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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岳陽樓頂論天下


第126章  岳陽樓頂論天下

        有著先前冬至宴上的煊赫事跡做基礎(chǔ),又有著在他們當(dāng)中威望甚高的大小姐坐鎮(zhèn),這場餞別宴上,蘇家年輕一輩中的優(yōu)秀人物,沒人做什么挑釁的蠢事。

        相反,當(dāng)著泗水州和云夢州兩個解元的面,他們反倒是生出了一種,想要展露一下自身實力,贏得對方認(rèn)可和贊譽(yù)的沖動。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場中氣氛漸起,蘇炎炎微笑道:“今日諸位都是我蘇家才俊,今日有幸與泗水、云夢二州解元夏公子、白公子相聚一堂,不妨?xí)乘裕徽動∽C,必能有所裨益。”

        眾人齊齊點(diǎn)頭,不知是誰起了個頭,眾人就從眼前洞庭湖的浩渺煙波展開,說起蘇家輝煌,說起水文地理,說起州郡形勢,最后縱論起天下大勢。

        “這洞庭湖浩瀚縹緲,蔚為壯觀,每當(dāng)來此登高而望,都忍不住讓人心頭生出萬般豪情。”

        “想我蘇家先祖,在這岳陽城邊,洞庭湖畔,定下家業(yè)根基,歷經(jīng)數(shù)代發(fā)展,成就今日輝煌。北控江峽,南及瀟湘,坐擁八百里洞庭之富饒繁盛,實是高瞻遠(yuǎn)矚之典范啊!”

        “此言甚是,云夢州之命脈,就在這一條大江,一個大湖之上,誰能控住這條大江,就能控住整個云夢州。我蘇家先祖立族于此,便是有著雄踞一州之氣魄。”

        “何止于此,我云夢州雄踞大江上游,水師順流而下,可威懾廣陵、狼牙諸州。往上,則可逆流而入泗水,乃天險泗水最方便之通路,往北則可憑四象州而遙望中州,向南則有百越州并諸蠻國為后路。若朝局有變,則可從容布局,而不至進(jìn)退失據(jù)也!”

        “哎,說起來,這朝廷,也真的到了腐朽不堪的時候了,奸佞把持朝政,蒙蔽圣聽,以至于貪腐橫行,酷吏肆虐,長期以往,國將不國,怕是天下有變那一天不遠(yuǎn)了!”

        不愧是頂級大族出身的核心族人,這番見識雖淺薄單純了些,但也頗有可取之處,不是尋常人家這個年紀(jì)的子弟能夠比擬的。

        而這番話也讓夏景昀愣了愣,扭頭看向蘇炎炎,詢問的目光仿佛在說,“你們這么公然說這些話,不怕朝廷追究嗎?”

        蘇炎炎笑了笑,同樣用眼神示意,“無妨。”

        夏景昀又扭頭看了一眼白云邊,這位州中長史家的公子果然只是沉默不語,卻并未開口駁斥。

        而這般亂世之言開了頭,蘇家眾公子更是激動了起來。

        “此言不假,但我們何懼之有,亂世正好是我等大展身手之際!”

        “是極,世亂方顯英雄,我等正愁無用武之地也!”

        “權(quán)奸當(dāng)朝,不破不立,重振蘇家聲威,吾輩義不容辭!

        聽著眾人的話,看著眾人一臉興奮地憧憬著亂世,夏景昀不由開口問道:“諸位對亂世似乎并不擔(dān)憂?”

        能引得夏景昀的關(guān)注,眾人顯然更為興奮。

        一個穿著藍(lán)色錦袍的蘇家公子帶著幾分隱隱的驕傲道:“夏公子,我等世家,底蘊(yùn)深厚,錢糧兵田樣樣不缺,即便亂世一起,我等也可自保有余,伺機(jī)而動。”

        夏景昀當(dāng)即在心里下了結(jié)論:傻嗶。

        沒聽過內(nèi)庫燒為錦繡灰,天街踏盡公卿骨么。

        真要天下大亂,就連竹林姜家恐怕都睡不安穩(wěn),蘇家就一個地方豪族,有糧有錢,刀兵一起,跟一個走進(jìn)莽漢群中的美嬌娘一樣,幾千族兵頂多就算作會幾手拳腳,頂?shù)米坠?哪兒來那么大的底氣?

        但當(dāng)著蘇炎炎的面,他也沒好多說,只是順著他們的話頭,“伺機(jī)而動?如何伺機(jī),又如何來動?”

        他不愿蘇家眾人說得過火,又補(bǔ)了一句,為他們加了個保險,“譬如前朝末年,諸位若是地方一大族,該如何行事?”

