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棉麻線十文七斤,能織一匹有余的布,瑜娘問了價格后暗想,得回娘沒跟著過來,若是聽了棉麻線是這么個價格,指不定又想拉著自己去市集里看看有沒有好的線料了。
趙父對這個不在行,當初又沒跟著一起買線,自然不知道市集里買的是多般便宜。想著閨女剛才一匹布賣了五十四文錢,這線料貴是貴了,可掙得也不少,可比他種白菜劃算多了。
染過色的棉麻線卻是貴了一些,要十三文錢,瑜娘看了好半天,到底是沒買染過色的,不同色線織出的布有不同的色彩效果,全看織法搭配,且顏色參雜起來,可以織出系小花紋,這樣的布的價錢又與普通棉麻布貴上許多,可是,那手藝不該是現在的瑜娘能夠織出的。
瑜娘眼神暗淡許多,還是要慢慢來的。
瑜娘花了四十文錢買了棉麻線料,剩下的十四文又買了些絲線,準備回去打打絡子,趁著睡前打打絡子也是不錯的。
趙父看著閨女一下就把兜里的銀錢花的一干二凈,眨了眨眼,爺倆出來后,趙父才說道:“嘖這布行來錢快去錢也快!”
瑜娘捂嘴笑了笑,回頭看了眼布行,怕是收她六文一丈的布,布行轉手便會十二文一丈賣出去,確實,來錢快,尋常人家做件衣服怎么也要兩三丈,一件衣服就幾十文,也不怪都舍不得做新衣裳了!
偏偏最是奇怪的便是,她若拿著布在市集賣,怕連五文錢一丈都賣不出去,唉,瑜娘頗是疑惑,就是一個鋪子,怎會如此差別!
這會兒小系統嘚瑟的出來給瑜娘講了一遍心理效應,終于能有他出場的機會了。
路上爺倆沒事也是閑著,趙父琢磨了半天,問道:“閨女,這去了線錢,你織布掙了多少?”
瑜娘暗自算了下,“五十二文錢吧。”
趙父眼睛一瞪,“不是十文錢才能買一匹線料嘛?”
瑜娘語塞好是一會兒,“娘在市集買的線料便宜一些。”
趙父點點頭,剛才那小二說過他閨女的布要是料子好還能賣上一些價錢,可見這是一分價錢一分貨了,可這線料也貴出太多了。
趙父搖搖頭,瑜娘不解,以為自家老爹心疼了線料錢,剛想給自家老爹解釋一下,只見趙父咋舌說道:“這就掙了幾百斤白菜了。”
“……”
爺倆正路過個十路口,人多便擠了一些,趙父又推著個木車,沒少遭人白眼,擠著擠著瑜娘和趙父中間就插進了幾人,瑜娘本沒在意,突然被個孩子撞到便回頭看了看趙父。
剛那孩子便是撞了趙父就跑,一路下來撞到不少人,幾人在那不停責罵著哪來的野孩子,趙父好歹走街串巷過,對這場景莫名的熟悉,忙摸了摸腰間,臉色立馬就白了幾分,瑜娘雖沒見過偷兒,可看到自家老爹摸著腰間又變了臉色,也猜出個大概了。
二話不說,轉身就追了過去,這會兒可是慶幸自個兒不是那千金小姐,跑兩步喘三步的,許是吃了那丸藥,身上力氣多了些,感覺跑起來也輕快不少。
那偷兒回頭看著瑜娘追了過來,眼里有些驚慌,轉過頭撒丫子的竄,恨不得把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瑜娘在后面追的也頗是辛酸,這偷兒哪人多往哪跑,他瘦瘦小小的竄在人群中倒是如魚得水,瑜娘卻是辛苦,她一個大姑娘這么擠著人流終究不便,可家里一年的菜地才能掙多少銀錢,這錢若是沒了,爹娘忙活一年的辛苦便浪費了大半。
自打重生后,瑜娘就不想再虧了自己,有時面子固然重要,可這里子更重要,稍猶豫一翻,瑜娘眼里多了幾分倔強,利落的擠進人群追那小偷兒。
“哎呀呀,這分明是個慣偷兒啊,熟識地段且知道哪里人多,嘖嘖,瑜娘瑜娘,若是能抓住小偷,系統會有獎勵哦!”
瑜娘哪里還有心思聽這個,依著她來看,系統的獎勵還不如他爹種菜掙來的錢。
熊孩子被瑜娘抓到那一刻是連哭帶喘的求饒,心里卻是快把瑜娘祖宗十八代都問個遍了,這還是女人嘛?沒有一點嬌羞的樣子也就算,追他硬是追出幾條街,他都喘成這樣了,人家壓根啥事沒有,哪里是個姑娘家!
“女俠饒命啊,我娘重病臥床,沒錢看病,我這才不得已出來偷錢,我上面還有個八十老奶奶,下面還有三歲的弟弟,女俠,我心里苦哇。”
瑜娘冷眼看著小偷,約摸也就十一二歲的小子,嘴上哭嚎著,可眼里明顯透著狡黠,“你爹可是死了?還是拋妻棄母連帶不要兒子了?”
