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清冷仙尊的黑化徒4
大婚那日, 戚重把一切打點得極盡奢華,三天三夜的流水席,日夜不絕的紅燈籠, 幾乎一切都是按照最高標準。
要不是在座所有人都面如土色, 目如寒冰, 這應該是最完美的一場婚禮。
魔族沒有太多禮制,他們信奉絕對的實力, 所以戚重甚至讓人仿造了民間的禮儀,三書六聘,一個不差, 浩浩蕩蕩送回了昆侖墟。
齊新竹素白的手被媒人用紅綢子牽著,頭上戴著的紅蓋頭隱約能看見外面的樣子。
他還有些感嘆,以往那么多個世界都沒完成的婚禮,在這個世界這么快就達到了, 不愧是他對象,他們現在明明在吵架倒也沒有在婚禮上委屈他。
所有人都在為齊新竹鳴不平的時候, 他自己一個人卻還挺滿意,畢竟他知道這是嫁給自己的愛人。
系統:“你管你們倆這種生死大仇叫做吵架?”
齊新竹:“嗯……怎么不算呢?”
路明期坐在堂下,前面都是他魔族的精兵強將們, 裸著臂膀坐在那, 自他成名之后,他還沒有坐過這么靠后的位置。
但現在這些都不算什么, 他真正心疼的是站在大殿中間的自己的師弟, 那個人, 明明一身傲骨, 卻被自己親手養大的弟子如此折辱,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忍耐下來的。
戚重這個魔頭, 肯定是以他們的安危要挾他,否則,他就算是死也不會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嫁給一個男人,況且,那人還是自己的曾經的徒弟。
可是,可是,讓他如何去忍,如何在知道一切之后還茍且偷生?
他立即就想要站起來,卻看到齊新竹的臉對著他,直直看著,然后緩慢而堅定地搖了搖頭,似是讓他不要妄為,這樣會傷及太多無辜。
路明期眼睛都要紅了,他脖子漲得通紅,從來沒有感受過自己這么的無力,明明自己才是師兄,才是整個昆侖的掌門,卻要讓自己的師弟用這種方式來換取他們的茍且偷生。
林斯斯坐在后頭,看著自己曾經的師尊和師兄的這一場荒誕的婚禮,眼睛里已經淌滿了淚水,她不明白,怎么會變成這樣。
齊新竹暗自催促那個司儀,再不快點開始,他真擔心這儀式走不下去了,畢竟他的愛慕者實在太多。
戚重站在血色地毯盡頭,一錯不錯地瞧著那個朝著自己走過來的人,他被人扶著,出乎意料地乖巧。
但他知道,這里的每一刻,對他都是一種別樣的折磨。
可是對他并不一樣,現在可是他的大婚之日,無論是誰,都不可以擾亂它。
齊新竹倒也配合,無論司儀說什么,有人帶著他做,他倒是就做,只是高堂對拜的時候,他的腰背挺直,無論如何都不愿彎腰。
戚重壓著聲音輕聲威脅:“如果王后還是現在這個態度,那就別怪我殺掉昆侖今日前來做客的所有人了。”
齊新竹聽完才微微一彎,妥協般地拜了下去。
戚重在余光中看見,滿意地勾了勾嘴角,他幾乎能想象自家師尊滿臉不甘,但還是必須為之的樣子。
不得不說,今天的他極美,比上次他換嫁衣給他看的時候更美,剛才看到他走出來的時候,他內心幾乎都有一種沖動,不想辦這勞什子的大婚,不想讓這些人看見他。
他們需要做的就只是最后一步,洞房即可。
可是,看到他那副強硬不可屈的樣子,他又想讓他徹徹底底清清楚楚地明白,他現在已經不再是以前的無上仙尊,而只是自己的魔后。
想讓九月的冰雪在自己的操縱下換成一攤溫熱的水。
隨著司儀高聲的“禮成”,新人被送入洞房。
下面坐著的除了魔界的人,所有人臉色都極差,所有人都知道,這不僅僅是羞辱昆侖一派,羞辱得更是他們整個修仙界。
但他們卻什么都做不了。
戚重反而像是很高興,并不在乎他們的想法,舉著酒杯,高聲道:“今日是本座與魔后成婚的日子,多謝大家的捧場,今天就在此處吃好喝好,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話畢,堂下一片寂靜,只有少數魔族的人喝彩迎合。
戚重啟唇笑了笑,并不在意,只和身邊的魔尊右使路西法道:“既然如此,那你在此好好招待他們,但如果有人有一丁點不配合,你全權處置,本尊不會過問。”
路西法抱拳領命,戚重便直接甩袖進去了。
他還未曾走近,齊新竹就已經感受到了鋪天蓋地的威壓,像是野獸在宣告自己的地盤一樣,很快,自己的蓋頭被人用秤桿挑起,他的視線再無遮擋。
戚重看著這個樣乖巧的他,心中居然產生了一絲莫名的滿足感,有一瞬間,他想,就這樣也挺好的,如果齊新竹不要再想著逃跑,他也愿意這么養著他。
不過,他還是勾起嘴角,臉上仍舊掛著那一副惡劣的笑。
他道:“師尊現在真正成了我的魔后了,所有人都知道,你開心嗎?”
