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林天，就像是吊在懸崖邊上，手里握著的只是一根稻草，岌岌可危。

“怪物……怪物……”

林天身前，鐵匠張大了嘴巴，呆愣的喊著。

他的雙眼都在冒血，整張臉上好像所有的細胞都已經破碎了一般，血肉模糊。

面對那無盡的意志，他這個意志早就消失不見的人，剛才就像是死了億萬次一樣。

心里只剩下了恐懼。

恐懼，一直都存在。

不過原先是對詭族的，此刻是對林天的。

“你在……”

一道低沉的聲音，身穿紅衣的魔族狂黜雙眼流血，死死的看著林天。

“掙扎什么？”

他安靜開口，擦去自己臉上的兩行血淚。

“燼啟殺不死詭圣，即使剛才抹殺了百萬詭獸，但你們依舊是處于絕對的下風。

你到底，在掙扎什么？”

他緩緩開口。

剩下緩緩流出一灘漆黑的液體，滋滋扭動著，包裹著一塊塊還在冒煙的生靈器官零件，掙扎著再度化形。

“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

陰寒的聲音響起，就像是陰暗的女巫在不斷咒罵一樣，再度化形成功的桑饗體型縮小了整整一圈，但那一只殘破眼睛里凝聚的殺意卻是難以想象。

另外三只詭圣亦是出現了，它們露出陰狠而拐杖的表情，死死看著林天。

正如魔祖所言，燼啟救不了林天。

趙煥煌面色難看了起來。

他手中雙槍已經指向了狂黜，但對方只是留給了趙煥煌一個背影。

根本不在乎趙煥煌下一瞬間，到底會不會出手。

無言的嘲諷。

“哼。”

高天之上，意志蒼雪冷哼一聲。

“這林天的確強，但也絕不是云鏡塵的本體，云鏡塵是云鏡塵，林天是林天。”

一邊說著，一邊傲然的看著術法蒼雪。

“要是云鏡塵是林天分身，我早就已經處理了，我不處理，正是你們太過妄斷。”

意志蒼雪不斷說著，術法蒼雪一雙青色的眸子卻是看向了云鏡塵，平靜的看著。

“你到現在……”

術法蒼雪開口，她一直沒有想通為何云鏡塵偽裝的要如此自然。

明明自己的本體即將死去。

但林天的行為也與術法蒼雪所猜測的根本不一樣。

術法蒼雪的猜測里，林天因為有【死】字特性，便會用最后的時光徹底去解析【死】字特性。

而不是如此掙扎。

這樣反倒是【死】字特性真正的開啟方式。

但問題是，一旦你知曉了【死】字特性的存在，你就永遠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向死而生。

當初肉身一道蒼雪去修煉【死】字特性之時，便是根本不知曉。

做決定的乃是術法蒼雪。

而修煉途中，完全斷開了分身之間的聯系。

術法蒼雪不知道林天如何做到真正的向死而生。

還是……

她眼眸一顫，愕然無比的看向林天。

只有最后的一個可能了。

術法蒼雪嘴唇顫顫，看向云鏡塵，一言不發。

林天封鎖了自己的記憶。

他恨到欺騙了自己。

耳畔，卻是依舊傳來意志蒼雪的聲音：

“我便于你們不一樣了，云鏡塵這一路中，我可是時時刻刻在檢驗對方。

云鏡塵絕不是林天的分身，而且做的……”

戰甲之內，意志蒼雪嘴角勾起一個弧度，飄飄然的一聲。

“還不錯，你說是嗎？”

“是，你說的都對。”云鏡塵露出一絲笑意。

“你在敷衍我？！”意志蒼雪柳眉倒豎。

“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不愿。”意志蒼雪冷哼一聲。

下一刻，正準備表達不滿，但視線卻是向著下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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