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惦記“野花”
回到家已接近五點鐘,高玉急急忙忙去了洗手間,謝童換了涼拖,然后去陽臺準備關上窗戶,待他走近陽臺的時候竟然沒有聽著隔壁女局長家陽臺上籠中鳥那刺耳的叫聲,他好奇地探頭細瞧,那精致的鳥籠中空空蕩蕩,已不見鳥兒的身影。難道這女局長良心發現、大發慈悲,放過那可憐的鳥兒,將自由還給了那可憐的鳥兒?那鳥兒又回歸任它展翅高飛的藍天?回歸鳥兒歡唱、花兒綻放的密林深處?謝童心情大好地關好窗戶,拉上窗簾,轉身回到客廳的時候正好高玉從衛生間出來,他打開空調然后順便迎上前去,裝模作樣、小心翼翼地扶著她走過客廳過道,然后在客廳的長沙發上并肩坐下。剛一落座,高玉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手撐沙發便欲起身,謝童猜測她是準備去廚房做晚飯,近來在他頗有心機的奉承之下她做飯的熱情很高,廚藝大漲。謝童有點于心不忍,畢竟她剛被查出懷孕,于是他向她擺了擺手并示意她坐下,說道:“你歇著,我來我來。嗯……要不……要不我們今天出去吃吧,正式慶祝一下!弊詮穆犃搜勐镀G羨目光的出租車司機對高玉的贊譽之辭后,謝童對高玉多了幾分珍惜與憐愛,心情也好了許多,她腹中的胎兒似乎也不再像壓在他心頭的一塊巨石,倒像是征服了絕色佳人后的豐厚戰利品。
“不行不行,昨天晚上慶祝過了,不能再這么大手大腳任性花錢,得省點錢留著買房,還有咱寶寶的奶粉錢呢!”高玉樂呵呵卻分明是正經八百地說道。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理當慶祝一下,紀念一下,況且也花不了多少錢,我少買一件衣服就在里了!敝x童興致勃勃,笑著說道,他沒說少買一雙鞋,因為他一向認為鞋子將就不得,一雙合腳上檔次的鞋子是男人的精神、自信、魅力的“倍增器”;他也沒說少買幾本書,身為“書癡”的他不可能少買書,書是他的精神美容品,是他的精神盛宴,是他的靈魂伴侶,買書、讀書是他的至樂;而衣服他一向是不甚講究的,春夏秋冬各有一套合身上檔次的衣服足矣。
有假清高傾向的謝童一向認為:會掙錢并不能看出一個人的素質與品味,懂得如何花錢才能顯出一個人的素質與品味,F實中,純物質的東西對于提升人的素質與品味的價值被不恰當地高估了,一個內心空虛、精神世界干涸荒蕪卻不愿甚至不屑于精神的滋潤培育,一心追求物質財富與物質享受的純“物質人”,無論他或她穿什么樣的錦衣華服,都離“素質”“品味”兩詞有相當遠的距離。當然在庸俗、淺薄、粗鄙、狹隘的純“物質人”的眼中和心里,錦衣華服與素質、品味是近乎重合的,他們的人生觀、價值觀理應受到廣泛的質疑、批判與否定。
然而常令他憤憤不平的是:在一個經濟為王、物質至上、價值錯位、人心浮躁的時代,如此庸俗、淺薄、粗鄙、狹隘的純“物質人”越來越多,主觀上極度自大、自戀,客觀上被眾星捧月一般的他們似乎活得頗光彩,頗體面,頗瀟灑,頗滋潤,情商頗高,頗識時務,頗混得開。他們主觀上毫無顧忌地肆意鼓吹“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現世享樂主義與“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極端利己主義,故意曲解人生的意義與生命的價值;客觀上造成了一個荒謬的結果,即本應是可敬可愛的像他這一類有素質、有品位的“精神人”、所謂的“假清高”“裝雅者”被逐漸邊緣化,甚至污名化,淪落為孤芳自賞的時代“棄兒”和被俗民庸眾圍觀取笑甚至痛打的可憐的“落水狗”。
高玉本來也想好好慶祝一下,聽謝童這么一說,稍作猶豫后便勉強同意了。
高玉突然“哎呀”叫了起來,
“怎么啦?”謝童驚了一下,急忙問道。
“你看我這個馬大哈,我昨天怎么能喝酒呢?”高玉道。
“沒事,就一點點而已,還是紅酒,不過還得感謝你爸媽!敝x童道。
“感謝我爸媽?別賣關子,快說,感謝我爸媽什么?”高玉好奇地問道。
“感謝他們酒量小!”謝童樂呵呵笑道。
“感謝他們酒量?我還以為你要感謝他們生了我這么一個漂亮、溫柔、賢惠、善良的女兒,并且同意下嫁給你這個窮書生呢!备哂褚矘泛呛堑卮蛉さ。
“你說的這個我當然是要感謝他們一輩子的,但現在是感謝他們把酒量小的基因遺傳給了你,你只能喝一點點酒,這一點點酒傷不著咱們的小寶寶,你說是不是?”