齊新竹眉心一跳,生來淡漠的眉眼抬起來看他,他的嘴被抹上了一些口脂,顯得更紅了。
“開心。”他說的沉靜又淡漠,似乎一切都與他無所謂。
戚重以為他在嘲諷他,于是說假話來敷衍自己,他更生氣了。
他嗤笑一聲,“你還等著誰來救你嗎?你那個永遠冠冕堂皇的師兄還是我的小師妹?”
齊新竹眉眼淡淡,他其實說的真話,但戚重不信,“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你不要牽扯別人。”
他的臉像冰塊一樣,讓人覺得這人就如寒夜春雪,沒有一絲溫度,甚至被掠來這么久了,他都很少有表情。
當然,除了他們歡好的時候,戚重喜歡看那張冰雪似的臉蛋染上緋紅。
可今天他卻不急了,多了一絲篤定,畢竟現在這個人再也逃不掉了。
他說:“他們算局外人嗎?他們無辜嗎?那師尊要取我的精魄之時,我不也無辜嗎?直到在萬刃涯摔落的那幾瞬中,血從胸中的洞口流出,我都不愿相信,那是師尊下的手?我難道不無辜嗎?”
他說話間,眼睛變得血紅,就像他在比武大典上第一次見他,像是從無邊的煞氣中走出來,皮膚雖然白,但莫名讓人覺得害怕。
應聲而落的是新房中本該整整齊齊的擺設,和喜氣洋洋的窗簾紅綢。
提到那件事,齊新竹剛剛滿臉厭惡的表情卻也消失了,他任由戚重發泄,反而痛苦地偏頭閉上了眼。
戚重心中怒氣正盛,他扭過齊新竹的脖子,對著他吶喊:“你閉眼干什么?我現在很難看嗎?這都是你害的,你難道還不敢看了嗎?”
齊新竹的眼瞳帶些隱約的銀白色,兩個人的臉湊得很近。
戚重兇神惡煞地看著對面的人,手上卻又沒加重力氣,他在發泄,可他也想從齊新竹這得到一個答案,到底為什么?他不相信就僅僅是因為他想突破修煉瓶頸。
只要他說,可是哪怕是騙騙他。可齊新竹就是一言不發,眸子里閃爍的是他看不懂的東西。
兩個穿著喜袍的男人在滿是狼藉的喜房里,不知道對峙了多久,戚重居然看見那雙銀白色的眸子里劃出一滴淚來,他手指猛的一松。
表情微變,他看著那滴淚從他的右臉緩緩滑落,他有些錯愕。
齊新竹怎么會流淚呢?無上仙尊從來驕傲,無論在哪種情況,他都不可能低頭,這是他再清楚不過的。
曾經,他還小的時候,進入萬獸密林里修煉,誤傷了一頭半神級妖獸,是他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抗下了那對他來說毀滅性的一擊。
他毫發無傷,可他看得清楚,齊新竹的整個后背都被貫穿,血滴滴答答流了整個大殿,比林斯斯從小到大流的淚還要多,可那時候他都沒流過淚。
現在,他怎么就哭了呢?戚重并不愿意面對自己心里那點子看不清的手足無措,只在面皮之上維持之前的樣子。
一時間,他竟然也不知該說什么,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
然后他看到齊新竹主動湊上前來,吻了吻他的唇角,那個吻是他第一次主動,帶著主人的清冽氣息,讓人感覺剛從火爐里出來就又進入一場冰雪世界。
戚重睜著眼睛,垂目看他,齊新竹閉著眼,靠自己很近,慢慢探索著,他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明明他們之間是最親密的關系,但彼此之間并不了解。
齊新竹一言不發,吻完之后睜開眼睛,深深看了一眼他,然后翻身把他壓回床上。
在纖細手指的撥弄下,紅色的帷幔落下,蓋住了兩個起伏的身影。
戚重其實并不知道怎么會突然變成這樣,也沒發現主動權輕而易舉就又被人奪取了。
他沉浸于翻覆的紅浪中,無法分心思考。
最清楚的應該是目睹了一切的系統,別人不清楚,自己難道還不清楚自己的宿主嗎?他肯定就是覺得戚重實在太啰嗦,不想聽他廢話浪費時間而已。
畢竟,連它都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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