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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相信前人的智慧


府邸的大堂之中,此刻擺上了一張張案幾。

        府中下人們在屋舍廊道之間穿梭,做著晚宴前的各種準(zhǔn)備。

        那井然有序,禮數(shù)周全的樣子,讓人很難相信這是一個剛剛搬進(jìn)來,甚至說都還沒搬進(jìn)來的府邸。

        畢竟夏景昀昨夜都還住在江安侯府。

        夏景昀默默看著眼前的情況,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默默付出又從來都不爭不搶的馮秀云,想想自己這些日子練劍的次數(shù)似乎沒有涂胭脂的次數(shù)多,心頭悄然多了幾分歉疚。

        夏家眾人在院中走著,看著眼前的一切,臉上的笑就沒停過。

        既開心兒子們都有了出息,光宗耀祖,又不能免俗地因為身處這樣的豪奢府邸,看著仆從如云的場景,生出幾分愉悅。

        加之又被人精似的眾人,不時恰到好處地吹捧幾句,如同不輕不重地?fù)显诎W癢肉上,那叫一個笑逐顏開。

        而蘇老相公則和趙老莊主等人也一起漫步府中,看著四周井井有條的樣子,微微頷首。

        趙老莊主笑著道:“畢竟馮姑娘是宮里出來的,又是太后當(dāng)初的貼身女官,規(guī)矩自然是嚴(yán)的!

        馮秀云搖著頭,“沒有的事。”

        說完帶著幾分心慌意亂不知所措,匆匆離去。

        夏景昀看著念完詩后一臉得意的白云邊,幽幽道:“你準(zhǔn)備了多久?”

        蘇老相公沉默了片刻,知道老友這是在讓他提前做好心理準(zhǔn)備。

        一旁一個聲音響起,給夏景昀嚇了一大跳。

        婢女連忙行禮,然后道:“回老爺?shù)脑挘匦〗慊厍馗。?

        不知道在后面改建裝飾的時候,馮秀云是不是就預(yù)料到了什么,后院最好的位置,有一個人工湖,湖畔建了不少建筑,其中一東一西,剛好就建有兩座小樓,位置風(fēng)景絕佳。

        不多時,三人在夏景昀的書房中坐下。

        蘇老相公道:“你與太后算是相識于微末,且襄助她良多,你與陛下亦是關(guān)系極佳,又有扶龍首功,當(dāng)下寵信自無問題,以至于風(fēng)頭一時無兩,但你有兩個巨大的隱患!

        他看著夏景昀輕聲道:“初冬了。”

        正廳之中,算是如今朝堂之中最核心的一股力量,眾人雖名義上以蘇老相公為首,但實際上卻是以夏景昀為紐帶,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

        這是他們之中許多人的第一次見面,但在座的人精們都知道這一場聚會意味著什么。

        朋黨,從來是一個逃避不了的話題。

        “姜玉虎后日慶功宴之后就會啟程北上,我也詳細(xì)問過他,北疆他已經(jīng)布置好了,即使他不在也不會有問題。”

        “還叫侯爺?”

        晚宴在一片祥和中結(jié)束,當(dāng)送走了該離開的,安頓好了留下休息的,夏景昀站在院子里,一時間有些遲疑。

        正尖著耳朵聽著的蘇老相公聽到【宵小】二字嘴角直抽抽,差點(diǎn)就要起身給這傻子兩巴掌,趙老莊主哈哈笑著,“無妨,無妨,你跟小兒輩置什么氣啊!”

        蘇老相公被自己扔出去的回旋鏢扎中,郁悶地喝了一大口酒,“你也真不容易啊,跟他待了一個多月!

        本就覺得置身此間受寵若驚的張大志連忙站起,“侯爺,您客氣了。”

        “隨他們?nèi)グ!?