“好像有點道理,哦!差點忘了,趕緊打電話給爸媽,爸媽得高興壞了!备哂裾f著便拿出了手機。
“你打給你爸媽吧!我爸那里我剛才已經發過微信了!敝x童平靜地說道,其實他并沒有發過微信,他也不想特意告訴父親謝致遠,雖然他知道父親早就盼著這一天呢,他內心有點兒埋怨父親的過于忠厚老實,近乎迂腐,處處受制于繼母司馬美麗。他突然有點兒傷感,若是母親還健在的話該有多好!自己一定會將這一對她來說是天大的好消息在第一時間告訴她,她一定會開心激動得語無倫次、喜涌眉尖、笑意盈腮吧!
接到高玉的電話,高君德、王雅茹兩位老人可高興壞了,又是要給錢,又是要來東方服侍高玉。這是預料之中的,畢竟他們都跟高玉一樣,已經盼了好幾年,也默默祈禱了好幾年。
高玉給其父母報過喜之后,謝童欲扶她去臥室休息,高玉卻說:“一會就要出去吃飯呢,不去臥室了,就在客廳沙發上躺躺吧,閉目養神就行,親愛的,你就坐我旁邊陪我一會!
謝童想了想也是,于是快步走進臥室取了一床薄被給高玉蓋好,高玉愜意安詳地合上眼。
謝童一手握著高玉的纖巧玉手,一手翻看他自己的微信朋友圈,他突然想起剛剛在婦幼保健院電梯口看到的長得特像許子靜的“白大褂”,就給許子靜發過去一條微信:“子靜,今天我在市婦幼見一女醫生和你長得特別像!被ㄐ牡乃真的是“得隴望蜀”,似乎瞬間又忽略了身邊如花似玉的高玉的存在,勾搭起久別重逢的初戀情人。為何他不能一心一意、心無旁騖地愛高玉,因為他認為,雖然高玉是絕色佳人,毫不遜色于許子靜,但她是一心一意愛著他的法定妻子,她完全屬于他,無論是身體、精神還是法律意義上的,她都會一直忠實地陪伴在他的身邊,幾無失去的危險,當然前提是他還不算太“作”、太蠢,他相信自己能夠把握住分寸,不會玩火自焚,遺憾的是他太自信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饞貓見了魚哪有不沾腥的?沾了腥嘴上又哪能沒有腥味?
許子靜那邊很快回復過來:“是嘛!那肯定是我姐!
“你姐不是一直在德國嗎?”
“前幾年回國了,現在是市婦幼副院長。”
“和你姐在一起的還有一位成熟英俊的外國男士,兩人挺親密的。”
“那應該是我姐夫從杭州來東方了,他是混血,你沒發現他不是特別像外國人?他父親是d國人,d國一漢學教授,據我姐夫說他對道家哲學和魏晉玄學有很深的研究;母親是浙江人,年輕時曾留學d國,兩人因攝影結緣!
