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第十五章
不同于外部那般聲名狼藉人人喊打,虞瑟瑟在圈內的名聲還不錯,至少大部分人對她的第一印象還可以。
畢竟大家都在一個圈子里,比外人更清楚內情。
一個人如果沒什么觸及道德底線的人品問題,性格又不是太差,大家也不可能無緣無故討厭她。
虞瑟瑟送完奶茶,很快便和片場工作人員熟絡起來。
今天拍的是男主的戲份,聽編劇說明天才會拍她的戲,她的戲也不多,最多拍個十天就能拍完。
這里說的十天還是夸大了的,編劇原本說一周,想到虞瑟瑟出了名的“演技”,這才加了三天。
虞瑟瑟很意外的樣子:“啊,就十天嗎?”
編劇笑了:“怎么,你還想多拍幾天呢?”
虞瑟瑟一臉認真地點頭:“嗯,越多越好。”
只要待在劇組她就能不見司宴了,她現在對他的情感很復雜,需要時間讓自己冷靜一下。
編劇瞥她一眼,心道這小姑娘可真直白。
“那我可沒辦法,劇本上你就那幾場戲。”
虞瑟瑟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話很容易讓人誤會是想加戲,連忙搖頭說:“不是不是,我是想說,能不能在劇組多呆一會,就光待著,我看你們演。”
編劇聞言笑道:“那你圖什么呢?”
虞瑟瑟一本正經說:“我以前沒怎么拍過電影,這次很幸運被官導選中,前輩們都是老戲骨,就想跟著學一學演戲,取取經。”
她說話的時候眼神很亮,眸光清澈,神情認真極了。
其實虞瑟瑟沒說假話,這也是想留下來的一個原因,只不過不是最大的原因罷了。
“行,這事我幫你跟官導說說。”
編劇蠻喜歡這小姑娘的,他是圈里的老牌編劇了,見過的明星也多,不管什么人,看一眼就能大概摸出脾性。
以前只知道虞瑟瑟漂亮,這回親眼見了人,才發現這孩子實在有些特別。
她很干凈,不像這個圈子里的人。
沒人會不喜歡純粹的人,就像沒人不喜歡美一樣。
純粹是一種美,尤其在娛樂圈浸淫多年的人眼中,虞瑟瑟眼神里清澈的光十分難得。
虞瑟瑟沒戲拍也不走,安靜站在一邊看他們拍。
目光專注,神情乖巧,像上課認真聽講的學生。
拍戲并不如外界所想的那樣輕松,官導要求又高,即便是韓沉這樣的影帝,也時不時ng幾次,再一遍遍重新來過。
虞瑟瑟瞪大眼目不轉睛地看著,不放過一處細節。
其實她也不是不努力,梅姐給她請過表演老師,她自己也買過許多表演著作,沒事就刷大導的電影,偏偏就是不開竅。
老師說她不會入戲,她的演技都是浮于表面的花架子。
“看出什么來了?”中場休息,韓沉端著那杯烏龍茶,走到虞瑟瑟面前問。
韓沉今年已經三十九歲了,尋常男人正遭遇中年危機的時候,他看起來依舊年輕俊朗,含笑的眉目似水般溫柔。
他是被廣大粉絲稱為人間理想的男人,不僅女粉多,男粉也多。
如果說明星都有“人設”的話,那韓沉就是“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人設。
他面上常帶笑容,不管對誰,哪怕是一位名不見經傳的群演,路邊上的路人,神情都極為溫和有禮,給人一種修養極好的感覺。
虞瑟瑟看著他,不知為何突然想起司宴。
司宴也很有修養,但他的修養是內斂的、含而不發的,接觸了才知道,若是不熟的人,第一眼會覺得他太清冷漠然。
韓沉的修養卻從內而外散發出來,一眼看去便令人如沐春風。
“怎么,不認識我了?”見她愣神,韓沉吸了一口茶,彎起眼眸笑,眼尾浮現淺淺的紋路。
哪怕臉龐有了歲月的紋路,卻像經年的酒一般越發醉人。
虞瑟瑟回神,受寵若驚地說:“認識的,韓前輩,我就是剛剛一時沒反應過來。”
韓沉并不計較,溫聲又問一遍:“我看你剛才一直在旁邊看,看出什么了嗎?”
虞瑟瑟頓時有種差生被老師點起來提問的惶恐。
她眨了眨眼,磕磕絆絆回答道:“我、我就看出您很厲害,入戲特別快,好像一眨眼就能變成另一個人一樣。其、其他的,就看不出來了。”
說到后面,她聲音小如蚊吶,越說越心虛。
虞瑟瑟不是科班出身,她當初進娛樂圈完全是意外。
大一那年她有次在路邊發傳單,正好被梅姐撞見,梅姐一下就看中了她的臉,跟她簽了約。
什么表演啊、形體啊、話劇啊之類的課程,虞瑟瑟全都一竅不通。
這會韓沉問她,她也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
原以為韓沉會不滿,結果虞瑟瑟抬頭,卻見男人臉上的笑意似乎更深了。
“嗯……說的不錯。”韓沉捏著奶茶杯,邊笑邊問,“聽說你演技不是很好,以前沒學過吧?”