        夏恒志和夏明雄兩兄弟仔細(xì)看了看堂中,也登時反應(yīng)過來,沒讓兒子為難,吆喝著云老爺子的貼身老仆、陳富貴、呂一等沒有官身的人,去了在偏廳坐下。

        不過這都是小插曲,白云邊的性子知道的不會計較,不知道的經(jīng)旁人一說,便也一笑而過了。

        <div  class="contentadv">        還是那句話,都是自己人,只要作為這個圈子核心的夏景昀不生他的氣將他踢出這個圈子,他這點(diǎn)言語上的東西就不值得人去置氣。

        夏景昀身為此間主人,謙遜地坐在了右手第二位,右手第一位他讓給了自己的先生蘇師道。

        “你這么說就不怕被打嗎?”夏景昀笑容玩味,“比如蘇老相公,趙老莊主的功勞全被你搶了,都成了你一個人的光彩了!

        張大志胸中激蕩著熱血,立刻道:“侯爺放心,下官一定不辱使命!”

        白云邊扭頭看著他,“干喝?”

        白云邊輕哼一聲,“你當(dāng)本公子跟你一般氣量狹小不成?”

        “咳咳!”白云邊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什么準(zhǔn)備,本公子興之所至,張口就來!你豈能隨便污人清白!”

        夏景昀上前,牽起她的手,“辛苦了。我對你們都是一視同仁的,不會有什么貴賤之分。”

        不過就算以夏景昀的認(rèn)知,也是到了花開堪折直須折的時候了。

        他看著夏景昀的雙眼,緩緩道:“彼可取而代之!

        蘇老相公端起茶盞,“當(dāng)下之朝局,你是如何考量的?”

        白云邊倒是覺得不錯,但想來葉紅鸞并不這么覺得,所以后腰和耳朵隱隱作痛的他立刻收斂神色,

        趙老莊主欲言又止,沒有開口。

        府中其余人也都有著各自的事情和感慨,不過這些都是開宴前的小心思,當(dāng)張大志、邢師古、衛(wèi)遠(yuǎn)志先后抵達(dá),當(dāng)云老爺子和蘇師道連袂而至,這場名義上的小范圍接風(fēng)宴,實則算是整個太后陛下麾下核心勢力大聯(lián)合的晚宴便正式開始了。

        蘇老相公緩緩道:“第二個大隱患則是,你要給自己立一個對手!

        趙老莊主輕聲道:“但問題是我們與北梁交界之處極廣,雖說從雁原州入侵最為方便,但是難保北梁不會從其余地方入侵!

        婢女點(diǎn)頭,“秦小姐請?zhí)K小姐去秦府做客了!

        趙老莊主笑著道:“年紀(jì)大了,瞌睡少,索性出來走走聊聊天。侯爺有沒有興趣陪我們兩個老頭兒說會兒話?”

        夏景昀扭頭遠(yuǎn)遠(yuǎn)望了一眼,湖對岸的另一座小樓,瞧見那黑漆漆的樣子,驚訝道:“蘇小姐也走了?”

        夏景昀心跳都漏了一拍,旋即搖頭一笑,“不管二位是試探還是提醒,那個位置對我真的沒有什么誘惑力,一生都囚禁在那把椅子上的日子,并不是我人生的追求,十年二十年后,我還想在這天地世間好生逍遙一番,過過神仙眷侶的日子呢!”

        他看著夏景昀,“你們下詔讓各州州牧來朝的想法沒問題,趁著現(xiàn)在大勢在我們這邊,就是要逼他們表態(tài),然后一勞永逸。但是,稍微急切了一點(diǎn),應(yīng)該選一個更好的時機(jī)的!

        “不過也不必過于憂慮,邊軍將領(lǐng)向來都是重中之重,先帝選擇也是審慎的,而且邊軍將領(lǐng)不受州牧節(jié)制,征召州牧入朝,問題不會太大!

        馮秀云掙脫他的手,“還有好多事情沒安排完呢!”