謝童本來還想問“那你姐和你姐夫怎么兩地分居啦”,不過他還是忍住了沒問,畢竟這涉及人家的隱私。
“哎?你去那兒干嘛?”許子靜好奇地問道。
“陪我老婆去的,我升格當準爸爸了!边@條編輯好后,謝童稍作猶豫,不過還是用手指點了一下發了出去。
“哦?你自己還像個大男孩,卻要做爸爸了?嗯,不過算算你都已經三十多了,也該做爸爸了。做爸爸好!那恭喜你唄!”過了大約一分鐘時間許子靜才回復過來,字里行間隱隱透著一絲失落憂郁的情緒,因為她也剛剛證實自己不幸懷孕了,她懷疑上個月回國出差的丈夫刁故友跟她“例行公事”前偷偷在避孕套上做了手腳。她想偷偷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跟謝童的久別重逢更堅定了她向刁故友隱瞞懷孕之事并偷偷打掉肚子里的孩子的決心。
盡管與許子靜有整整十年沒見面了,但這次久別重逢謝童跟她并沒有生疏感,畢竟他倆曾有過那么一段美妙、值得回味的歲月,他又發過去:“在干嘛?幾點鐘下班?”
“回家路上呢!
“?才四點多,下班這么早?”
“我們高校上下班和別的單位不一樣,不坐班的,你應該知道啊!”
謝童有點跟自己生氣地心想,今天是怎么啦?平時腦子挺好使的,今天怎么問這么弱智的問題。
“今天怎么打扮得那么妖艷?差點沒認出來你!惫硎股癫畹貙⑦@條微信發過去后,謝童愣了一下神,似乎覺得不妥,又急忙將其撤回了。
“撤回干嘛?我已經看到了。”許子靜打字的速度很快,并且幾乎沒有錯別字,緊接著她又發了一條:“沒有!我只是略施粉黛而已,不過香水可能不小心噴多了點!
謝童有點納悶,還倍覺尷尬,深感歉疚,心想今天到底是怎么啦?智商降到了零,情商更是降到了零下。他真想立刻打電話過去好好解釋一番,卻又不能,他偷偷瞥了高玉一眼,高玉身子微微向里,雙眸微閉,呼吸均勻,似乎是睡著了。謝童放心地松開高玉的玉手,兩只手一起抱著手機,字斟句酌地認真解釋道:“哈哈哈,子靜,‘美艷’打成了‘妖艷’,罪過罪過,不過我的意思是,你如此打扮我差點沒認出你來,差點錯過咱倆的久別重逢;并且你天生麗質,原本不用怎么打扮也比絕大多數女孩子美的!敝x童竭盡所能地圓話,當然也不能完全說是在圓話,其實他原本就是這樣想的。謝童真的為他差點錯過又最終沒有錯過與許子靜的重逢而慶幸,他也一直視她美若西施,不過這倒不全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因為論容貌,許子靜本來就被公認為屬于“;ā奔墑e,如今是剛過而立之年的名校年輕副教授,從其身上所透露出的自信、成熟、風韻、嫵媚、知性、高雅特別有味道,特別令人著迷,與高玉相比似乎還多了一絲冷艷的氣息,若非是他的初戀情人,他也許都沒有勇氣去靠近她,更別提奢望一份戀情了。
“還‘天生麗質’,還‘女孩子’,嘿嘿嘿,不過你說的這些話我特愛聽。”許子靜對謝童的解釋和美言很是滿意,她接著回復道:“童,你什么時候有空我們找個茶座邊喝邊聊,以前挺喜歡和你聊天的!
謝童沒想到許子靜依然親切地稱呼他“童”,并且竟然主動邀約他,他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與激動,立刻回復道:“好的,那明后天我就聯系你,和女博士、女教授喝茶聊天可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的哦!
謝童就這么東一句西一句膩膩歪歪地與許子靜聊著,直到他的手機屏顯示:“童,我要下車了,咱們再聊。”我似乎意猶未盡,可也只能回了一句“嗯嗯,再聊,子靜”。
謝童輕輕放下手機,將“花心”收回,轉身望向高玉這朵美麗的“家花”,她平躺著,雙眸微閉,睫毛長長的,臉紅撲撲的,嘟著兩瓣性感紅唇,睡態可掬,他真的很想將嘴湊上去,親親她的性感紅唇,可又怕驚醒了她,只能作罷。
謝童正想退而求其次,用鼻子聞聞她的鼻息,突然,高玉放在茶幾上的粉色手機輕聲響起,他被嚇了一跳,趕緊拿過手機一看,是高玉讀本科時非同系舍友兼閨蜜樊小麗的電話,他拿著手機小碎步跑進臥室接聽:“喂,小麗啊,小玉在睡覺呢,等她醒了我讓她給你回過去吧!
