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酒忍不住了，他問：“你是想說你現在對直播又感興趣了？那你之前是什么意思？”

        宋傳佳：“哎，那不是不知道這行這么有錢途嗎？”

        “改字，前途。”

        思酒覺得這一行最不是秘密的應該就是收入了吧，說自己不知道難道不覺得顯得太假了嗎？都不看新聞嗎？

        宋傳佳當然是看新聞的，但是新聞除了提醒大家上網謹防上當，理智消費，她也就看見提到過直播賣貨給市場帶來的繁榮之類的，但真沒怎么見說起過直播的收入這么畸形，哦不是，這么可觀。

        而至于網絡熱搜之類的，她確實很少關注，偶爾在熱搜前十看見感興趣的就點進去看看。至于被禁播的收入百萬的主播之類的消息，她確實沒有印象。

        沒想到，自己差點就因為信息少，錯過了命定的職業。

        來到這個世界，失去使命的宋傳佳再也沒有費心找過目標，她覺得就像電視里常說的，普普通通，按部就班，找個工作賺錢養家維持生活就可以了。當然工作呢，就越輕松越好，錢呢，就越多越好。

        現在遇到的這個工作又輕松，收入又高的工作，哪有不去做的道理。

        她忍不住想，既然她來這個世界是來度假的，那這樣一份工作說不定也是為她量身定做的，畢竟她上輩子真的拯救過人類，雖然不是這里的人類。

        雖然這么好的事落到她頭上怎么想都覺得合理，但她還是覺得要謹慎，這個世界有句話叫做天上不會掉餡餅，防詐意識還是要有的。

        她編輯了一條信息，分別發給了兩個人，一個是思酒，一個是宋蔚。

        “直播這么高的收入，是合法的嗎？會不會涉及到一些灰色的地帶啊？”

        思酒：“？”

        宋蔚：“別人的收入都是透明公開，合法合規的，只要不偷稅漏稅，就沒有問題。”

        宋傳佳：“ok！”

        她回到思酒這邊，問：“小酒啊，是畢業就能入職嗎？需要先簽個合同不？你說了算數不？”

        思酒覺得累了，這談話走向瞬息萬變，他實在把握不住。他感覺自己始終像是被人耍得團團轉，但耍他的人這么半天也不露馬腳，還說得越來越真。

        該不會，是來騙合同的吧？但不管是平臺的合同還是他們公會的合同，在業內都不算秘密，大家運營模式都大差不差。要真有人想知道內容，該泄漏早也泄漏了。而且要是想騙合同，那他還反而輕松了，畢竟這影響不到他什么。

        他疲倦的回復宋傳佳：“先等通知吧。”

        看見對面一句“好嘞！”似乎透露著發消息的人的開心和期待，思酒關掉了聊天界面。

        思酒放下了手機，無神的目視前方，腦子里冒出一個念頭：難道這人是真的不知道？

        不可能。應該，不可能吧？

        思酒晃了晃腦袋，決定不想了，先吃飯。

        還沒點好外賣，突然一通電話打了進來，是他的運營。思酒接起電話，電話那一邊開口就問他能不能把法特羅挖過來當游戲主播。

        他其實不覺得意外，甚至覺得來得有點晚了，但現在這種情況他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么回復。

        “我好像是把她挖過來了，但好像又沒有。”

        運營：“能不能少搞點你們那些網絡用語，矛盾文學？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啊？”

        思酒：“就是說，她可能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但也有可能是在耍我。”

        運營：“再不打住我掛了。”

        思酒：“你掛吧。”

        運營那邊沉默一會兒，開啟了好言相勸模式：“酒哥，你好好說，你要真把她挖過來了，這提成，我分你一半，不然你把她聯系方式給我，我也給你分一成。”

        思酒微微張嘴，又合上了，直接說他把法特羅的聯系方式發過去，然后掛了電話。運營收到消息一看，發現是法特羅在視頻平臺的用戶id，一時無語，但還是盡職盡責的把消息發了過去。

        發完第一條介紹完自己的來意，雖然不知道對方在不在線，他還是停頓一會兒想給對面一個緩沖的時間，然后再把自己這邊的聯系方式發過去。

        下一條包含聯系方式的信息還在輸入欄里，法特羅就給他回了消息。

        “不好意思啊，我已經跟別人商定好要簽約了，但是你還是可以把你們的薪資待遇之類的發過來，我可以參考一下。”

