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暴戾皇子的俏國師23
趙明敬不知道原來情況比報上來的還要糟糕。
整座城池都被大水沖毀, 他讓所有的士兵把搶救百姓放在第一位,他也是整日整夜地想辦法彌補。
幾乎每晚回去,他都要翻閱歷年的嘗試, 看到底哪一些才是有用的。
但他畢竟并不專業, 更遑論歷經這樣百十年的難題, 他一時間也沒有十分好的辦法,只能盡力將損失降到最小。
他本住在此城的郡督府之中, 有天,突然有人特意來向他上報,說是有人自稱能最好的解決法子, 想要見一見他。
他有些疑惑,那侍衛又給他遞過來一枚雙魚玉佩。
他一下子起身,親自走到了門口,迎接那個頭戴斗笠的男子。
他們少說也有半月沒見, 他一見到齊新竹就想立刻抱住他,可街道上人多口雜。
他清了清嗓子, 遏制住自己想去牽他的手的欲望,道:“這是本王舊友,本王親自帶他進去。”
眾人沒有在意他們, 在趙明敬的帶領之下, 每一個人都有十分繁重的任務。
于是,在繞過好幾個回廊之后, 他們沒發現, 定王殿下和那個神秘人的袖擺已經纏繞在了一起。
俗話說, 小別勝新歡, 這話來的不是沒有道理的。
但時間緊迫, 他們只來得及接一個長長的熱吻, 就不得不分開。
趙明敬盯著這個人的臉,上面是無盡思念,他也很想丟下所有回去見他,可一邊是無數掙扎的生命,況且,齊新竹也不會愿意的。
他忍了忍,問:“你怎么來了。”
齊新竹道:“你有解決的好方法嗎?”
他搖搖頭,他確實沒有,他所做的不過是最簡單的疏和堵,但對這事并沒有根本性的作用。
下一次,如果大雨再次來襲,現在建立的防線仍舊脆弱至極。
所以,不能真正解決這個問題,這里的住民永遠不能真正安居樂業。
齊新竹把自己的斗笠放在一邊,他看到趙明敬多天沒有清洗的鎧甲。
他扯了一塊紙,在上面畫了一張草圖,趙明敬靜靜地看著他動作,心中竟然異常的安心。
他知道這個人多么厲害,他知道他能說出這話就說明他真的可以解決。
齊新竹捏著筆,細細的描繪出整個河道的去向和百姓居住區。
以往趙明敬也看到過,但那些大約都是以前人留下的東西,畢竟這東西費時費力,需要多次測量,不是一個人就能完成的。
而現在,齊新竹居然如此迅速就將它描畫了出來,仿若所有東西就在他的心中一般,況且,那張臨時畫出的草圖,居然比之前那么多人作出的更加準確。
齊新竹手指點了點一個地方,道:“要治理,我們得弄清楚為什么發生,需要是因為這里過于急促,且前段陡峭,水流急,所以水沖過來的時候就真容易漫出來。”
“另外,此處百姓大多以伐木取暖,砍伐樹木,故而未成型的泥沙太多,也會堵住河道,所以我們要從很多方面入手。”
趙明敬肯定地點頭,他們以前只知道每年有水患,但卻從來沒想過為什么會有和為什么每年愈發嚴重。
第二天,趙明敬緊急召集了所有人,頒布了新的條令,在擴寬河道的同時,他們還要努力清理淤積的泥土。
而且,之后一段時間,不允許有人砍伐河道周圍的樹木植被,也將之前集中的百姓暫時遷移到更加安全的地方。
做完這一切,所有人都不再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了,一切確實都在慢慢變好。
齊新竹也忙著調配一些中草藥煮成的藥水,分發給大家強身健體,水患最易滋生傳染病,那東西一旦發生,威力可比水還要厲害。
他們又在此處待了一月有余,眾人都知他們倆天天同塌而眠,但也無人敢說什么。
眼見一切終于開始慢慢恢復正常,趙明敬打算返程。
最后一天,他們難得的牽著手走在這個邊陲小城之中,這邊靠近北部,偶有黃沙,放眼望去綠色甚少。
齊新竹戴著斗笠,和他牽著手,突然說:“我似乎還是更喜歡江南。”
趙明敬握著他的手緊了緊,然后說:“那等這件事完成了,我們就下江南。”
齊新竹笑著看他,“你的宏圖大志都不要了?”
他道:“我重來就并不渴望無上的權利,對我而言,它們都是附加品,最重要的是你。”
“那……好。”
但似乎一切都在和他們開玩笑,正當齊新竹已經在路上規劃好了他們游山玩水的路線之時。
皇帝突然下旨要封他為太子。
而且,事發突然,所有人都沒有任何準備。
齊新竹當場就愣住了,趙明敬盯著寶座之上的那個男人,突然覺得有些看不透他。
他知道趙崇是不太喜歡他的,即使這次有功,也萬萬不至于將東宮之位交付給他。
他跪下,裝作誠惶誠恐地推辭,自己無能,并不夠擔任儲君之位。
可皇帝似乎早有準備,他反駁,“你武能驅逐流寇,文能平定水患,你說無能,那誰敢說自己有才?”
