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生第三
洛肜張嘴哈氣,看著被茶湯灑濕的宣紙,手忙腳亂地開始挽救,怎么說都是她抄了一天一夜的成果啊!
“別抹。”白玉欽奪走她手里濕透的宣紙試圖分開,但還是晚了,紙上墨跡被她抹成一片徹底作廢。
白玉欽:“……”唉。
洛肜睜大明亮清澈的杏眼,滿是不可置信,片刻垂頭磕在書案上無力道:“我可憐的九十九遍清心經,我還想著明天交給老師過目的!”
白玉欽沉默了會,把東西收拾到旁邊的書案上說:“重新抄寫罷。”
你是魔鬼嗎我剛抄完九十九遍!
洛肜突然雄起“怒視”了白玉欽一秒,隨后又萎了下來。
不抄也不行,雖然老師的目的是為了讓她寧心靜氣,但該交的稿紙還是要交的,這是態度問題。
如果不交,她短期內恐怕更加難回師門。
“對不起,白玉師兄你回去休息吧,過兩個時辰還得上早課呢。”洛肜認命地準備重新抄寫。
“不急。”白玉欽站了會,走到不遠處的書案前坐下,鋪好筆墨紙硯,點燃香爐,似乎也要用功。
洛肜瞄了他一眼,角度問題讓她看不見他在寫什么,但他主動留下來是事實。
她內心有些小竊喜,拿起狼毫筆沾了沾硯臺說:“白玉師兄我們聊聊天吧,同窗兩年我們都沒怎么說過話,你覺得我這個人怎么樣?”
這個問題問得突兀,但不妨礙白玉欽從心回答說:“蓋世之才,懷珠抱玉。”
洛肜筆尖一抖,又浪費了一張上好的宣紙。
謬贊了,都不想想再回答的嗎?
以她的修為,最多只是在同齡人里出類拔萃,放到整個修真界里根本就不夠看。除了魔尊仲燕絕要扼殺她于搖籃,修真界里也不乏期待她隕落的修真者。
她哪是什么蓋世之才啊,倒是差點成了滅世之才。
她團吧團吧,把廢棄的宣紙揉成一團丟到白玉欽那邊的竹簍里說:“這八個字應該送給你才對,白玉師兄,你說如果有人要挖我金丹毀我靈根,我應該怎么辦?”
“誰?”
白玉欽停筆朝她看過去。
洛肜將幽暗藏在眼底,笑著說:“沒有誰,我說的是如果啊。”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白玉欽擰眉回答。
“好!”洛肜決定了,這就去找個更毒的東西種在傅少元體內!
她看向白玉欽的側臉,眨了眨眼睛接著問:“萬一對方人多勢眾我打不過呢?”
白玉欽:“叫人幫忙。”
“誰會幫我?”
“我。”白玉欽寫完一頁清心經拿到旁邊放好,然后補了一句說:“同窗之誼,能幫則幫。”
啊?什么破同窗情誼能讓你付出性命來幫忙?
洛肜問他:“只要是同窗你都愿意出手相幫嗎?”
白玉欽遲疑了半晌,沉聲應了聲“嗯”。
好,真不愧是你,人間正道白玉欽!
于是洛肜趁機跟他要了通靈訊的口令。
所謂通靈訊是方便他們同窗之間互相聯絡的一種陣法。
陣法刻在玉符上,只需將玉符佩戴在身輸入靈力,再配以對方口令就能聯系上你要找的人。
如果不輸入口令,消息就會發到擁有此陣法的玉符上。
俗稱群聊。
洛肜鮮少使用通靈訊,拿到白玉欽的通訊口令后,便背對著白玉欽悄悄搗鼓。
不一會兒,白玉欽腰間的玉符接連亮起。
他疑惑了下,放下毛筆輸入靈力,聽見某人的聲音無奈看向還在玩的洛肜說:“洛肜,專注。”
“哦。”洛肜放下手里的玉符,拿起狼毫筆繼續抄寫。
夜色濃重,從重生回來就一直處于緊繃狀態的洛肜,在安神香的作用下慢慢地打起了哈欠。
許是身邊有信任的人在,丑時剛過,她就趴在桌上眼皮耷拉耷拉地睡著了。
白玉欽偏頭看了她一會,想起師伯說的噩夢驚擾,便施法隔絕外面的風聲,多留意了幾分。
洛肜入睡得很快,也睡的很不安。
她周圍是數百名同門的尸體,師門殘恒,血染斷壁。
溫潤如玉的大師兄被一桿長|槍|刺|穿頭顱釘在朱紅的殿門之上,意氣風發的二師兄被拖至階前下跪斬首,師父自爆靈核尸骨無存,自己金丹被挖靈根盡毀,長樂門上下一千零九十九名弟子全部戰死!
洛肜看著昔日仇人氣血動蕩,還沒有沖過去開啟仇殺就被人強行從夢中喚醒。
“洛肜,凝神!”
是白玉欽的聲音。
入魔多年,每次快迷失本心的時候,它都會出現將自己從魔淵邊緣拉回來。
這次也不例外。
洛肜脫離夢境后偏頭吐出喉中淤血,蒼白的臉上還殘留著令人心驚的殺意。
現在的她不像是個風光霽月的修真者,而像是個從地獄里走出來的血修羅。
“你到底怎么了?”白玉欽蹙眉擔憂,隔著輕薄的衣袖握住洛肜手腕幫她平定經脈氣血,什么噩夢會讓一個人心性瞬變?
洛肜回神對上白玉欽的目光,殺意頓收,抬起另一只手,垂眼不甚在意地擦了擦染血的唇角說:“沒什么,就是在夢里被人打了一頓。”
前世他不遠萬里來相救,不顧勢單力薄的局面,只身殺進群魔里將奄奄一息的自己帶回衍天宗。代價就是傷勢過重倒在天山入口,后臥榻昏迷了整整半年,如果不是衍天宗長老察覺他魂燈有異來得及時,他真的會死在天山腳下。
所以這一次,她不想再把他牽扯進來。
她需要盡快趕回師門,實在不行大不了再入一次魔!
雖然這是下下策。
現在她假裝沒事的話小古板也不會信。
洛肜心思百轉,避開白玉欽的目光說:“我最近一直在做一個噩夢,夢見傅少元身邊有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小青梅。他為了那個女人挖我金丹、抽我靈根、滅我師門,然后我寧死不從,把靈根毀了也不給他抽,最后成了一個廢人。”
從天之驕子淪為身殘體弱的廢人,連普通的凡人都不如。
白玉欽蹙眉,“他沒有那個本事。”
洛肜沒反駁。
傅少元是沒有,但他背后的朝令門有。
從她十六歲結丹開始,他們就在謀劃了。
洛肜的沉默落在白玉欽眼里就是難過。
他知道她和傅少元的感情好,但沒想到會深到動搖心性的地步。
當真就這么喜歡傅少元嗎?
白玉欽確定洛肜氣血暢通后,便放開了她的手腕。
屋外風雪又起,漆黑靜謐無聲。
洛肜看著他放開的手,有點想抓回來,但身份不對,她克制住了。
給自己施了個清潔術說:“我睡了很久嗎?”
“沒有,半盞茶的時間都不到。”白玉欽回到之前的案臺上召出徽光長琴。
悠悠琴聲帶著安神之意在靜室里回蕩。
洛肜身心放松下來,心想他還是在意自己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兩人的距離突然拉遠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坐正身子看著寫到一半的清心經,執筆繼續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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