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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第六章 花開彼岸(十七)暗示


  這是真相嗎?

  若在民間, 即便是郎有情妾有意, 那也是人人皆可唾棄的奸夫淫婦, 更何況他們?yōu)榱艘患褐竭殺人滅口殘害無辜。

  可是, 這里是天家的深宮之中。

  莫說沒有證據(jù),即便有,也是無人敢說出口的猜測而已。

  不守婦德大逆不道,這是誅九族的大罪, 更會讓皇上乃至整個天家都顏面盡失,沒有人能擔(dān)得起那樣可怕的后果。

  卓然、胡西巖與莫承終于回來了,在午時過后不久。

  司鏡房中, 氣氛靜得有些可怕, 過了許久, 神色有些疲倦的卓然才終于下定了決心, 吩咐道:“放了白秋吧。”

  胡西巖大驚:“萬萬不可, 皇后娘娘說了,若是明日再不破案, 咱們明鏡局可就大禍臨頭了,若是放了他,明天我們可如何交差?”

  莫承冷聲道:“他又不是真兇,如何不能放?”

  “他不是真兇,那我們能交得出真兇來嗎?莫掌鏡是負(fù)責(zé)這件案子的主審, 可一直都對案子的進(jìn)展諱莫如深, 連我都瞞著, 若非毫無進(jìn)展, 何必如此遮遮掩掩,說到底還不是沒本事找出真兇出來?”胡西巖哼了一聲,不悅道,“有個嫌疑犯在手中總比兩手空空要實在,再說,他私通宮女,本就是殺頭的大罪。既然找不到兇手,就要想方子過了皇后娘娘這一關(guān),皇后娘娘哪里是我們能得罪的。”

  “那輕衣司便是我們能得罪的嗎?”莫承的語氣更是冷淡,“整個宮城,本就沒有明鏡局能得罪起的,瞻前顧后未嘗不應(yīng)該,但如此明目張膽地冤枉無辜也太有損我明鏡局的顏面了吧。”

  胡西巖還待再說些什么,但還未開口便被卓然給攔了下來:“此事就這樣定了,你去辦吧。”

  她忿然不平地轉(zhuǎn)身離去,臨走前還不忘狠狠瞪了站在門口的蘇薔一眼。

  一招手,卓然將她喚了過去,已滿是滄桑的臉上似是又多了幾道皺紋,看起來已然是力不從心了:“聽說,你今日又得了些新的線索?”

  蘇薔看了一眼莫承,見她雖然依舊面無表情卻對自己微一點頭,便在道了聲是后將所有的猜測全盤托出。

  她的話音落后,不大的司鏡房似是凝結(jié)了一層冰霜,冷得讓人心生寒氣。

  蘇薔心中明白,這或許便是她最后一次向旁人提起此案的隱情了。也許從此之后,這個故事便如同戲文中的傳奇,就算說得再真,也不過怪誕奇譚罷了。

  果然,半晌之后,卓然低聲開口,聲音雖一如往常般慈祥和藹,卻透著讓人無法拒絕的堅定:“這些不過是猜測而已,以后決不可再向他人提起,明白了嗎?”

  蘇薔略有遲疑,卻還是點頭應(yīng)下。

  她何嘗不愿讓真相大白,可要讓連意和城少林伏法認(rèn)罪,顯然會牽連更多無辜的人,連明鏡局可能都會被圣上遷怒,這是她無法承受的后果。

  記得在不久前,莫承指導(dǎo)她撰寫卷宗時,曾對她說過,深宮中的明鏡局遠(yuǎn)不如民間的衙門自在,所謂的伸張正義明辨善惡并非是明鏡局的立命根本,替天家皇室掩埋罪惡與丑陋才是她們存在的必要。

  明鏡局,沒有高懸的明鏡,唯有無盡的苦衷。

  她原本并不是很明白,可現(xiàn)在,卻是徹底領(lǐng)悟了莫承的意思。

  莫承的眼中掠過幾許無奈,平淡開口:“司鏡打算如何?”

  卓然長嘆一聲,端起桌案上的茶盞想喝口水,不料卻是空的,放回去后又嘆了一聲:“不可外傳,知道的人越多,死的人就越多。案子破不了,真兇逍遙法外,最多我擔(dān)著便是,又不是第一次了。如今好在一切都不過只是推測,無憑無據(jù),即便是有人聽到風(fēng)聲,也不敢妄傳流言。我只是擔(dān)心,有些人只怕得了消息,估摸著又要想法子翻江倒海了……”

  她的話音還未落,門外便傳來敲門聲,有個宮女站在門外恭敬道:“啟稟司鏡,北藥姑姑前來,說是請?zhí)K薔蘇姑姑前去白瑜宮一趟。”

  門內(nèi),蘇薔不由一驚,有些無措地看了看卓然。

  卓然苦笑一聲,倒也不意外:“怕什么來什么,有些事情注定是躲不過去的。”

  莫承卻冷聲道:“看來明鏡局的宮人都太閑了,一點風(fēng)浪都能攪得宮中人盡皆知。”

  她這番話,自然是指明鏡局中被各宮安插了眼線,而柳貴妃此次召蘇薔前去,應(yīng)該便是想趁機做些什么。

  蘇薔也不免有些心驚,她不過是在午前去了一趟太醫(yī)院,難道消息就已經(jīng)傳到了柳貴妃耳中了嗎?就算她已經(jīng)得知其中一二,可為何要單獨召喚她前去?