樊小麗聽了笑著打趣道:“她睡了,那就跟你聊一會吧,謝童,最近怎么沒來我這兒,好久沒聽到你純正的男中音了,挺想的!
“最近挺忙的!敝x童實話實說。
“挺忙的?忙啥呢?不會是天天忙著給我寫情書吧!”樊小麗開起了玩笑,說完“咯咯咯”笑個不停。
“聲音小點,小玉睡了,所以你今天怕是聽不到我的男中音了,不過我的男低音更動聽,更迷人,當然要是能當面耳語的話怕是會迷死你的。”謝童有點兒做賊心虛,卻也嬉皮笑臉,帶有撩撥意味地說道。
樊小麗也不是開不起玩笑之人,更何況是她閨密的老公,并且這閨蜜的老公在她心里有相當的分量,有特殊的位置,她聽話地壓低了她那極富磁性的聲音,曖昧地說道:“咦!咦!耳朵癢癢,謝童,什么時候耳語我聽聽,我特想迷一回,迷死也心甘。”說完這話她“呵呵呵”又笑個不停,不過聲音倒是不大。
“小麗,好久沒聽你彈《漁舟唱晚》和《梅花三弄》了,你邊彈邊唱特有味道,簡直百聽不厭。”謝童真誠地說道,不再撩撥。
“還好意思說好久?你自己不來怪誰?要我雇八抬大花轎去娶你,嘿嘿嘿!你是名花有主嘍!想娶你也娶不了嘍!”樊小麗繼續撩撥,近乎表白。
“正經的,打電話找我老婆啥事?”謝童不再接話,裝起了正經,問道。
“也沒啥事,就是問問小玉下午檢查身體結果怎樣。”
“哦!就這事啊,她開心得睡著了,臉上還掛著笑呢!肯定是做了一個美夢!敝x童有點兒耍貧嘴道。
“哦!那我明白了,不過,你這話說的,好像你不開心似的!
“我啊,我不是開心,我是幸福!闭f完這話謝童暗想:自己跟許子靜僅僅發個微信都會偶爾頭腦短路,跟樊小麗聊天卻總能妙語連珠、詼諧幽默,甚至還可以打情罵俏,真是奇怪的很,人們都說“在自己所深愛的人面前,人的智商會因過于在意、緊張、患得患失、羞澀而瞬間清零”,難道自己對許子靜還舊情難忘?難道這就是愛的魔力?肯定是的!那么自己如今對高玉的感情又算什么呢?難道僅僅是日久生情,更接近友情和親情的“情”,而非愛情?想到這兒他不由地打了個寒顫。
“那恭喜你升格當準爸爸了,今后就不用管我叫阿姨了,喊得我有多老多老似的。”樊小麗那頭又傳來她特有的肆無忌憚的戲弄調侃聲。
“占我便宜是不?看我下次耳語你的時候不咬掉你的耳朵,讓你再也彈不了琴,唱不了歌!敝x童故意將牙齒咬出聲音說道。
“嘿嘿嘿,俺就喜歡被你咬,隨便你是咬耳朵,還是……,咬著就別松口,松口是小狗。”樊小麗笑道,這話分明已經超出了模棱兩可的打情罵俏,分明已芳心明許;這話似乎不再像是帶有游戲味道的撩撥,而是□□難抑之下大膽的語言挑逗。
“聽小玉說你們要買房?”謝童急忙岔開話題,問道。其實樊小麗對他的單相思謝童早就心知肚明,她每次望著他時,從她那對火辣辣的眼睛里放射出的目光差點沒將他烤糊,對此謝童一直佯裝糊涂,也一直樂在其中,不過她如此大膽地對他進行語言挑逗還是第一次,他的內心甚為驚訝,還有一絲激動和刺激,但他還是頗為理智地岔開了話題,畢竟她并非他所心儀的那一類純潔、文靜、高雅又知性的女子,她身上時不時所散發出的市井氣、庸俗氣、艷俗氣常令他心有所憾,當然這倒還不足以影響他喜歡她,跟她親近曖昧。
“什么叫‘要買房’?‘將來時’已變‘現在時’啦,你把‘要’字去掉,跟你講哈,今天下午已正式簽約了,十天后選房,童子,我買的188平大套對面就是80多平的小套,我建議你買一套,咱倆住對門,天天見面,天天耳語咬耳朵,還能每天去你家蹭飯吃!狈←愡@張嘴像機關槍一樣,她一直就這樣,心直口快,在她喜歡、愛的男士面前也是如此,這并不符合愛情定律,樊小麗若非屬于特例,便是愛得還不夠深,愛得不夠純粹。謝童不清楚她在她曾經的男神馮中銀面前是否也如此灑脫不拘。
