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玄機
蘇閑一直在琢磨姜豈言的行動。
不單單是他的去向, 還有他脫身前后的布置。
姜豈言提前在濟世醫(yī)院里部署了人手, 說明他早就知道自己已經(jīng)露了馬腳, 所以他早有計劃, 預備脫身。
可為什么他會選在濟世醫(yī)院?蘇閑覺得他這個地點選的很蹊蹺。
濟世醫(yī)院常年有他的眼線在,姜豈言不可能不知道張既白去過那里, 并且張既白還在那里離奇失蹤了, 而他在得到消息之后,必然是要帶著治管局的人趕過去的。
這樣一來, 濟世醫(yī)院分明就變成了一個極其惹眼的目標,他往哪邊去,即使早有埋伏, 但糾察隊那些人根本不可能是治安官們的對手, 不僅如此,姜豈言還很有可能被他堵個正著。
這么高的風險, 蘇閑不信姜豈言那么精明的人會計算不到。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只是為了脫身不是嗎?當時他忙的不可開交,又心系張既白的安危,濟世醫(yī)院無論如何都是要去的。姜豈言完全可以隨便找個地方躲起來, 他很可能分/身乏術(shù), 沒法第一時間前去追擊。
東城不小,姜豈言要是藏的隱秘點,他和他的人也不是短時間內(nèi)能找到的。何況還有人跡稀少的西城, 越過分界線, 茫茫廢墟, 更是難覓蹤跡。
他處心積慮, 不就是想逃么?往哪兒不是逃,為什么偏偏選擇了對他來說危機重重的濟世醫(yī)院?
除非……他知道他一定能夠在濟世醫(yī)院成功脫身。
事實上,姜豈言也確實做到了——就在他的兩名下屬的眼皮下不聲不響地逃之夭夭了。
用其中一人的話來說就是——“他真的是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了!前一刻還混在那群糾察隊員里,下一刻就不見了……我差點懷疑自己看岔眼了!”
消失?這個詞用的很微妙,至少說明姜豈言逃脫的用時非常短,短到讓他的兩名下屬都沒反應過來。
其實不止是他的人,姜豈言自己的人一樣沒反應過來,當時一片混亂,亂著亂著那家伙就悄無聲息地溜了。
他手下的糾察隊員們就相當于是他扔出的煙/霧/彈,專門用來迷惑對手以及拖延時間的,這個蘇閑理解,他想不通的是,那家伙怎么能逃的那么快的?他又往哪里逃了?
他的下屬斬釘截鐵地告訴他,當時大門出口是被把守住的,他拼著吃虧也沒放一個人出去。蘇閑相信自己人的話,那姜豈言就不是往大門出去的。
濟世醫(yī)院不小,出口不止一處,但其他出口與大門都隔著相當一段距離,就算用跑的,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到的。
而他帶著其他人趕到的時候,也就是他失蹤的前后腳,他第一時間派人去封鎖了其他出口,治安官都是異能者,那腳程與常人不可同日而語。姜豈言只是個普通人,自己的下屬絕對能比他更早到達其他出口,這點蘇閑是有信心的。
排除了姜豈言從其他出口離開的可能性,那似乎就只剩下他并沒有走出濟世醫(yī)院,而是躲在了醫(yī)院內(nèi)部的某個角落的可能了。
最讓蘇閑郁悶的也是這個,濟世醫(yī)院前前后后讓治管局的人搜了三遍,惹得醫(yī)患雙方紛紛怨聲載道,結(jié)果卻是徒勞,連姜豈言的影子都沒發(fā)現(xiàn)。
他并不認為是自己下屬辦事不力,而是姜豈言的消失太過詭異了。
蘇閑頹然一坐,單手撐著下巴,指節(jié)不自覺地輕扣著桌沿,真是奇了怪了,難不成這姜豈言其實是個隱藏多年的異能者,藏著什么飛天遁地的本領?
他正焦躁煩悶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他輕輕敲了一下額頭,勉力讓自己平靜一些,這才出聲:“請進!
來人是冰女,她手里捧著厚厚一沓東西,進門之后,直接遞給了蘇閑。
蘇閑瞥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一封老舊泛黃的檔案,他大概猜出了是什么東西,不過他這會兒頭痛的不行,不愿自己翻,便懶洋洋地一抬手:“不看了,你直接撿重點說給我聽吧。”
冰女細眉微蹙,心說她也是花了好些時間才把這些舊檔案整理好的,她的分內(nèi)事已經(jīng)了了,剩下的不歸她管。結(jié)果一抬眼卻見那人雙手合十,笑的一臉討好,毫無領導風范:“拜托啦!