        至少他們兩人是不愿背上那個罵名的。

        夏景昀撓了撓頭,在他的概念之中,好像沒什么不妥,“之前在江安侯府,不也住了嘛!”

        夏景昀見狀也正襟危坐,“晚輩洗耳恭聽。”

        夏景昀笑了笑,“那喝一杯?”

        “你與太后陛下雖然親近,但能有太子當(dāng)初與先帝親近?寄予厚望,傾力培養(yǎng)的儲君,卻是后面先帝心頭最大的隱患,甚至先帝還因此喪了命,可見其中利害。你若自恃與太后和陛下的關(guān)系而驕縱跋扈,恐是取死之道,而覆滅之日就在不遠(yuǎn)!

        馮秀云緩步走來,帶著幾分笑意和調(diào)侃地數(shù)落道。

        他站起身來,四周那些早就暗自關(guān)注的目光便光明正大地投了過來,大廳之中,登時安靜了不少。

        原本夏家?guī)兹艘彩且獏⒓拥模木瓣澜o他們安排的位置也很靠前,但興致勃勃朝著堂中走去的夏恒志和夏明雄卻被夏李氏攔了下來,“別去給孩子們添亂!

        一看來人,他拱手行禮,“老相公,老莊主,您二位還沒休息呢?”

        白云邊扭頭一看,趙老莊主那個老東西就不說了,架吵得多了都已經(jīng)無所謂了,只不過蘇老相公的笑容好像是有點(diǎn)瘆人啊。

        別看夏景昀現(xiàn)在似乎人人擁護(hù),若是他真走上了那條路,身旁還能有多少真心實意的擁戴就是兩說之事了。

        而后衛(wèi)遠(yuǎn)志、李天風(fēng)、蘇元尚、邢師古、白云邊、夏云飛等人各自落座。

        夏景昀不解地皺起眉頭。

        好在對于這事兒,他也已有準(zhǔn)備。

        同時,以今時今日夏景昀的身份地位,他是完全有能力扛得住蘇秦兩家的壓力,或者說蘇家和秦家都不可能放棄這個跟他聯(lián)姻的機(jī)會,更何況雙方年輕人之間本身就有著男女情誼。

        你說你蘇炎炎認(rèn)識夏景昀定情在先,人家秦家也有話說啊,誰讓你當(dāng)初還提什么條件,要等什么人家科舉得中,秦家可是在春闈之前就主動給了準(zhǔn)話的了。

        白云邊忙不迭道:“還詩才絕世呢!本公子為你寫一首吧!”

        “等炎炎丫頭和秦家丫頭嫁過來,再配上點(diǎn)仆人,這底蘊(yùn)不就更厚了?”

        趙老莊主和蘇老相公對視一眼,心頭都暫時放心了些。

        他雖然對生子沒啥太大的興趣,但對生子的手段很有興趣。

        夏景昀笑著道:“老哥,既然今日請了你來,你就無需與我見外,之前咱們怎么相處,今后還怎么相處便是。將作監(jiān)我準(zhǔn)備全部讓你來管,還有幾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監(jiān)督著辦,能行嗎?”

        “第一,是與太后和陛下的關(guān)系。情境變了,人心也會變,這一點(diǎn)想必聰慧如你是能夠想明白的。當(dāng)初我與趙兄與先帝三人,君臣何其和睦,齊心協(xié)力,共理朝局,又是何等的意氣風(fēng)發(fā)。但隨著先帝的心思漸變,最后的結(jié)局又是如何?就連秦惟中欲置我于死地,他都不會說上半句,甚至秦惟中的做法,本就是得了他的暗中授意。你可知其中恐怖?”

        蘇老相公環(huán)顧一圈,“你也是書法大家,又有詩才,這屋里怎么也沒掛幾副墨寶?”

