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圖窮匕見,真正的目的!
第175章 圖窮匕見,真正的目的!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不知道夏景昀想要做什么。
“你說,是不是因為石子賢兩次去了泗水州挑戰(zhàn),所以夏公子也要連續(xù)挑戰(zhàn)他兩次啊?”
“嗯,很有可能!不然解釋不了啊!”
漸漸的,這個猜測讓眾人都覺得很合情合理,成了絕大多數(shù)人的認定。
“解氣!以牙還牙,夏公子不愧我我輩楷模!”
“就是,你敢踩我兩次,我就要一次不差地踩回來!少一次都不行!”
“只有我覺得他這樣做多少有些太過小心眼了嗎?我輩讀書人正該以德為先,如此睚眥必報,恐非正途啊!”
“是的,就只有你一個,伱就是天選之子,我們都覺得他做得對!”
“就是,瞧你這口氣,這慈悲,你等等我去白馬寺叫那寺里的菩薩站起來,你坐上去。”
“你這人,怎生陰陽怪氣,口吐惡言,我等議論,自當(dāng)暢所欲言。怎么?他夏景昀還說不得了嗎?”
眾人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另一邊,二樓的一幫權(quán)貴們也是各自不解。
石子俊一邊覺得夏景昀欺人太甚,另一邊又擔(dān)心堂兄受辱,又怒又憂;
英國公管家等人則是一臉不豫,目光仿佛要將這夏景昀吃了下去;
秦玉文站在窗邊,笑了笑,“有意思,這小子有點意思,本公子很喜歡。”
秦思朝站在他旁邊,微微皺著眉頭,這次卻沒有開口附和。
夏景昀的跟前,老教授也皺著眉頭,半真半假地怒道:“你小子是存了心不讓我休息了是吧?”
夏景昀連忙致歉,“請先生原諒,實在是事出有因。正好晚輩亦是仰慕先生才學(xué),此事結(jié)束之后,晚輩想在鳴玉樓設(shè)宴,向先生求教才學(xué),望先生不吝賜教。”
這話說得就很讓老教授舒坦,想到鳴玉樓的美酒佳肴,雖然名氣不小但家財不多的老先生咽了口口水,“也罷,跟你們年輕人多相處一下,老頭子也能覺得年輕些,老夫今日就再陪你們一場。”
安頓好了這頭,夏景昀看著石子賢,“石公子,你不會是要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毀約吧?”
石子賢死死盯著夏景昀的臉,想要看清楚他到底是作何想的,但是最終卻一無所獲。
先前的承諾仿佛還在耳旁,他只好任命般地點了點頭。
老教授已經(jīng)重新走回了主持的臺前坐著,先是一拍醒木,讓眾人安靜下來,然后掃視雙方,“既然先前有約,你二人也達成約定,接下來便是你二人的第二次比試。雙方可有異議?”
夏景昀自然搖了搖頭,石子賢雖然滿心都是異議,但公開失信等于是自絕于士林,所以,他也只能困獸猶斗。
老教授頷首,“既然如此,按照約定,廣陵州石子賢,先選比試項目。”
石子賢看著夏景昀,腦海中轉(zhuǎn)過那些常見的大亂斗項目,心頭忽然生出一計,開口道:“投壺、雙陸、酒令.”
“咳咳!”老教授立刻打斷了他,“按照大亂斗規(guī)矩,這些娛樂雅趣之項,只能選取一樣!”
說完他不滿地瞪了一眼石子賢,還真當(dāng)朝廷都默許的大亂斗跟你們紈绔子弟的吃喝玩樂斗雞走狗一樣嗎?什么檔次!
一陣哄笑聲中,石子賢硬著頭皮,選定了五項。
圍棋、雙陸、長短句、對聯(lián)、背書。
他也算是螺螄殼里做道場了,知道揚長避短。
雖然圍棋輸了,但那是自己最大的倚仗,不能放棄;
雙陸之類的玩樂自己從小玩到大,夏景昀出身低微,定然玩得少,或許能贏;
長短句和對聯(lián)是從必須選擇的幾個項目之中挑出來的,摒棄掉寫詩,已經(jīng)算好了;
背書指的是隨機挑選一本書,各自看一炷香,然后由主持人任意挑選其中段落問答,是對記憶力的考驗,石子賢自己雖然沒信心,但他愿意去賭夏景昀也不行!
