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來自未來的溺水者(日+293+294)^……
牧四誠看著柳前所未有的表情, 怔了一會,才開始匯報:“……我和佳儀他們匯合過了,在最后一層,那里有這艘飛船的構造圖, 我們下去看看?”
因為柳的不勁, 他說話的聲音都開始變輕了。
“走吧。”柳收斂回了視線, 朝著最下面一層前,走一半, 他突然出聲,“牧四誠, 方的圍攻重點是我。”
牧四誠一驚:“什么,是你?!那要快點和唐二打說,將攻的保護重點挪你身上……”
“不行。”柳抬眸看向牧四誠, “攻的保護重點會是你們, 我已經(jīng)和唐二打協(xié)商好了。”
牧四誠急了:“但圍攻重點是你啊!你知道唐二打那個攻在賽場上會完全以你的命令為先,你說什么他信什么, 你說圍攻象是我們, 他就完全不會懷疑你的!”
“時候方圍攻過來,根本擋不住!”
“就算圍攻重點是我, 時候根本擋不住。”柳語非常冷, 冷帶出一種威脅感,“你和任一個隊員,都絕不能以保護我為先。”
“我知道你很容易沖,作和戰(zhàn)斗意識也很敏銳, 移速度又快,了那個時候,你會第一時間沖過來給我擋刀, 所以提前警告你,絕不行。”
牧四誠還想在說,柳用漆黑一點光都透不去的眼睛望著他:
“牧四誠,這是命令。”
“你要在賽場上違抗戰(zhàn)術師的命令嗎?”
牧四誠張了張口,最終咬牙說:“……我知道了。”
所以底發(fā)生了什么,柳為什么會這么……這么緊張。
牧四誠來沒有看見過柳如此緊繃,甚至是充滿戾地玩游戲,就算是在生死一線的時候,這家伙也能談笑風生,但現(xiàn)在比賽還沒開局,他就像是看了什么極為可怕的東西一樣,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了。
這只是……一場游戲而已啊,最糟糕的結(jié)果,也不過是認輸走人。
柳往前走,他難得有些慶幸自穿了這么累贅的厚衣服,不然以牧四誠此人的敏銳程度,肯定能察覺他此刻放在衣服里的手正在顫抖。
但柳的表情上看來,根本看不出他會這樣,平靜毫無波瀾,任g誰都會覺得他依舊能預料全局,掌控全局。
其實他也不明,為什么自的手會顫抖,為什么心跳會那么快,為什么在猜六要做什么的時候,會那么的……恐懼。
不要死啊。
柳聽自內(nèi)心深處某個聲音在很輕地說,那是個很輕的,少年的聲音——你不是怪物嗎。
【不要死在我面前啊,謝塔。】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唯一會靠近我的人了。】
柳很用力地吸了一口,他側(cè)過頭抬手微微擋住眼睛,不讓牧四誠看自的表情,攥自的手強制自冷靜下來,不要恐懼帶著走,他開始分析。
這已經(jīng)是世界線之的地方了,那這就不是游戲,不存在退出游戲這個選項,只是他暫時還不能和他們說,這種極端的情況會讓這群人拼盡全力來保他……而且這種世界線之的場景,有個相當危險的不定因素——
——六可以隨時登入這艘飛船,因為這位于世界線之,登入來不算干預世界線。
如果柳單槍匹馬上六,他并不恐懼,但這里不光有他,有……
有……
柳閉了閉眼睛,他想起了在五棟樓里,六笑著舉著靈魂狙擊槍,準其他人的笑容:
【擁有感情,你變得軟弱了,柳。】
牧四誠推開門,一種溫暖的『潮』撲面而來,夾雜著暖『色』的光暈,唐二打皺眉眼含擔憂看向他,木柯遞給他一杯暖茶,劉佳儀剛剛開口的話頓住。
“你怎么了?”她察覺了什么,蹙眉,“你臉『色』好差,柳。”
“不太適應這里的環(huán)境。”柳接過暖茶,喝了一口,他輕笑一聲,垂眸若無其事地岔開話題,“飛船構造圖在什么地方,我看一眼。”
