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宮元青發出一聲輕笑,胸膛微微顫動,“這就好!
蕭岳被迫與他前胸貼后背,清晰感覺到背部傳來的輕微震動,整個背脊都僵硬了。
宮元青沒有繼續安撫他的意思,面具下不知何種表情,但說話間卻帶著笑意,像是很滿意蕭岳的回答般,還贊許地看了他一眼。這一眼,讓蕭岳的身體更加僵硬了。
巨型輪船上的伙計似乎并不意外老板的舉動,看著被炸得粉碎的劫匪船只仍舊面不改色。但商隊隊員們顯然和蕭岳一樣,從未見過這種規模的爆炸,一個個都目瞪口呆,等他們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時候,都一臉驚駭地看向蕭岳的身后的黑衣人。
那猙獰的面具猶如從煉獄中爬出來的魔鬼般,陰狠毒辣,冰冷無情。
胡侯眼眶通紅,呆滯原地半晌,而后撥開人群,大步來到黑衣人面前,直接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甲板發出一聲不算輕的響聲。
胡侯感激宮元青出手相救,還替死去和受傷的隊員報了仇,換作他這個沒本事的隊長,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劫匪們逍遙其外。
蕭岳原先站前宮元青身前,見胡侯忽然行這么大的跪拜禮節,立即掙開身后人的鉗制,快步挪到一旁。這種跪拜的禮節不是蕭岳該受的,宮元青原本緊緊鉗制的動作也變松動,蕭岳沒花多少力氣就掙脫開了。
胡侯跪下后,直接就是三個響頭磕在甲板上,發出三聲砰砰砰沉響。
這要是換作細皮嫩肉的蕭岳跪下來,估計兩個膝蓋淤青不說,額頭肯定要腫起一個大包……
蕭岳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卻很快又恢復為波瀾不驚,心想這世界的人也流行古代的跪拜禮節。
胡侯磕完頭就自己站了起來,聲音略微帶著哽咽道:“宮老板,謝謝你出手相助。胡某這幾車貨物便當作謝禮贈與宮老板,希望宮老板莫要嫌棄。以后若是有需要的地方,盡管吩咐,胡某必定竭力完成!
宮元青擺了擺手,說:“我也是商人,向來不喜劫匪,見一個便滅一個。這次不過是順手解決他們罷了。你們商隊本來就損失慘重,貨物自己留著吧!
不得不說,宮元青是個極其有威嚴的人,那雙漆黑的眼眸充滿了攝人氣息,說出來的話莫名讓人有種必須遵從的魄力。
胡侯不是那種虛偽的人,不喜歡恭維,加之自己這么點貨物,恐怕不夠大老板塞牙縫,也就不再虛偽推拒。
胡侯只好道:“恭敬不如從命,宮老板的恩情,胡某記在心里。”
宮元青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吩咐了身邊人幾句,便對胡侯道:“我們的目標地都是古月帝國,反正順路,讓我下屬給你們安排一下房間,明天就能到達北亞碼頭。你們也累了,去歇息片刻吧!
宮老板不但不收一點好處,還愿意送他們去古月帝國,這讓向來不愛占人便宜的胡侯感到很不好意思。他撓撓頭,除了連聲道謝也不知還能說些什么。
蕭岳混在人群中間,跟隨著眾人慢慢走向船尾的客艙,卻冷不丁被人扯住衣領往后帶。
蕭岳第一個想法是胡侯又發神經了,可抬眼發現胡侯就在人群前方行走的時候,他就知道不對勁了,側頭看到肩上那只黑手套,當即明白這人不是胡侯而是那神秘莫測的宮老板。
蕭岳微微皺巴了一下臉蛋,卻又立即恢復溫和的笑臉,轉過身看向那惡魔般猙獰的面具,扯了扯嘴角道:“宮老板還有什么事嗎?”
宮元青似乎覺得他這口是心非的模樣相當有趣,目光朝他的小身板打量兩下,曖昧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蕭岳頓時毛骨悚然,輕輕扯了扯自己被對方抓住的衣領,眨巴著純潔無辜的大眼睛,可憐兮兮道:“那你能不能先松開手,我自己會走!
宮元青低頭看向少年微微踮起的腳尖,面具下的雙眼透著戲謔之意,松開了手掌,自己走在前面。
蕭岳也不敢;,畢竟自己就在對方的船只上,再怎么逃跑也跑不出這條船,只能順從地跟隨在對方身后,再次走進先前的艙室內。
幾位美女立即站了起身,異口同聲地喊道:“老板。”
蕭岳忽然有種自己穿到了古代王侯貴爵的后院,一群妻妾笑意盈盈地恭迎自己相公回家的錯覺。他又斜眼打量將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宮元青,很好奇這個人到底什么長相,居然能勾搭到這么多妹子。
宮元青只輕輕點頭回應,接著揮了揮手,示意她們退下。
蕭岳眼睜睜看著婀娜多姿的美女們扭著細腰離去,滿眼不舍。
他不要和一個危險人物單獨相處啊喂!