“真是個女漢子,做事雷厲風行,我喜歡!敝x童并沒有在樊小麗的慫恿、蠱惑下頭腦發熱,沒有在她的誘惑下迷失,他絕不談愿意考慮買那房子跟她住對門的話,他很清楚跟一直鐘情于自己的樊小麗住對門意味著什么,他也深知“朋友妻不可欺”的友道,其實,他已經拿定主意買二手房,跟初戀女友許子靜做“好”鄰居了。
“喜歡,嘿嘿嘿,喜歡,這話你敢當你女神老婆面說嗎?”樊小麗不依不饒。
“這有什么?喜歡而已,我又沒說‘我愛你’。”謝童實話實說。
“謝童,那你偷偷說‘我愛你’給我聽聽,我想聽,我想聽嘛!我發毒誓保證不跟你老婆說!狈←愐环闯B地撒嬌道,她已不再遮遮掩掩,不再真真假假,雖是笑著說的,卻似乎是情不自禁、發自肺腑。
“老公,你在和誰說話?”高玉醒了,嗓音有點沙啞地問道。
“掛了,俺老婆醒了!敝x童心虛地小聲道。
“不掛不掛,我要跟小玉聊幾句呢,哦!差點忘了跟你講了,我最近在xxx上做彈古箏的網絡直播,還不足一個月呢粉絲都已經上萬了,跟我的微信同一個名,你關注一下哈!”
謝童一邊“嗯嗯嗯”地應著,一邊急匆匆來到客廳,隔著茶幾將手機遞向高玉,他做賊心虛、底氣不足地說道:“是小麗,小麗打電話找你的!
高玉睜開惺忪的睡眼,向前傾了傾身子,然后伸出一只玉手接過手機,正欲開口,電話那頭先是“咯咯咯”一陣爽朗的笑聲通過無線電波傳遞過來,飄滿整個客廳,然后興奮地說道:“小玉啊,恭喜恭喜!終于心想事成要當媽媽啦……”跟自己閨蜜的老公剛剛打情罵俏、言語曖昧挑逗完,這位古箏學習坊的女坊主兼首席彈箏人便能瀟灑地“轉身”,坦然“面對”她這位善良單純溫婉的閨蜜,猶如撥弄其玉指下的撥弦一般熟練自如、游刃有余。謝童原本并不喜歡這種肆無忌憚的笑聲和這種夸張的說話語氣,但奇怪的很,每次聽到樊小麗發出這樣的聲音他都熱血沸騰,甚至他還曾經用手機偷偷錄過一段這樣的聲音,獨處無聊時偶爾享受這種熱血沸騰的美妙感覺。
兩個女人東扯西拉地聊著,謝童像一塊被外力強行掰開的磁鐵一樣努力邁開雙腿去了廚房,心不在焉地洗杯子,熱牛奶,削蘋果,端過來放在茶幾上時,又一陣爽朗的說笑聲從高玉的手機揚聲器傳出,飄滿整個客廳,也鉆進他的耳朵:“哈哈哈,小玉,好好好,過兩天過去看你哈,拜拜,拜拜嘍!親愛的!”這樣的說笑聲任誰聽了都會產生這樣的感覺:這女人一定活得相當滋潤。當然,謝童以為并不是所有活得相當滋潤的女人都會發出如此說笑聲,女神許子靜就不會。
高玉起身喝牛奶,吃蘋果,謝童抽空去了一趟衛生間,便后在洗手池洗手時還不忘噴了點發膠臭美了一番,每次看見鏡中的自己,他都為自己英俊瀟灑的外貌風度而得意。
夫婦二人換上鞋子出門,電梯正下行,然后停在了四樓,謝童用鑰匙鎖門,高玉急忙按了下行鍵,電梯下行至三樓,箱門開了,電梯內,四樓的那對恩愛小夫妻相互挽著胳膊,客氣地對謝童和高玉點了點頭,他倆也點了點頭算是回應,然后一前一后走進電梯,謝童按了關門鍵,四人沉默無語,電梯繼續下行。
出了電梯,高玉特意拉住謝童的手,他會意地放慢腳步讓那對小夫妻先走,小夫妻很快跟他倆拉開了距離,出了單元門。見小夫妻已經走遠,高玉小聲道:“樓上這對小夫妻幾乎每天夜里都搞那么大動靜,剛才見了我們竟然不覺得害臊!