        沒有人主動提起什么,但一切都已經(jīng)在悄然間完成。

        說完,她便主動拉著蘇炎炎和秦璃、葉紅鸞、馮秀云、謝胭脂等人到偏廳,在同樣提前擺好的宴席中坐下。

        一句話,印證了夏景昀的想法,果然這兩位老人不會無緣無故地搞什么閑聊。

        “?”

        蘇炎炎和秦璃可都老大不小了,按照當(dāng)下的婚育年齡,那已經(jīng)是非常晚的晚婚了,只不過是礙于兩家勢力著實龐大,沒人敢說而已。

        夏景昀點(diǎn)了點(diǎn)頭,神色也變得有些凝重,“的確是我欠考慮了!

        看著馮秀云的背影,夏景昀又扭頭看著兩棟燈火漆黑的小樓,摩挲著下巴,說起來,是不是到了考慮婚事的時候了?

        蘇老相公笑著道:“人不輕狂枉少年,你也大度點(diǎn),跟小兒輩置什么氣!”

        所以,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吃著喝著,極其友好地互相敬酒,交流著一些趣事風(fēng)雅。

        “老弟放心!嘿嘿!”

        蘇老相公安慰了一句,旋即道:“我們今日找你,是有兩個事情要與你言說!

        想他自己如今也算稍稍站穩(wěn)了腳跟,也的確是到了可以娶妻生子,穩(wěn)固基業(yè)的地步了。

        屮,大意了!

        本公子現(xiàn)在還不是這老匹夫的對手。

        夏景昀看著馮秀云的樣子忽然一笑,“你是不是生氣了?”

        蘇老相公道:“當(dāng)你在朝堂之上一手遮天的時候,就像是一道堤壩,攔住了所有的反對與敵意,但這些東西并不會消失,只會愈發(fā)膨脹,若是你威望足夠,一生無虞,但在你死后,很可能便會洪水滔天,屆時,你被掘墓鞭尸,親族盡誅,也不是沒有可能之事!

        夏景昀苦笑一聲,還在猶豫去哪兒呢,結(jié)果一個人都不在。

        趙老莊主臉上的笑容僵住,喝了一杯惆悵的苦酒。

        蘇老相公沉默半晌,終究還是只能甩出這么一句。

        “你也是,想也想得到,人家兩位是何地位,怎么可能不明不白地就這么在你的府邸中住下。 

        上首設(shè)了三張案幾,云老爺子居中而坐,蘇老相公和秦老家主兩個國公分居左右。

        在今日眾人入內(nèi),自然而然地將其留給了蘇炎炎和秦璃。

        蘇老相公緩緩道:“權(quán)也好,貴也好,需要底蘊(yùn)沉淀,太后娘娘這個人選得不錯。”

        蘇老相公搖了搖頭,“第一是北梁!

        但是,此刻當(dāng)夏景昀來到其中一棟樓下,卻見其樓漆黑一片,并無燈火,于是疑惑地叫住一個走來的婢女,“秦小姐呢?”

        夏景昀眨了眨眼,“那我去請些歌女來為白公子助助興?”

        他站起身來,準(zhǔn)備離開,手臂卻被白云邊牢牢拽住,“高陽兄,你也不忍心我被宵小所害吧!”

        馮秀云翻了個白眼,“那時候你也是客居啊,現(xiàn)在這完全是你的府邸,那能一樣嗎?”

        趙老莊主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就對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嘛!”

        以今時今日蘇秦兩家之實力對比,蘇家嫡女不可能壓著秦家嫡女做妾。

        “你助興就只會想女人嗎?不知道比如寫個詩什么的?”

        趙老莊主忽然道:“其實倒也有個辦法。”

        白云邊氣定神閑,看著夏景昀緩緩吟道:“彎月如鉤映城頭,城頭刀起下龍州,龍州九里十萬家,今入吾手鎮(zhèn)天涯!天涯朝野俱堪亂,風(fēng)蕭蕭兮夜漫漫;瓷嫌昴欢鄩咽浚S吾一戰(zhàn)定江山。此詩,可當(dāng)浮一大白?”

