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收徒與至情淚(二)
“狗官!!”
眼見妻子被人按住,陳云更是暴怒口中一喝,手上長刀婉轉就擊退了擁有一絲靈力的徐林月,轉而去救妻子。
“那里走!”
徐林月腳下扭動,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到了陳云的面前,抬手就是一刺。
眼見長劍近身,陳云急忙后仰,同時手中長刀一轉,就擋住了這一刺。
“上!”
見徐林月一時半刻拿不下陳云,許昭陽就眼神一瞇,讓其他人入場幫忙。
一時間,陳云是壓力倍增。
據他的刀身反饋來看,與自己戰斗的女子是力大無窮,每一劍仿佛都能開山碎石一般。要不是自己學過幾招化勁,恐怕連十個回合都走不過。
而且,隨著又有幾人掠來,他更是抵擋不住了。
戰了四個回合,陳云終究是落下了陣來,不但手上的長刀斷了,自己更是被破開了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整個人被押在了當場。
“呸!狗官!”
盡管此時如此落魄,但陳云依舊是在罵著。
“思源,對不起,是為夫無能……”
“不,阿云你已經很厲害了,這些年跟與你一起布施救濟災民,思源已經是很滿足了。”
看著跪伏在地上的二人是互訴衷腸,許昭陽是一陣感到悲哀與同情。
但再悲哀他也要判他二人掠糧之罪,因為不判不足以平民憤!
“唉”
嘆了口氣,許昭陽就站起來開始宣判了。
“本官判謝思源、陳云夫妻二人,犯劫掠賑災糧草之罪,處以極刑,以儆效尤!”
“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故,行刑之后當厚葬!”
“大人慈悲……”
圍觀的人群并沒有散去,也聽明白了這兩口子為何搶糧,但明白了是一會兒事,原諒又是一回事兒,所以這些人也是同意許昭陽這么判罰的,畢竟不用殺來震懾,萬一再被搶糧了咋辦……
“思源,為夫就先走一步了”
“阿云,不要怕,等著我,等我下去再陪你!”
“嗯,好!”
就在大刀即將要砍在陳云的脖頸上時,一陣莫名的靈韻波動就爆發了出來。
正在行刑的劊子手,瞬間就被彈飛了出去,橫死在了當場!
只見,跪伏在地上的二人,是同時流下了幾滴眼淚。
他們倆的眼淚,并未落地反而是迅速的飛起合在了一處。
而這融合后的眼淚,居然是散發強烈的粉色光芒,晃的人睜不開眼,同時一股強大的威壓波動瞬時綻放,沖向了四面八方。
“這是……”
感受到這股力量,許昭陽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這種力量,他再熟悉不過了,因為他也流下過這種眼淚。
“快逃啊,這二人是妖人!!”
見此情景,一眾圍觀的流民是哭喊著散去,就好像是見到了什么吃人的妖獸一樣。
“思源,走!”
借著這淚水的力量,陳云是掙脫了身上的麻繩束縛,拉著謝思源就要逃。
可是他二人剛剛奔出百米,就被徐林月等人給團團攔住了。
“哪里走!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們走不了!”
“是嗎?那陳某就試試!”
一言道出,陳云就沖了出去,跟徐林月貼身戰到一起。
“阿云!”
謝思源也是腳下一動就要過去幫忙,可她卻也被林倩芳帶來的人給圍住了。
對于他二人的遭遇,林倩芳也是頗為同情,但俗話說的好,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他們不可能讓這二人就這么離去。
一時間,這條小小的街巷,就成為了他們的戰場。
但好在,他們都不是修士,戰斗造成的破壞沒有那么大,周遭的房屋還是靜靜的矗立在原地。
“天從拳!”
“徐風掌!”
徐林月與陳云是重重的撞在一起,對于沒有兵刃在手的陳云,徐林月也是給足了尊重,丟掉兵器就以家傳掌法跟他搏斗。
說句實話,在場的人,無一不同情這二人,但奈何事情就是這樣,若是不鎮殺這二人,那日后豈不是誰都能打著救民旗號來搞他們了嗎?
砰!
一掌揮出,陳云趕忙閃避,可剛一回頭面臨的就是一道拳頭。
“撲哧……”
一拳之下,陳云瞬時倒飛了三米,哇的一口就噴出了黑血。
“你們……這群狗官!!”
被擊傷在地的陳云強忍著胸口劇痛,但嘴里還是在罵著。
“哼,我等要是狗官,那這天下就沒一個好人了!”
這戰成一團中的一名副將,搖頭苦笑,托起陳云一掌就扇在了他的臉上。
“呸!”
“謝思源別抵抗了,陳云已被抓獲!”這副將的聲音穩穩當當的傳了出去。
“啊?”
聽到這話,本來還騰挪轉移的謝思源頓時就亂了方寸,腳下只覺一痛就被人給放倒在了地上。
“思源,快起來,別管我,快走!!!”