劉佳儀疑慮地盯著柳的側(cè)臉,木柯也看著不轉(zhuǎn)眼,他們明顯還想再,但柳很快將他們的注意力帶了過去。
“這個飛船,是四層構造的。”柳望著懸浮在『操』縱板上的飛船圖,下往上看,然后點了一下最后一層,“我們在這里,第四層是一些怪物的生產(chǎn)線,再往上,是一些核心異端的生產(chǎn)線。”
劉佳儀目光落在柳臉上沒,她開口分析:“我懷疑這里是系統(tǒng)后臺。”
“我看了箱子上的標簽。”
柳的手指頓了一下,他很快冷靜地接上了:“我也是這個觀點。”
“不光如此。”唐二打眉頭擰緊,“我還懷疑這里是六的世界線存檔點。”
“你們看這幅圖。”
唐二打劃飛船圖,浮現(xiàn)出了一副嶄新的圖,這層圖里有658顆地球的位置,旁邊是各種各樣的注解和存檔說明。
“……這個應該是我們所在的世界線,還沒有出現(xiàn)存檔點,還在游戲運行中。”唐二打深吸一口,竭力冷靜下來才繼續(xù)分析,他點了一下之前的【地球】,“但在這里,這里,都已經(jīng)是游戲結(jié)束的狀態(tài)了。”
“六都已經(jīng)用異端污染了這些世界線,這些世界線都已經(jīng)游戲結(jié)束,存檔了。”
“我覺得不。”木柯看向浮空的圖,輕點桌面提,“如果說這些世界里的游戲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入存檔點時間停止的狀態(tài)了,那這些世界線應該什么都沒有,什么都不需要了,那為什么我們四層上來的時候,那些流水線還在源源不斷地生產(chǎn)道具和異端,運輸向這些理應游戲結(jié)束的世界線?”
“合理的猜測只有一個。”
木柯抬眸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柳:“那就是這些世界線里的游戲,根本還沒結(jié)束。”
“不可能。”唐二打迅速搖頭否認了,“在我離開每條世界線的時候,整個世界線都不同的異端嚴重污染了,游戲里大部分的玩家都已經(jīng)成了怪物留在了游戲里,游戲運營已經(jīng)停止了。”
“我親眼看著游戲運營停止,確認我方失敗,我才會允許跳下一條世界線,而且那個時候全世界都是異端,現(xiàn)實里的每個人都在產(chǎn)生痛苦,基本也都異端污染神志,是個怪物了,六也根本沒有繼續(xù)運行游戲收割痛苦的必要了。”
“這樣嗎?”木柯似有所悟,“如果是這種情況,那這些還在運輸向這些已經(jīng)存檔的世界線的道具和異端,是怎么回事呢?”
劉佳儀盯著柳,眼睛瞇了一下:“柳,你有什么想法嗎?”
“我的想法就是——”柳語平淡,他低著頭,看不清表情,“這些世界線里,【預言家】和【邪神】的游戲的確結(jié)束了,【邪神】如愿以償?shù)赜米缘难苌镒咚疆惗宋廴玖苏麄世界線,這些世界線都以【預言家】的失敗而告終。”
“但【邪神】在這些世界線里的游戲,還沒結(jié)束。”
唐二打意識了什么,他猛地想起了他在五棟樓里遇見的那個【唐二打】他說過的話——
——在你們離開之后,時間仍然在流。
所有人的痛苦,都還在繼續(xù)和循環(huán),無窮無盡地向神供奉著,沒有停止的那一刻。
“我曾經(jīng)很疑『惑』,【干葉玫瑰】這種會耗盡所有人生命力的異端,為什么會投放每個世界線里。”柳語平和地繼續(xù)說,“明明這東西并不符合【邪神】的原則,【干葉玫瑰】會人死亡,而死去的人是無法再產(chǎn)生痛苦或者是價值的。”
“祂喜歡的異端,應該是能維持人的基礎生命力,讓人一直清醒地,懷有一定微弱的希望無法放棄,因此而無窮無盡地產(chǎn)生痛苦的異端。”
“——就像是黃金之國那樣?”木柯輕聲反,“因為知道喬治亞在守護著他們,所以國民會永遠懷有希望,等待著喬治亞的歸來,嗎?