  “不過各為其主,誰不想靠著大樹好乘涼,你也切莫太過憂慮了,畢竟人心難控。”卓然卻似有勸慰她的意思,言罷之后,又將目光轉(zhuǎn)向了蘇薔,語氣慈和,但眸底卻依然難掩憂慮,“既然柳貴妃要傳召你前去,你便去吧。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權(quán)宜行事,不必緊張,你身后還有明鏡局,還有我和莫掌鏡。”

  蘇薔雖心中緊張,但聽她如此勸慰,不由放松了幾分。

  與閑雅清幽的緋煙宮大不相同,白瑜宮恢弘大氣,青磚綠瓦中透著富貴雍容,宮苑的角角落落里都種著姹紫嫣紅的奇花異草,到處皆是勃勃生氣。

  隨著北藥進(jìn)了正殿,珠簾之后清涼逼人,雖還未至盛夏,但白瑜宮卻已然將冰塊置放于殿中的大小角落,將開始有些燥熱的偌大宮殿涼得適宜舒坦。

  柳如詩披著一襲紅色的輕衫,慵懶地躺在貴妃榻上,正在閉目小憩。

  聽到北藥的稟告,她緩緩睜開了細(xì)長又妖媚的雙眼,笑意嫣然:“蘇姑娘來了,快請坐。”

  蘇薔垂眸,依然恭敬地站著:“奴婢不敢。”

  柳如詩微一示意,北藥領(lǐng)命,帶著殿中的宮女一一退下,偌大的宮殿中轉(zhuǎn)瞬間便只剩了她們兩人。

  她腰肢一動,輕盈坐起,看著她莞然而笑,聲音溫柔清甜:“本宮傳你前來,也沒什么其他的事情,只是聽說最近緋煙宮好像不太平,想問問是怎么回事。”

  蘇薔答得言簡意賅:“啟稟娘娘,宮女盧晶被害,案子尚在調(diào)查之中。”

  “哦,是嗎?”柳如詩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端起旁邊矮腳桌案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后,看著茶水中冒出的氤氳熱氣道,“聽說蘇姑娘到了明鏡局后一直被人刁難,即便是在駙馬爺?shù)陌缸由嫌泄o過也是枉然,以至于到現(xiàn)在連個檔籍都調(diào)不過去。這說起來,倒也是本宮的不是,當(dāng)初只想著蘇姑娘是個難得的人才,本希望你到了明鏡局后能如魚得水,卻不料反而連累了蘇姑娘被旁人誤會,讓其他人誤以為你是本宮安插在明鏡局的眼線,實在是讓本宮有些不安。”

  雖然句句都不離關(guān)心與內(nèi)疚,但蘇薔明白,她是在提醒自己她對她有知遇之恩。

  這是事實,當(dāng)初若非她的那個建議,如今自己可能還在浣衣局中。

  蘇薔自然對她也頗有感激之意,但卻不知如何才能報答,更何況,感念恩情并非意味著便要同道相隨。

  “多謝娘娘掛牽,倘若當(dāng)初沒有娘娘的提攜之恩,奴婢也斷無今日。”蘇薔順著她的意謙遜道,“但人各有命,奴婢在明鏡局已然心滿意足,并無委屈之意。”

  見她揣著明白裝糊涂,柳如詩放下茶盞,笑意漸冷:“蘇姑娘謙虛了,本來以你的才能,在如今人才凋零的明鏡局該能大展宏圖,可現(xiàn)在卻處處受人挾制,難道你當(dāng)真甘心屈居人下嗎?”

  默然片刻,蘇薔答道:“娘娘過譽了,奴婢在明鏡局不過是無名之輩,縱然有娘娘抬愛,但無奈才疏學(xué)淺,自是無法與諸位前輩相提并論。更何況,她們對奴婢真心相待,所知所學(xué)也盡量傾力相授,奴婢并無怨言。”

  見她絲毫不為所動,柳如詩似是也漸漸失去了耐心,眸中掠過幾分鋒利的光芒,直截了當(dāng)?shù)溃骸凹热荒阍诿麋R局過得不錯,那本宮也不與你閑話了。緋煙宮的事情本宮也略知一二,但有些事情你可能還不太清楚,所以特意召你前來,想與你聊上一聊。”

  原本以為她是想確認(rèn)連意的罪行,卻不料反而是她有話與自己說,蘇薔雖不動聲色,心中卻略有驚疑:“娘娘請說,奴婢洗耳恭聽。”

  柳如詩的唇角又輕輕上揚了幾分:“你可知連妃在入宮前與顧凝交情匪淺嗎?”

  “顧凝……”蘇薔喃喃重復(fù)了一遍,確認(rèn)自己并未聽說過這個名字,搖頭回道,“奴婢并不清楚。”

  她似乎并不意外,眸中多了些譏諷之意,嘴上卻惋惜地嘆道:“真是造化弄人,顧凝原本是風(fēng)光無限的太子妃,可如今卻連一個宮女都不認(rèn)得她。”

  蘇薔心下大驚,原來那個傳聞中與太子兩情相悅卻又被莫名廢掉的太子妃名喚顧凝。

  太子洛長容與前太子妃相知相戀的故事有如一闋傳奇,曾讓所有出身寒微的女子都向而往之,但不知為何,在成婚僅兩年后,太子便突然下詔休了太子妃,并從此之后再未封妃。

  這件事有如宮中的禁忌,很少人敢提及。聽說也正是因為當(dāng)年太子執(zhí)著要娶前太子妃為妻,才惹怒了一直對他寵愛有加的皇上,給了一直蠢蠢欲動的逸王翻身的機會。

  深宮前庭利益縱橫交錯,一發(fā)而動全身,雖然前太子妃已經(jīng)淡出宮城已有幾年,但她畢竟也曾是皇室中人,倘若與連意有所瓜葛,只要連意和程少林的私情大白于天下,就算她毫不知情,只怕也會被有心之人刻意誣陷。

  當(dāng)然,柳如詩與逸王真正的目標(biāo)自然不會是一個失權(quán)失勢的前太子妃,而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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