        夏景昀憋著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自求多福吧,我也幫不了你!”

        如今,他們也無需避諱,只需在同一個理想的牽引下,齊心協(xié)力。

        夏景昀心頭一凜,作為歷史愛好者,這一點(diǎn)他當(dāng)然知道,北方的游牧民族南下侵略最好的時間就是初冬,貼滿秋膘的馬兒又肥又壯,冬日的草原又屁事沒有,自然是南下劫掠的大好時機(jī)。

        而將更尊貴的左手第一位,則是留給了趙老莊主。

        對于每一個能夠列坐其中的人,具體又意味著什么。

        今晚,該去誰的房間呢?

        舉杯和張大志干了一碗酒,夏景昀又端著酒盞來到了白云邊的面前,笑著道:“樂仙兄,消氣了沒?”

        趙老莊主呸了一口,“這狗東西,又要顯擺了,”

        “你一個人站在這兒壞笑什么呢?笑得跟個采花賊一樣?”

        夏景昀一臉錯愕,“我沒準(zhǔn)備!”

        趙老莊主接著道:“看不見的敵人,永遠(yuǎn)是最可怕的,當(dāng)你如日中天的時候,你會看到一張張笑臉,但你卻不知道這笑臉背后是什么,而一旦放松警惕,就有可能被那些看不見的敵人和洶涌的暗流打倒!

        夏景昀一看,好像的確缺了幾副【難得糊涂】【上善若水】【馬到成功】,笑著點(diǎn)頭,“這不才搬進(jìn)來嘛,過些日子,慢慢補(bǔ)上。”

        夏景昀在向云老爺子等諸位長輩敬了酒之后,端著酒盞來到了張大志面前,“老哥,這一次,受苦了!

        夏景昀連忙道:“老莊主折煞晚輩了,固所愿,不敢請!

        蘇老相公扭頭看著笑容調(diào)侃的趙老莊主,“你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吧?”

        要不要在府里試試翻牌子?

        咦~

        他惡寒地打了個冷戰(zhàn),且不說蘇炎炎和秦璃會不會接受這種荒唐,這個念頭也實在是太腐朽了!

        他猶豫了一下,慢慢朝著后院走去。

        原本笑意盈盈聽著的蘇老相公笑容一滯,趙老莊主看著他的樣子,樂得拍腿大笑。

        他緩緩道:“如今朝局主要的問題有三,按照輕重緩急,第一是各方叛亂,第二北梁危機(jī),第三是內(nèi)政改革。”

        趙老莊主半點(diǎn)不怕,“安國公好大的威風(fēng),可惜人家也是國公孫女啊,你難道還能壓人一頭,讓人家做妾?”

        他笑著道:“這就是主動給自己立一個敵人的好處。像英國公那種人,他當(dāng)你的對手你會害怕嗎?地位抬得再高,麾下聚攏再多人,不也都是你一盤隨時可以燉了的菜嗎?”

        夏景昀恍然大悟,明白了其中的關(guān)鍵,嘖嘖稱奇,“你們這招也太雞智聰慧了!”

        待兩位老人打著哈欠回了房間,夏景昀坐在房中,琢磨著方才的話,再度感慨,這凝聚了兩位頂級大佬大半生智慧的一招,真的是牛逼。

        旋即問題就來了,這個對手找誰呢?

        要能夠讓人信服,不能隨便拔擢一個無名之輩;

        要有強(qiáng)大的心智和底氣,敢于跟他爭斗;

        要有強(qiáng)大的號召力和感染力,能夠?qū)⒛切┎卦诎堤幍臄橙艘T出來聚集在他身旁;

        還要能夠被他吃定,不至于真成了養(yǎng)虎為患;

        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個名字,忽然眼前一亮,緊皺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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