”嗯。“柳抵在『操』縱臺上的手指蜷縮,他的語低了下去,“沒有希望,就沒有痛苦,沒有得過,失去的時候就是麻木的。”
“干葉玫瑰能導致的痛苦的確是巨量的,但只在一個時期內(nèi),后期,所有人都會漸漸麻木。”
“后來,我明了為什么祂還是允許了【干葉玫瑰】的出現(xiàn)和蔓延。”
柳抬起頭,他目光凝直地望著懸浮的658個“地球”圖片:“——因為祂可以讓時間不斷循環(huán)。”
“祂只需要將存檔點定在所有人都最痛苦的那個時刻,然后在所有人都即將麻木的時候,重新?lián)軙r間,跳轉(zhuǎn)那個存檔點,讓時間循環(huán),里面的人就會源源不斷地產(chǎn)生痛苦。”
“這個機制聽起來很耳熟,吧?”
“這不就是……”木柯不可置信地看向柳,“——游戲副本嗎?”
“所以說,我們每次登入的副本,根本不是什么游戲副本,而是這些污染的世界線當中,某個放置了存檔點,正在不停循環(huán)的地方?!”
柳閉上了眼睛:“……是的。”
“那些運輸過去的異端和道具,異端是用來重置副本后,重新散布污染副本,讓它和之前保持一樣,道具并不是分發(fā)給那條世界線的人,而是分發(fā)給登入那條世界線【游戲副本】的玩家們的。”
“——也就是我們自。”
“【邪神】的游戲,在這些【預言家】輸?shù)艟值氖澜缇里,還在以一種更為殘酷的方式繼續(xù)下去。”
“我們自的世界線也是這樣,如果不能贏了游戲,【邪神】就會將其他世界線正在循環(huán)的副本以相同的方式布置我們的現(xiàn)實里。”
“難怪……”木柯恍惚地坐在了椅子上,“難怪會那樣。”
“而且六的惡劣還不止于此吧?”劉佳儀的臉『色』也十分難看,“我們在游戲當中還遇了一些循環(huán)當中跳脫出來的npc,他們大部分都是和邪神交易過的人,所以這些人都是真實存在的,他們擁有循環(huán)的記憶,在源源不斷地折磨著。”
“——這就是他們因為和邪神交易之后,向邪神交付痛苦的方式,嗎?
——不斷循環(huán)的七天游戲,越來越『逼』真真實的npc,以及和邪神交易之后,循環(huán)當中跳脫出來,心懷希望而和邪神交易,最后卻變得越來越痛苦的要游戲人物,在玩家登入之后,用各種各樣的方式折磨著。
冰河世紀的博士,密林邊陲的亞歷克斯,陰山村的僵尸道人,邪神祭里的小葵……
“如果這次我們輸?shù)袅撕托吧竦挠螒颉!眲⒓褍x直直地看向柳,“也會變成別人游戲里的這樣的npc,是嗎?”
“不會。”柳抬眸,他眼瞳漆黑,語清明,“你們不會的。”
——因為這是,最后一條世界線了。
“這個系統(tǒng)飛船,就相當于一個大型的中轉(zhuǎn)中心,將玩家我們所在的658世界線,轉(zhuǎn)移其他世界線里的副本上,在游戲結(jié)束之后,再將玩家傳輸回來,并同時分發(fā)獎勵和積分。”柳很快地繼續(xù)分析了下去,“不僅于此,這艘飛船還相當于一個大型的異端走私渡船。”
唐二打“走私異端”很敏感,他迅速地看向柳:“怎么走私的?”
