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Chapter 70
華燈初上。
街角拐彎處, 快速駛過一輛出租車。
海坤坐在車里,遠遠地看到, 馬路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女人穿著一身黃`黑撞色運動服,豎著高馬尾,雙手踹在衣兜里,神色焦急,不停地朝馬路兩端張望。
每當有車停下來, 她兩眼瞬時放光, 快步跑過去,等看清下車的人,又一臉的失望, 回到原來的地方繼續等。
她背后有從街邊店鋪照出來的橘色燈光,很微弱,卻很暖。
海坤心像被針刺了一下,很疼, 又很暖。
他叫司機停車, 扔給他幾張紙幣,也不等對方確認, 夠不夠數,或要不要找零,已經推開車門, 快速跳下車。
他一下車, 女人迅速轉過頭來, 視線像抹了萬能膠, 牢牢地粘在了他身上。
季魚仍然不敢相信,這個從天而降的男人,就是她朝思暮想,想得心窩發疼的那個混蛋船長。
下午的時候,她誤以為來找她的人是賈永成,找了要訓練的借口回避了。
她訓練完以后,給賈永成打了電話,想問問他來找她有什么事,才知道,來找她的人不是他。
季魚翻看海坤昨天的短信,看到“等他回來”四個字,迅速跑到門衛那,問他們來找她的人長什么樣。
很高,很健壯,長得很英俊,穿著一身黑,背著旅行包,像是從遠方來……
季魚聽完門衛的描述,確信找她的人是海坤,當時腸子都悔青了,立刻就給他打電話,問他在哪里,要去找他。
海坤讓她就在原地等著,他馬上就來找她。
等待的時間不長,卻異常煎熬,眼下,她終于等到他。
季魚看著馬路對面的男人,很激動,腳卻不停使喚,竟然賣不出半步。
他顯然也很激動,同樣就這么站在原地,凝望著她,忘了要先過馬路。
兩人隔著馬路,像兩個傻子一樣,站著不動。
最后還是門衛探出頭來,指著對面海坤對她說,下午就是那個人來找她。
“我知道,我認識他,謝謝師傅。”
季魚回過神來,笑著回了一句,拔腿就往對面跑。
旁邊十字路口換綠燈,車子接二連三地涌過來,一輛車子突然飛速飚過來,差點撞到她。
“別動!我過來。”
海坤沖她吼了一聲,伸手擋住兩邊飛來的車,很霸道地把車流阻斷,穿過了馬路。
季魚同樣朝他飛奔過去,只奔了幾步,就被他抱了起來,又被他抱回到原來的位置,原地轉了一圈,才把她放下來。
她雙腳著地,雙臂卻緊緊纏住他的脖子不放。
海坤弓著腰,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跟我去酒店,我訂了房間。”
“好。”
季魚想起這是在俱樂部門口,放開了他。
海坤抓住她的手,五指緊扣,拉著她往馬路盡頭跑,轉了兩個彎,才到達酒店。
酒店電梯剛好到一樓,他們從門口跑到電梯門口,里面的人都走了出來。
他們進入空了電梯。
電梯門還沒關上,兩個人已經吻上了。
海坤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按電梯關門鍵。
電梯門閉合之前,有一對情侶走到電梯門口,看到里面這陣勢,很識相地退了出去,去等隔壁的電梯。
電梯門閉合的剎那,海坤一把抱住女人,轉了個身,把她抵在電梯壁上,用身體擋住后面角落里可能正在照著他們的**。
許是太用力,電梯晃動了一下。
季魚惦著腳,雙手捧著他的臉,拼命地吻他。
隨著樓層上升數字遞增,電梯狹窄逼仄的空間,變成了一個火爐,空氣瞬間被烘熱,變成沸騰的熱流。
“嘀!”
