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昱對電影協會不熟，上次《蠱巫》送省也不是他去的。
明星里面也沒這個人脈，倒是霍振天提了一嘴，他可以幫忙。
但是老消耗人情，以后要還出更多。
所以李昱打算親自去問問怎么回事，他是《烈日灼心》的監制、導演、主演……身兼數職，身份上比較合適。
電影協會跟前世的光腚總局相同性質，主要審核電影，電視劇，更多文化層面的東西跟他無關，業務面相對較窄。
相對的，權力很大，過不過審幾乎就是一句話的事。
塞錢還不管用，這里面的人以廉潔出名，權力越大的單位，被監管更嚴，盯著等著犯錯的人更多。
在這里，關系比錢好使。
李昱只能親自上門找人，帶著張揚一起去的。
到了電影協會辦公室，表明身份以及想見會長的意愿，一個科員表示會長在開會，讓等。
他倆是早上九點到的，早餐都沒吃。
等了一個多小時，問科員說還在開會，讓繼續等。
張揚不滿嘀咕道：“李總，他們擺明了不想見我們，什么開會都是借口，哪有開一早上的道理。”
“據我所知，開會在單位里很正常。”
“三天兩頭開會叫正常？”
“不三天兩頭開會才不正常。你沒接觸過？”
“沒有。”
“去買點早餐來吃。”
“還要等？”
“嗯。”
張揚去買了兩份早餐回來，但是對方不讓在辦公室里吃，兩人就出來回車上去吃。
李昱戴了墨鏡，頭上是鴨舌帽，還戴了口罩。
所以沒人認出他，否則這會兒電影協會門口早就擠滿了人。
吃完，兩人又回去繼續等。
一直等到中午吃飯，接待兩人的科員起身道：“我們要下班了，你們可能要去外面等了。”
“下班？會長不是還在開會嗎？”張揚一聽懵了。
合著開會見不著人，吃飯的點還是見不著人，那這會長是不是太好當了點啊？
“會長早就走了啊。”科員回道。
“什么時候走的？”
“快十一點的時候吧。”
那時候李昱和張揚正在車里吃早餐。
聽到這話，張揚頓時惱了：“那我們進來之后你怎么不告訴我們會長出去了？害我們在這里又白等了一個小時。”
“你們也沒問啊。”
“一早我們來了就跟你說找會長啊。”
“反正你們后面沒問，不跟你們說了，我要去吃飯了。要等你們繼續等，別偷辦公室東西，也別瞎溜達，有攝像頭。”
那科員到后面就不耐煩了，撂下兩人直接走了。
“什么人呀，明知道我們是來找會長的，會長走了也不提醒一句。李總你看，有這么辦事的？”
“有啊，你不才遇到嗎？”
“也是哈。”張揚一臉無語的表情，頓了頓問道：“那李總我們還要繼續等嗎？”
“等啊，不等能怎么辦？過不過審都是會長一句話的事，見不到他電影就沒法上映。上次你不是把電影母帶送來過審嗎？送的哪兒？”
張揚努力回憶了一下，指著一個方向道：“那邊，有一個審查科，他們讓我交到那里，然后填好資料回去等消息。”
兩人又回到車里等，期間張揚點了外面，兩人就在車上解決了午餐。
下午兩點半上班，去辦公室問那科員，得到的回答是會長又出去開會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
這一聽就是借口了，張揚著急，李昱卻一點不急。
李昱讓張揚帶路去審查科看看。
問了一下，對方說還在審核，讓回去等消息。
至于進展，無可奉告。
李昱和張揚只能無功而返。
此后每天都去電影協會，連續來了一個星期。
會長在外開了四天的會，最后一天可能知道實在躲不過去，因為李昱天天來，老是用相同的理由打發人，可能有點不好意思，才得以見面。
會長叫陳華燦，中年人，戴著一副眼鏡兒，相當斯文。
見面后，李昱摘下帽子墨鏡口罩，直接表明身份。
陳華燦一臉驚訝迎上來，握住李昱雙手，“原來是大明星啊，我說怎么包裹得那么嚴實，來來來，請坐請坐，小王啊，快倒茶。”
陳華燦熱情招待兩人，一點不失禮數。
什么天都能聊，可是李昱一旦提到電影審核的事，陳華燦就開始打馬虎眼。
陳華燦道：“李導啊，過不過審不是我說了算，得要經過審查，審查過了，才叫過，審查不過，那就過不了，你上映過一部電影，對審核的流程應該很清楚。”
李昱淺笑道：“那請陳會長督促一下他們抓緊審查，你看，十一小長假馬上要到了，我這電影投資了1.3個億，其中一半是香江的企業投資的。要是有問題，還請陳會長及時告知，要刪減的馬上刪減，只希望在十一之前過審。”
“好好好，李導放心，你一走我就去催他們。那兩位是再坐會兒呢，還是……”
“那就多謝陳會長了，我們先走了，不打擾你工作。”
“那慢走，不送了。”
“不送。”
李昱和張揚走出電影協會，一路上張揚開開心心。
李昱問他：“你笑什么？”
“問題解決了啊，當然要高興，我們連著來了快一個星期了，還好趕在周五見到人，不然周末人家不上班，又得等下周一。”
“解決？你喝了幾兩啊？”
“沒喝啊。陳會長不是答應去催了嗎？”
“他在拖延時間而已。”這種表面上越是客客氣氣，越是答應得很好，越是辦不成事。
“那怎么辦？還找他嗎？”
“下周再來問。”
李昱也沒什么好辦法，跟陳華燦交談，他就是那種什么都好說，但就是不給你辦事。
關鍵還挑不出毛病來，只有等時間長了，可以指責他拖時間。
但是陳華燦敢這樣干，那肯定就有應對的辦法。
比如說人手不足、電影太多地方要刪減，反正就來回折騰。
看樣子，還得去找人從中間搭橋才能解決問題。
這個周末沒等過去，電影不過審的消息莫名其妙就在網上突然傳開了。
負面，接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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