“害臊?這有什么好害臊的?”謝童反問道。
“反正我覺得挺害臊的,嗯,這樓板隔音特別不好,樓上一點點動靜樓下都能感覺到,好在我們馬上買了房就可以搬走了!备哂竦。
謝童似有所悟地點了點頭,心情大好,他突然覺得高玉這兩年的xing冷淡傾向可能跟她的這一心理障礙有關,并非他自己在她面前失去了xing魅力。
一路上謝童和高玉手牽手,有說有笑,若熱戀中的情侶。走至離小區北門不遠處的一家小餐館門前,一陣酸菜魚的香味撲鼻而來,夫婦倆心有靈犀地相視而笑,松開手一前一后走了進去。由于不是周末,店內的食客不多,二人選了一處臨窗能看得見外面風景的位置坐下來,點了幾道家常菜,謝童還要了一瓶啤酒。菜不一會兒就上來了,廚師手藝不錯,雖是幾道家常菜,但色香味俱佳,二人邊吃邊聊,將這些天沒聊,或沒有深聊的話題都聊了個遍,他的好心情時隔兩三年之后又回來了。
“小麗業余做古箏視頻網絡直播了你還知道?前幾天聽她說粉絲都已經上萬了,她還說等有了收益和打賞一定請我倆吃飯呢!”高玉放下筷子,一手托著下巴,望著謝童說道。
“下午剛聽她說的,我已經關注了,視頻里穿得挺xing感的,我估計上萬粉絲中有許多男人是沖著xing感而去的。”謝童應道。
“可能吧!你看了是不是也挺心動的?心‘嘣嘣嘣’亂跳?”高玉打趣道,雙眸盯著謝童的眼睛看。
謝童刻意翻起白眼,假裝生氣道:“無聊!胡說些什么?她的身材跟你比可差遠了。”謝童表明了自己生氣的態度,不過他還是有點兒心虛,因而又不失時機地討好恭維了高玉一番,其實也不能完全說是討好恭維,因為高玉的身材確實比樊小麗的要好許多,特別是胸部。
“嘿嘿嘿,跟你開個玩笑,哎!親愛的,小麗建議我等生過寶寶后也開個直播間,做舞蹈視頻直播,你說做這東西真的能賺錢嘛?她這么一說我都有點動心了,不過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穿的那么xing感的!
“你?你有點動心?那你們學校其他老師有業余做這個賺錢的嗎?”謝童沒想到高玉竟然會動心,是窮瘋了嗎?不過他沒有明確表示反對,只是話里有話地故意問道,其實他之所以反對高玉業余做網絡直播,一是因為有點兒假清高的他片面狹隘地覺得大多數在網絡平臺上做視頻直播的人都是一些無道德底線地迎合庸眾的低級趣味,不擇手段地吸引庸眾眼球的淺薄利祿之徒,見利忘義之輩;二是因為他不想讓自己的老婆在網絡上拋頭露面,任人評頭論足、想入非非,即便她穿得不那么xing感。
高玉皺起眉頭,想了想,說道:“有幾個,有男有女,不過都是些‘小蘿卜頭’,算了算了,嘿嘿嘿,我就是隨嘴說說,有賊心沒賊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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