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冰雹
六日過午,天從北邊黑上來,一看就是要下雨,有經驗的老農更是知道這像是暴天也就是突然會下急雨,這樣的雨會很大,這種突變天氣很可怕,在地里的往家跑,在家的趕緊收拾外面的東西,沒脫粒的麥子垛起來柵好,還沒等人收拾完,一陣狂風帶著黑云席卷而來,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落下,風里夾帶著砂礫塵土,草根樹葉,雨點砸在奔跑的人們身上,越來越密,雨越來越大,天黑的象鍋底,一道閃電在天空劃過,一聲悶雷接踵而來 ,這時的雨已是水注,從天傾盆而下,狂風帶著雨水猛烈洗刷著一切,各家孩子們跪在窗臺望著外面的雨,大人們聚在門口也是一眼不錯的看著外面,雨好大,一道道閃電,一聲聲悶雷,外面早就漆黑一片,只有閃電過后才能看到外面一下。雷聲慢慢漸遠,風也好像小了很多,只有雨像是不想歇下來還在一個勁兒得下,天稍亮了一點,能看到外面的雨勢。
“那是什么?”不知道誰問了一聲,大伙仔細看向地面,有白的顆粒從天落下,稀稀拉拉小如玉米粒,“雹子!鬼天!怎么下雹子了?”有人開始埋怨,是啊,現在可是六月天,下雹子很是少見。李家都守在背風的門口,,就這樣很多雨水也濺進屋來,李有福坐在門口,一口接著一口的吸煙,開始冰雹還很稀拉,地上偶爾看到幾粒。又是一陣風夾雜雨聲地面已經有噼里啪啦的響聲,“看,好大的雹子!”眾人好像被驚醒,紛紛向外望,與夾雜著冰雹越來越密集,個頭也大了好多,大的足有雞蛋大小,砸在東西上乒乓作響,“天災!” 李有福長嘆一聲!罢娴暮苌僖娺@么大個的冰雹”李壽春感嘆,小慶祝鉆出來就想去門邊撿冰雹,曉梅用力一拉:“你找死啊,這時候出去不把你砸扁了才怪!回去,不就是想要雹子嗎?等著” “二姐,我就撿一個看看,我長這么大還沒看見過這么大的雹子呢?” 曉梅那個氣,你沒見過我們誰見過! 真是沒心少肺的家伙,就知道好玩了,哪里知道為這場冰雹得多少人痛不欲生,一場冰雹下來,莊稼還能剩幾何?看來教育還得抓緊。小慶祝忽覺背后發涼,是不是那個二姐又想整他?曉梅沒心思理他,那把鐵鍬伸出去鏟了幾粒,雹子大小不均,大多是圓形。小慶!∽テ鹨活w最大的 :“好涼!姐你說能吃不?” “ 拿著玩就好,吃進去會拉肚子,到時候爹肯定打你屁股!”曉梅威脅道, “我就是拿著玩,能放久多好! 等天熱了我就拿出來涼快!” “有辦法放久,等你多念書,多學東西,很多事都能做到” “真的嗎?那你先教我怎么把冰放更久?” 慶祝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曉梅,“ 二姐,我也想知道”鳳兒在一邊湊熱鬧,當然也是很想知道的! 斑@個我們現在條件還辦不到,等到冬天了,如果想儲存冰讓爹挖個大冰窖里面放滿冰,到夏天就有冰了!” 曉梅更想說,等以后有冰箱了 ,放多久都沒問題,這話能說嗎?
冰雹忽大忽小下了約半個小時,雨越來越小,風漸漸變弱,天還是陰沉沉,幾陣雨后,天開始放亮,雨已經變成小雨,地上小的冰雹早就融化,剩下個頭大的散落地上,李有福戴上斗笠赤腳跨出屋門,李壽春也跟上前,地里情況沒看見不知道,?丛豪锓N的土豆黃瓜西紅柿等,早就不成樣子,葉子幾乎都被打落,沒打落得也是千瘡百孔,果實也是砸的滿地都是,就連南瓜葫蘆等秧上也是剩下幾個果實,上面砸的坑坑洼洼,土豆秧幾乎成了光桿司令,還好土豆在地底下沒受傷害。李有福邊走邊看,臉色越來越沉。沒想到一場突來的冰雹就這樣吧百姓的希望化成炮灰,現在他最擔心的是地里的玉米,小麥收上來算是得了,可玉米剛長出半人高,怎么受得了這場災難!街里的水還沒及時排出去,已經沒過腳踝骨,剛出街口,前后遇到幾幫人,看來心急的不只他一個“李大哥也是去地里吧?”街頭王二見到李有福打聲招呼,“ 去看看,不知啥情況?” 李有福答道! 拔乙彩菗奈夷菈K玉米啊,本想著今年長勢那么好多打點糧食好讓孩子老婆吃上飽飯,沒想到老天不啊!”王二一臉苦相,“只要不砸折就能活下來,好好管理說不定還能打糧食,再不濟我們就補種晚玉米” “只能這樣了”王二無奈道。陸陸續續從村里走出村民,目的地都是玉米田和棉花地,土豆和紅薯他們不擔心,土豆就要收了,紅薯只要有秧子在,慢慢長吧,就怕長出來的棉花苗和玉米秧如果被砸壞了真的不能在挽救!
雨漸漸停下來,太陽慢慢露出云頭,一道彩虹高掛天邊,沒有人去看,就是看見也沒心情去欣賞。遠遠就能看見一片狼藉的玉米田,玉米葉子被砸的折到地上的,耷拉著的,能在植株上好好長的很少,粗壯的玉米桿還挺立著,細小的大部分攔腰折斷,腦袋朝下,一位老農扶起折斷的上半部,脆弱的秸稈一斷兩節,“這怎生是好?怎生是好啊?”老農仰頭長嘆,淚水奪眶而出,莊稼可是農民的命,沒了莊稼怎么活?悲哀的氣氛感染了隨后而來的人們,大伙兒站在田間地頭,該怎么辦?一片沉默,沉默的讓人快要窒息。
李有福環視一周,一路下來還有什么沒看到的?棉花苗十不剩一二,躲過了地老虎去沒躲過這場冰雹。玉米還好,折斷的是少數,剩下的只要后期管理好不至于沒收獲,索性高粱種的不多,不然也是全軍覆沒,現在能指望的只有土豆和紅薯了,虧得孫女提醒得早,麥子先到手,土豆也不會受影響,不然上半年百姓日子難捱! “李大哥,你有什么注意沒?” 老農見李有福也趕過來期望的眼神看著他道!按蠡锵劝驯伙L刮歪的扶正,折斷的就拔了吧,補上晚玉米或是豆子,能打多少算多少,回頭大伙去我家領晚玉米種,等地干的差不多了就把玉米種上,秋收別耽誤” 李有福想想也只能這樣,哭沒用只是發泄,沉默沒用只是無力的表現,為今想辦法挽救才好!扒f稼已經這樣,大伙兒還是做些補救措施,沒倒的玉米說不定還會結出棒子來,我們要振作,地里的苗等著我們補,家里的房屋等著我們修,動起來吧!”說完李有福不在看眾人一眼,他還要組織人手把村里的地查一遍,做補救措施,家里的還有兒子媳婦們可以做。
后來從其他村傳來消息這次冰雹波及到五六個村子,受災輕重不一,沒來得及收割的小麥有的幾乎成了光桿,損失慘重。東上坨的村民再次對李有福感激不盡,如果沒聽李有福的后果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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