卻也不說明了,進門就笑著說道:“老姐姐我給你報喜來了,可有人家看上你家閨女了,且這聘禮可愿意往高了下呢。”
趙母也呵呵的笑著,問道:“不知是哪家后生?”
“哎呦,這可是你們兩口子有福氣,人家閨女都是嫁的老遠,一年想看上一回都得翻山越嶺的,你家可好,這門親事若是成了,你就是天天想見閨女都成,我也不多說啥了,就是王生家的大兒子。”
事說到明面上了,接下來就好說了,吳媒婆看趙母的神色就知道這親事定然兩家私家是說好了的,她這算是白拿錢的,心里好是高興,那夸人的磕直往嘴邊上蹦,就差沒把瑜娘和王家柱夸到天上了。
作為女方家自然要有矜持,趙母溫和的說道:“這可是大事,我一個人也做不了主,老妹妹過兩天再來一趟可否,總該給我們一個商量的時間。”
到手的銀子定然是飛不了,別說兩天就是十天半個月的,吳媒婆也能等得了,當場利爽的應著,又說了幾句便走了,她可是忙人,一天就靠走門串戶的掙錢呢。
吳媒婆走了后瑜娘和趙父紛紛的走出屋,趙父看著趙母問道:“可是王家。”
趙母點了頭,面上說不上愉悅,看了眼瑜娘,瑜娘盯著院外越走越遠的媒婆,一顆心說不上什么滋味,下半輩子就這般許了人了。
說來對這門親事最高興的便是系統醬了,此時系統醬頭頂冒泡在自己的小空間里歡快的蹦跶著,終于可以一展宏圖霸業,以后在系統界他便是大神,哈哈,世界太美好了。
過了兩日吳媒婆再上門自然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高高興興的給王家回了話,幫著互換了雙方的八字,只要合了八字這事就差不離了,王家又拿了銀錢托媒婆去縣城里合八字,吳媒婆手里正好也有兩對兒需要合八字,樂呵呵的收了銀子就去辦事了。
她倒是利索,寺里的和尚合了瑜娘和王家柱的八字,說是極配的,上上等的姻緣,倒是讓吳媒婆驚訝不少,這可有幾年沒有合過上上等的姻緣了,也不耽誤時辰,回了村里就直奔王家和趙家,好話一籮筐的祝賀,自然又從兩家手里掙了點吉利錢,一場親事算下來,她可掙了一百文錢,哎呦,著實高興。
趙家在秋收前下了六兩六的聘禮錢,可是讓村里不少人說了一陣,不想這王生這般心疼兒子,出手就是六兩六,有多少人家十幾年都攢不來這么多的銀錢,這劉氏也是個心寬的,拿出六兩六的銀錢也沒看她哭鬧過。
親事定在了明天十月初八,正是豐收的時候,那會兒辦喜事定是要紅紅火火的大半,今年過了年瑜娘便十五,到了明年嫁人將將快十六了,有的人家像瑜娘這般大的年紀孩子都快生一個了,算是趙家心疼閨女,想多養兩年。
親事定了萬是在沒有反悔的道理,趙母便是在有別的想法也是不成了,時常瞅著閨女暗里嘆氣,這顆心算是一直提著了,生怕閨女跟著那阿柱受苦,最怕的便是那阿柱沒個啥事便會動手打她家閨女,想想瑾娘小的時候,那小子就動過手,這要是瑾娘還在,定是看不得她妹妹嫁給那孩子的,一這么想,趙母又想起了大閨女,可憐見的,若是好好的在家,現在她都能抱上外孫了,趙母摸著眼淚,偷偷的哭著。
婚期定在明年,瑜娘又跟沒事人一樣,她可還有一年的時間來看那人是不是良配呢,若真不是個好的,她就是自個兒過一輩子也不會嫁。
兩家把親事定下來后,迎來的便是秋收了。
到了秋收那天,趙母才想起老大家的,拍著腿問道:“老頭子,你這兩天可看到老大家的回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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