一些官員也站出來應和,趙明敬騎虎難下只能接下這道圣旨,他不知道這一接會讓他之后的命運走向另一個極端。
趙明禹的臉色難看極了,和原太子斗了這么多年,本以為終于到了撥云見日的時候,皇帝突然把儲君之位留給了一個外邦人生的兒子。
這樣儲君,他真的安心嗎?
他抬頭看了一眼寶座上的男人,皇帝并未看他,或許,在他眼里,他從未把自己當成一回事。
他這么多年的汲汲營營,看在他親愛的父皇眼里,應該也不過是笑話吧。
可,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趙明敬登上太子之位,那就意味著他要搬入東宮,明明兩人的愛巢剛剛建好,現在就又要離開。
齊新竹倒是若有所思,他總覺得,最近有什么大事將要發生。
剛好那日,皇帝突然急召他入宮議事,他有些詫異,他現在不過一富貴閑人,召他干什么?
但他一進宮門,就感覺到了不對勁,他掃了一眼正在吐出縷縷青煙的香爐。
趙崇還在搬弄他那架觀天鏡。
他看見齊新竹站在殿下,招手讓他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他過于敏感,趙崇咳嗽了一下,然后用手帕遮住嘴,什么也沒看地丟在了地上。
他指著那顆帝王星,氣息幽幽道:“你看,它現在不亮了。”
齊新竹瞧了一眼,說真的,他并不太信這些東西,于是十分真誠的解釋。
趙崇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拋出一句炸彈似的話。
“你真的當初天梁為何要說趙明敬是煞星嗎?”
齊新竹整個人一驚,然后搖搖頭,這件事肯定沒有看起來這么簡單,國師府丟失的殘頁,語焉不詳的眾人,都召示這事情的不同尋常。
趙崇看到他的表情,滿意地笑了一下,然后說:“因為天梁和秦王的生母是舊相識。”
齊新竹即使努力壓抑了,但也無法克制住震驚,所以受到眾人愛戴的天梁國師只是為了幫助自己愛的女人,所以幫她撒了這么一個彌天大謊?
“覺得很不可思議對嗎?剛開始我知道的時候也震怒無比,可是后來想想,為了一個兒子和國師對立,實在不劃算,反正他都是要死的。”
他勾起一抹不在意的笑,道:“我就是要讓他覺得我信了,但又無時無刻處在懷疑中,他會不住的驚疑,我再給他加點藥,他就會永遠活在幻覺之中。”
齊新竹驚訝極了,原來這是一盤巨大的棋,其實每一個人都是之中的棋子,但最可憐是那些并不愿入局卻毫無反抗能力的人。
正當他疑惑,他為什么今天要將這些說給他聽的時候,突然,外面警鈴聲大響,門口的衛兵甚至還沒來得及呼救,就已經來人放倒。
剛剛的銅鈴聲也霎時間停下。
齊新竹看著眼前穿著一身銀色鎧甲的趙明禹,心中竟有一絲慌亂。
趙明禹有皇帝身邊的人,倒是知道他在這,于是并沒什么異色。
他帶來的精衛團團圍住整個宮殿,一時間,所有人連呼吸都需慎重再慎重。
齊新竹擋住趙崇,饒是再遲鈍也知道這是發生了什么,他現在狗急跳墻,居然想要逼宮。
自古以來,無數人走上這條道路,但并無勝利者,因為勝利者根本不會讓史書如實記載。
他看了一眼殿外,黑壓壓的,似乎是大雨來臨之前的預告。
趙明禹道:“阿星,過來,我不會殺你。”
齊新竹偏頭看了一眼趙崇,不知他有沒想過自己會有這天。
可他也不是圣母,在自己的安危都沒有保證的情況下他并不準備螳臂當車。
但他剛準備要過去,趙崇就從袖口抽出一把小刀,死死抵住了齊新竹的脖子。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回頭看了一眼,那鋒利的刀鋒真的在他的脖子上劃出一道細線。
趙明禹抬了抬手,示意先不要輕易動作,道:“父皇,你要知道,現在京中三萬精銳都在我的手中,邊疆還有我外公,你沒有掙扎的余地的。”
趙崇扯著齊新竹,一邊后退,一遍冷笑,“你就這么自信嗎?你不想讓他活了嗎?”
說著,他的刀鋒又忘他的脖子里面扎了扎。
他感受到劇烈的疼痛,然后感受到溫熱的血淌下來。
他也是過于高看他了,趙明禹這樣的人,怎么會因為一個人丟掉自己到手的皇位呢?
更何況,他已經做出了這樣驚險的一招。
所有的宮殿都熄掉了燈籠,無數的人還在迷茫之中,他們卻不知道,今夜將發生什么。
趙明禹只遲疑了片刻,身邊副將和他說了點什么,大約是催促。
于是他抬手,身后的弓箭手毫無差別地把雪白鋒利的箭頭指向他們。
只需要眼前人一個小小的動作,他們就能被射成篩子。
作者有話說:
對不起對不起,今天實在有點卡完了還感冒被拉去做核酸和一系列亂七八糟的,更新遲了。
唉,換季了,大家保重身體啊,不然在街上打個噴嚏就好像異類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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