“我在來這里的時候,注意看了一眼這條飛船生產(chǎn)異端的流水線源頭。”柳平靜地繼續(xù)說了下去,“并不是用某種原材料生產(chǎn)的,而是虛空當中各條世界線中提取上來的。”
“也就是說,六先是用異端污染世界線,在異端在這條世界線里源源不斷地生產(chǎn)之后,然后再這條世界線里用系統(tǒng)后臺抽取異端,存儲在這輛巨大的系統(tǒng)后臺飛船中,在入下一個世界線的時候,用存儲在這條飛船的異端污染下一條世界線。”
“相當于所有失敗了的世界線,都變成了六的異端生產(chǎn)工廠。”
柳看向臉『色』黑沉無以復加的唐二打:
“也就是說,只要六手里還有一條世界線還在繼續(xù)運轉(zhuǎn)生產(chǎn)異端,那么他就能源源不斷地利用系統(tǒng)后臺這條世界線里抽取異端,然后再將異端作為獎勵分發(fā)給登陸其他世界線的玩家,利用這些游戲里的新世界線的玩家,將異端走私向新的世界線。”
“只要有游戲存在,有玩家會因為欲望入游戲,異端管理局永遠收容不完他走私過來的異端。”
“你們就算殺了每條世界線里衍生物六,這艘世界線之的最大的走私系統(tǒng)后臺飛船還存在,你們也阻止不了異端蔓延,之前祂說殺了衍生物六游戲就結(jié)束了,其實并不是這樣,六誤導了你們。”
“祂騙了你們,衍生物根本不是關鍵。”
“六一開始,就在出千。”
柳靜了一會:“只要有游戲存在,有這個系統(tǒng)后臺存在,你們永遠贏不了祂。”
“那就炸了這個系統(tǒng)后臺吧?”一直抱胸靠在旁邊的牧四誠冷不丁地開口,他直直地看向柳,“炸了,系統(tǒng)不存在,游戲也不存在,一切就結(jié)束了。”
柳冰冷地否決了:“不行。”
“這個系統(tǒng)后臺,絕不能炸。”
牧四誠煩躁地嘖了一聲:“不是說有這個系統(tǒng)后臺存在,就絕贏不了六嗎?為什么不能炸?!”
劉佳儀和木柯同時看過去,唐二打頓了頓,他目光凝練:“這系統(tǒng)后臺上全是異端,最好銷毀。”
柳移開了和這些人視的目光,他的呼吸不平穩(wěn)了一瞬:“……給我看一眼你們在這個游戲里的分配身份。”
牧四誠因為之前柳兇了,現(xiàn)在還在置,一直沒搭話,現(xiàn)在柳起,還是回答了:“我給你看過了啊。”
“我是這里編號0004的守衛(wèi)員。”
劉佳儀伸出面板:“我是0601的守衛(wèi)員。”
“我是0005的守衛(wèi)員。”木柯舉手示意。
“我是0002的守衛(wèi)員。”唐二打看向柳,“我們作為守衛(wèi)員,任務是護送你這個你拿飛船的控制權,成為這個飛船的船長。”
柳眼睛一錯不錯地看著他面前展示出來的面板,竭力控制自的情緒反應,呼吸心跳頻率,不要在這些人面前『露』出任馬腳。
【系統(tǒng)提示:玩家唐二打/木柯/劉佳儀跳出世界線之后,剝奪了玩家身份。】
【重新核實身份。】
【真實身份:0658世界線運輸產(chǎn)物,人形異端,編號0601/0005/002】
【玫瑰獵人/血緣女巫/刺客】
【系統(tǒng)飛船后臺靈魂儲存地點——第一層。】
【系統(tǒng)溫馨提示:唯有真正的玩家才能見真實,您與怪物所見之世界,并不一樣。】
柳緩慢環(huán)視了一圈,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么——因為在這個系統(tǒng)的后臺的判定里,玩家也是異端,所以你們的技能身份才會叫怪物書。
你們也是怪物。
你們的靈魂……也綁定在了這個系統(tǒng)后臺上。
所以系統(tǒng)后臺,不可以炸。
“先按照游戲的流程走吧。”柳握住暖茶的杯子,他垂眸看著水里的波紋,聲音輕不可聞,“先贏比賽,這里出去再說。”
……手不要再抖了。
再抖就要看出來了。
“好的。”木柯順著柳的話往下說,他看著柳毫無血『色』的唇,臉上的擔憂藏不住,“柳,你是不是暈船?”