那小偷聽的一愣,抬頭看著煞是冰冷的瑜娘,心里暗道,黑丫頭還是個冷血的,隨后又扯著嗓子哭嚎起來,說著自己這般那般的辛酸,哭的好是傷心,惹的路人紛紛圍了過來,一時絮絮叨叨的話語響起,都頗是納悶這姑娘是怎么著這小伙子了,看人家哭的這可憐勁兒!
就哭了這么一會兒,瑜娘和小偷周圍就圍了不少人,那小偷哭的越是凄厲,圍觀的眾人越是對瑜娘異樣眼光,估摸是死過一次的,瑜娘自覺臉皮變厚了不少,饒是這般多人對她指指點點,她也沒半分心慌,也不和這小偷多話,等老爹過來,搜了他的身把錢袋子拿回來便是,這年頭,哪家窮人家會給孩子身上放幾百文錢的,這小偷穿的破破爛爛的,搜出錢袋子,大家自然知道他是個偷兒了。
瑜娘冷眼看著熊孩子耍猴,任你在狡猾跑不了有毛用!
小偷心里苦,但他不說!這要是有臉有皮的姑娘家早就受不住了,說不得會氣的跳腳與他理論,要不然也會臉紅面子薄會虛上幾分,只要有些兩種情況他總有機會能逃走不是,可這黑丫頭一直盯著他,讓他怎么逃,這個捉急呀!
王家柱正好路過,看著一圈人圍在一起,說不上多好奇,也就是上前伸脖子看了眼,一看,嘿,那不是兇丫頭么?那坐在地上哭嚎的小黑小子是誰?哭的跟死了爹似的,幾個意思?被兇丫頭欺負了?
趙父半大的老爺子了,看著閨女撒丫子就跑的沒影了,他自己都說不出這心里是個什么滋味,這閨女他是當閨女養的呀,天見的哦,他可沒想把瑜娘當兒子養!
一把老骨頭為了閨女和錢硬是跑出去了好遠,可惜,老骨頭就是老骨頭,沒有什么奇跡可言,跟了兩條街就把閨女跟丟了,心里這個慌啊,這閨女要是出了事,他今天也不用回去了,家里婆子不知道怎么罵呢,趙父把那偷兒的祖宗十八代給挨個問了個遍。
挺好,扯平了!
趙父那邊挨個街道找閨女,瑜娘這邊跟小偷僵持著,王家柱聽那黑小子哭嚎了半天,聽了一盞茶的功夫樂了,這黑小子說圈話呢,不剛哭完他可憐的奶奶么怎么又哭了,再者說你這全家凄慘跟兇丫頭有什么關系,想了一會兒,王家柱恍然大悟,這黑小子是訛上兇丫頭了?
都是一個村的,王家柱覺得怎么也得出來問問不是,往里擠了擠,他那塊頭自然惹了不少人不滿,王家柱頗是尷尬。
瑜娘看到王家柱愣了一下,王家柱摸了摸鼻子,傻乎乎的問道:“咋回事?”
瑜娘皺了皺眉,“他偷了我爹賣白菜的錢。”
這話一說圍著的人紛紛看著偷兒,那小偷有些心虛,卻嘴硬道:“誰偷了你的錢了,可有人看見了?”
王家柱也是活了幾十年的人了,這黑小子明顯心虛了的,上去一把抓起那小偷,伸手就摸了起來。
小偷也沒想到這漢子這么野蠻,上來就摸,咿呀得亂叫,被摸的又有些發癢,硬是咬著牙的又哭又喊,“青天白日的打劫,你們還要不要臉了,不怕報應遭雷劈么?”
這小偷耍滑的本事讓瑜娘看的都牙癢癢了,“呸,就是雷劈也是你先被劈死!”
王家柱聽的挺樂呵,兇丫頭剛才一直沒與這黑小子爭論應該是面薄,不想卻因為黑小子詛咒自己忍不住爭論了,嗯,是個講義氣的!
“你不用跟他說這么多。”王家柱想著,姑娘家家的,在街上跟個臭小子吵不太好,他挨些咒罵還能少塊肉了!
瑜娘被王家柱冒出的一句話弄得一愣,總覺得哪里不對!
王家柱行俠仗義的把錢袋子搜了出來,眾人一看那袋子就知道里面裝了不少銀錢,就是傻子都不信一個小孩崽子手里會有這么多錢,這錢定不正路來的。
那黑小子還想爭論爭論,趙父正好趕了過來,上來指著黑小子氣急敗壞的說道:“小小年紀的不學好,你可知你偷的是我家一年的辛勞?”
也是趙父脾氣好,這若是脾氣不好的,早就伸手了,哪里還會與他說道理。
農家一年才能掙幾個錢,眾人一聽具是點頭,可不,那一袋子錢差不多夠一家人半年的花用了,沒了錢,明年怎么過日子,這偷兒太可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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