        運營有些怪思酒為什么沒有提到這個情況，還說些聽不懂的話。但對于這種情況，他是有應對方案的。他刪掉輸入欄里的字，重新打了一條：“那能透露一下你是準備跟哪邊簽約嗎？這樣我們可以為你做一個優劣的比較，不方便的話也可以不用說。”

        他已經做好了對方不愿意透露的準備，一般人都會選擇不說來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他也開始想怎么把自己的優勢放大，吸引法特羅。

        然后他收到兩個字，“思酒。”

        運營：？

        思酒這會兒還沒吃上飯，他正在找下飯的視頻，剛點開一個探店吃火鍋的視頻，電話又來了，又是運營。

        這次他倒是很有興致的接了電話，他太想知道運營的遭遇了。

        “搞什么啊？你既然已經把她挖過來了為什么不直說呢？但就算挖過來了這次提成我還是只給一般半嗷，你也知道之后的各種對接工作只能我去．．．．．．”

        思酒一臉蒙的打斷了運營的話：“等會兒，我把她挖過來了？真的？有沒有可能是她騙你的，為了迷惑你？”

        運營：“你，是不是太累了？不然休息一天出去玩玩曬曬太陽？”

        “但是我，算了。”思酒現在一想起這樁事就會覺得心累，社會復雜，人心難測，他還是太年輕了。既然大家都這樣，那他也先裝傻好了。

        “那你們打算什么時候和她簽約啊？”

        “我們當然是想越快越好。”

        好！等到簽約的時候，要真有什么貓膩也藏不住了，思酒也就不用再糾結了。

        他轉過話頭，問：“把她簽下來，提成能拿多少錢？你要真想謝我還不如去給我直播間刷個火箭。”

        運營笑了，說：“你要說真的那我可真去了。哈哈我要真去刷了你以后不得難受死。你可別小瞧她，老板說了，簽下她，按照挖角一個三線主播算提成。”

        思酒這回確實不想要火箭了，他知道會有人想簽法特羅，但不知道她能這么值錢。

        “老板瘋啦？”

        “哼，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扶持一個新主播有多難，上次那兩個，一個也沒起來。兼職那個不到兩個月就擺了，前幾天剛解完約。另外一個也算努力，視頻傳的也勤，但這成績就是起不來。”

        “那她就能起來？”

        “現在簽誰不都是賭？大主播也一樣。而且你是不知道自己視頻的播放量還是不知道直播熱度，她現在已經自帶流量了，要是趁熱打鐵，誰說得清呢？就算只是短暫的熱度，也總比沒有好。

        “打這個主意的不只我們，剛才看她回消息的速度，我想這會兒說不定就還有在接觸她。你怎么跟她說的？最好再多說些讓她能定下來，不要考慮別家了。你知道我們要真和別人大平臺競爭可競爭不過啊。”

        思酒應下了運營讓多聯系法特羅的請求，掛了電話，他想了下，要法特羅是真的從頭到尾都在耍他，那他這會兒過去就是自取其辱，但如果法特羅從頭到尾說的都是真的，那她是剛出土還是怎么著？這對直播的無知程度還不如他爺爺奶奶呢。

        他爺爺上個月剛在別人直播間買了框蘋果，還愛到處跟人說自己孫子有幾百萬粉絲。

        他奶奶就更時髦了，隔三差五在網上開直播練字，還把鏈接發在家族群里讓大家去點贊。

        但是如果說，法特羅一直說的都是真的，那他就有機會拿一半提成。

        思酒沒考慮多久，就打開了和法特羅聊天的界面，還是賺錢比較重要。

        此時的宋傳佳。

        “宋蔚你說我到時候一開播，那得震動整個直播界吧。”

        “那可不？直播界紫微星下凡啊！真的，我第一次見你打游戲就知道有朝一日你肯定能靠這個賺大錢！”

        “哈哈哈哈哈你好捧場，等我簽了約，你就當我經紀人了！以后我月入一百萬，給你發你一萬！”

        “佳佳，一家人，說錢生分了。我看這么多年直播，我敢說自己對直播比主播都了解，以后聽我的，你肯定能火。佳佳你也不用說錢不錢的，以后有什么活動能帶著我去就行。”

        “那不行，一碼歸一碼，錢我肯定給。以后有我一百，就有你一塊！”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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