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陪人家老總吃個飯而已，就不愿意了？”程姐陰陽怪氣的語調，黃亦妍也是氣急，麻痹，曾錚怎么把這種人招進拾玖文化的？！黃亦妍忍程姐很久了，要是曾錚怪下來，就怪她好了。

　　“程姐，明天我要在家里睡覺，就不去了。”話一說完，黃亦妍悄悄按下手機的錄音功能。

　　果然程姐臉徹底陰下來：“怎么，是錢給得不夠？你也不看看自己有什么資格能提什么條件……”

　　黃亦妍又說道：“你私自叫我陪制片方吃飯，這件事我會給曾哥說的。”

　　程姐又嗤笑起來：“那你去說吧，吃頓飯多好的資源往你身上灑，你還往外推，別以為一部電視劇就能紅一輩子。”

　　曾錚要是聽了這段話還留著程姐，那黃亦妍就是算看走眼了，雖然跟曾錚相處時間不長，但是曾錚人品還是很信得過的，井博爾也私下透露過和曾錚有幾年的交情了，曾錚問他愿不愿意跳槽，井博爾跟著就解約過來了，曾錚果然沒虧待井博爾，還替他解決了前公司給井博爾潑的臟水。

　　黃亦妍也懶得跟程姐扯下去，不顧程姐的謾罵，直接命令助理訂回B市的機票，對程姐丟下一句：“一切后果我負責，反正我馬上就回B市，你要不要跟我回去，你看著辦。”

　　這次黃亦妍是打定主意要把程姐拉下馬，程姐就像一顆□□，早晚有一天會出事，黃亦妍可不會等到那一天，直接拿出手機把剛才的錄音發給了曾錚和李勤勤。

　　最后程姐還是選擇跟黃亦妍回B市，畢竟她一個人去了S市也是沒用，制片方等的是黃亦妍。不過程姐一直沒有取消明天的飯局，就等著黃亦妍后悔。

　　程姐還不知道黃亦妍做了什么，從B市機場出來坐上保姆車，程姐就收到一條短信，臉上直接一僵，看著黃亦妍的眼神就像要殺人似的。

　　“是不是你干的？！”程姐一把抓住黃亦妍的手腕，力氣之大，黃亦妍掙了半天才掙脫。

　　“我沒干什么啊。”黃亦妍裝著糊涂，助理直接是懵了，連忙道：“發生什么事了？”

　　“薛師傅，直接開回公司吧。”黃亦妍沖著開車的薛師傅說道。

　　“哎？好好。”雖然不懂為什么都過晚飯時間了，黃亦妍還執意去公司，薛師傅還是把車開到了拾玖文化。

　　黃亦妍也收到了李勤勤的短信，看來今晚就能和程姐說“拜拜”了。

　　果然，程姐先進了曾錚的辦公室，不到一刻鐘就出來了，還用最厭惡的眼神狠狠瞪了一眼黃亦妍，瞪就瞪吧，姐看你不爽也很久了。

　　程姐一走，黃亦妍才跟著李勤勤進了曾錚辦公室，發現一旁的桌上還放著外賣盒子，有點不好意思，如果不是她發信息給曾錚，曾錚早就可以下班了吧。

　　“坐。”曾錚隨意指了指沙發。

　　黃亦妍坐得端正極了，曾錚應該沒生氣吧，雖然舉報程姐很不厚道，但黃亦妍真心不想和程姐共事了。

　　曾錚：“……”

　　黃亦妍：“……”

　　倒是李勤勤看不下去了，“你們倆干嘛呢？！趕緊解決完事各回各家！”

　　黃亦妍就老老實實地把程姐的事說了一通，也不怕曾錚不信。

　　曾錚動作極慢地點燃了根煙，面容有點冷峻：“我以為你還能忍一段時間。”

　　黃亦妍像個孩子一樣低下頭，眼睛卻一直瞟向曾錚，曾崢的白襯衫已經很皺了，神色也看得出來已經很疲憊了，還得管黃亦妍的破事。

　　“程姐確實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她是國內老一批經紀人，以前也不是這樣的，都是大環境影響的。”曾錚吸了口煙，淡淡地說道，“我會讓她轉職做文員，畢竟她也和我媽有交情，我不可能把事情做得太絕。”

　　事實證明黃亦妍確實沒看錯曾錚，這下經紀人是換定了，黃亦妍才吃下定心丸，曾錚的肉戲就來了，程姐的事就變成了開胃菜。

　　“不過程姐有一句話沒說錯——”曾錚故意拉長了語調，冷冷地說道，黃亦妍才懵懂地抬起頭來，發現不知何時，李勤勤走了，辦公室里只有黃亦妍和曾錚，黃亦妍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是太有主見了。”曾錚說話慷鏘有力，似是黃亦妍做錯了很多事情，把對黃亦妍的不滿都爆發了出來，“也是太不把公司當回事了。”