        眾人聞言,不由暗笑這位夏公子雖能力出眾,但畢竟出身低了,果然還是不懂他們蘇家的檔次,居然這般膽小。

        “既得窺先機(jī),自當(dāng)提前布局,只待局勢有變,便可從容應(yīng)對!

        “此言太過宏大,不落實處,難免有夸夸其談之嫌,依我之意,當(dāng)先聯(lián)絡(luò)左近,甚至運(yùn)作相熟相近之人,布置于關(guān)鍵位置,若是力有未逮,不能在關(guān)鍵位置落子,則需在左近有所安排,以確保自己的根基可存,不被人掣肘。”

        “不錯,這種時候,就需要不吝惜香火情分,盡量多安插人手,攫取更多的權(quán)力和名分,如果真的天下有變,這些名分和權(quán)力就能立刻轉(zhuǎn)化為地方的勢力,而后迅速形成自己的勢力。”

        “然也!同時,還需廣蓄錢糧,暗中大征兵員,操練族兵,積蓄力量,屆時雄兵在手,未嘗不能.”

        “咳咳咳咳!”立刻有人提醒,那人也反應(yīng)過來這話實在有些過于僭越了,連忙改口,“未嘗不能據(jù)以自保,茍全性命于亂世,得保榮華富貴!

        “呵呵,敢想又不敢說,就這么點(diǎn)膽氣還敢把亂世不當(dāng)回事?”

        白云邊冷笑一聲,毫不留情地嘲諷了起來,“諸位公子可真不愧是公子啊,說了這么多,就沒一個人說一句想辦法扶大廈于將傾,解黎民于水火的?都說你們飽讀詩書,想必讀的跟我讀的不是一種書,學(xué)的不是一類圣賢?”

        一幫蘇家公子的面色登時漲得通紅。

        被白云邊這么一說,他們也才猛地反應(yīng)過來,好像還真沒說點(diǎn)冠冕堂皇的話。

        但旋即他們又一陣無語,今天這算是大家同輩之間的私聊,來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大家敬重你們兩個才說點(diǎn)心里話,伱這一上來就拿這種場面話挑刺,是不是有點(diǎn)不厚道了。

        夏景昀心里是對白云邊的這番話簡直是忍不住叫好,沒想到這樣的高官子弟,卻仍舊有心系黎民之意,對白云邊更是多了幾分刮目相看的意思。

        但他自然也不會讓場面難堪,開口道:“白公子息怒,想來諸位公子也只是覺得這是理所當(dāng)然之意,便未專門提上一句而已,并非那種只顧自身飛黃騰達(dá),而將黎民百姓視作草芥泥塵,將圣賢教誨忘在腦后之人,諸位公子,我可說對了?”

        蘇炎炎忍不住低頭憋笑,堂中的蘇家公子只好硬著頭皮點(diǎn)頭答應(yīng)。

        而后,他們中的幾個人又忍不住辯駁起來。

        “夏公子,白公子,并非我等枉顧蒼生黎民,但亂世既起,戰(zhàn)火紛飛,黎民如何能茍安?又豈是誰能救得回來的?”

        “我輩所能做的,無非是盡早結(jié)束亂世,還黎民百姓一個盛世天下罷了!

        “不錯,我等雖知黎民之苦,但所謂人各有命,我等自當(dāng)如大丈夫建功立業(yè),向星漢而行,豈可囿于世人之冷暖饑渴,何得騰云而飛,扶搖而上也!”

        夏景昀聽完,頗有幾分出乎意料的震驚。

        他一向是知道這些世家子脾性的,畢竟在泗水州城之中,也曾見過不少,但蘇家這些年輕人中有些人的言論還是震驚到了他。

        什么玩意兒一開口好似那天命在身,動不動就要扶搖直上,你有那本事嗎?

        亂世是什么樣子你們知道嗎?就在這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刀兵一起,你身上那些家世光環(huán)就是個屁,你還做夢建功立業(yè)呢!真要落人手里,隨便一個軍漢就把你整治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還人各有命,你現(xiàn)在的奢靡享受,不也是無數(shù)被你們忽視的百姓用血汗給你們供養(yǎng)起來的嗎?

        高高在上久了,甚至都不愿意低頭看一眼了是吧?

        在這一瞬間,他有些明白,蘇老相公為什么寧愿蘇家名聲受損,還有大量實際損失為代價,也要放縱蘇家的內(nèi)亂給這些族人上一課,但現(xiàn)在看來,很可惜,這些族人并未從這一課中吸取到該有的教訓(xùn)。

        這個族里,少有的知道應(yīng)該向下看,扎根在最真實的百姓當(dāng)中,為這個天下認(rèn)真出一份力的人,如今正麻木頹喪地躺在家中,渾渾噩噩。

        意氣風(fēng)發(fā)的蠢貨和沉淪絕望的英才,這戲劇的兩面,將某一個角度下的蘇家真切地呈現(xiàn)在了夏景昀的面前。

        “夏公子,你總是問我們,你又是如何看的?”