電梯到達樓層的聲響,把電梯里幾乎焊接在一起的兩個人暫時分開。
海坤拉著她走出電梯,往樓梯里走。
他腿長,腳步很大,走路的速度快得像疾風,季魚一路跑著才能跟上他,走到最里面的房間門口,停下來。
海坤一手牽著她,一手掏門卡開門。
門一打開,他迅速轉過身來,又把她托舉著抱了起來,退入房間里,迅速把門踢上,反鎖。
季魚雙腳騰空,雙腿自然而然環住他的腰,高出他一個頭,低頭吻他,后背又撞在了門上。
海坤用身體把她抵在門上,騰出雙手,把身上的夾克脫了,往地上一拋。
季魚聽到“唰”地一聲響。
她身上運動服的拉鏈被拉開,轉瞬被脫掉,拋向一邊。
她隨手抓住他t恤的領子,往上拉扯,一直扯到頭部,兩人熱烈輾轉纏繞的唇齒才彼此斷開。
他的t恤被她脫掉,上身□□,她里面也只穿了一件運動背心。
兩人氣息急喘,對視片刻,雙雙抱住對方,劇烈起伏的胸膛,彼此碾壓。
季魚抱著他的頭,聞到了一股皂莢的香味,吻住他的頭發。
海坤長臂環保住她的腰,寬大的手掌,貼著她的身體,在她脊背上摩挲片刻,低頭,隔著一層軟軟的布料,咬住女人豐滿挺立的胸。
季魚被他咬住的剎那,渾身一顫,連帶著心也在顫。
海坤抬頭,看著女人的眼睛。
他身體這么壓著她,身體某個部位已經脹得要炸裂。
女人身體有些涼,他體內卻像有火在燒,燒得他周身燥`熱,也燒掉了他最后一絲理智與忍耐。
他抱著她快步走向里間的大床。
從門到床的距離,季魚脫掉了她身上的運動背心,再次抱住他的頭和他接吻。
剛走到床邊,兩人身體幾乎同時跌落在床`上。
他一邊吻她,一邊把兩個人身上剩余的衣服一一脫掉。
被思念煎熬數日的兩個人,都有些迫不及待。
他腰身一頂,狠力一推,瞬間全`根沒入,仿佛帶來一股颶風,灌入她身體內。
“嗯……”季魚咬住唇,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像被遁入虛空中。
許久,她才把破碎的意識重新聚集。
房間里沒有開燈,窗簾也是關上的,只有房間廊道的燈光照進來,光線有些暗。
馬路上傳來機車鳴喇叭的聲音,有路人追逐的聲音,也有街邊攤販叫賣的聲音,和客人討價還價的聲音。
所有這些聲音,都是她熟悉的。
季魚有些激動,她的船長,風塵仆仆,從海上,來到了她的世界。
……
——
楊泰銘從海邊離開后,驅車直奔市中心的一家茶館。
到了茶館,賈永成已經坐在角落最隱蔽的卡座等候多時,不時朝門口張望,一慣表情清淡的人,此刻看起來焦慮不安。
楊泰銘一進來,賈永成立刻站了起來,朝他揮手:“老楊,這里。”
兩人各自坐下來,服務員過來點單之后,賈永成迫不及待地進入主題:
“既然他已經回來找你,不管你怎么反對,我必須告訴他小魚的真實情況,讓他自己離開,刻不容緩。”
“不行!”楊泰銘語氣同樣堅決,“海坤今天是來找過我,他只是來問我,枇杷為什么會背著他和我聯系。事情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等他找到幸存者,我再告訴他。”
“我們能等,小魚等不起,她又掉進他這個坑里了,越陷越深!”賈永成意識到自己有些激動,強行克制住:
“我不能看著她重蹈覆轍過去痛苦的經歷。”
服務員給他們上茶,離開之后,楊泰銘才接他的話:“小賈,你太心急了。”
楊泰銘年長賈永成幾歲,以一種長輩的口吻勸慰他:
“我能理解,在季魚的問題上,你很難做到客觀。但你應該不會忘記,當年如果不是海坤,你們都活不成。他當時也只有十八歲啊。”
“……”賈永成頓時語塞。
“所以,你不能只擔心季魚會想起過去的事情,無法承受心理創傷,就不顧海坤要承受的痛苦負擔。他也不容易,他承受的心理壓力,不比任何人小。這么多年,你也看到了,為了追蹤黑鯊,他付出了多大的代價,過的是怎樣的艱苦生活?”
楊泰銘聲音有些哽咽,眼眶也濕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把激動不已的情緒平復下來,搖頭嘆息:
“我相信,你跟我一樣,都不會想到,世界這么大,他們竟然還會在日本遇見,再走到今天這一步。這大概就是他們的緣分吧,命運怎么拆都拆不散。”
賈永成始終沉默,最后這句話把他激怒:
“楊隊長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消極了?我不相信什么緣分,什么命運,我只知道,他們在一起,小魚不會幸福。你也是長輩,你愿意把你女兒嫁給一個未來有這么多不確定因素的男人?”
他不等楊泰銘反駁,據理力爭:
“他是個男人,如果連自己做過的事情都不能承受,算什么男人?當初他提出那個方案,我就反對,他這樣做不是智慧,是懦弱!”
“嘭!”
楊泰銘臉上表情震怒,一激動,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桌上的茶杯蓋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
“賈永成,你抿心自問,為了季魚,海坤付出的比你少嗎?你可以說任何人懦弱,但絕對不能說他!你以為他是不能承受東方號上經歷的事情,才選擇忘記一切,包括季魚在內?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不是!他是怕他自己控制不住,再愛上她,他也不想她再痛苦。”
楊泰銘無奈地搖頭,苦笑:
“墨菲定律,怕什么,來什么,你一個搞學問的,應該比我更清楚這一點。這不是他的錯,是造化弄人。”
“……”賈永成無力再反駁,心底卻仍然有個聲音在滋滋作響,擾得他心煩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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