宮元青拉著蕭岳坐下,見他這樣“色瞇瞇”地瞅著自己的下屬,不滿道:“年紀小小,膽子倒不小。”
蕭岳眼觀鼻鼻觀心,正襟危坐于茶座前,雙手交疊,搭在桌面上,腰板直挺像足一個乖巧聽話的小學生。他知道對方誤會自己,卻一個字也不反駁。
宮元青見他這模樣,莫名地有種喜感,動作優雅地摘下了兩只黑手套,放在桌面上,也不說話,直接把手掌搭在蕭岳的手背上。
明明船上的溫度適宜,對方還帶著手套,理該溫熱的手掌卻冰涼冰涼的。
冷熱的肌膚觸碰間,蕭岳第一反應想要甩開對方,然而手掌如同被冰雪凍住,根本動不了。仿佛被對方汲取了手上的溫度,原本溫暖的手掌漸漸變得冰冷,血液的流動都越來越慢。
蕭岳心中一緊,產生一種被毒蛇盯住的感覺,渾身上下的毛孔都不安緊縮起來,最后還是忍不住吐出一個字:“冷。”
宮元青適時將手收回,重新套上黑手套,淡淡說道:“你體內的力量有些紊亂,平時都是怎么修煉的?”
從來不修煉的蕭岳:“……”生無可戀.jpg
見對方一副不想回答的倔強樣,宮元青也不再多言,直接起身走到一旁的柜子,翻出一個白玉瓶,打開塞子倒出一顆褐色的丹丸,停頓一下,又將藥丸塞回去,將整個瓶子都拿走。
一縷輕微的風聲在蕭岳身側略過,宮元青已經站立在他身旁,順帶著一瓶藥塞到蕭岳手中。
蕭岳隔著塞子都能聞到一股濃郁的飄香,隔著玉瓶都感覺到里面的靈力波動。單單是這種波動就讓他非常心動,可他和宮元青不熟,沒理由平白拿別人東西。
蕭岳搖搖頭,最后把藥瓶遞回去,宮元青卻沒有接,目光對上蕭岳的雙眸,澄澈的真誠的,沒有一絲心虛躲閃之意。
宮元青接過藥瓶,打開瓶塞,倒出一顆藥丸,強硬地掰過簫岳的下巴,不容置疑地將藥丸塞進簫岳嘴里,然后揭開簫岳的前襟,把藥瓶塞到他懷中。
這系列動作一氣呵成,末了他還輕聲細語道:“送你!毕駱O了情人間的呢喃,然而動作卻霸道粗魯。
簫岳被他的壯舉給驚呆了,藥丸入口即化,帶著濃郁的靈力,隨著被迫的吞咽動作進入到身體中,傳來一股股暖意。
宮元青搭在他肩上的手掌中透著絲絲涼意,夾雜著暖流一同疏導到這簫岳體內原來暴躁紊亂的靈力,直到所有靈力安安分分地歸于丹田中,宮元青才收回手掌,若無其事地回到對面的座位上,慵懶地隨意靠在木椅背上。
雖然對方一番好意,可這般霸道的舉止讓簫岳感覺自己就像一只無力反抗的待宰羔羊。宮元青身上的氣息太過危險,簫岳只能弱弱地瞪了一眼,整理被弄亂的衣襟,收下玉瓶,帶著些微惱怒的情緒道:“那我不客氣了,謝謝宮老板!
明明是道謝的話,卻含著惱羞成怒的意味。
宮元青聽他喚自己宮老板,只是微微勾唇,點頭接受對方并不情愿的道謝。
年輕人體力特別好,尤其簫岳剛剛服用了丹藥,調息好體內靈力,現在更是精神矍鑠。
對面的宮元青雖然帶著面具,看不清表情,簫岳卻感受到他現在處于疲憊狀態,不知是否因為剛剛給自己調整內息的原因。簫岳忽然又有些愧疚了,關心地開口道:“累了就去休息吧!
宮元青說:“我不累。你陪我說說話!
簫岳想了想,問道:“這大晚上的,你們怎么發現我們被搶劫的?”
一般船只之間都會保持一段距離,況且夜黑風高,大家都應該是睡覺才對。
宮元青已經閉上眼睛,整個身體都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夜里醒來,忽然想要賞月。本來沒打算出手救你們。只是……你長得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忍不住就跳下來了。”
宮元青忽然哼笑一聲,繼續道:“你該感謝自己這相貌,否則你們那一船的人就等著被全滅!
簫岳忽然想起前不久胡侯的跪拜大禮,又想起那被炸得粉碎的劫匪船,反駁道:“你撒謊,如果真是這樣,你為何還窮追不舍地要給死去的商隊隊員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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