“有點。”柳握拳嗆咳了一聲,又冷靜如初地繼續(xù)看向懸浮圖,“這飛船的下面兩層構造圖我們都了解了,第二層說明來看,似乎全是各個世界線的件資料,記錄存檔點和世界線的具信息的。”
牧四誠嗤笑一聲:“六這傻『逼』還挺閑,記了一整層。”
“世界線的存檔點當然要好好記錄,這是非常重要的件資料。”唐二打望向第二層,他看這幅圖之后,眉頭一直緊皺著沒散,“我之前繼承了【預言家】權限的時候,在一個絕密檔案當中看過,異端處理局也有個存檔點。”
“是記錄【預言家】方的存檔點。”
唐二打看向柳:“你看過那個存檔點的。”
“——異端0001,名為【未來】。”
“據(jù)說那就是【預言家】記錄下的存檔點。”
“但我來沒有看過。”唐二打目光幽深,“因為就連記錄下這些【存檔點】的預言家都說,這是直視之后,會令人瘋狂的【未來】。”
“【預言家】說,獵人是絕禁止觀看【未來】的。”
柳:“為什么?”
唐二打頓了頓:“因為會發(fā)生可怕的事情。”
“這里,就是飛船的『操』控室了吧?”劉佳儀撥弄著『操』縱臺,放大了圖片,指著飛船最上層第一個頂艙說,“在飛船的最上面,標簽是第0層,下面有扇大門,我們應該就是要找鑰匙打開這扇門,入這里奪得飛船的『操』控權。”
“不過這艘飛船是直梯設計,和異端管理局有點類似。”唐二打盯著飛船的構造圖說,“要第0層,就要先穿過第二層和第一層。”
柳看向那個飛船構造圖,靜了一會,放下茶杯,撐著桌面起身:“那走吧。”
“去第0層。”
木柯看了一眼茶杯,茶杯中還有沒有散去的波紋。
他抿緊了嘴唇,抬頭看向柳離去的背影。
飛船第二層,存檔點與世界線信息儲備室。
岑不明登入系統(tǒng)飛船之后,幾乎一瞬間就意識了這里是哪里,他看著系統(tǒng)面板上給出的誤導信息冷笑一聲,迅速地下令:“往飛船高層走!”
他倒是要看看六這個賤人都記錄了些什么。
岑不明咬牙,耳邊傳來陸驛站平靜得仿佛早已經(jīng)看透一切的聲音——【不要再『插』手了師弟。】
【未來,或許不是你想象的樣子,但總的來說,不是一個bad ending。】
這個一而再,再而三背棄自初衷的家伙,他知道什么啊?!
明明是預言家,只敢零碎地通過自技能去窺探神的劇本,得一堆狗屁不通的詩詞預言,看都看不懂,明明手里有【未來】這樣威力無窮的大異端,可以清晰地看【未來】的片段,但居然陸驛站用來當做了存檔點,一次世界的未來都沒有看過?!
