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只
因為農忙還沒過去,現在蓋房子很難雇到人不說,工錢還貴,吳里正就勸君晟先做個規劃,等農閑了再說,又不是沒地方住,不要著急,結果君晟一打開設計圖,里正眼睛都直了,他哪里見過這種陣仗,縣城里都沒有這么氣派的房子,里正一看那細白細白的紙,生怕自己手太糙給摸壞了。
里正背著手嘖嘖驚嘆了半天,才讓十一歲沒下地的小兒子去喊莊里的趙梓人,見君晟一臉不解,就跟他解釋道:“這趙梓人名叫趙光,家里是世代的梓人,傳到他這是第七代,本來一家早就搬到府城去了,結果大兒子監工的一座衙邸鬧了貪污銀錢的案子,拉進大牢一大串。
那大牢哪是好進好出的,貪錢的大頭都落到了一個衙內手里,就用監工做了替罪羊,趙光賠了全部家產都沒救回兒子的命,悲憤交加的回了老家吳家莊,發誓一輩子都不再給當官的蓋房子,你這房子,十里八鄉的,除了他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能蓋出來了。”
君晟聽明白了,合著就是古代的工程師唄,技術型人才啊,聽里正絮絮叨叨的嘆完老趙家血淚史,趙光跟著吳家小兒子來了,還沒進門就聽見一陣爽朗的大笑。
“聽說你給我拉了一單大活計,真成了我請你吃酒!”隨著話音進門一個中年壯漢,雖說也五十多歲了,可瞅著那魁梧的體格,扳倒一頭牛估計都不在話下,君晟跟人家一比就成了白斬雞,君晟淚奔,包工頭你好!包工頭債賎!
君晟還在娘胎的時候就不太穩當,他爺爺生怕他落不了地養不大,請人算了好時辰掐著點剖腹產的,一出生就放進了保育箱,后來又一口母乳都沒喝著,身子骨就有點弱,雖然沒病沒災的,可就是看上去嬌嬌弱弱的,這都十七了還白白嫩嫩的像個沒長開的孩子,也不怪陳老太太和王氏把他當成小孩子,雖然明知道他已經十七了,可看到他再看比他高小半頭又寬一半的陳壯,那心自然就偏了。
君晟在這對著古銅膚色身高一米九幾的趙梓人羨慕嫉妒恨,趙光跟吳里正頭頂頭的研究那設計圖,因為是彩圖,用什么材料一看顏色就知道,趙光從腰間解下一個布袋,掏出一把竹制算籌,問清楚了君晟全蓋雙層火墻通地火后,擺在桌上算了十幾分鐘,就告訴君晟,大概花費在八十兩銀子左右,還不包括他這院子里的花草樹木和屋里的家具擺設,他對園木花草沒啥研究,不清楚價錢沒法算。
君晟覺得八十兩銀子還可以接受,可一聽要兩個月才能蓋好,就問想多雇點人一個月蓋好行不行,趙光把算籌又擺了幾下,不到一百兩。
里正聽到八十兩的時候就已經快站不住了,兩句話的功夫又變一百兩了,吳里正哆嗦著嘴唇子勸到:“廣晟啊,你還要買地呢,銀子能省就省著點用吧!”吳里正當著趙光的面沒敢說考科舉還要銀子打點呢,這考上了秀才雖然沒官,也不敢保證趙梓人會不會遷怒甩手不干了。
君晟覺得里正大叔是個好人,為了讓他寬心,拉過里正悄悄的忽悠道“我當時摔下山行李都丟了,只余了懷里貼身放著的一個家傳寶物,在縣里當了六百兩銀子,那當鋪掌柜肯定覺得奇貨可居,會賣到大地方去,說不定流傳開了,我家里人就會按著那寶物的線索來找到我,我蓋這房子和要買的地,走的時候都是要送給田娃的,萬一我要走了還沒蓋完就不好了,這點錢不算什么的。”
里正一聽他手里還有幾百兩銀子,也跟著放下了心,等他買了地中了舉,再往后就不會愁錢了,手里的夠他置家置業用的就行了,這孩子離家看樣子少說也有個把月了,幾次去縣衙都一點找人的風聲都沒有,里正沒忍心說喪氣話打擊他,拍著君晟的手只能說了句“銀子夠用就好。”
這有錢能使磨推鬼,君晟十分信任里正和趙光,除了拿錢以外全權托付給了兩人,采辦齊了材料,農忙也過去了,房子就蹭蹭的蓋起來了。君晟每天早晨吃了飯讓陳田背一段學過的字,再教兩個新字布置了作業,去工地溜達一圈,下午看看縣試的卷子和學正布置的書,累了就去后院瞧瞧玉米,這日子過的簡直悠閑。
這份悠閑也得益于他在廚房大戰中取得了最后的勝利,取得這種戰略成果的最主要原因其實是夏收以后家里又有了糧食,這個不提也罷,反正現在全家已經跟著君晟吃上了米飯饅頭和疙瘩湯,不是他不教別的,烙餅要油,包子餃子要肉餡,老太太吃一頓能上火好幾天,君晟只好往燉菜里悄悄放肉,這老太太從碗里撈到一塊兩塊的還以為是他悄悄孝敬的,也就不吱聲的吃了,所以這次農忙完,全家一個沒瘦,老大家倆小子還壯了一圈。
君晟在空間種的玉米是瞬間長大的,所以他到了后院照貓畫虎的就直接種了,結果種子沒泡過,半個月才長出一半,到現在才一尺高,給君晟急的抓耳撓腮,研究完那袋種子的說明書才發現自己辦了蠢事,誰讓他從來沒種過地呢,他沒把脫了殼的大米種下去就不錯了,因此再種什么他都開始認真研究說明書了,種荷花的時候就比玉米強多了,二十個種子種出了十四株。
等陳田學完了“龍師火帝,鳥官人皇”,君晟的新房子終于蓋好了。池塘是挖地基的時候就挖好了放水養上魚了,然后在池塘邊上一圈放了十幾個大水缸培育荷花,等到宅子竣工,每株荷花都已經長出了兩三片小碗大的荷葉了,君晟把荷花移栽到池塘里,大缸就搬進了東廂閑置的空屋,原來放水缸的地方鋪上鵝卵石,就全齊活兒了。
因為小荷花總惦記著水缸里的‘小荷花’,君晟就搬了一缸放到了陳家,結果小荷花天天扒著缸沿兒看‘小荷花’什么時候長出來,一個月下來本來白白嫩嫩的小手小臉就曬的跟杏花桃花一樣黑了。其實杏花桃花隔兩天在家做一次飯,已經比往年好多了。
君晟的宅子因為趕時間,雇的人又多,所有房子都是一起動工的,南邊的回廊涼亭什么的剛蓋起來,君晟就往不鋪石料的地方都撒上了波斯菊種子,說了一聲不許走沒鋪石板的地方就回去了。
這個年代的人都老實,來做工了,雇主說不許怎樣,那就是不許怎樣,連個為什么都不會問,等房子蹭蹭蓋起來,滿院子沒鋪石板的地方都郁郁蔥蔥的長出尺高的花苗來,眾人才恍然大悟,可惜直到房子蓋好了都沒開花,倒是池塘邊的荷花葉子水靈靈圓溜溜的十分討人喜歡。
工人結了工錢都走了,因為君晟時不時的給他們割塊肉,工錢又開的大方,走之前還幫君晟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連院墻的磚都掃的干干凈凈,屋里的家具全是雇人照著他的圖紙新打的,君晟里里外外巡視了一遍,就鎖上大門回陳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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