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吳景
過了半個時辰,胡小郎君回來了。
他進房后恢復胡好好的模樣,一屁股坐在榻上,躺倒后滾來滾去,嘴里直嚷著辛苦。
“那群軍士模樣雖粗,嘴真緊,費了我好一番功夫呢。”
顧嬌看她一眼。
好好趴在墊子上,轉過臉看著顧嬌,道:“娘子為何對那位起了疑?”
“傍晚時我看她坐的那架馬車,黑氣沖天。”
“咦!原來如此!”胡好好點點頭,抱著一只枕頭,說到:“我問過好幾個人,都不肯說,只有一個人說,謝娘子并不是一開始就跟著軍中走的,是半途突然出現的。”
“半途突然出現?”
“嗯,說是什么夫君死了,自己回京途中遇到散兵游勇,慌亂間與家仆下人失散,孤身一人,在路邊躲了幾日,看到吳將軍袤下的軍士經過才上前求救,自陳姓謝,吳將軍查過的確有這樣一人,就在上次殉國將士名錄上,便帶上了謝娘子。”
更可疑了。
顧嬌想了想,對胡好好說:“吳將軍身上殺伐之氣頗重,不可讓寧寧近身,好好夜間警醒些,盯一盯那謝氏,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娘子是說,那謝氏欲加害將軍?”
“不好說,那謝氏十分古怪,我還看不出她的來歷,也猜不到她要做什么,又為何要混入軍中。”
“我問的那人說她平常只待在馬車里,不愛出來,也不愛說話,吃喝與軍士們一樣,不挑剔也不多事,很守規矩。”
“不過娘子,謝氏那張臉真美,毫無瑕疵,跟畫出來似的,人常說眉目如畫,就是說的謝氏了。”同樣貌美的狐貍感慨一番,坐起身,打算去盯著謝氏。
她這句無心的話卻提醒了顧嬌,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對胡好好道:“好好,暫且不必去,你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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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景洗漱過后,在臥榻上躺下,心里還在琢磨著,明日得問明白胡小郎君的出身住處,再與那位娘子套套近乎拉拉關系,自己手中長年缺人,乍見這般好人材,實在不忍錯過。
細細盤算一番,他才閉上眼睡覺,突然聽得有人敲門。
他想這么晚了,怎么還有人來找,開門一看,竟然是一身白衣的謝娘子。
吳景很是疑惑。
“娘子有何事?”
謝娘子抬眼看他,嬌弱嫵媚。
“將軍,隔壁那位黑衣娘子,好生可怕。”
吳景丈二摸不著頭腦,他讓謝娘子進來,隨手給她倒了杯茶水,安慰道:“謝娘子多慮了,你身在軍中,這里都是你夫君的同僚,有何可怕。”
謝娘子垂淚不語。
吳景有些頭疼。
他不善與婦人打交道,明日清晨還得早早起來趕路,因為帶著謝娘子,行軍快不起來,眼看述職期限迫在眉睫,他心中頗有些焦慮。
“將軍,奴家害怕。”
謝娘子說著,搖搖欲墜。吳景伸手扶住她肩膀,只覺得一股暗香襲來。
手下肩膀纖薄,柔若無骨。
吳景呼吸突然急促起來,臉色泛紅。
謝娘子抬起臉,紅唇潤澤,媚眼如絲,輕聲喚道:“將軍,奴家自從第一見到將軍,就心生向往,求將軍不棄,賜予奴家吧。”
她伏在吳景的手臂之上,湊近吳景的耳邊,輕張檀口,吐出一口白色的煙氣。
吳景渾身一顫,眼神變得迷離。
謝娘子輕笑著,抓著吳景的手,伸進自己的衣襟里去。
吳景也仿佛一只木偶般,被她牽著,兩人躺上臥榻,一陣衣物窸窸窣窣聲過后,令人臉紅心跳的吟哦聲傳出來。
驛站房舍簡陋,即便是上房,也不隔音。
胡好好聽得隔壁聲音,與顧嬌面面相覷,過了好一會兒,聲音才弱下去。胡好好才說了一句:“這般香艷。”
女子聲音又起,尤勝方才,聽她喘得那樣,還以為下一刻就要一命嗚呼了。
又熬了一盞茶的時間,好不容易喘息歇了,胡好好搖搖頭,道:“原來是打得這個主意。”
跟對付洛王一樣的路數,身為鎮西大將軍,竟然與以身殉國將士的遺孀有私,在回京路上迫不及待就搞到一起,還有比這更刺激的丑聞嗎?
“明日一早起來怕是天下大亂。”胡好好斷言道。
何止天下大亂,明日一早謝娘子怕是要尋死覓活,對眾人哭訴是被吳景強迫,最后一脖子吊死在吳將軍房里,才算是完成了整個計劃。
若是控制不力,只怕軍隊就此嘩變也有可能。
無論如何,吳景都是死路一條了。
只是,顧嬌微微一笑,偏不叫你如意。
她垂下雙目,手中掐訣,口中念念有詞,念完后一抬手,一道金光搖頭擺尾,從她指尖冒出,往隔壁房間而去。
胡好好瞪大眼看著那道金光鉆進墻中,問:“娘子,你做了什么?”
“只是叫她現了原形。”
顧嬌吐出一口氣,眼中仍有笑意,“明日一早,吳將軍會發現,昨夜旖旎,不過春夢一場。”
第二日清晨,隔壁傳來一聲大叫。
吳景從臥榻上滾下,只覺得心驚肉跳,一時半刻說不出話。
他的榻上躺著一個泥首紙衣的偶人。
那偶人栩栩如生,眉眼依稀有點謝娘子的模樣。不過那張面孔再怎么秀美,都是用筆畫于泥胎之上,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詭異之態。
身邊親兵聽到他的驚呼,都闖入房中來,一眼看到這匪夷所思的場景,不禁面面相覷。
胡好好化作胡小郎君的模樣,也混在人群中,見此情景,忙高聲道:“誰把這樣的邪物放在將軍臥房里!快將那東西弄出去。”
眾人于是來搬,卻發現人偶身體雖是白紙制成,卻沉重無比,十來個壯士一起發力,竟也挪不動它。
胡小郎君瞧著榻上的紙人,不禁冷笑,他上前幾步,又讓其余軍士都退出去。
吳景此時已經清醒過來,他站起身,一眼看到紙人雙股間濡濕大片,全是自己遺穢之物,不禁面紅耳赤。
胡小郎君見旁人已經退了,右手一揚,一道火焰從他手掌中噴涌而出,落在紙人身上,立刻燃起熊熊烈火。
不過片刻,紙人燒成灰燼,而臥榻仍完好無損,不見一絲焦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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