這樣只要不輸?shù)锰y看,他便不算太丟人。
他走上前,坐在棋盤邊上,放空自己,平心靜氣。
先前那局,夏景昀下得太邪性,都是他未曾見過的下法,這回有了準(zhǔn)備,小心落子,自己不一定會輸!
但滿心算計的他,在第一步就遇到了意外。
“棄權(quán)認輸?”
老教授瞪大眼睛看著夏景昀,滿臉的驚訝和不解。
除他之外,所有的圍觀群眾也傻眼了。
夏景昀居然選擇了棄權(quán)認輸?
這比試是你提出來的,這圍棋你剛才還贏過他,為什么要棄權(quán)呢?
夏景昀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剛才下得有點累了,讓他一局吧。”
老教授嚴肅地看著他,“你確定?”
夏景昀點了點頭,“確定。”
老教授深深看了一眼這個總是給他意外的年輕人,嘆了口氣,朗聲道:“第一輪,廣陵州石子賢,勝!”
這一次,就連廣陵州的人都沒有歡呼,滿堂沉默,沉默地看著夏景昀。
只有石子賢心頭冷笑,狂吧,我讓你陰溝里翻船!
啊呸!不是,大河里翻船!
“現(xiàn)在,進行第二輪,比試項目,雙陸!”
當(dāng)石子賢又一次信心滿滿地站出來,迎接他的,又是一次懵逼和意外。
老教授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接受不了耳朵的信息,震驚地看著夏景昀,“你又要棄權(quán)認輸?”
夏景昀點了點頭,“不可以嗎?”
老教授皺著眉頭,“你若真的認輸,那就是連輸兩輪,退無可退了。”
夏景昀聳了聳肩,“我又不會這個,比了也是輸。”
老教授盯著他看了許久,嘆了口氣,朗聲道:“第二輪,廣陵州石子賢,勝!”
滿場嘩然!
誰都想不明白夏景昀為什么要連續(xù)認輸兩局,把自己逼到絕路上。
“我知道了!”
一個舉子忽然開口,“他就是在羞辱廣陵州,羞辱石公子,以報當(dāng)初泗水州被連踩兩次之仇!還有什么比讓你兩局還能絕地反擊,輕松贏你更羞辱的呢!”
眾人一聽,嘿!還真是!
這么想來,就連先前有些為夏景昀辯解的人里,也有些覺得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徐大鵬聽見這些議論,登時就不干了!
“怎么就過了!就允許別人騎在我們頭上拉屎撒尿,我們一報復(fù),就跳出來說你們要大度點,得饒人處且饒人,那當(dāng)初別人欺負我們的時候,你們怎么不出來啊?去他娘的,賤不賤吶?”
他并未降低自己的音量,清晰地傳進了周圍人的耳中,臊得眾人臉一紅,登時熄了聲音。
老教授自然也聽見了這些議論,他雖覺得夏景昀似乎不像是那么淺薄的人,但他也確實看不透對方真實的想法。
不過到了他這個年紀(jì),需要在意的事情已經(jīng)不多了,也沒必要事事都去追求一個真相,所以,他端起茶盞潤了一口,便朗聲道:“第三輪,長短句,請泗水州夏景昀出題。”
眾人看向夏景昀,心中暗道:前面連輸兩局,這第三輪,總不會再作妖了吧?
但現(xiàn)實再一次讓他們大吃一驚。
夏景昀朝老教授開口道:“先生,我想請我們泗水州的同窗曾濟民幫我出戰(zhàn),可以嗎?”
老教授皺了皺眉,“這有些不符規(guī).”
他的話還沒說完,石子賢就已經(jīng)忙不迭地道:“先生,我同意!我同意!”
傻子才不同意呢!
在作詩作長短句這件事情上,只要不跟夏景昀對上,換誰他的勝算都會高很多!
至于說夏景昀打的什么算盤,管求他的,只要自己能贏就行!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顧不得那么多了。
提前和夏景昀有過交流的曾濟民事到臨頭又有些遲疑,看著夏景昀,“高陽兄,我能行嗎?”
