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欽站起身，從書架里抽出了兩份樂譜。

　　這兩份樂譜被平攤放在桌上，其中一份的紙張近乎嶄新，另一份很容易便能看出縱橫交錯的折痕。

　　不言而喻：后者被灌注了大量心血。

　　——

　　洛南一沒有去看彈幕，當然，就算看到也不會在意。

　　因為這個判斷是她反反復復試驗后得出的結果。

　　聽第一遍的時候，洛南一也猜測自己是不是想多了，畢竟藝術協會很看重這次活動。

　　但試完了這么多樂器，她仍舊覺得其中確實有可以改進的地方。

　　粉絲們愿意相信洛南一。

　　可黑粉和樂子人像是蟄伏多年終于抓住了眼中釘的錯處，他們歡快地打字，一個勁兒地指責。

　　那是官方認證的藝術協會、家喻戶曉的程欽大師啊！他們怎么可能拿出瑕疵品來面對大眾？

　　所以出問題的一方肯定是洛南一！

　　大家激烈地輸出著自己的觀點，洛南一卻就著手上的樂器，又從頭彈奏了一遍。

　　只不過這回她添加進了自己的改動。

　　修改的地方并不多，以至于很多人并沒有聽出不同的地方。

　　直到有懂行的網友截取片段制成視頻，眾人才品出了一些區別。

　　【我感覺相差不大。】

　　【程老這樣寫肯定有程老的道理，get不到是她自己的原因。】

　　【呵呵，洛南一不會覺得自己比程老還厲害吧？】

　　【笑掉大牙了，程老是什么資歷，洛南一又是什么資歷？】

　　【洛寶只是提個設想而已，又沒逼著程大師改？】

　　【你們懂不懂什么叫辯證否定？懂不懂什么叫既克服又保留？】

　　【emmm，沒準這是程欽大師想看到的呢？】

　　……

　　彈完最后一個音符后，洛南一離開軟凳。

　　少女快步走到桌前取了幾張紙，趁熱打鐵般將方才的譜子記了下來，接著又重復起剛才的方式，繼續修改。

　　看著洛南一認真的樣子，說風涼話的網友莫名少了很多。

　　突然，有人激動地發道：

　　【你們快去看程欽大師剛發的微博！】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意識到程欽大師之所以在這個時間點發微博，不正是因為洛南一在直播間公然質疑他的譜子嗎？

　　要知道，程欽寫的樂譜從沒有錯過任何一個獎項。

　　他早已是業界權威，是不容置疑的存在。

　　【哈，我就說程欽大師不會讓洛南一胡來的。】

　　【呀呼~這就去支援程老！】

　　【難怪程老不愿意收洛南一為徒，換我我也不會要這樣事多的徒弟。】

　　那些叫囂得最厲害的人當即涌入了程欽的微博。

　　然而，在看到程欽發的話后，他們都不約而同地傻眼了。

　　程欽V：時隔多日，終于有人提出了樂譜的不足之處，其實這是我很早就想做的事。現在我們總是不自覺地看到身處高位的人——接受他們的言論，美化他們的舉動。但實際上不論是誰，如果想發展前進，就必須去尋找能夠攻克的瑕疵。除此之外，完成后續曲譜并不意味著不能修改已有的曲譜……這幾天我一直在等待放出另一版曲譜的時機，現在看來就是此刻。

　　文字的最后，程欽單獨發了一張圖。

　　畫面呈現的赫然是兩份相似的曲譜，而它們的落款時間在同一天。

　　【我大為震撼。】

　　【程老這盤棋下得，可以去拍電視劇。】

　　【有點想請前面那位預言家姐妹給我算卦，竟然真的是程老想看到的情況。】

　　【洛南一n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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