岑不明想看,都還陸驛站嚴肅阻止了,得岑不明揍了陸驛站一頓,陸驛站仍由他揍,就是堅決拒絕他看【未來】。
后來岑不明也漸漸學會了忽視這個異端的存在。
陸驛站和他說什么好結(jié)局和壞結(jié)局,岑不明都是當笑話聽的,他一個字都不信,因為他知道陸驛站這個人……
唯一看過的未來——
——是他自的未來。
【師弟,我這個人其實相當軟弱,我不敢看任與我有過交際的人的未來。】
【我一點也不想當什么預言家,我恐懼所有人的未來不是我期待的樣子。】
【我害怕自誰都救不下來。】
陸驛站站在『操』練場旁邊,風將他身上穿的第一支隊隊長的隊服吹得來回晃『蕩』,陸驛站回過頭,眉眼彎彎地,笑著他說:
【但我看過我自的未來。】
【那是個不錯的未來。】
岑不明朝著最上面一層前行,他冷酷地說:“再往上面一層走。”
“別看窗,會精神值降低。”
岑不明閃爍著熒光的巨大透明窗戶前走過,他低著頭,孤注一擲的身影在地上拉得很長很長。
——長和685條世界線投船艙的影子練成一條線。
飛船的窗能看群星流的樣子,銀藍『色』的碎塵環(huán)繞著每個地球,緩慢地在太空中流轉(zhuǎn),仿佛深海里的水母環(huán)繞著下墜的獵物,閃爍出來的光暈,明明是非常美輪美奐的樣子,就像是水族館里人為刻意營造出來的美景,但就是給人一種,入深海之后的溺水感。
總讓人覺得,在這個浩無邊際的宇宙中,好像找不自存在的位置,只能不斷地下沉,下沉,找不飛船降落的地點。
就像是極點的永夜,永遠藏在陰魂中的山村,一年一度祭典煙花之前的黑暗——
——沉沒了人魚的許愿海。
“不往下面兩層看看嗎,隊長?”有隊員輕聲提。
“不用去看了。”岑不明頭也不回地大步向前走,他肩上異端管理局的隊章在銀藍『色』的光下泛起微光,語調(diào)平靜又冷漠,“都是些只用毀滅的異端和怪物罷了。”
岑不明走通往第一層的電梯前,他頓了一下,伸手拉開了直梯,走了去。
“在這個游戲里,只用向前走就行了。”
“咔噠——”
“即將入第一層。”
電梯向上運行,然后停止,當電梯打開的一瞬間,走在所有人前面的岑不明抬起頭,當看清第一層的構造的時候,岑不明的表情和作都停滯了一兩秒。
——漆黑底的走廊,若隱若現(xiàn)的海水腥味,兩旁貼著標簽的異端收容處,隱藏在陰影當中躁的想要靠近過來的異端們。
這和異端處理局的最底層,一模一樣。
——所謂的【人形異端】收容處。
岑不明頓了幾秒,然后抬步踏出了電梯:“走吧。”
另三個兩隊的隊員這個環(huán)境很警惕,他們雖然沒有下去過異端管理局的底層,但這一看就是異端管理局收容異端的常見配置,紛紛轉(zhuǎn)頭看向岑不明,語嚴肅:“隊長,這里和……我們工作的環(huán)境一樣。”
丹尼爾好奇地跟在他身后,饒有趣味地打量著這個飛船的第一層:“所以說這就是你這個古怪的獨眼龍工作的地方?”
“不準這么說隊長!”有隊員生地想要和丹尼爾爭吵。
丹尼爾眼睛一瞇,就要拔槍,岑不明幾乎眼神都沒有偏移,他單手翻轉(zhuǎn),將丹尼爾握住槍的手壓在身后,將丹尼爾撂翻在地。
岑不明眼睛俯視,他右腳踩在丹尼爾正在掙扎的肩膀上,那只鷹一樣的右眼含著一種警告和殺意,聲音低沉嘶啞:“你可以隨便叫我。”
“獨眼龍,單眼瞎子,都可以,隨便你。”
“但不要讓我看你我的隊員拔槍。”
“不然——”
“你就殺了我?”丹尼爾渾不在意地嬉笑接話。
“我就殺了柳。”岑不明漠然地說,“在你即將見他,和他交戰(zhàn),讓他認可你能力的前一秒。”
丹尼爾的表情徹底黑了下來,他陰惻惻地盯著岑不明,隔了好一會才將自手里的槍收起來,岑不明撤回自的腳,丹尼爾拍了拍自身上的灰,煩悶地嘖了一聲,無聊地:“……為什么要來這里?”