        正愁著不知道怎么找個合適機(jī)會罵一罵這幫不食人間煙火的東西的夏景昀,看了一眼主動為他架起炮臺的那個家伙,開口道:“我想問問諸位,你們真的知道,什么叫做亂世嗎?”

        “亂世,主要就是一個亂字,亂,便意味著規(guī)則和秩序的崩碎!

        “大家回歸到原始的叢林之中,身份的光環(huán)都消失,弱肉強(qiáng)食,生殺只憑實力和心情。人?不過是兩腳羊罷了,這樣的亂世,是你們期望的嗎?”

        他環(huán)顧一圈,看著面色微變的蘇家公子們,“那個時候,你們引以為傲的家世,不再是你們的護(hù)身符,而是你們的催命符,像蘇家這樣的龐然大物,定然有無數(shù)人想要盯著,想要從上面撕下一塊肉來,或者干脆將你們弄死,把你們的東西弄走,據(jù)為己有!

        “你們會想著,我又不傻,我們又不至于站在原地等著人家來殺,我們也會想辦法發(fā)展壯大。而這種時候,蘇家要錢有錢、要糧有糧,要兵有兵,比起別人領(lǐng)先了多少,一步快步步快,說不定還能.是吧?”

        夏景昀伸手朝天指了指,然后冷笑道:“但你們就沒想過失敗嗎?這天下跟蘇家實力相當(dāng)?shù)募易宀徽f七八家,三五家總是有的吧?再加上手握兵權(quán)的軍頭、拿到前朝政治遺產(chǎn)的幸運(yùn)兒,這么多人要去爭那唯一一個,蘇家一個文官世家,哪兒來的信心?”

        “前朝韓家,煊赫無比,皇帝任免都由他們說了算,比之蘇家如何?但如今呢?這大夏三百年,可還有什么豪族韓家?你們憑什么認(rèn)為這亂世一起,就是你們建功立業(yè)的大好舞臺,而不是淪為任人宰割的羔羊的屠宰場?是誰給你們的勇氣,甚至還在這兒期望著亂世的到來?”

        “未雨綢繆,提前布局,都不是錯。這是一個聰明人該有的準(zhǔn)備,但不該因此而期盼亂世的到來,好讓自己那些準(zhǔn)備派上用場。有這樣想法的,非蠢既壞!”

        “好!”白云邊忍不住贊了一聲。

        夏景昀頓了頓,“諸位志向遠(yuǎn)大,欲在亂世之中建功立業(yè),但是你們有那些必要的準(zhǔn)備嗎?你們知曉錢糧賦稅計算、征收、轉(zhuǎn)運(yùn)之法嗎?你們知道文書傳達(dá)、管理、歸檔之術(shù)嗎?你們通曉凡至一地,當(dāng)如何施政治民嗎?”

        他看著愕然無語的蘇家公子們,“你們連這些都不知道,談什么在亂世建功立業(yè)?以你們的才干,蘇家有可能倚仗你們而成大業(yè)嗎?若是不在蘇家,以你們的本事,又能被哪個大人物看重,從而在亂世中建功立業(yè)呢?靠吟詩作對,夸夸其談嗎?”

        “你們所知道的,不過就是那些書中的圣賢教誨,偏偏你們還把這些教誨,忘得干干凈凈!

        “黎民百姓,不是一個虛無縹緲的概念,更不是一個應(yīng)該被上位者忽視的群體。他們是供養(yǎng)你們這些世家大族的根基,更瘦托起我們這個天下的底座,別覺得俯身向下是掉了份兒,百姓才是天下的根本。所謂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你若外放一縣,先把你那個縣治理明白了,再去想別的,否則就算亂世真的來了,你們也不過是刀鋒下的一只螻蟻!

        “天下也不是一個宏大寬泛的詞,而是事關(guān)我們每一個人的生命和境遇。我惟愿這太平再久一點(diǎn),讓我再享受享受這安寧的世間,感受一下井然有序的世界。我惟愿這亂世再遲一點(diǎn),讓我可以不那么慌亂地直面刀兵,讓我可以更如饑似渴地學(xué)習(xí)壯大自己!

        “心憂天下,不僅是圣賢教誨我輩讀書人該有的操行,更是我們哪怕從自身利益出發(fā),也應(yīng)該秉持的原則!

        “別去憧憬亂世,屆時一個你們鄙夷的軍漢就能將你們盡數(shù)擒殺,哪兒還有在此間悠閑的風(fēng)花雪月?多出去真切地看一看,看看黎民百姓真正的生活吧,知其所求,明其所困,才能真正知道這個天下將會轉(zhuǎn)向何方!

