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政策方面不必擔心。至于人事，那可不是你我能決定了的事。不過放心，我暫時不會走，喬巖書記也不會走，會對這個項目負責到底，徹底打消你和股東們的顧慮。”

甭管戴國成說得天花亂墜，王青峰的態度才是關鍵所在。倪巖松道：“戴書記可能有所不知，數據中心建設可不單單是資源優勢，數據的傳輸，人才的保障，設備的運轉，技術的維護，這些都是要考慮的因素，在某些方面，你們這里顯然存在明顯短板。看似某方面節約了成本，其他方面的成本明顯要增加，可能要比其他地方還要高。”

馬上要簽訂合作協議，倪巖松又提出這些問題，看樣子是要在某些方面爭取更多的利益。戴國成調整了下坐姿道：“技術層面的事，我不是太懂，但可以向你保證，只要提出來，我們都會想辦法克服解決。科技這條路，我們也是在探索中實踐，實踐中探索，未來的發展未必比其他地方差。就好比獨子，集全省力量供養，你會享受很多別人沒有的待遇。此外，不光是邁弛集團，還有幾個知名企業很快會落戶雄關縣，給出的優惠政策可沒你多啊。”

戴國成不一定懂得企業經營，但一定是和稀泥打太極的高手。彼此在極限拉扯中斗智斗勇，試圖在氣勢上壓對方一頭。談判是一門學問，都是站在各自角度出發，盡可能地爭取更多利益。

喬巖坐在角落里冷眼觀察，通過細微的動作和微妙的表情察看透露出來的信息。倪巖松在利用專業領域知識，圍繞成本的增加給對方施壓，而戴國成運用官場的話術，一一化解對方提出的疑問。看似回答了，實則什么也沒答應。

倪巖松還是惦記著王青峰，如果他在場，可能就沒接下來的談話。眼下看來，王青峰應該不會來了。至于什么原因，喬巖并不知。忙是一方面，亦或故意不給對方面子。

晚飯時，戴國成拿出大格局，并沒有因為倪巖松咄咄逼人而生氣，反而對他在可控范圍之內保持適當尊重，盡地主之誼。這種場面的飯局，不會有實質性的對話。但面對對方的發難，喬巖不由得捏了一把汗，生怕節外生枝，再次反水。

次日，戴國成親自陪同到雄關縣考察調研。一路上，倪巖松依舊一副傲慢姿態，介紹的時候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回到縣城準備簽約時，他臨時決定這次暫不簽約，說有些事情還不成熟，等隨后磋商后再考慮。

倪巖松突然改變主意，讓所有人都慌了神。為了這次簽約儀式，全市動員做準備，而且還邀請了不少媒體記者，這下如何向大眾交代。

最為惱火的是戴國成，從昨天到現在一直在隱忍，就為了今天這一刻。這就好比娶媳婦，接親隊伍已經到門口了，新娘突然說不嫁了。他是好面子之人，豈能受得了這番羞辱。

戴國成將其單獨叫到辦公室，詢問要增加什么條件。可對方什么都不提，就說還不成熟。喬巖在外面急得團團轉，卻束手無策。和尹秋溝通，她也不知道倪巖松為何臨時會變卦。

情急之下，喬巖不顧旁人阻攔，推門進去。看著戴國成道：“戴書記，我能和倪董聊幾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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