“不能直接下去殺了那些隊員,讓父看看我的能力嗎?”
“在你沒有找鑰匙,掌握這個游戲通關的秘訣之前。”岑不明神『色』冷淡,“就算你用槍抵住你父的頭,他也不會多看你一眼的。”
“他隊員的感情沒有你想的那么深,比起那些無關緊要的馬戲團成員而言,柳更在意的是游戲的輸贏。”
——畢竟是在其他世界線,能隨意地用靈魂碎裂槍崩掉自的隊員,只是因為不好用的畜生。
“……這倒也是。”丹尼爾『摸』了『摸』下巴,有些愉悅地笑起來,“不重要正好。”
“我不希望父有重要的東西,這只會妨礙他前。”
“……那些隊員,不必要時刻,不要他們開槍。”岑不明往前走著,突兀地開了口,“這是戰(zhàn)術師的命令。”
丹尼爾奇怪地看向表情毫無波的岑不明的側(cè)臉,挑眉:“我以為你不喜歡他們?”
岑不明沒說話,他有些不愉地別過了臉,單眼半闔地審視著丹尼爾,語低沉:“——那也不代表我要你用靈魂碎裂槍殺死他們。”
“而且只是非必要時候。”
岑不明的語又恢復了冷漠,他握緊了自戴了死神戒的右手:“必要時候,我會親手殺了他們的。”
銀『色』的指環(huán)冰冷又割手,握緊的感覺就像是握緊了一塊刀片,有種不適的鋒利感。
……他明明是用行刑的心態(tài)登入這個和柳的游戲的。
但不知道為什么,在看這條回廊的時候,岑不明就又想起了那個晚上——那個柳唐二打抓異端管理局,陸驛站用自的隊長證登入最后一層,去攔住正要釋放所有異端的柳。
那個時候,岑不明接了有人用了預言家權限的通知,趕了回來。
他也趕了最后一層,然后冷漠地看著屏幕里陸驛站舉起雙手,擋在舉起槍的柳前面的時候,說你要做這件事的話,就先殺了我吧。
那一瞬間,岑不明甚至是有些期待柳『射』殺陸驛站的,他守在旁邊,再怎么都能救下陸驛站這個蠢貨一命,而那個時候,柳也做了越線的事情,他抓捕柳這個今晚攪了這么大『亂』子,還蓄意『射』殺無辜民眾的異端合情合理,陸驛站沒有攔他的理由。
他再也不用和陸驛站這個一根筋的蠢貨陷入這種【方一定要做了壞事才能行刑】的邏輯悖論旋渦里的。
游戲也在那一刻結(jié)束了。
但陸驛站就那么等著,就那么舉著雙手等柳放下槍,岑不明的角度看過去,他能看陸驛站眼眶里有光在晃,雙手都在顫抖,聲音也在發(fā)顫,但陸驛站還在笑:“我說了,在你真的做了錯事之前,我永遠不會你拔槍的。”
“——既然這樣,如果你真的要去做什么壞事,那就請你在真的去做之前,殺死這個無能的我吧。”
岑不明知道陸驛站柳猶豫不決的態(tài)度,但那一刻,岑不明看了,除了陸驛站正在抖的雙手——
——柳握住槍的手,也在抖。
這個抖非常輕微,非常細微,陸驛站這個近距離站著的傻子都不一定能發(fā)現(xiàn),因為柳的表情實在是太冷靜了。
但岑不明發(fā)現(xiàn)了,他甚至發(fā)現(xiàn)了,這個精明又警惕,連自擁有靈魂的隊員都會反復核查忠誠,甚至在發(fā)現(xiàn)有一絲背叛跡象的時候就將其擊殺的冷血怪物,甚至因為注意力全在陸驛站身上,柳沒有發(fā)現(xiàn)這里的陰影處,還藏了一個他。