　　黃亦妍完全沒想到一向彬彬有禮的曾錚會這么說，黃亦妍咬緊嘴唇，不發一語。

　　“我一直認為你是很有分寸的，拍《星你》的時候，你的人際關系處理得很完美，怎么現在犯糊涂了呢？”曾錚眉頭一皺，語氣更不善了，“你應該清楚，雖然你擁有一定韓國粉絲，但是你還是處于劣勢，如果處理不好，很影響前途，公司的投入也會打水漂。”

　　“曾哥，這次是我錯了，對不起。”黃亦妍完全不敢看曾錚的臉色，垂著腦袋說著道歉的話，“現在情況還不算糟糕，我會和他保持距離的。”

　　“保持距離？他不是你男朋友嗎？”黃亦妍不敢置信地望著曾錚，他怎么會知道？

　　曾錚其實只是猜出來黃亦妍可能有男朋友，問了程姐，程姐也說沒看見黃亦妍和哪個男生走得近，曾錚就拿最可疑又是最不可能的人選來詐黃亦妍，黃亦妍的反應簡直就是不打自招。

　　也不能全怪黃亦妍，只是今天曾錚一反常態，先給甜棗，再給大棒，黃亦妍的段數又比不上曾錚，只能跟著曾錚走，心理防線就被攻破了。

　　“我……”黃亦妍詞窮了，一抬頭便看見曾錚陰沉的樣子，頓覺不妙，“我……”

　　“你打算分手嗎？”曾錚打斷黃亦妍的話，“分手還來得及。”

　　分手？這有點諷刺了，黃亦妍連和權至龍在一起的準確時間都不知道，但兩人都默認了這種情侶關系，這時候說分手，分什么手？

　　“我不……”黃亦妍語氣輕柔，隱隱有些堅定，“我覺得我可以試試。”黃亦妍的意思是她不會放棄事業和感情。

　　“你覺得？”曾錚笑了一聲，“我還不知道你對他那么有信心。”

　　“是他有信心去培養這段感情，反而我，什么也沒做。”黃亦妍說完這話也愣了，曾錚挑了挑眉，仿佛很意外。

　　“你覺得你們會有未來？”

　　“我也……不知道。”不說兩人的付出誰多誰少，兩人要克服的困難也是一般戀愛中少見的。

　　辦公室里靜了下來，曾錚好一會兒才說道：“你玩過‘模擬人生’嗎？”

　　“什么？”黃亦妍腦子還沒轉過來。

　　“就是一款以模擬普通人生活為主的游戲，在里面，你想成為什么人就會成為什么人。”

　　曾錚眼神有些迷離：“在一個模擬世界里，仿造出真實的情境，玩家控制著生理和精神的需求。”

　　或許有著重生的經歷，黃亦妍對這種‘重置人生’的事情有些本能的排斥，道：“我、我沒玩過。”

　　“我也沒玩過。”曾錚突然自己笑了出來，特別像電視劇里反派要領盒飯之前的笑聲，黃亦妍木然地看著曾錚，曾錚笑過之后，才道：“可誰能想到現實中，人生真的可以再來一次呢？對吧，亦妍？你也是跟我一樣的人吧？”

　　曾錚是知道黃亦妍也是重生的了？！一定是黃亦妍露了什么破綻，還不自知，黃亦妍不打算裝傻充愣，這都捅破窗戶紙了，再瞞下去也毫無意義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良久，黃亦妍才開口道，不過現在黃亦妍內心已經平靜了，最壞的結果無外乎封殺了。

　　曾錚沒有回話，面無表情地起身去里面開了一瓶紅酒，又拿出了兩支高腳酒杯，黃亦妍是懵比了，這是什么情況？

　　曾錚倒了紅酒，遞給黃亦妍一杯，黃亦妍遲疑了一秒，被曾錚看了個正著，黃亦妍才接過酒杯。

　　“為我們有共同的經歷，干杯！”曾錚主動跟黃亦妍碰了一杯，小抿一口，道：“你可以早些說呀，讓我也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兒。”

　　黃亦妍：“……”這怎么說？！你保證不拿我當傻叉扔出去？！

　　“你一直做得很好，在我面前中規中矩的，可是私底下你和井寶他們聊天打屁……哦，你是女生，換一個詞，聊天好了，還是會放松警惕的，你可能忘了，拍《星你》的時候，井寶給聞洋馬橋麗互動的微博點了贊，你在旁邊來了一句：且行且珍惜。當時我就在你們后面。”

　　黃亦妍一怔，才想起那是一個很冷的夜晚，正好趕夜戲，自己和井博爾裹著軍大衣等著工作人員搭設備，聞章那時也是拾玖文化的藝人，井博爾就給點了贊，黃亦妍沒有去點贊，還跟井博爾吐槽了一句。

　　“你知道我當時的心情嗎？先是震驚、然后就是喜悅，最后是難過。”曾錚語氣帶有一絲惆悵，說道：“簽約之前，看到你的資料，我就在想，你一定是一個肯奮進的女生，明明在一個內陸不知名的大學讀書，卻還要自己花錢去韓國進修，而不是去……整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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