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客棧遇險
“你、你說什么?那妾室的身孕已經有五個多月了吧?”
季母大驚失色,隨即心里生出一股濃濃的惡寒。五個多月啊,孩子都成形了,活生生打下來,也太過殘忍,那可是她的親孫子啊!
季母原本只覺得他們陰險,為了利益哄騙她的女兒,如今看來,他們更是狠毒地令人發指。
“親家,月兒那孩子呢?我這幾個月不見她,心里還怪想的,你們也知道,我是把月兒當成我的親閨女來看的。”
“臭小子,這回把月兒帶回去之后你要是不好好待她,看你娘我怎么收拾你!”藺母佯裝生氣踢了藺信方一腳。
藺信方連忙向在場三人賭咒發誓,看上去倒挺像一回事。
“你們回去吧,月兒已經跟著商隊離開了,她不會見你們的。若不是為了簽和離書,就不必再上門了。”
季母打斷了藺家母子的表演,冷冷道。
季老爺一向雷厲風行,他已經不耐煩和他們再說下去:“來人,把他們給我趕出去,以后不用再通傳了。”
這就是再不許他們上門的意思了。
季老爺是個人精,他如今也是看明白了,要想讓這對不要臉的母子主動簽和離書,必須得使點小手段,他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
季老爺話音剛落,幾個五大三粗的小廝就將藺家母子團團圍住,跟拎小雞仔似的將他們提走了。
“誒,親家、親家……”
“娘,這可怎么辦啊?”藺信方這回徹底慌了,他見不到季榴月,季家人又堅持和離,難道真的無法挽回了嗎?
他不由得想起曾經,季榴月美麗溫柔,高貴典雅,滿心滿眼都是他。他和季榴月曾經也是琴瑟和鳴的恩愛夫妻,怎么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哼,我就沒聽說過逼人和離的,他季家本事再大,我們就是不和離,他們能怎么樣?兒啊,你現在也是舉人了,可不是從前的窮酸秀才,我們走著瞧吧!”
藺母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她已經許久沒有被人這樣為難過了,只是現在兒子已經慌神了,她必須要穩住才行,絕不能露怯。
“季小姐,天色不早了,前面不遠處有一家旅店,今晚就在那里歇息罷,你看如何?”
“好,就按李鏢頭說的辦。”這是榴月第一次獨自出門采買貨物,季父既想要鍛煉女兒的能力,又要保障女兒的安全,因此花大價錢請了遠近聞名的綠林鏢局來保駕護航。
李鏢頭看著不過二十五六,是去年才當上鏢頭的,季老爺原本不是很放心,不過鏢局主人卻愿意為李鏢頭作保,可見這李鏢頭是個有本事的。
李鏢頭身材挺拔,猿背蜂腰,光是站在那里就讓宵小不敢生出冒犯的心思。
在榴月看來,這李鏢頭生的很俊,就是看著太兇了,尤其是冷著臉的時候,那目光就跟刀子似的,雪亮鋒利。
行商在外,并不是總能找到合適的客棧,甚至有很多時候是要住在野外的,因此,眾人都很珍惜能夠住在客棧補充補給的時間。
與眾人不同的是,榴月到了客棧的第一件事不是吃飯,而是吩咐小二送些熱水到房間里來。
她已經好幾天沒有沐浴了。
從前做精怪時哪里會被污穢蒙身?做人就是有這樣那樣許多的不方便。
“砰砰砰……”
榴月才沐浴完就聽見有人敲門:“是誰?”
“季小姐,是我,李泱。”
她放下手中擦拭長發的毛巾,快步上前打開了房門。
濕漉漉的溫熱水汽帶著一股馨香撲面而來,李泱愣了一下。
眼前的女子粉面桃腮,許是才沐浴過的原因,一雙漂亮的眼睛霧蒙蒙的,不復平常的精明淡定。
榴月為了出行方便著了男裝,而此刻她半干的三千青絲如瀑布般披散開來,為她增添了幾分女兒家的柔婉。
李泱見榴月沒下來吃飯便猜到她在沐浴,他吃完了飯又等了半個多時辰才來敲門,可沒想到還是沒把控好時間。
他的耳根莫名燒了起來,幸好小麥色的肌膚為他遮掩了些許的不自在。
李泱本想后退幾步拉開距離,卻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著痕跡地挪動了一下身子,擋住了半開的房門。
“多謝季小姐的招待,我替兄弟們感謝你。”李泱誠懇地說道。
季小姐是個大方的東家,每次住店都出錢好酒好菜地招待他們。
往常遇到一些摳門的東家,他們都是提前自備許多干糧的,能省則省。
“時辰不早了,廚房里說過時不準備熱的飯菜,我拿了些飯菜上來。”
李泱把托盤遞給榴月,里面是一碟醬牛肉、一盤小青菜、一小碗米飯和一盅雞湯,色香味俱全,看得人食指大動。
榴月早就餓了,只不過實在受不了身上臭烘烘的,這會兒洗的干干凈凈,又正好有人送上飯菜,她不由得露出一個舒心的笑容。
“多謝李鏢頭,若不是你想的周到,我可就要餓肚子了。”榴月歪了歪頭,沒想到這人看著粗糙,做事還挺細心的。
“季小姐吃過之后早些歇息。”李泱見她雙手拿著托盤,便幫她帶上了門。
“砰!”
“啊……唔!”
榴月五感敏銳,外面稍有些動靜便醒了過來,她警覺地掏出壓在枕頭下的匕首,從床上起身,慢慢貓著身蹲在門后,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
外面的聲音漸漸小了,但榴月卻沒有放松警惕。
門被破開的那一瞬間,她彈跳而起,良好的夜視讓她能夠精準地捕捉但賊人的死穴。
但那熟悉的身影讓她心頭一驚,急忙收刀時卻已經來不及,還是劃破了來人的肩膀。
李泱悶哼一聲:“季小姐好身手。”他是練家子,自然看得出來榴月那一手的厲害,若不是她反應的快,他只怕兇多吉少了。
“李鏢頭,你沒事吧?是我的錯,把你誤認成賊人了。”榴月誤傷友方,有些不好意思。
李泱搖了搖頭:“方才我見一道黑影閃過你門口,便破開房門,是我驚到你了。”沒想到這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季小姐還有些功夫在身。
榴月點上油燈,屋子里登時亮堂起來。
“出了什么事?”
“你也應該猜到了,這是家黑店。”李泱走到桌邊坐下,整理了一下措辭。
“這家店我原先也來過幾次,店主我也認得,這一次卻換了人,我便覺得有些不對。”
“那掌柜的說老東家是他的遠房叔叔,前些日子生了病,把客棧賣給了他后回鄉治病去了。可是就我所知,客棧原先的主人是一個孤寡老翁,并無親緣,且這客棧是他一生心血,他曾戲言百年后要葬在客棧后院,怎會輕易賣出?”
榴月認真聽著,心下明了,客棧的原主人怕是被謀財害命了。
“所以我想這家店必是落入賊人之手了。”
電光火石間,榴月想到了什么,問到:“所以你讓我吃過飯后早些睡便是猜到后半夜會有異動?”
李泱點了點頭,承認了:“是。”
他起身拱手低頭:“是李泱自作主張讓東家受驚,東家如何責罰李泱都愿承受。”
雖然他早有準備,有把握不損一兵一卒讓賊人落網,為老翁報仇,可是他以季家為餌,隱瞞東家,也是他的過錯。
榴月沒說話,而是靜靜地打量了一會兒眼前的男人。
屋里靜悄悄的,只聽得燭火的噼啪聲。榴月不說話,李泱也只能忐忑地等著榴月的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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