這太不可思議了。
——就像是岑不明第一次見十八歲的柳,傷痕累累又濕漉漉地學校山上的許愿池里爬出來,還救出了一個他懷有惡意的同學一樣。
那個時候的柳已經(jīng)意識不清了,但他死死地抓著那個同學的手,沒有讓那個同學溺死——而這是他懷有殺意的一個同學的手。
這是岑不明第一次【六】的衍生物手下留情。
岑不明沉默地藏在樹蔭中,看著陸驛站上前將柳背起,柳神志已經(jīng)模糊了,他的手陸驛站的肩膀上無力地滾落下來,看起來只有陸驛站的一半多寬,虛弱像一只失去巢『穴』,沒有任庇護的小物。
那個時候的岑不明想要殺柳,可能都不需要槍,只需要上前將他陸驛站的肩膀上推下去,柳就會自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無聲無息地凍死在這個學校后山上。
陸驛站將柳送了山門口,然后急匆匆地趕回來處理許愿池里的異端后續(xù),臨走的時候雙手合十鞠躬拜托了岑不明:“麻煩幫我照看一下柳,看著他好好地回宿舍。”
岑不明雙手抱胸,滿臉冷漠,他理所當然地想拒絕,但陸驛站抬起頭,直勾勾地望著他:“柳作為你想要行刑的第一名,難道你不想多觀察,多了解他嗎?”
“我并不想多了解自要處死的犯人。”岑不明冷酷地轉(zhuǎn)過頭。
“至少在處死之前。”陸驛站卻非常執(zhí)著,“看看他是不是你真的要行刑的象吧?”
岑不明靜了很久,他陸驛站強行地推山頭,跟在虛脫的柳身后,看著他回宿舍。
十八歲的高中生,單薄的襯衫,走一步晃兩下,時不時嗆咳,需要扶墻休息才能繼續(xù)走的樣子……
岑不明煩躁地收回了視線,他的心臟里有種奇怪又暴烈的情緒在沖撞。
有一瞬間,他甚至都想沖下去質(zhì)柳,你明明是想殺那個霸凌你的蠢貨胖子的,你為什么停手了?
為什么要把自搞得這么狼狽!
為什么要讓我看你的這一面?!
……這樣的柳,實在是太像人了,他沒有辦法把他當做一個異端。
岑不明沒有辦法像是殺死一個怪物一樣,殘忍地殺死這個會因為寒冷在湖里顫抖,埋在陸驛站肩頭無聲落淚,把欺負自的同學死亡拉回來,拔槍面自朋友會手抖的家伙——
——他沒有辦法殺死這個活生生的,有感情,會落淚,會痛苦的柳。
但是……人真的會改變嗎?
那么多條世界線,在每條世界線,都有那么多做了相同錯事,害了無數(shù)人的異端,一次又一次死在他的槍下,『露』出因為沉淪于欲望的丑陋面孔——
——更況是欲望的集合本身,邪神六的衍生物。
……只是換了個名字,擁有一些微薄的感情聯(lián)系,人真的就會做出那么大的改變,甚至違背了自誕生的初衷嗎?
岑不明沒有辦法相信,他無法像是陸驛站那個蠢貨一樣,六百多個世界線過去了,還擁有信任一個怪物的能力,他只能警惕,殺戮,將一切危險掐死在搖籃里——
——這是獵人誕生的初衷。
(https://www.dzxsw.cc/book/14543257/22724346.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