“哼,管好你自己吧!”徐林月冷哼了一聲,腳下疾走,就到了謝思源的身前。
“你是自己起來,還是本將軍扶你起來。”
“呸,狗官,不用你扶!”
謝思源呸了一聲,忍著腳下劇痛就站了起來。
看著頗有傲氣的謝思源,徐林月吐了口氣,心中也不免高看了這二人幾分。
“帶回去,繼續行刑!”
徐林月一聲令下,和眾人一起押著陳云二人就回到了法場。
雖說此時早已沒了圍觀百姓,但判罰已下,只能繼續行刑,要不然何以震懾宵小。
而剛剛爆發出威能的眼淚,是靜靜的懸浮在半空,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你們二人……”坐在大位上的許昭陽搖了頭并哀嘆了一聲,就讓徐林月親自行刑斬殺這二人。
大刀升起,宛如一輪明月。
就在大刀落下,即將要斬斷這二人的脖頸時,這里的一切瞬間就被凍結,進而一道身著青衣的人影顯現在了半空。
“終于找到了。”
沒錯,這人正是尋找至情淚的沐長生。
微略掃了一眼,他便就弄清了這現場的大致情況。
心念一動,那落下的大刀瞬間崩碎,時間也恢復了正常。
“長生仙人?!”
時間恢復,許昭陽等人全部就看到了身在半空的沐長生,而跪伏在地上的陳云兩口子也是極為震驚的看著懸浮在半空中的青衣人影。
“嗯,昭陽這二人所犯何罪?”
“長生仙人,這人劫掠我城糧車打死打傷三人!”
許昭陽還未回話,身在一旁的徐林月就移步躬身一拜道。
“劫掠?”
一聽這話,沐長生就是眉頭一皺。
這能流下至情淚的人,應當不是什么大奸大惡之人吧?
雖然心里是這么想著,但他還是起了一掛,算這二人的過去未來。
僅是一念,這二人的過往種種就就被沐長生廖記于心了。
“昭陽,這二人本宗保了。”
“長生仙人,不可啊,這二人掠我糧食,害我百姓于絕境啊!”
見沐長生又要“故技重施”許昭陽是趕緊出來跪地祈求。
“本宗知道這其中緣由,你也好,他二人也好,為的都是這大明蒼生!”
“雖然他二人是做了錯事,但本宗需要那滴淚。”
“昭陽,不如這樣,本宗代他們償還那八萬石糧食,除此之外,本宗再加七十萬石糧食,保他二人一命如何?!”
說實話,沐長生也是無語,這幾個人都是一心為民,但奈何雙方根底不知,竟然是成為了對手。
當然,他也知道,這幾人之間的事情,本質上就是一樁電車難題,不是你余華百姓存活,就是他潘侯百姓餓死亡。
雖說潘侯城的叛亂之城,但說到底那也是夕月大明的一部分……
“這……”
“好吧,既然是您開口,昭陽應下就是。”
點了點頭,手上一翻,七十八萬石糧食瞬時就出現在了法場之中。
看著眼前堆砌成如山崖一般的糧食堆,許昭陽等人是急忙跪地感謝,并安排人手隨時準備往食倉運送。
“好了,你二人自由了,這滴淚本宗收了。”
跟許昭陽達成交易后,沐長生就對著陳云兩口子一笑,懸浮在半空的至情淚,仿佛是聽到了主人的召喚一般,就飛入了他的掌中。
“請問仙人尊姓大名,好讓我夫妻二人銘記于心!”
“呵呵,本宗姓沐名長生,你們可隨他們喊我長生道長或長生仙人。”
微微一笑,將陳云二人托起。
“這是兩顆是九元凝血丹,你二人拿去,記住日后不可再行劫掠之事!”
“是,我二人謹遵仙人教導。”
“嗯,此間事了,本宗也該走了。”
說著,沐長生就要放開修為,引出仙路,回歸仙界。
畢竟他可沒忘了,現在荀曲谷哪邊還處于戰時。
可就在他動身之際,法場中的陳云卻是滿臉疑惑,張口詢問。
“敢問仙人可否收徒?”
一聽這話,沐長生就回過了頭來。
“怎么?你想入本宗座下?”
其實,在測算陳云兩口子的時候,沐長生得到了一個驚人的答案。
那就是,這倆人居然是所謂的詛咒之人,情愛之久可追溯至三十三世之前。
在這漫長的三十三世中,他二人是不斷輪回,但每一世都能夠遇到彼此。
雖然是世世相遇,但每一世都修不到正果,不是陳云死,就是謝思源死,亦或者著是有各種巧合所致,反正他們就是沒一個圓滿的時候……
而他們二人之所以能流下這至情淚,并不是今世的感情重到了極點,而是因為他們那前三十三世的因果緣法。
在之前陳云將被斬殺之時,三十三世的記憶片段就用上了他二人心頭,以至于因果跳動,將那諸世姻緣凝結成了這至情淚。
而且,據他沐長生此時來看,這二人身上的氣運隆盛,絲毫不亞于許昭陽姐弟。
于是,他也不免起了愛才之心。
“本宗倒是收徒。”
見半空中的仙人這么一說,陳云趕緊就跪了下來。
“陳云想要拜您為師,還請仙人收下我!”