又掃過對方眼里的紅血絲和眼底的烏青,她妥協(xié)似的嘆了口氣,打開了檔案袋。
“徐明是化名,他原名徐文鑫,畢業(yè)于前夢川大學醫(yī)學院,畢業(yè)后進了前夢川市第一醫(yī)院,成為一名外科醫(yī)生。五年后因不明原因被解雇,不久又受聘于博峰生物制藥公司,成為一名研究員……”
蘇閑聽到這里的時候,原本慵懶的眼神一掃而空,瞬時間犀利起來,連帶著背脊也緊繃起來,“博峰”這兩個字如鯁在喉,如芒在背,深深地刺痛了他。
事實上,不只是他,全體的夢川市民皆是如此,“博峰“之于“孤島“,等同于邪惡的代名詞,是一切悲劇的根源。
“你說,這個徐文鑫曾經(jīng)在博峰工作過?”
“是!
冰女手里的資料冷不丁就被人搶走了,這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她面上毫無異色,依舊不緊不慢地繼續(xù)著自己的匯報:“二十四年前,他因為進行了數(shù)起非法人體實驗,被當時的公安及檢查機關以故意殺人的罪名逮捕并起訴,沒想到在審判前夕,‘失樂園’病毒爆發(fā)了。之后您也知道,整座城市都失去了秩序,部門機關也跟著癱瘓了,犯人們也趁亂出逃,他也混在其中逃出了看守所,之后隱姓埋名,犯下的罪行也就不了了之了。”
蘇閑快速地翻閱著那些舊檔案,那個徐文鑫所謂的實驗盡是些諸如**解剖、切除四肢并將肢體重新接續(xù)到人體的其他部位一類的喪心病狂的暴行,完全就是變態(tài)一個。
這些資料應該是從以前的公安機關的卷宗里拿出來的,還配了些作為證據(jù)的照片,盡管年代久遠,照片像素也不高,但依舊能夠窺出“實驗”現(xiàn)場的血腥與殘忍。
“看來殺人分尸的就是這個人了!”蘇閑一拳砸在桌面上,“可惡!我非得抓著這老東西不可!”
他說著要將檔案交還給冰女,臨了卻又想起了什么:“對了,這里頭應該有他的照片吧?我先看看他長什么樣!
他順手翻到了第一頁,卻在瞥見徐文鑫照片的那一刻渾身一顫。
冰女被他的反應嚇到了,她上前一步,扶住了上司的肩膀,同時視線落在貼著照片的那一頁,她皺起眉:“怎么了?您見過他?”
這是份二十多年前的老檔案,徐文鑫的照片自然也是他年前時候的舊照片。
別說,這家伙看起來還是人模人樣的,生著一張圓臉,嘴角微微牽著,透著可親的笑意。
可就是這么一副和善的面相,卻是兩起碎尸案的主犯之一。
“是他……是他……”蘇閑的手顫顫巍巍地捂上了右眼,“當年就是他摘走了我右眼的眼/角/膜……”
冰女倒吸一口冷氣:“您的右眼,是因為他……才會失明的?”
蘇閑緊攥著那一頁,指關節(jié)開始泛白:“他那張臉,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那就更要抓到他了!北淅涞亻_口,“我這就讓人……”
“等等!彼穆曇袈犉饋碛行┨撊酰呀(jīng)鎮(zhèn)定了不少,“徐文鑫要找,姜豈言這個幕后主使也要找,我方才已經(jīng)有了一些頭緒,現(xiàn)在想麻煩你再幫我做一件事!
冰女神情一緩:“您說吧!
“我本來一直在想,姜豈言為什么能在濟世醫(yī)院順利逃跑,后來我明白了,如果不是他有什么飛天遁地的本事,就是濟世醫(yī)院暗藏玄機。”
蘇閑深吸一口氣,原先震蕩的情緒已經(jīng)徹底冷靜下來了:“所以我想讓你把濟世醫(yī)院當年的設計圖紙,包括建筑圖與結(jié)構(gòu)圖都找來給我看看。”
冰女面露難色:“先不說這些東西還在不在,就算還在,也應該是在綜管局那邊保管著……”
“那我先打個電話去綜管局問問!
他說著就立馬撥號,綜管局那邊好一會兒才接了電話,蘇閑說出了自己的要求之后,那邊表示要查找之后才知道這種舊圖紙還在不在。
蘇閑一開始還好聲好氣地拜托他們查,在對方流露出不情不愿甚至推三阻四的跡象之后,他登時強硬起來:“不想查?這可由不得你們!”
他說完便掛了電話,轉(zhuǎn)頭看向冰女:“你現(xiàn)在帶著人過去,別讓那些人溜了!”
“如果他們不讓我們進去呢?”
“把門破開。”
“如果他們就是不干呢?”
“拿槍頂著!
冰女聞言笑了起來,甚至罕見地打趣了一下:“今晚過后,我看我們這些人都要集體下崗了。”
蘇閑也笑了:“沒關系,我全權(quán)負責,絕不連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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