虞瑟瑟不好意思地點頭,臉有些紅。
韓沉又問:“你是不會入戲?還是怎么?”
虞瑟瑟說:“我……不知道怎么演。我演了,可是大家都覺得不像。”
好比生氣的人會吹胡子瞪眼睛,開心的人會笑,她努力去演了,結果還是被罵花瓶。
韓沉想了想,說:“我猜大概是沒代入情緒吧。”
虞瑟瑟眼眸亮亮望著他,等他繼續往下說。
然而下一秒,官導聲音便傳過來:“繼續下一場戲了,韓沉去補下妝。”
韓沉應聲道:“好。”
與此同時,小言從邊上跑過來,湊到虞瑟瑟耳邊低聲道:“姐,司先生在外面,叫您過去一下。”
這邊拍的是外景,虞瑟瑟往小言指的方向轉頭,便見遠處街邊停著一輛黑色加長款的車。
韓沉去拍戲了,趁大家注意力都在片場,虞瑟瑟連忙小跑著來到車邊。
后車門打開,露出司宴靜坐的側影。
虞瑟瑟站住腳步:“你怎么來了?”
司宴偏頭看向她,眉眼淡淡:“上來說。”
虞瑟瑟沒動:“我還要拍戲呢。”
司宴微微皺了下眉,又很快松開,語氣平靜道:“瑟瑟,是伯母的事。”
此言一出,虞瑟瑟立馬鉆上了車。
“我媽怎么了?”
司宴沉默了片刻。
他來了其實有一會,并非剛到這里。
那時候,虞瑟瑟正同一個男人說話。
司宴并不古板封建,也不是大男子主義,和虞瑟瑟在一起后,他不曾要求她退圈,更沒有規定她和誰保持距離。
他尊重她的事業,不會以愛為名將她困在牢籠里。
以前也不是沒看過虞瑟瑟和人拍親密戲,偏偏方才那一幕,令他感到莫名刺眼。
同為男人,司宴自然能看出,那個男人對虞瑟瑟有好感。
最讓他略為煩躁的是,虞瑟瑟在那個男人面前很放松,可一到他面前,她卻開始保持界限。
從那天她提分手便初露端倪,她仿佛在漸漸遠離他,邁著緩慢的、輕柔的、卻又不容抗拒的步伐。
司宴首次產生一種無法掌控的無力感。
他很少體會這樣的情緒,默然一陣子平復下來,虞瑟瑟等得臉都白了,他才緩聲道:“醫生說需要手術,手術安排在半個月后。”
虞瑟瑟忙問:“手術會成功嗎?成功率高嗎?術后媽媽就好了嗎?”
司宴:“現在還不能確定。”
虞瑟瑟也知道現在問這些都是徒勞,可她忍不住。
司宴深深凝視著她,抬手將她攏進懷中:“瑟瑟,不管發生什么,我都會陪你。”
被有力的臂彎抱著,虞瑟瑟才恍然,他們好像很久沒靠這么近過了。
司宴出差那么久,回來又忙著媽媽的事,一切都顯得兵荒馬亂,令人猝不及防。
他尋常不噴香水,但喜歡用草木香氣的衣物清香劑,所以身上總縈繞著一股淺淡的植物氣息。
暖意伴隨著草木香蔓延而來,將她牢牢包裹。
虞瑟瑟忽然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這一刻,她差點脫口而出:“你能一直陪我嗎?永遠?”
幸好她忍住了,她埋頭咬住唇,將所有的話都吞進肚子里。
在虞瑟瑟看不見的地方,司宴低垂眉眼,濃密眼睫下,注視著她的眸光沉沉如不見底的深海。
瑟瑟,別想走。
虞瑟瑟沒在車里呆太久,司宴也是臨時路過才來一趟,車門打開,她正要離開,又被喊住。
司宴神色微微無奈:“瑟瑟,把我從黑名單拉出來。”
頓了頓,嗓音柔了幾分,清俊眉目也耷拉下來,像在對她服軟,“好不好?”
虞瑟瑟呆了呆,一瞬間被蠱惑了似的,傻愣愣點頭,真把他從黑名單放出來了。
等她重新回到片場,才猛然驚醒過來。
嗚嗚嗚,怎么又被他美男計誘惑了啊!
虞瑟瑟很沮喪,她又不擅長掩藏情緒,官導瞧她垂眉耷眼站在那里,像棵霜打的茄子,走過來道:“怎么,還沒演呢就沒信心?”
虞瑟瑟把頭點得像小雞啄米:“是啊是啊,前輩們演得太好了,我怕拖大家后腿。”
官導不客氣道:“演得差,我要罵的。”
虞瑟瑟瞪大眼:“您可喝了我的茶。”
官導板著一張臉,很是剛正不阿:“喝了茶也要罵,老頭子我可不接受賄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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