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方識破了，喬巖笑了笑道：“我只是參與推動了下，主要還是市委積極努力的成果。”

高洪偉不相信他的鬼話，感慨道：“喬書記，你這是大手筆啊，這件事，我在當區長的時候就想過，但一直沒付諸實踐，覺得不大可能且難度太大，誰曾想，讓你捷足先登，而且還辦成了，我這個學長，不得不佩服你呀。”

聽到此，喬巖十分意外，問道：“高書記也是南大畢業？”

“嗯，九六屆文學系語文教育專業，最后一屆包分配的師范生。”

在省城，南大畢業的校友一抓一大把，可到了市一級，就鳳毛麟角了。縣一級更別說，找一個校友比找對象還難。畢竟，南大的含金量還是比較高的，畢業后最次也是留在省城。像喬巖這種回鄉發展的，屬于混得比較差的。

學歷分層，在體制內是比較明顯的。名校畢業生不屑于考公，即使考公也是參與國考。省考招進來的，不能說沒有名校的，但不是很多。一本的幾乎都“截留”在省里，二本的才選擇地級市。到了縣里，多數為一些不知名的二本末流院校，或者是大專，藝術類的更為泛濫，學舞蹈美術的上岸為人民服務，不能說服務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

既然是校友，彼此一下子拉近了距離。喬巖喜形于色道：“高學長，以后還得多多關照學弟。”

高洪偉會心一笑道：“都是一個學校的，談什么關照，有事開口就是。”

喬巖自以為遇上了“自己人”，可高洪偉接下來的話題讓他改變了想法。

走出門廳，高洪偉準備上車時，突然回頭走過來問道：“你是怎么和南大附中談的？”

聽到這話，喬巖不由得提高警惕，思量著道：“這個……其實也是機緣巧合，靠我個人能力未必能辦成。”

高洪偉若有所思哦了一聲，又道：“我覺得吧，分校如果放在城區更合適一點，畢竟各方面條件遠遠好于雄關，放到你們那有些浪費。可不可以考慮與城區一中合作，將來可以多給你們縣一些生源指標。”

事情還沒成，搶食的已經來了，而且是硬生生地搶奪。對方畢竟是常委，有些話不能偏激。道：“我也覺得放在城區好一些，不過在雄關縣也不會太差，那里的孩子如果有辦法，早就來市里上學了，給山區的孩子多點希望吧。”

高洪偉意味深長一笑，鉆進了車里。

戴國成把此事過早地揭開，給南大和喬巖帶來不少壓力。不僅云清市傳得滿城風雨，全省各地都在瘋傳。一些后知后覺的不想錯過這個好機會，既然南大附中可以在云清市建分校，那就也能在別的地方建。一時間，各地市和縣區的一把手，紛紛率隊拜訪南大，期待也能落戶到他們地方。

地方領導熱情高漲，把一些省領導甚至上級領導也牽扯進來，都在說情打招呼，就好比打翻的蜜罐子，不知有多少蒼蠅蜂擁而至。

胳膊哪能擰得過大腿，雄關縣和其他地方比起來，簡直不值得一提。因為此事，南大黨委副書記趙政仰打來電話，嚴厲地把喬巖批評了一通，埋怨他把未定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給南大帶來巨大壓力。

眼見事情要黃，喬巖趕忙前往南大賠禮道歉。本來校長鐘振華對此事就極不情愿，若不是迫于常務副省長王青峰的壓力，也不會同意。逮住機會狠狠批評了喬巖，還說此事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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