“誒,本宗還未說完。”
“雖然本宗是收弟子,但也不是什么人都配做的。”
身在高空,沐長生是面露笑容,身上的服飾微微搖曳,一頭的玉冠更是在閃出淡淡的仙芒,再加上他那極為出塵的氣質,當真是好一副仙家派頭。
“還請仙人明示,陳某如何做,才配做您的弟子。”
“想做本宗弟子,那就是在十年內肅清這大明國度!”
“啊!”
聽到這個條件,在場眾人無不是倒吸口冷氣。
這條件太苛刻了吧。
要知道,他這條件可不是推翻,而是肅清啊,這是一介凡人能夠做成的事?
而聽到這話的許昭陽,眼睛一轉,也跪了下來。
“長生仙人,昭陽也想入您座下”
這事兒,對于許昭陽來說,無論有沒有沐長生,他都是要想盡辦法去肅清大明的。所以,這個條件對他來說,是正合心意。
見許昭陽這個官員也想拜師,陳云更是急切,當即就是一叩首。
“陳云明白了,還請仙人靜看!”
“好,你二人難得有此心機,那本宗就隨你們一觀!”
就這樣,沐長生就留了下來,靜看這二人的表演。
當然,為了能讓他們能持平處于同一起跑線,他也賜予了陳云七十萬石糧食和一瓶裝有須臾鍛體丹、九元凝血丹以及茯苓藥的丹藥。
收拾好所有東西后,陳云與謝思源就與沐長生一起準備前往潘侯城。
可他們剛來到余華郡城的大門,就聽到了一陣的山呼之聲。只不過,那聲音不是在喊什么萬歲,而是在請許昭陽放人。
聽到外面的動靜。
許昭陽不禁就是一陣的搖頭,在他看來,這外面的聲音之響,恐怕得是有個數萬人。
對此,沐長生也是對這二人高看了幾分。
打開城門,眾人走出。
外面的山呼之聲才落了下來。
見是自家善人走出,這數萬流民是松了一口氣,緊接著,就是跪地拜服許昭陽。
而許昭陽是連忙出聲,讓眾人起身,并言明救下陳云二人的并非是自己,而是自己身旁的那位道人。
于是,這災民們也不思索,當即就是對這沐長生一拜。
右手輕撫,一股清氣將眾人托起。
“大伙兒放心,你們的善人無恙。”
一語道出,這眾多災民口中又是一喝,可腿卻不受使喚的跪不下去……
就這樣,跟許昭陽分別,沐長生就隨著陳云二人離開了余華郡。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匆匆十年轉瞬間就已過去,而仙界也不過是過去了十天。
在這十年里,陳云與許昭陽是十分努力的革新夕月大明的各個方面。
救濟災民之事,也全權交給了林倩芳與謝思源他們操弄。
而許昭陽他們就一門心思的投入到了,肅清夕月大明的事業當中。
只不過,陳云負責的是整頓民間,期望自下到上的肅清革新。
許昭陽則是做的自上而下的肅清朝堂與民間。
當然,在這整頓的過程中,他二人自然是遇到了很多困難。
這尤其是在頭三年,當許昭陽整頓財源之事,受到各方壓迫的時候,他就想起了陳云這個人。
而他二人也不傻,早在十年前弄明白了前因后果后,陳云就與許昭陽就那應了那句“不打不相識”很順利的成為了朋友。
雖然他二人關系一般,但在處理起革新大明這件事情上,卻是同心同念的,絲毫不沒有計較過去的種種。
這倒不是說,陳云與許昭陽合作只是為了當沐長生的徒弟。而他陳云也是有一顆理想之心,要不然他也不會去做劫梁救急災民的事情。
只不過,他所采取的理念是反抗……
隨著他二人這一內一外的共同使力,夕月大明也是逐漸的恢復了起了生氣。
僅用了不到五年,不但民間的叛亂勢力被陳云整合,就連朝堂之上的財源問題也被許昭陽掰回了正軌,雖然依舊還是有不少國家蛀蟲,但卻已經是比之前好太多了。
在恢復了財源秩序之后,許昭陽就開始整頓起了朝政。而朱慈烺也是十分配合,知道他是抱著什么心思。
在經過了多次夜談后,朱慈烺是徹底的站到了許昭陽這邊。
就這樣,又用了三年,許昭陽是拼勁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是將一眾蛀蟲送入了大獄,而陳云則是依靠著龐大的災民群體,將民間的一眾鄉土劣紳送上了斷頭臺,所得金銀財物更是就地散給了百姓……
就這樣,夕月大明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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