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擼串兒
在那群剛從門外進來,看見空座位上憑空添了個美女后目瞪口呆的,以及別班應聲而來趴在窗外,用力探頭瞧她長得究竟有多漂亮的男生中。
賀承雋好像對于她肯聽話來上學,并不感到驚訝。
只是相隔很遠的距離沖她微挑了挑眉后,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大概是拜賀承雋回來所賜,自他坐下后,那幾節課上的動靜都明顯小了很多。
也讓時溫能聽得見臺上的老師究竟在講些什么了。
其實高三上半學期都早已結課,剩下的這半年里只要自己努力刷題提分就行,不必非要聽老師總結。
但時溫覺得既然來學校了就要聽講,這是一種對老師授課的尊重。
哪怕有時候講的并不清楚,答案也對不上。
還是節節課都認真聽完。
但另一邊顯然不是這樣。
這節課已經是黑子第二十三次靠在椅背上,想和后桌正在認真聽課的賀承雋講話,卻被他用冷淡警告的眼神制止。
第二十四次終于忍不住,黑子覺得自己再不說就要憋死了,直接將身子靠在后面沒回頭,嘴上念念有詞:
“操,三哥,這女的咋瘠薄突然就來了呢,也太他媽正了!
“長得就他媽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菩薩,別說禿驢,要我我也把這女的供起來!
“之前都忘了問,那天領她去臺球廳之后呢,就尼瑪沒了?”
賀承雋嫌他心煩的厲害,眸子里透出不耐煩,“你媽才沒了。”
黑子的話音哽了下,瞬間忘記自己剛剛還要和賀承雋說些什么,歇了心思繼續刷視頻。
躲得過上課躲不過下課。
黑子一路跟在賀承雋身后去上廁所、洗手,嘴里一直念叨覺得時溫真的很漂亮。
還恨鐵不成鋼地問賀承雋,之后竟然就真的與時溫再無交集了?
賀承雋扯了扯唇,懶得跟他在這個話題上多扯,伸長手臂在水池中洗手的嘩嘩聲中,不著痕跡的引開他:
“晚上擼串兒?”
黑子果不其然地被轉移了注意,剛想應聲,卻被從后方先傳來的一道清利柔媚的女聲截斷:
“我也要去!
方才略顯嘈雜的洗手間內頓時寂靜無聲,徒留賀承雋手邊還未關上的不銹鋼水龍頭里,迅速不斷流出的水柱,打在水池內壁聲聲作響。
四周人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交流中的內容無一不是:
【也不知道該說這女的段位高,還是該說她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剛來就敢用這種語氣對賀承雋說話!
【八成是覺得自己有點姿色就想勾引賀承雋,我看等會賀承雋得把她當串兒擼了!
可兩個當事人并不在意。
甚至賀承雋慢慢關上水龍頭,還在黑子略顯震驚的目光中,沉聲提醒時溫一句:
“醫生說不準喝酒,少吃油膩。”
時溫滿臉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走上前來打開賀承雋旁邊的水龍頭仔細洗手,語調染了些不自知的嬌:
“不喝就不喝,我只是單純饞燒烤了而已,不吃太多。”
賀承雋點了點頭,率先走出衛生間。
黑子用一種說不來的奇特眼神多瞅了時溫好幾眼,才趕忙出廁所跟上前面的賀承雋。
時溫洗完手關好水龍頭,抬起頭來湊近照了照鏡子,里面是媚眼紅唇妖嫵極了的自己,和后面一眾盯著她略顯吃驚的男男女女。
但總歸不再是在衛生間隔間里憤懣著,遲早要找機會收拾她的那種囂張。
她猜的沒錯,他們都很忌憚賀承雋,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害怕。
只要搭上賀承雋,她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煩事了。
思及此心情大好,將額角落下的碎發撩到耳后,時溫突然揚起唇角詢問他們,“我美嗎?”
也不等他們回答便自顧自的走出衛生間,紅唇輕碰還落下句話,傲嬌的尾音散在風中:
“我覺得挺美的!
……
排風扇呼嘯卷白煙,易拉罐酒瓶隨心碰。
時溫隔著張紙巾兩指捏起那張染了油花的塑封菜單,在賀承雋隔壁揚了揚嬌聲對他說,“我點你可記著啊,不然我說完就忘了!
賀承雋手上的動作未停,輕頷首。
黑子、六兒和幾個男人披星戴月的,坐在生意火爆的老地方燒烤攤的桌子上,瞧見對面將一次性筷子掰開交叉蹭掉毛刺,再遞給時溫的賀承雋。
還是壓不下面兒上的吃驚。
賀承雋是誰?
身上永遠染著陰郁暗沉的強勢氣場,話少怕麻煩,哪怕不打架也有一百種讓人臣服的方法。
無論在三中還是巷里,幾乎沒有敢命令他做事,再狠的見了他也得給幾分面子叫聲‘雋哥’的人。
也是從未見他和女生有過多相處的人。
別說稍有點脾氣有點做作的女生,就連五中校花那種嬌柔溫順,什么都愿意順著他的女生,賀承雋都懶得看一眼。
卻不聲不響帶來時溫這么一個,一看就個性張揚脾氣不好,還總喜歡’命令‘賀承雋的女生。
而且無論時溫說什么,賀承雋都跟沒脾氣一樣。
任誰誰都覺得驚奇。
“五個羊肉串,烤翅,土豆片,蘑菇,豆角一樣一個!
時溫正反又巡了兩遍,感覺著實沒什么特別想吃的了,將菜單擱回賀承雋面前,“再加個魷魚。”
賀承雋垂眸掃了菜單一眼,又偏頭和時溫確認,“沒了?”