        說完他拱了拱手,“交淺言深,智者不為,但心有塊壘,不吐不快,多有得罪,諸位見諒!

        白云邊冷哼一聲,“這種話千金難買,高陽兄愿意說出來點(diǎn)醒這些天下梟雄,他們就該感恩戴德了,誰要是覺得冒犯,干脆也別想有什么前程了!”

        一幫蘇家公子面色難看,但還真不敢說反駁的話。

        蘇炎炎緩緩開口,“自古良言逆耳,今日夏公子之言,我覺得甚好,希望諸位堂兄弟好生揣摩,若能于未來有所裨益,倒也不浪費(fèi)夏公子一片苦心!

        她直接起身,朝著夏景昀深深一拜,“我代表蘇家,多謝夏公子警誡之恩!

        夏景昀連忙避席起身,“蘇姑娘言重了!

        其余蘇家眾人也不敢怠慢,連忙站起,不管心頭到底如何想,聽進(jìn)去了多少,紛紛致謝。

        一場酒宴,就這么重歸于歡快,然后圓滿結(jié)束。

        眾人起身散去,“夏公子,請留步。”

        夏景昀扭頭看著蘇炎炎,停住了腳步。

        白云邊也跟著腳步一頓,被蘇家堂兄弟直接硬拖著走了。

        喧囂遠(yuǎn)去,頂樓的空間中,霎時間就只剩下這對年輕男女四目相對。

        蘇炎炎緩步上前,柔聲道:“多謝。”

        蘇家既然決定了下注,自然是將情況告知了這位家主預(yù)備役。

        今日這場談話,也是兩人事先商量好,想要敲醒一下這些自命不凡的蘇家子弟,以免未來釀成大禍。

        夏景昀微微一笑,溫聲開口,“炎炎!

        這兩個字一出,蘇炎炎的眉眼之中,便帶起了笑意,就如同洞庭湖的水色柔波都在眸子里微微蕩漾。

        這世間有一種至美,便是自己喜歡的人也恰好喜歡自己。

        她雖未徹底動心,但已經(jīng)動心于他的動心。

        她笑望著眼前的男子,眼神里還帶著幾分大方的調(diào)侃,“如此稱呼,是不是唐突了些?”

        夏景昀笑著道:“岳父大人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若我得中一甲,你又不反對的話,我們便可喜結(jié)良緣。”

        蘇炎炎被這聲岳父喊得臉頰微紅,微微別過頭去,“你自是考得中一甲的!

        夏景昀目光灼灼,“那你會反對嗎?”

        蘇炎炎輕聲道:“今日如何知道未來之事!

        夏景昀伸出手,蘇炎炎微微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驚訝于夏景昀的大膽。

        夏景昀悻悻縮回手,“保重!

        蘇炎炎微微松了口氣,“嗯,你也是!

        夜色緩緩升起。

        在蘇家塢的最后一夜,如期而至。

        夏景昀坐在屋中,沒有了謝胭脂的服侍,頗有幾分無處安放的感覺。

        想了想,他起身站在窗邊,看著眼前漆黑的夜色。

        今日在岳陽樓上,話說得多了些。

        這本非他本意,但既然跟蘇家結(jié)了盟,他也還是希望蘇家少些志大才疏,目空一切卻又眼高手低的廢物。

        但他看得出來,那些話,真正聽進(jìn)去了的蘇家子弟又有幾個呢?

        更何況,一個蘇家好說,這夜色之中的天下,又有多少如蘇家這般的勢力,又有多少如這些蘇家公子一樣的人呢?

        又有多少此刻還沉睡在睡夢中的無知百姓,不知道那亂世的腳步,就在這樣一個個野心家和梟雄的推波助瀾下,漸漸臨近。

        這天下,還能太平多久呢?

        他忍不住又想起了蘇元尚,當(dāng)日在青山郡的那一場雨夜長談,給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這樣一個難得的干吏,卻就此消沉,荒廢了一生。

        這天底下,又有多少人,仍舊懷著一顆為國為民的心呢?

        在野心家和仁人志士的角力中,這個千瘡百孔的大夏天下,又將走向何方呢?

        夜風(fēng)吹來,吹起心潮翻涌不休。

        夏景昀轉(zhuǎn)身走到桌前,攤開紙筆,開始寫下:

        【崇寧二十三年冬,余過岳陽郡,與蘇家俊彥會于岳陽樓,賞其美景,縱論天下,感觸良多,作文以記之!

        ——

        PS:二陽了,身子難受不說,腦子完全是懵的,坐在書桌前半天憋不出一個字。

        就這一章,刪了三四版,總覺得情緒不對,情節(jié)不好,最終定了這稿。

        本來想請假的,但是想了想還是更一個章吧,不能讓讀者老爺們失望。

        爭取明天恢復(fù)一些,保持住水準(zhǔn)。

        o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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