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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過年


  一眾人走的很慢,推車挑擔的,背筐挎包的,前面有人開道,后面有人負責盡量清除痕跡,用積雪把腳印掩平,要是再來一場雪,痕跡幾乎消失。不是他們想得多,而是不得不防,如果有人真的按照他們走的路線找去,那他們和沒搬家能差哪里去?日本人主要居住在唐山附近,他們主要目標是煤礦,清鄉一是為了掠奪財物糧食二是絞殺他們認為該消滅的人。鎮上附近駐扎的卻是國民黨軍隊,他們不敢惹日本人,卻對中國人耀武揚威,鬼子下來時每次也會跟著下來,而且人數占多數,純粹是給鬼子助威幫兇,整個助紂為虐,對百姓財物一點都不含糊,該搶的搶該拿的拿,也沒少幫鬼子殘害百姓。如果讓他們知道躲的地兒說不定會干出什么事來!

  走了有大半天,眾人才來到堤壩附近,長長的堤壩兩邊積雪掩蓋了雜草灌木叢,只有一排排樹木在風中搖曳。堤壩斜坡積雪更深,如果不是前面有人開路,個小的根本過不去,曉梅有種鉆雪洞的感覺,兩邊的積雪早就高過她的頭,腳下踩著前面人踏實的雪地,一踩吱吱響。爬坡時如果不扶兩側的樹根本就上不去,腳下直打滑!大家也是連拖帶拽方爬上堤壩,等站上堤壩才知道什么叫高處不勝寒,一路走來身上冒的熱汗一下子被寒風吹得無影無蹤,眾人一陣打冷戰,“快下去吧,在這兒吹冷風干什么!”王守成見眾人還在堤壩上望風景連忙催促。

  “就在這兒嗎?”王守成媳婦李氏問道, "在下面呢,趕緊著去里面收拾一下燒上火,熬點姜湯給大伙喝喝” 王守成見自家媳婦還在墨跡又催促道。

  “這不第一次來覺得新鮮嘛,我們的窩棚在哪兒?”李氏問道,  “ 我們的在這邊,那邊是李大哥家的,你們女人一個我們男人住一個”王守成把自己家指給媳婦看,窩棚也是半挖半蓋,現在積雪早就把漏出部分覆蓋上,人要進去還得下坡,到底下才能進去,下坡路已經清出來。王守成家有四個兒子,女兒們都出嫁,也是一大家子人。男人們早來過,把窩棚烘烤的差不多,也盤了簡易炕。女人們一陣好奇后也就投入到收拾忙碌中,拿來的東西要規置,炕先燒上,鍋灶刷新干凈,這不趕了大半天路人也要吃飯。

  窩棚門口積雪多且深,男人們挖出一人多寬的路,為了遮掩,他們把路一直挖到河面,人從窩棚一直走到河面才能出來,李家兩個窩棚之間也挖通,來往方便,路挖好后又在兩側雪墻架上草簾,草簾上再蓋上雪,這樣人就像在地道里行走,也給窩棚擋了很多風寒,這時候就顯出葦簾蒲草墊子的作用了,為了保暖防潮,李家窩棚里周圍都用蒲草編的墊子圍著,這樣人盡管挨著墻 也不會顯得涼,頂上當初蓋窩棚時就覆蓋了倆層后蒲草墊子,蒲草本就虛心的有很好隔熱保溫作用,等晚上睡覺時,門口里外也掛上厚厚的蒲草簾子,屋里幾乎不透風,很是暖和。一夜北風后,又是一場大雪,將他們來時的痕跡清楚的一干二凈,就連窩棚外面也被風雪磨平一切。如果不是暗藏這的煙筒冒出青煙,誰會知道這里還住著幾家人?

  人多就是熱鬧,現在誰也不出去,女人們做針線活,男人們啦啦嗑,孩子們嬉耍在一起,曉梅也會拘著他們讀書寫字,晚上無聊時還會給他們講幾個故事。精力旺盛的大男孩也會偷偷跑出去滑冰,鑿冰窟,再撈幾條魚,偶爾也會循著兔子腳印抓上一兩只兔子。大人孩子日子過得無比暢快!每家屋里都生上爐子,連炕帶屋都是暖和的。

  這次李有福帶來的糧食夠多,足夠大伙吃到年后。特別帶了一大袋面粉,北方過年講究包餃子,蒸饅頭圖個吉利紅火。李二奶奶是手巧人,把食物變著法的弄,從二十八開始蒸饅頭,粘豆包,炸炸糕,炸蘿卜丸子,(這可多虧曉梅空間給力,備的東西多)。曉梅又鼓動二奶奶用魚做了一大盆魚丸,做出來后深受李家眾人歡迎。一邊做著一邊吃,這也讓李家眾人身上都上了膘,鳳兒臉上也肉嘟嘟的很是可愛。當然有什么吃時也不會忘記給王守成家送去一份,他們日子過得還是很清苦,但也有李家的幫襯日子也滋潤不少。

  二十九時 ,二奶奶帶著女人們開始收拾肉類,種類不少雞鴨魚肉樣樣全。豬肉還是上次鎮子上買的一直留在空間,兔子當然是淘氣的孩子抓來一直沒舍得吃,放在外面凍著,曉梅讓李有福從空間里抓出幾只公雞和鴨子從外面帶回來。上午宰殺下午燉,晚上時孩子們都圍在過邊聞香味了,二奶奶也沒省著,到吃飯的時候端上來一盆兔子肉燉土豆,二十九應該是包餃子的日子,二奶奶想讓年三十的餃子更出彩,沒舍得用面。又怕孩子們失望干脆把燉好的兔子肉端上來,再貼上一鍋餅子,這也大伙吃得嘴過癮肚子圓。

  三十一早孩子們都沒睡懶覺,起來就穿上頭晚自家娘備好的新衣服,盡管是用霉壞的布做成的,有新衣服穿就是開心,中午還要吃大餐,這可是一年才能有一次的過年大餐,能不盼嗎!孩子們心情激蕩,女人們從早上開始忙活,這一大家子的做兩大鍋黍米飯,魚和雞鴨是燉好的上鍋蒸一下就得。過年少不了北方特色菜豬肉燉粉條,粉條最好用寬的紅薯粉,夠筋道不易爛,粉條吸入燉肉的湯汁香滑不膩很解饞!怕大伙吃得太油,王氏又燉了一鍋愣蹦魚干熬白菜,清淡爽口。過年就是為了解饞,魚肉可勁的上,李有福拿出一瓶酒男人們每人一杯,有酒有肉才算席,李家這個年飯吃得各個暢快!這得有多少年沒這么吃過癮了!孩子高興大人開心。每個人都想把這一刻留住,如果一直能這樣生活下去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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