聽見時溫給予肯定回答后,賀承雋攔住旁邊要替他送單子的男生,起身走去烤架前。
黑子跟著一起去了。
賀承雋將要點的東西向燒烤店老板轉達完,并沒有回桌,而是幾步走進旁邊的小賣部內。
黑子忙跟著一道入內,看賀承雋站在貨架前挑選,忍不住連聲發問,“三哥,你倆咋他媽回事?”
“啥時候瘠薄和她這么熟的?”
“你不身邊從來沒女生的嗎?”
賀承雋依次拿起貨架上每一個,仔細看了看保質期,用略沉的語氣說,“說多少次了,別每句都加臟字,改改。”
“害,這不他媽習慣了嗎!焙谧禹樋谡f出,才驚覺又加了臟字,抬起手來意思意思的給了自己一巴掌。
“不過三哥,你和她到底咋回事?”
賀承雋將之前那個放回去,又從后面挑了個包裝看起來比較新的看保質期,沉默良久才低聲回黑子的話:
“我看見她,就像看見以前的自己!
只這普通的一句話,就直接讓旁邊的黑子噤了聲,面上的表情變了又變,可捻在嘴邊的話始終沒有說出口。
賀承雋挑好東西后轉身朝柜臺走,跟黑子說,“能幫就幫!
只是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這句能幫就幫里到底藏了多少私心。
等賀承雋和黑子再回到燒烤攤上時,時溫已然和那群男人打的一片火熱。
甚至不知道她用了些什么招數,能讓那群不怎么好相處的男人們,都開始一口一個時姐的喊她。
賀承雋意外的挑了挑眉。
好像每次見時溫,她總能帶給他不一樣的驚喜。
時溫正捏著羊肉串的鐵簽,興致高昂的和男人們講以前江北的那些破事兒時,驟然有一道極具壓迫的暗影從旁邊壓在她身上。
待暗影再消失,她面前被擺了一瓶酸奶。
白色瓶身,藍色包裝,蠻大一瓶足夠她喝一晚。
止住口中的話,時溫偏頭去看旁邊坐下的賀承雋,琥珀色狐眸中蘊藏些疑惑問他:
“賀承雋,你不會往里面下藥了吧?”
同桌的男人們聽完這句話后猛然間開始哄笑,經過這十幾分鐘的聊天,他們已經對面前這個女生有所改觀。
以前在他們身邊的,要么是空有皮囊沒有靈魂的女神,要么是長相一般性格出眾的女漢子。
他們從未見過長相如此漂亮,又十分有意思的女生。
怪不得賀承雋愿意帶著她。
賀承雋扯了扯唇,探手從不遠處啤酒箱里掏出瓶啤酒來,用后槽牙咬開,吐了瓶蓋道:
“蟑螂藥!
“不是老鼠藥就行。”時溫撇了撇唇,伸手擰開那瓶酸奶喝了幾小口。
轉頭和那些男人繼續之前的話題。
“我當時都要樂死了…”
她能講些什么呢?
論社會黑暗論人性冷暖,時溫當然不如這些從小就在爛人堆里摸爬滾打,被迫面對丑惡人性的社會青年見識的多。
論玩的惡心論沒有下限,她也比不上這些表面上個個笑容滿面,實際上心里各懷鬼胎,指不定什么時候現出真面目的男人們。
索性就只能撿些他們沒怎么涉及過,但感興趣的東西講。
比如。
“然后他們就躲進安全通道里,裝作是小情侶談情說愛了…”
時溫能和陸夜白認識,其實也是個意外。
她從小因為家境原因,沒有像別人那般能交心的發小閨蜜或是兄弟姐妹,只有她自己一個人。
好在她性格雖然張揚,但是也很好相處,無論對任何人任何事情都能很快適應。
于是時溫成功的在剛上初中時,就有了一幫子家里同樣有錢,玩的又很開的狐朋狗友們。
在一次結伴去酒吧里放松的時候,時溫剛洗完手從衛生間里出來,卻突然在旁邊角落里瞟到一對衣衫不整、正在親親我我的男女。
一看就是坐臺女和尋樂男。
大概再不攔住些,就要在這里辦事兒了。
她本來想裝作沒看見直接走掉,沒想到不遠處也有人注意到了這一幕,并且沒想像她一般‘好心’。
陸夜白直接對快要交合到一起的兩人吹了聲口哨,揚聲喊了句,“掃黃大隊來了!
嚇得兩人迅速分開站起身來,邊提褲子邊扣內衣,慌不擇路的往一旁的安全通道內跑。
陸夜白見捉弄成功,對上時溫滿懷笑意的眸子,也樂的前仰后合。
后來他倆多等了兩三分鐘,又看到那一男一女穿戴整齊,從安全通道內有模有樣的出來,裝作小情侶恩恩愛愛般。
實際眼神飄忽不定,在找尋著什么。
結果發現根本沒有所謂的掃黃大隊,一想到自己被耍弄了,氣的那男人敗了興致,漲紅著臉拿起座位上的東西就走。
樂的時溫眼彎笑瞇,走回他們的卡座后才知道,原來陸夜白就是朋友口中那個姍姍來遲的人。
有了這一出,后來又發現陸夜白竟與她一般大,在一所初中讀書只是班級不同,大家經常會約著一起出來玩。
一來二去時間久了,兩個人竟也神奇般的成為無論什么都能說的好朋友。
那也是時溫在來江南遇到賀承雋前,唯一一個知道她所有事情。
還一直陪著她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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