夏景昀微微一笑,“放心吧,你難道不想找回場子嘛!放手去做就好了,一切有我在!”
曾濟民想了想,重重點頭,來到了場中。
“這個夏景昀是要做什么?這不是瞎胡鬧嗎?把大家都當(dāng)什么了?陪他胡鬧的嗎?”
云夢州的成教諭小聲嘟囔,白云邊扭頭看著他,“成教諭,你小點聲,否則等一切真相揭曉,我怕你臉疼。”
成教諭神色一動,“你是說他另有目的?”
白云邊嗯了一聲,“他絕對不是一個亂來的人。”
二樓的房間中,石子俊看著樓下的進展,眉頭緊鎖。
這夏景昀到底是要做什么!
下方場中,曾濟民已經(jīng)開口出題,“請以友情為題,作長短句一首。”
他沉吟片刻,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作品,然后率先吟誦出口。
“滿斟綠醑留君住。莫匆匆歸去。三分春色二分愁,更一分風(fēng)雨。
花開花謝、都來幾許。且高歌休訴。不知來歲牡丹時,再相逢何處。”
眾人聽得連連點頭,不由對曾濟民有幾分刮目相看的意思。
雖然不及夏景昀的詩才那般驚艷,但也絕對不是什么平庸之作啊!
老教授也看著曾濟民交上來的紙張,三分春色二分愁,更一分風(fēng)雨。
不錯,好句。
此人也頗有才學(xué),若是落第的話,也可以拐到國子監(jiān)來。
他打開一個沙漏,開始計時,“一炷香之內(nèi),請廣陵州石子賢作答!”
石子賢看著眼前空空如也的紙張,頭大如斗,腦子里,一團漿糊。
二樓,石子俊瞧見這一幕,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面色一變,“不好!糟了!”
他猛地站起,打開房門,匆匆朝外跑去。
“咦,那不是禮部尚書家的那個小石頭嘛?”
秦玉文剛好在窗邊,瞧見了石子俊飛奔離去的身影,詫異開口。
秦思朝看著他的背影,眉頭依舊皺著。
他對這個大亂斗并不太關(guān)心,也就是事情鬧大了,才有了幾分興趣,來看看這個曾經(jīng)有過一面之緣的夏景昀是何表現(xiàn)。
所以,信息量太少的他,一時之間并沒有想到什么更深的東西。
不提樓上的動靜,樓下的石子賢在沙漏走完之前,終于勉強憋出了一首長短句。
謄抄在紙上,交給了老教授,然后向眾人念著。
“綠意深春染碧衣。近家門,搖搖晃晃白鷺飛。自得意。南來北往人已老,友人稀。落日余暉釣船回。鱖魚肥。”
眾人聽完,先是微微點頭,但還沒點兩下,就神色古怪地愣住,旋即面面相覷起來。
這.這怎么連最基本的平仄韻腳都不對啊?
不至于啊,前些日子這石子賢一人獨挑各州,那作詩水平,可是最頂尖的那個層次啊?
石子賢原本還為自己的急智暗自點贊,但忽然發(fā)現(xiàn),四周的人面色都古怪了起來。
這個事情就是一個悖論,如果一個人知道作詩要講究平仄對仗,韻律相合,那他就一定會把這個最基礎(chǔ)的先做好。
但若是他不知道,那自然就不會去講究這個。
這也就同時意味著,如果一個人作的詩或者長短句,連平仄韻腳都沒處理好,那他就一定不知道怎么作詩作詞。
啪!
啪!
啪!
夏景昀這時候鼓著掌緩緩走出,臉上帶著幾分微笑,語帶感慨。
“原來這就是石公子真正的依靠自己的詩文水平,在下佩服,實在是佩服!”
這夏景昀真是逮著機會就要嘲諷啊!
眾人輕笑著,忽然笑容一滯,不對!
他說的是,真正依靠自己的詩文水平?
意思是石子賢之前的詩文都不是依靠自己作的?
一眾教諭、舉子,尤其是那些被石子賢帶著人登門挑戰(zhàn)擊敗過的舉子,登時面色一變,目光洶洶地盯著石子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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